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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丈夫对各种反对婚姻的看法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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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359]哪怕事情可以是如此可怕,乃至它使得灵魂冻结、使得感情窒息。然而,那坐在调查委员会的审讯室里的人,他不可以被任何恐怖撼动而偏离真相,不可以对公正有一分一毫的欺诈;例外不可以用一笔巨款来购买自己名正言顺的正当资格,而是必须一直支付,直到付清最后一文钱。[360]如果说“恋爱是否来自上帝”这个问题仍然无法确定,如果说一场恋爱仍无需预设一种宗教的解读为前提,那么,婚姻则是无条件地渊源于宗教。于是,那要断裂关系的人不仅把所有悲惨带给了自己,并且也将之带给了他所爱的人们,他使得生活自相矛盾,也使得上帝自相矛盾。这对于一个疯狂者来说不是不可能的,然而他却无需是丧心病狂的。我在这里不想也不试图推定,那能够驱动他的东西是什么,我只阐述各种心理学上的预设条件;如果这些条件在它们的所有恐怖之中没有在场,那么他就没有成为名正言顺的例外。

    那么,现在断裂已经发生了,我继续我的话题。我要求:他在这之后要爱生活;如果他变得对生活有敌意,那么他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因为,“他是例外”这个事实并不使那“他在之中是例外”的东西变得逊色[361]。带着别人所不具备的热情,他必定是深爱着他所断绝的东西,并且他在这种热情之中必定会比那为自己的幸福而喜悦的人在更大的程度上觉得每一件美丽的事物都是可爱而令人愉快的;因为,如果一个人拒斥某种普遍的东西,那么他必定就比那安全地生活在这普遍的东西之中的人更清楚地知道它是怎么一回事。看,在一个这样的人(如果这样的一个人是存在的话)想要谈论婚姻的时候,他会具备一种几乎任何作丈夫的人都不具备的火焰,至少我要让地方给他,他会带着一种(任何作丈夫的人都不具备的)对婚姻的所有宁静喜悦的了解来谈论;因为,这断裂的责任为他带来的苦恼,必定会使得他的灵魂在对于他所毁灭了的东西的观想之中保持着警醒和勤勉,并且,新的责任首先要求他知道他自己做过了一些什么事情。如果一个这样的人(如果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的话)谈论例外的正当合理性的话,那么,与他相比,我的位置就只是一个下属的位置,他是一个总监察;因为他必定是熟知每一个藏身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没人想到会有一条路的歧路,他必定能够在黑暗之中看出破绽,别人则会觉得在那里根本不会有任何有别于正当合理性的东西。

    他自己必定觉得这断裂是不幸和恐怖,因为这之中令人痛苦的是:他被迫停下了,并且不是像一个冒险家那样浪漫地放弃生活的具体内容。他确实把握了并且继续把握着生活的全部实质,尽管他毫无欺诈地成了一个被生活本身毁掉了的破产者。另一方面,他必定会把这断裂的后遗之痛理解为刑罚之苦,因为,尽管他的理智对“发现自己的罪过”[362]是绝望的,但既然他确实是坠入了爱河,确实是带着自己的全部灵魂属于自己的婚姻生活————虽然脱离的痛楚对于他是同样地巨大,甚至大于对他所爱人们的毁灭之痛,这绝望之热情还是必然会在这样的想法之中找到自己的喜悦:他为曾犯的过错而向上帝做出正式的赔礼道歉,[363]他与幸福者一样地签署了同样的大宪章————“天意之路是纯粹的智慧和公正”。

    他必定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理解这断裂:在生活之中找到了安全感的他(因为最可爱的教养是借助于一个妻子的谦卑顺从来让自己得到培育,最使人年轻的教学是教育自己的孩子,最佳的庇护所就是在婚姻神圣的高墙背后),现在被扔了出来,被扔进新的处境,被扔进最可怕的生命危险。就是说,这是很确定的事情,他无法有所不同,但是通过这一步他还是冒险进入了找不到任何轨迹的无限空间,在那之中达摩克利斯之剑[364]就悬在他的头上晃动,如果他往天上看,在那里,陌生的诱惑的索套正在套向他的脚,如果他往地上看,在那里,没有任何人伸出帮助之手,在那里,哪怕是最大胆的不惜牺牲生命的引航员也不愿意冒险出发,因为一个人就此将失去的不仅仅是生命,在那里,没有任何同情心会来关照他,甚至最温柔的同情也无法关注他,因为他冒险进入了虚空,面对这虚空一般人只会颤栗着地退缩。他是一个反叛尘世的造反者;感官性在与“那精神的”的善意的理解之中是一根拐杖,正如时间,而他则使得自己成为了感官性的敌人;因为感官性对于他已经成为了一条蛇,而时间则成为了良心不安的瞬间。[365]人们以为战胜感官性是很容易的;是的,事情也确实是如此,如果我们不去通过“想要消灭它”来刺激它的话。我们对相爱的人不谈这一类事情,因为恋爱使得他们对那些只被造反者所发现的危险一无所知;恋爱不知道为什么婚姻会被制定出来,但是一种严肃的说法则知道它被制定出来,是:ob adjutorium,ob propagationem,ob evitandam fornicationem(拉丁语:为了协助,为了繁殖,为了避免淫乱),[366]修道院里的经验能够为这一文本写上可怕的脚注。沿着这条路,我们在心理学的意义上构建出浮士德的灾难[367],————浮士德恰恰就是因为想要作为纯粹的精神,所以到最后沦陷在感官性的暴烈反叛之下。如果一个人是以这样的方式孤独,那么他有祸了!他被整个生活离弃,然而他并非没有伴侣,因为,所有同情的激情在一种焦虑的回忆之中吞噬地燃烧着,这焦虑的回忆在每一个瞬间里都在为他召唤出那些被毁灭者之悲惨的画面,在每一分钟里,都会有突然的事情带着恐怖扑向他。

    他必定认为没有人理解他,他有着清醒的头脑来承受这样的事实:对于他,人类的语言只有诅咒,人类的心灵只有那种觉得“他的苦难是他咎由自取而活该受苦”[368]的感情。然而他却不可以硬起心肠来对抗这一切,因为在同一瞬间他是没有资格这么做的人。他必定会感觉到误解对他的折磨完全就好像苦行者在每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光身子所穿的刚毛衬衣[369]对自己肉体的刺扎,————以这样的方式,他身上所穿的就是误解,身穿这误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它就像赫拉克勒斯得自翁法勒的衣服,[370]他在之中被烧灼。

    重复一些最本质的要点:他不可以觉得自己比“那普遍的”更高,而是必须觉得自己更卑微,他必定是à tout prix(法语: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留在那里,因为他确实是坠入了爱河,而且不仅仅是坠入爱河,更重要的是,他是个丈夫,他为了自己的缘故必定想要留在那里,还有那些他愿意为之奉献生命的人们,他为了他们的缘故必定想要留在那里,但是现在他看见他们的悲惨,自己却仿佛是一个被人砍去了手和腿的人、一个被人从嘴里拔掉了舌头的人,就是说,没有了任何与人沟通的途径。他必定会觉得自己像是所有人之中最可怜的,是人类中的污秽,[371]他必定会是双倍地感觉到这个,因为他知道,不是in abstracto(拉丁语:抽象地,一般地),而是in concreto(拉丁语:具体地),知道什么是那美的。然后他瘫倒在地;在这里他需要这样一句话,一个独一无二的话,最后的、最极端的话,如此极端,以至于它存在于人类语言之外,而在这句话不出现的时候,在证词不在他这里的时候,在他无法撕开那被封口的公务急件(这急件必须在到达接件者手中以后被撕开并且在信中有着来自上帝的命令)的时候,他就在自己的所有悲惨之中绝望地瘫倒。这就是“成为一种例外”的开始,如果这样的一个例外是存在的话;如果这一切不存在,那么他就不是名正言顺的。这一悲惨无疑是最深重、最煎熬人的悲惨,在之中痛苦毫无止息,除非悔[372]能够向他挥出鞭子,在这里所有人类的苦难都亲自到场来进行折磨,在这里痛苦不会停止,正如一座被包围的城,并不因为守卫换岗,或者因为新的守卫是来自敌人的另一个兵营,它就不再被包围了,并且这痛苦也以这样的方式相互交替换岗:如果一个人自己的痛苦打瞌睡了,那么同情的痛苦就醒来了,如果同情的痛苦打瞌睡了,那么自己的痛苦就醒了,悔[373]的查哨队在每一个瞬间都会来检查这守卫是不是醒着;我要说的是,所有这些问题都超越了我的理解力:从这一悲惨中是不是会发展出一种至福?在这种恐怖的乌有之中是不是会有着一种神圣的意义?必须有怎样的信仰才可能使一个人相信上帝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介入生活?就是说,这一切如此地向这受苦和行动着的人呈现出来,如果上帝真的是那介入者,那么他肯定就考虑好了对那些被毁灭者们的拯救,只是在决定之瞬间,这被上帝抓住的人,这个被选择的人,他对此只能是一无所知的。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名正言顺的例外存在;如果有着这样的例外,那么他也不知道这么一回事,甚至在他瘫倒的这一瞬间也不知道,因为,如果他对此哪怕只是稍有一丁点的感觉,他就会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我没有想让自己被卷入这样的问题: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去绝望,以至于他想要从神圣那里骗走精神,并且不以那种使得神圣喜欢的分派精神的方式来接受这精神?或者这样的问题:一种“神圣的偏爱”,它忌邪地[374]使用“嫉妒”的可怕考验[375]来作为自己的最初表达,而一个人又是怎么会变成这种“神圣的偏爱”的对象的?我只不过是曾有这样的愿望,想要描绘出心理学意义上的各种预设前提。看,在这里,一个修道院的候选人,他不敢让自己沉湎在中世纪的特选事物之中,但他对现代的意识很陌生,他以最贵的价钱买下了价格最贵的苦难。我的描述就像一件缝制好了的衣服;它是各种苦难的刚毛衬衣,例外必须穿上它,————我想,不会有任何误会的快感会爱上这套衣服。

    我不残酷;哦!如果一个人有着一个丈夫所能够具备的幸福,那么,他就太幸福了,幸福得无法残酷;如果一个人如此深切地爱生活,在誓言的反复宣许过程中如此深切地爱生活,以至于对他来说一个誓言比另一个誓言更宝贵,因为他在对生活的爱之中依附于她(我仍然以幸福的最初的爱的胜利决定拥抱着她),依附于自己的妻子(为了妻子的缘故,一个人要离开父母),依附于那能够取代损失的东西、那使得我的婚姻生活更美丽更年轻的东西,我的最爱[376]————,他们的喜悦、他们的快乐、他们无辜的心灵、他们在向善之路上的进步[377]使得平凡的日常生计成为一种无法评估的盈余,也使得我为我的生活状况的感恩和我为我亲人所作的祷告在我眼中就像一个国王为自己国家的感恩和祷告一样重要,[378]————那么,这个人就太幸福了,幸福得无法残酷。[379]但是,在一个人坐在调查委员会的审讯室里的时候,他不会被任何想要扭曲正义之路的东西、任何想要把真相引上歧路的东西吓住。我不会走来走去试图去发现什么人能够穿上那件刚毛衬衣,相反我要对那轻率者叫喊,如果他想听的话,他不应当去这些路上冒险,————按自己的想法主动去冒险的人已经走失了。但对于我,这恰恰是生活之美好的新证据:生活以这样的方式被包围起来,没有人会受到诱惑想要冒险走出去;生活以这样的方式确立其基础,哪怕只是关于那恐怖的想法也必定会足以粉碎所有关于“想要成为例外”的痴愚而轻率而自以为是而不健康而神经质的说法;因为,即使我所要求的一切都已被给出,我仍然不知道,一种名正言顺的例外到底是不是存在;当然,我想要将此作为最可怕的恐怖加上去:即使一个人想要作为例外,他也永远无法在自己的这一生命之中确定地知道,他自己到底是不是例外。因此,哪怕他的代价是失去一切,是饱受所有各种各样苦难的煎熬,他也无法为自己买下一种确定。

    相反,我则是带着确定性知道,我有一样东西,无论讥嘲、精明,还是这些考究所展示的恐怖,都无法将之从我这里夺走,这东西就是我婚姻的幸福,[380]或者更准确地说,就是我对于“婚姻之幸福”的信念。现在,恐怖已经远远地消失,我不再坐在调查委员会的审讯室里,而是坐在我的书房,就像一场雷电重新使得风景微笑,我的灵魂重新兴高采烈地让我去写婚姻的事情,这在某种意义上是我永远都无法写完的。换句话说,正如丈夫不是一个性急的人,婚姻也不是什么就可以被一下子解释清楚的东西。我刚刚去办了一个用上了酷刑的案子,[381]现在我回到了家,我在她身边,她,所有生活的力量联合起来赋予我许可去合法地拥有她,她,是她为我缩短了那些黑暗的日子而为我们幸福的理解增加了一个永恒,她,是她在我的苦难之中消减痛苦、参与进我的忧虑并且增大我的各种喜悦。看!现在她恰好走过我的门;我明白,她等着我,但是她不愿走进来,唯恐打扰。只一瞬间,我的爱人,只一瞬间,我的灵魂如此富有,在这一瞬间我如此雄辩健谈,我要将这写在纸上,一篇关于你的颂词,我可爱的妻子,然后我要去说服这个世界,让全世界相信婚姻的有效性。但我会及时地,在明天、在后天、在八天之后,可怜的笔,我会及时地将你扔开,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我接受了暗示和邀请。在思想在一个幸福的瞬间里自愿地呈现出自己的时候,让一个可怜的作家去坐着颤抖吧,颤抖着唯恐有人会打扰他;我什么都不怕,但我也知道那更好的东西,它是比那种在一个男人的头脑里出现的最幸福念头更好、比那被写在纸上的对于最幸福的念头的最幸福表达更好,我知道那更无限地宝贵的东西,它比一个可怜的作家能够用他的笔来写出的每一个秘密都要更无限地宝贵。

    注释:

    [1] 受骗者比不受骗者更智慧]古希腊智者高尔吉亚(约公元前483-前376年)曾如此说及戏剧观众,普鲁塔克的《雅典人最著名的是善战还是智慧?》中有对此的描述(第五章348c)。

    参见:Bellone an pace clariores fuerint Athenienses,也称De gloria Atheniensium.Plutarchs moralische Abhandlungen,overs.af J.F.S.Kaltwasser,bd.1-5,Frankfurt a.M.1783-93,ktl.1192-1196;bd.3,1786,s.363.

    克尔凯郭尔在日记中则说,他是在《戏剧表演的艺术》中第20页的脚注中发现这个说法的(H.T.Rötscher,Die Kunst der dramatischen Darstellung,Berlin 1841,ktl.1391)。

    这句格言作为反题针对的是约翰纳斯诱惑者的话:“享受欺骗而不被欺骗,这是怎样的情欲快感啊”,在之后法官威尔海姆会对之做更深化的讨论。

    [2] 哥白尼体系和托勒密体系]文艺复兴时期,波兰天文学家尼古拉·哥白尼(Nicolaus Kopernikus,1473-1543年)提出的太阳是地球和其它行星所围绕的公转中心的日心说取代了古希腊埃及的天文学家克劳狄乌斯·托勒密(Klaudios Ptolemaios,约公元前140年)以地球为中心的宇宙观。

    [3] 就去结婚吧……也去结婚吧]这一表述是针对《非此即彼》的间奏曲中“非此即彼:一个心醉神迷的演说”的反题。见《非此即彼》,上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第26页:

    结婚,你会后悔不结婚,你也会后悔;结婚或者不结婚,两者你都会后悔;要么你结婚要么你不结婚,两者你都会后悔。去为世界的各种荒唐而笑,你会后悔;为它们而哭,你也会后悔;去为世界的各种荒唐而笑或者而哭,两者你都会后悔;要么你去为世界的各种荒唐而笑,要么你为它们而哭,两者你都会后悔。相信一个女孩,你会后悔;不相信她,你也会后悔;相信一个女孩或者不相信她,两者你都会后悔;要么你相信一个女孩,要么你不相信她,两者你都会后悔。吊死你自己,你会后悔;不吊死你自己,你也会后悔;吊死你自己或者不吊死你自己,两者你都会后悔;要么你吊死你自己,要么你不吊死你自己,两者你都会后悔。这个道理,我的先生们,是所有生活智慧的精粹。我不仅仅是在一个单个的瞬间,如斯宾诺莎所说æterno modo(拉丁语:以永恒的方式)地观察一切,我是持恒地æterno modo。这个,许多人在他们做了这一件或者那一件事情之后去统一或者中介这些对立面的时候,以为他们自己也是如此。然而这却是一个误解;因为那真正的永恒不是在非此即彼的后面,而是前面。因此他们的永恒也将是一个痛楚的“时间上的延续”,既然他们将有那双重的后悔来供他们慢慢消耗。我的智慧则很容易领会;因为我只有一个基本原理,而且我并不从这一基本原理出发。我们必须区分非此即彼中后续而来的辩证法和这里所暗示的永恒者。这样,当我在这里说,我不从我的基本原理出发,这时,这说法就不是一个“从该原理出发”中的对立,而只是对于我的基本原理的那否定表达,通过它,我的基本原理将自身领会成是对立于一个“从该原理出发”或者一个“不从该原理出发”。我不从我的基本原理出发;因为,假如我从它出发,我会后悔,假如我不从它出发,我也会后悔。因此,如果在我的最尊敬的听众们中有谁觉得在我所说过的东西中还是有着“某样东西”,那么,他只是以此证明了他的头脑并非是完全适合于哲学;如果这让他觉得,在我所说的东西中有着运动,这证明同样的结论。相反,对一些听众,他们有能力随着我的思路去想,哪怕我没有搞出任何运动,我现在要阐释那永恒的真相,通过这阐释,这一哲学仍然是自在的(i sig selv),并且不承认什么更高的。也就是说,假如我从我的基本原理出发,那么我就不能够再终止;因为,如果我不终止,那么我会后悔;如果我终止,那么我会后悔,诸如此类。反过来,既然我现在绝不从我的基本原理出发,那么我就总是能够终止;因为我的永恒出发点就是我的永恒终止。经验显示了,对于哲学,“去开始”根本就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恰恰相反;它不就是从“无”开始的吗,就是说,总是能够开始。相反,让哲学和哲学家们感到艰难的,是“去终止”。而这个麻烦也让我避开了;因为,假如有人相信,我在我现在终止的时候真的终止了,那么这就说明他没有思辨性的概念。也就是说,我现在没有终止;而是在那我开始的时候,我终止了。因此,我的哲学有这卓越的优点:它简短,并且它无法驳倒的;因为,如果有人来批驳我,那么我敢说我有权宣布他是发疯了。哲学是持恒的æterno modo,并且不像那已故的欣特尼斯那样只有几小时是为永恒而活的。

    [4] 在许许多多舌头中说话]就是说,以一种陌生或者无法领会的语言说话。可参看《使徒行传》(2:3-4):“又有舌头如火焰显现出来,分开落在他们各人头上。他们就都被圣灵充满,按着圣灵所赐的口才,说起别国的话来。”也可参看《哥林多前书》(14:2)。在弱化的意义上:说没有意义的话。

    [5] 在天上变得聪明]俗语,指一个人不切实际,做不了实在事。在霍尔堡的喜剧《埃拉斯姆斯·蒙塔努斯》(Erasmus Montanus)(1731年)的第一幕第六场中用这句话来描述主人公埃拉斯姆斯·蒙塔努斯:“拉斯姆斯·贝尔格无疑是一个天上的聪明人,但在大地上则是个傻瓜。”参看《丹麦剧场》第五卷。

    [6] 那位诗人讲述诡计多端的尤利西斯]按传统的说法,荷马是出自公元前八世纪的古希腊长篇叙事诗《奥德赛》的作者。主人公奥德修斯(拉丁语“尤利西斯”)是伊卡塔岛的国王,但参与了特洛伊之战(荷马在另一叙事诗《伊利亚特》中叙述了这一战争)并且在回家的路上走上迷途。在无数次历险之后他终于与自己的妻子珀涅罗珀重新团聚。

    [7] 见识过许多人的城邦以及他们的性情]指向《奥德赛》第一歌第3句:“见过许多城邦,认识了它们的习俗。”

    [8] 通过这奇迹由荣华变为荣华]指向《哥林多后书》(3:18),之中保罗写道:“我们众人既然倘着脸,得以看见主的荣光,好像从镜子里反照,就变成主的形状,荣上加荣,如同从主的灵变成的。”

    [9] 自然魔术]魔术表演,借助于自然科学知识造成的各种效果,看上去让人觉得像是超自然的,而在事实上是科学规律在起作用。

    [10] 充当蜡烛]按丹麦原文直译就是“持灯”,一种俗语说法,出自丹麦的婚礼习俗:新婚之夜伴郎伴娘们手里拿着灯跟随新婚夫妇一同到婚床。转义就是“在事外作呆子”,也就是中国俗语“当电灯泡”的意思。既然克尔凯郭尔的时代没有电灯泡,那么这里就翻译成“充当蜡烛”。

    [11] 阿尔夫]在霍尔堡的很多部喜剧之中出现的一个淳朴的雇农。

    [12] 像一个弑父者一样地被装进一个口袋扔到水里去]在古罗马,对弑父罪(parricidium)的惩罚是:与四种活着的动物,亦即,一条狗、一只鸡、一条蛇和一只猴子,一同被缝进一个袋子,然后被扔进水中。见西塞罗的Pro Sexto Roscio Amerino,11,30。

    [13] 在丹麦语中tro作为形容词是“忠诚、忠实、可靠”,“不忠”作为名词就是tro加上否定前缀u再加上名词性后缀skab:u-tro-skab。但是tro作为名词和动词则是“信、相信、信仰”。作者在这里游戏于tro这个词的不同词性和前后缀变化。

    [14] 信(Tro)。

    [15] 信念(Overbeviisning),也就是说,不是勉强的半信半疑,而是确定的信念。

    [16] 女人出于本分应当在信众的集会中保持沉默]指向《哥林多前书》(14:34)中保罗所说的:“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像在圣徒的众教会一样。因为不准她们说话。她们总要顺服,正如律法所说的。”

    [17] 拉奥孔的悲惨]特洛伊的祭司拉奥孔,他在做祭祀的时候,与他的两个儿子一起被从海上出来的两条巨蛇勒死。按维吉尔在《埃涅阿斯纪》中的说法是因为他徒劳地警告了特洛伊人不要把希腊人留在城墙外的木马拉进城。

    [18] 在这一句中,开头的“如果这是一种担保的话”中的“这”是指“在我觉得快乐满足并且感恩却又不停止我尘俗的幸福的同时,我也预感到那可能会沿着这条路而降临于一个人的恐怖,预感到一个作为丈夫的人所营造的地狱,————作为丈夫,adscriptus glebæ(拉丁语:被捆绑在大地上),他想要让自己摆脱束缚但却因此只是不断地发现这对于他是多么不可能,他想要砸断一条锁链但却因此只是发现又有一条更具伸缩力的锁链永远地捆绑着他”,就是说,这意思是:如果“在我觉得快乐满足并且感恩却又不停止我尘俗的幸福的同时,我也预感到那可能会沿着这条路而降临于一个人的恐怖,预感到一个作为丈夫的人所营造的地狱,————作为丈夫,adscriptus glebæ(拉丁语:被捆绑在大地上),他想要让自己摆脱束缚但却因此只是不断地发现这对于他是多么不可能,他想要砸断一条锁链但却因此只是发现又有一条更具伸缩力的锁链永远地捆绑着他”是一种担保的话……

    [19] 如同哈曼所说]哈曼(Johann Georg Hamann,1730-1788年)德国哲学家和作家,出生于哥尼斯堡并在那里长大。他的晦涩而充满隐喻的文字构成了与启蒙时代纯粹的理性理想的斗争的重要部分。哈曼强调对立面(比如说感官与精神、历史与理性)的悖论性统一。他的思路中的一个核心点是:上帝通过“成为人”而认可了具体的现实。哈曼是雅可比(F.H.Jacobi)的亲密朋友。在1785年1月22日给雅可比的信中,哈曼写道,关于在一个人自己心中产生出来的怀疑:“Es giebt Zweifel,die mit keinen Gründen noch Antworten,sondern schlechterdings mit einem Bah!abgewiesen werden müssen,-so wie es Sorgen giebt,die durch Gelächter am Besten gehoben werden können.”Friedrich Heinrich Jacobi's Werke,bd.4,3,1819,s.34.

    [20] “那另一性别”(det andet Kjøn),根据上下文关联,有时候也可以译作“第二性别”。

    [21] 在烈火窑中]指向《但以理书》(第3章),在之中说及尼布甲尼撒王把三个犹太人扔进“烈火窑中”,因为他们不敬拜尼布甲尼撒王的神和金像。但是烈火不侵这三个人,尼布甲尼撒王就转信犹太人的神。后面所说的“我这里有一个天使”也是指向这个故事:转信之后,尼布甲尼撒王说:这三个犹太人的“神是应当称颂的。他差遣使者救护倚靠他的仆人,他们不遵王命,舍去己身,在他们神以外不肯事奉敬拜别神”(第28节)。

    [22] 国王的头衔和尊严,德·文德尔和哥特兰、石勒苏益格的公爵等等]在克尔凯郭尔时代,丹麦国王有着各种正式头衔,其中包括德·文德尔和哥特兰、石勒苏益格的公爵等等。丹麦国王“伟大的瓦尔德玛”1169年战胜了吕根岛上的文德人之后,丹麦国王的头衔加上了“德·文德尔”,瓦尔德玛四世1361年征服了哥特兰之后加上了“德·哥特尔”,1460年克里斯蒂安一世被选作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的公爵后,国王的头衔又加上了这一头衔。在克尔凯郭尔的时代,这个“等等”意味了“荷尔斯泰因、斯多马恩、迪特玛斯肯、欧尔登堡(的公爵)”。

    [23] 在百年之后被忘却]当时丹麦有一支酒谣曲,叫作“一百年后什么都被忘记了”。

    [24] 即使这玫瑰不再是那么红,那也是因为它变成了一朵白玫瑰]在与前面出现的“衔位的绶带”的关联上,这一表述可能是指带有“丹麦国旗勋章”的绶带上的黑白相间的颜色。丹麦国旗勋章的衔位在1671年被设立,1808年更新后,它的荣誉标志银十字架,可以授予一个人而不考虑这个人的社会地位。

    [25] 丹麦语名词“丈夫”(Ægtemand)是由形容词“真正的”(ægte)和名词“男人”(Mand)拼在一起构成的。

    [26] 考索大道]Corsoen,丹麦语中的外来语,用来标示“跑道”,意大利城市的主街也叫考索;出自拉丁语cursus,意为“跑;跑道”。

    [27] 我的罗德岛和我的跳舞场]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之中同时用希腊语和拉丁语引用了这样一句来自《伊索寓言》的成语:“ Ρ?δος,./Hic Rhodus,hic saltus”(这里是罗德岛,你就在这里跳吧),然后黑格尔替换了句子中的用词,把“跳”换成了“跳舞”,这句子就成了hic Rhodus,hic salta,在德语里就是“Hier ist die Rose,hier tanze”(这里是罗德岛,你就在这里跳舞吧)。

    典故出自《伊索寓言》第33篇:一个牛皮大王吹嘘自己曾在罗德岛跳得很远,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这时有人就对他说:如果这是真的,你也不用找见证,就当这里是罗德岛,就在这里跳吧。

    [28] 在有一天死亡要分开我们的时候]指向《巴勒的教学书》(Balles Lærebog)中的表述,第六章,“论义务”,段落D,第一节,第一小节:“根据上帝的命令,一个男人要在婚姻中与一个妻子结合在一起直到死亡分开他们。”

    [29] et hæc meminisse juvat ... juvabit]拉丁语:回忆这事情也是一件欣愉的事情……也将是一件欣愉的事情。这是对维吉尔《埃涅阿斯纪》中一个著名句子的“变化的”引用。这句子是在第一卷,第203句:“et haec olim meminisse juvabit”:埃涅阿斯在沉船被海浪冲上岸之后安慰人们说:“也许在什么时候/你们会带着欣愉和感恩回忆这件事。”

    [30] 各种辅音字母(各种词根)]是指希伯来语。在希伯来语中各种词根的标示用于那些共同构成一个词的词根的辅音字母(基本元素),与之相关联的是一种基本意义。通过加在辅音上的元音,这一基本意义变得具体并且在各种不同的方向上产生微妙变化。

    [31] cum grano salis]拉丁文:带着一颗盐粒;就是说带着常识理智,带着一点保留。这说法似乎是出自古罗马作家老普林尼(23-79年),他在其《自然志》第23卷第77章中谈论一种抗毒药方,这药方是在小亚细亚国王米特里达梯六世那里(在公元前63年他死的时候)发现的。这药方说,要碾碎两颗核桃、两颗无花果和二十片芸香的叶子加上一颗盐粒(addito salis grano)。这抗毒药据说能够使人在一天之内百毒不侵。

    [32] 一个恶毒的讥嘲者所说的……爱情和婚姻有同样的一些辅音字母……元音来决定出差异]这说法的来源不详。

    [33] 《创世记》中……以扫亲吻雅各]《创世记》(33:4)。

    [34] 那些博学的犹太人不觉得以扫有这一性情……这就成了:他咬他]在希伯来文的关于《创世记》的文字中有关于这样一个讨论的记载:这讨论是关于“加点的词”(“点”,就是puncta extraordinaria)。两个拉比相互提出自己的解读。一个说这个词意味了“以扫由衷地亲吻雅各”,而另一个则这样解读:以扫想要咬雅各,但雅各的脖子成了大理石,以扫的牙齿短钝并且松动。

    就是说,克尔凯郭尔似乎对这一讨论是有所知的,但看来却误会了那些用在词上的点。他没有把它们理解为puncta extraordinaria,却将它们理解为各种元音,————元音变动的时候,这词就改变意义。然而从“亲吻”到“咬”的意义改变不仅仅蕴含元音的变化,而且也有一个辅音字母的变换:在“亲吻”中有着词根nšq,而在“咬”中的词根则是nšk。

    [35] “恰恰是更加直接说出来的”这一句按丹麦语原文直接翻译本应是“恰恰是更不加保留地直接以言辞说出来的”,但这描述在汉语中显得有意义重复,因此译者接受编辑的建议,按Hong的英译本翻译,简化了一下。

    [36] 情欲之爱是有着自己的神的]在希腊神话里是厄若斯,在罗马神话里是埃莫。

    [37] 厄若斯(Eros)作为名字是爱神的名字,但是作为概念名称,则是“爱欲”。

    [38] 尽管有这说法是上帝设立了婚姻]在婚礼仪式上,牧师对新婚夫妇说:“这样,这就是你们的安慰:你们知道并且相信,你们的婚姻状态在上帝看来是正当的并且得到了他的祝福。因为这被写在《创世记》的第1章中。”然后牧师朗读《创世记》(1:27-28):“神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神就赐福给他们,又对他们说:‘要生养众多,遍满地面,治理这地。也要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和地上各样行动的活物。’”见《丹麦圣殿规范书》(Forordnet Alter-Bog for Danmark),s.260f。在同样的仪式上,牧师朗读《创世记》(2:18-24):“耶和华神说:‘那人独居不好,我要为他造一个配偶帮助他。’耶和华神用土所造成的野地各样走兽和空中各样飞鸟都带到那人面前,看他叫什么。那人怎样叫各样的活物,那就是它的名字。那人便给一切牲畜和空中飞鸟、野地走兽都起了名。只是那人没有遇见配偶帮助他。耶和华神使他沉睡,他就睡了。于是取下他的一条肋骨,又把肉合起来。耶和华神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个女人,领她到那人跟前。那人说:‘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称她为女人,因为她是从男人身上取出来的。’因此,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见《丹麦教堂仪式书》,s.258f。

    [39] Hong的英译本把“关于上帝的想法”(Tanken om Gud)译作the idea of God(“上帝的理念”或者“上帝的观念”),但在这里因为不是说一种概念,所以译者仍按丹麦语原文的字面意义翻译为“关于上帝的想法”。Emanuel Hirsch的德译是“der Gedanke an Gott”(“对上帝的想法”)。F.Prior et M.-H.Guignot的法译是“l’idée de Dieu”(“上帝的理念”或者“上帝的观念”)。

    [40] 名词“定性”的丹麦文是Bestemmelse,有“定立性质”或“确定出的性质”的意思。这个词在本书中会频繁出现。

    [41] 一个讥嘲者、一个诱惑者、一个隐居者]诱惑者是指诱惑者约翰纳斯。隐居者是指维克多·艾莱米塔(Victor Eremita,拉丁语:胜利的隐士,那在孤独中胜利的人),也就是《非此即彼》的出版者。讥嘲者可能是指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努斯。

    [42] 这里是说,上帝是“作为精神”的上帝。

    [43] 宙斯与赫拉]宙斯与赫拉(克尔凯郭尔将之写成Here)是希腊神话中至高的神。结婚了的神。赫拉是婚姻的监守者,宙斯则是父权家族的保护者。在罗马神话之中是朱庇特和朱诺。

    [44] τελειος和τελεια]希腊语阳性和阴性的形容词:完全的,完美的。源自τελος(télos,目的、目标,完满)。在宙斯和赫拉的关联上意味了(婚姻之)“圆满者”。

    [45] 我也不妄用精神上的鹰隼的目光来使我自己有权去藐视]也许是指向格隆德维(N.F.S.Grundtvig)。格隆德维在《北欧神话或者象征语言》(Nordens Mythologi eller Sindbilled-Sprog,Kbh.1832)使用这一表述来形容预言性的诗人或者洞察者。比如说,关于莎士比亚:“对于莎士比亚所预设的那种在人的生活之深度中的力量和鹰隼目光,人们是怎么说的。”克尔凯郭尔在《恐惧的概念》之中也对格隆德维做了类似的调侃:“难道人们没有时常看见,某个聪明透顶的神秘教义传播者是多么出色而勇敢地滥用一整个神话总体,以便让所有单个的神话通过他的鹰眼而成为他的单簧口琴上的一种心血来潮的冲动。”

    [46] 项目制造者们对“时代所要求的是什么”这个问题的回答]这里是指海贝尔(J.L.Heiberg)。“项目制造者”这个词早在霍尔堡的剧本《伊塔西亚的尤利西斯》(1724年)中就被谈及过。这是一个贬义的名词,是指一个带着许多无法实现的想法到处奔忙的人。对于克尔凯郭尔,人是可能性和必然性的综合。而“项目制造者”则属于忙碌于可能性而看不见必然性的人。

    [47] 朱庇特和朱诺]罗马神话中诸神里至高的结了婚的一对,相应于希腊神话里的宙斯与赫拉。

    [48] 历史文献学中的问题]在克尔凯郭尔手写版的《非此即彼》下卷(1843年)之中的一个加写页中有这样的解说:“这是如此聪明的做法,相对于婚姻而言,这做法的始作俑者是他们,朱庇特和朱诺被称作是adultus(拉丁语阳性形容词:完全成年的)和adulta(拉丁语阴性形容词:完全成年的),τελειος(希腊语阳性形容词:完全的,完美的)和τελεια(希腊语阴性形容词:完全的,完美的)”(Pap.IV A234,s.92)。因此,克尔凯郭尔曾认为téleios和téleia在宙斯和赫拉的关联上可以被译作是拉丁语adultus和adulta(完全成人的)。只在大地上各种生物的关联上,尤其是在人类的关联上,téleios和téleia可以有这种意义。在写《人生道路中的诸阶段》的时候,克尔凯郭尔认识到了自己的这一拉丁语翻译不成立,并且决定压下自己不正确的解说。

    [49] den individuelle Tilværelse。或译作“个体的存在”。这里的“个体的”是一个形容词,不是名词“个体”的所有格。

    [50] 在《非此即彼》的下卷中有着关于“有限的‘为什么’”的说法(社科版《非此即彼》下卷63-65页……90页):

    由于婚姻以这样的方式是一种内在的和谐,它自然就在其自身之中有着其目的论(Teleologi);这就是,既然它不断地以其自身为前提条件,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个关于它的“为什么”的问题也就都成为一种误解,平庸的常识就能够非常容易地对这误解做出解释,这常识————尽管它在通常看上去比那个认为“婚姻是所有可笑事物之中最可笑的”的歌唱师巴希尔要稍稍谦逊一点————却还是很容易不仅仅引诱你,而且也引诱我去说:“如果婚姻不是什么别的东西,那么它就真的是所有可笑事物之中最可笑的东西了。”

    然而,为了打发时间,让我们稍稍进一步深入地看一下这之中的随便某一个细节吧。即使在我们各自的笑之间有着极大的差异,我们也还是完全能够稍稍在一起共同笑一笑。这差异差不多就会是一种与在我们想要说出对于“为什么会有婚姻存在”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就得去问我们的上帝了”时所用的不同的语气相类似的差异。另外,在我说“我们想要共同地稍稍笑一笑”的时候,有一点是绝对不应当被忘记掉的:在这方面我有多少事情需要归功于你的观察,因为这些观察,我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实在是对你感激不尽。就是说,在人们不想去完成那最美丽的工作时、在他们想要在罗德斯————那是向他们指定出来作为跳舞地点的罗德斯————以外的所有别的地方跳舞,那么,就让他们成为你和其他的捣蛋鬼的牺牲品吧,你们这些躲在熟识的面具下面的家伙是最知道怎样去出他们洋相的了。然而,有一点却是我想要挽救的,有一点是我从不曾也永远不会允许自己去以一笑置之的。你常常说,到处走动着单独地去询问每一个人他为什么结了婚,这肯定是“完全绝妙的事情”,这时,人们会发现:通常是非常无足轻重的事情变成起那决定性作用的东西;并且,“婚姻连带所有其后果”,像这样的一个如此巨大的结果能够从如此小小的原因里产生出来,————正是在此中你探究着那可笑的东西。我不该继续在这谬误性的话题上盘桓了,这谬误是在于:你完全抽象地盯着这无足轻重的事情,而一般地说来,只是因为这无足轻重的事情进入了各种各样定性的多样化,所以它才会导致出某种后果。相反,我所想要强调的是那些婚姻————那些尽可能不去具备“为什么”的婚姻————中那美的东西。“为什么”越少,爱情就越多,这就是说,如果我们在之中看见那真的东西。当然,对于那轻率的人,在之后确实会显示出这曾是一个小小的“为什么”;对于严肃的人来说,这显示出来的则是一个极大的“为什么”,这是让他高兴的。“为什么”越少,越好。在那些低阶层之中,通常婚姻无需什么重大的“为什么”就得以缔结了,但因此这些婚姻回响着那么多“怎样”(他们该怎样相处、他们该怎样抚养孩子,等等)的频繁度就要小得多。除了婚姻自身所具的“为什么”之外,从来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是属于这婚姻的,但这是无限的,并且是在这样一种意义上————也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我在此把这关系看成是:没有什么“为什么”,————而这也是你会很容易使自己确信的;因为,假如我们要用这一真实的“为什么”去对这样的一个遵循常识的俗气丈夫回答他的“为什么”,那么,他也许就会像《精灵们》中的校长那样说:“那么让我们获得一个新的谎言吧。”你也还会看出来,为什么我不愿意并且不能够为这一对于“为什么”的缺乏找出一个喜剧性的方面来,因为我怕那样的话就会丧失掉那真的东西。真正的“为什么”只有一个,而且它在自身中有着一种能够镇压住所有“怎样”的无限能量和力。那有限的“为什么”是一个集合体,一窝蜂,每个人都从中取自己的,这个多一点,那个少一点,全都一样糟糕;因为,即使有一个人能够在自己的婚姻入口处把所有的“为什么”结合成一体,那么他仍然就恰恰还是所有丈夫中最蹩脚的。

    人们为这一婚姻之“为什么”所给出的在表面上看起来最像样的回答之一就是:婚姻是一所品质的学校,一个人结婚以求陶冶自己的品质并使之高贵。我现在要让自己进入与一个特定事实的关联,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才留意到它的。那是关于一个“你所抓住的”公务员,————这是你自己的表述并且这表述与你自己完全相像;因为,在你的观察有了一个对象的时候,你就不会有任何顾忌,你就会认为你在追随你的使命。顺便提一下,他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尤其是具备诸多语言知识。一家人围坐在茶桌前。他抽着烟斗。他的妻子不是很美丽,看上去相当普通,相对他而言有点老,在这样的意义上人们会————正如你所说及的————马上就想到这之中必定有一个奇怪的“为什么”。在茶桌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多少有点苍白的新婚妇人,看来她知道另一个“为什么”;主妇自己斟着茶,一个16岁的年轻女孩,不是很漂亮,但丰腴而活泼,把茶端给大家;看来她尚未到达一个“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大方得体的聚会里,你的不得体也找到了一个位置。你因为公事而去他那里并且已经徒劳地去过了好几次了,你自然觉得这处境实在是太有利而不会就此让它被白白浪费掉。恰恰是在那几天里,人们在谈论着关于一个被解除了的婚约。这家人尚未听到这一重要的内地新闻。各个方面都在诉说这个案件,就是说,所有人都是起诉指控者,于是这案子进入了被判定的阶段,并且罪人被革出相应阶层的教门。人们对此看法不定,众说纷纭。你甘冒不韪以旁敲侧击的暗示说了一句偏向于对被判者的话,这话当然不能算是对相关之人有利,而只算是给出一个起提醒作用的关键词。这话没能起到你想要让它起的作用,这时你就继续说:“也许那整个婚约就是一个仓促的决定,也许他未曾对那意义重大的‘为什么’作出阐述,一个人几乎能够说出那应当是先于如此决定性的一步的‘aber’(德语:但是),enfin(法语:简言之),一个人为什么结婚,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为什么”中的每一个都被以一种不同音色说出,但却是同样地蕴含或表述着怀疑。这太过分了。一个“为什么”就已经会是足够的了,但是一个这样的全然动员、一个在敌营中的Generalmarsch(德语:全队整装进军)则是决定性的。这一瞬间到来了。带着一定的和善(在这和善上却仍然烙有占压倒优势的常识印痕),主人说:是啊,我的好人,我可以对你说为什么:一个人结婚,因为婚姻是一所品质的学校。这时,一切就都被启动了,部分地因为反对、部分地因为赞同,你使得他在莫名其妙之中超过了他的自身状态,这就成了对妻子的小小教诲、使得那年轻的妇人愤慨、让年轻女孩则感到惊讶。我在当时已经因你的行为而责备过你,不是因为主人的关系,而是因为那些女人们,————对于她们而言,你已经恶毒到了足以使得这场面变得尽可能地难堪而又持久。这两个女人无需我的捍卫,并且这也只是你一贯的逢场作戏,这引导着你去保持不让她们从你的目光中消失。但是他的妻子,也许她也确实爱着他,对于她来说,听这岂不是很可怕?还有,在整个处境之中有着某种不得体。就是说,常识理智的反思根本没有使得婚姻道德化,以至于它其实是在使婚姻不道德化。那感官性的爱情只有一种神圣变形————在之中它在同样的程度上是审美的、宗教的和伦理的,这就是爱情;那常识理智性的算计使得它在同样的程度上既不是审美的也不是宗教的,因为“那感官性的”没有处在它直接应当在的位置。于是,一个为了这样和那样东西等等而结婚的人,他迈出了在同样的程度上既不审美也不宗教的一步。他意图中的善意根本没有用;因为那错误恰恰就是:他有着一种意图。如果一个女人结婚,是为了(是的,这样的疯狂是我们在世界中听见的事情,一种看起来是给予了她的婚姻一个巨大的“为什么”的疯狂),是为了给世界生产出一个拯救者,那么,这一婚姻就是在同样的程度上是既不审美的、又不伦理不宗教的。这是某种人们并不能够经常为自己弄明白的事情。存在着某种由“常识理智之人”们构成的阶层,这样的人带着极大的鄙视将“那审美的”视作杂碎和儿戏并且在自己的可怜的目的论之中自以为自己高高地在这之上;但其实却恰恰反过来,这样的人因为他们的常识理智性而在同样的程度上是既不伦理又不审美的。因此,去看另一性别总是最好的,它既是最宗教的又是最审美的。另外,主人的阐释是够琐碎的了,我无须再对之进行介绍;相反,作为这一观察的终结,我祝愿每一个这样的丈夫都得到一个粘西比作妻子,并得到尽可能地调皮捣蛋的孩子,这样,他就能够希望去拥有要达成他的意图所必需的条件。

    ……

    作为这一考究的收获,我可以在这里强调:我们看见,如果一场婚姻是审美的和宗教的,那么它就不可以有任何有限的“为什么”;而这恰恰是那最初的爱之中的“那审美的”,这样一来,婚姻再一次au niveau(法语:同水准于)那最初的爱。这就是婚姻中的“那审美的”:婚姻在其自身中藏有一种丰富多样的“为什么”,而生活将这丰富多样的“为什么”公开在自己的全部祝福之中。

    [51] τελος(希腊语:目标)在各种神秘之中的意义]这意义会是在宇宙意义上的“目标”或者“更深的意义”。Ta téleia在希腊语中意味了各种更高的神秘或者仪式(参看柏拉图的《会饮篇》210a,这可能是克尔凯郭尔的来源),而Teletē则是入会仪式的技术名词(参见柏拉图的《会饮篇》365a)。

    [52] 这句直译的话应当是:“婚姻是一个τελος(希腊语:目标),但却不是为自然之追求————这样的话我们就触及τελος在各种神秘之中的意义,而是为个体性。”

    “为……”在德国唯心主义哲学中是一个概念性的介词,但是中国的读者肯定会不习惯。所以译者在编辑的建议之下把这句改写一下:把“为自然之追求的目标”和“为个体性的目标”改写成为“自然之追求的目标”和“个体性的目标”。

    [53] “直接的”在克尔凯郭尔那里和德国唯心主义哲学中是一个重要的概念性用词(形容词或者名词)。所谓“直接的”就是“没有经过反思的”或者“初始的”。

    [54] 这里的这个“自由”是一个概念名词。“自由的作为”就是说“自由之所作所为”。

    [55] 亦即各种反对婚姻的观点。

    [56] 见前面的关于“直接的”的注释。

    [57] 见前面的关于“直接的”的注释。

    [58] 就像没有偏差的磁针]这里所考虑到的是磁性指北针,它对北的指向几乎在任何地方都有偏差。偏差的原因是磁力北极和地理北极的距离总是有着不规则的变化,因为磁力的两极随地核中的运动而游移。

    [59] Hong把“ligesom”(似乎、看来像是)译成英文“as it were”,因为这个英语惯用语在各种不同关联会有各种不同理解(“宛如、好像”、“或者说”、“仿佛”等等)可能会引起读者误读。这里的意思是“看来就像是”。德文译作“gleichsam”,法文译作“pour ainsi dire”。

    [60] 见前面的关于“直接的”的注释。

    [61] 第四幕中阿拉丁对精灵的命令]准确的说法应当是在欧伦施莱格尔《阿拉丁》的第三幕中,主人公给灯神发出与婚礼有关的命令。

    [62] 见前面的关于“直接的”的注释。

    [63] 为我举行一场美好的婚礼……为我们带来甜美的享受]引自《阿拉丁》第三幕。在引文之后,阿拉丁问:“我亲爱的奴隶,你能够!诚实地对我说你能够做到吗?”

    [64] 见前面的关于“直接的”的注释。

    [65] 拿走它]本来是“不期待拥有它”(因为它在事先已经被拿走了)。在《马太福音》(6:2;6:5;6:16)有类似的表述(“他们已经得了他们的赏赐”)。

    [66] 直译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样”是指前面所否定的部分,也就是说“如果婚姻可以是某种根据时间和机会而出现的残碎的东西、某种在相爱者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东西话”。

    [67] “这样的可怜状态”就是指前一句中的堕落状态。

    [68] 以哈曼的话来说:事情恰恰正是如此]这句话出自哈曼1759年7月3日写给林德纳(Johannes G.Lindner)的一封信,这封信谈论了英国哲学家休谟对基督教的一个反对的说法。休谟说,任何理性的人,如果不是通过一个奇迹,都不会去相信基督教;既然单纯的理性无法令人信服于基督教的真理,那么这信仰就必须预设出一种无法被打断的奇迹作为来扭曲所有理性的基础,并且教会我们去相信习惯和经验的对立面。在引用了休谟的反对之后,哈曼写道:“不管休谟是带着一种嘲弄的表情,还是带着一种深沉的表情,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正统的说法,并且是在这真理的一个敌人和追击者的嘴里的一个真理之见证:他的所有怀疑证明他的陈述”(Hume mag das mit einer höhnischen oder tiefsinnigen Miene gesagt haben;so ist dieß allemal Orthodoxie,und ein Zeugniß der Wahrheit in dem Munde eines Feindes und Verfolgers derselben——Alle seine Zweifel sind Beweise seines Satzes)。Hamann's Schriften,Friedrich Roth,bd.1-8,Berlin(und Leipzig)1821-43,ktl.536-544;bd.1,s.406.

    [69] 在异教文化之中,人们对单身汉予以惩罚,奖励那些生育许多孩子的人们]在罗马共和国的第一百年里推行着这样的政策来鼓励婚姻和生育。马库斯·福利乌斯·卡米卢斯在他作为监察官(约公元前400年)的时候推出了对单身汉进行经济处罚和提高税收的政策。后来共和国去除了这一政策,但是到了凯撒的时代,这一政策又被推行。奥古斯都(公元前27到公元14年间的凯撒)为有孩子的男人提供诸多优惠而对不结婚和没有孩子的人们进行一定的经济限制和权利限制(比如说在遗产继承的可能性上和在对奖金补助的享受上)。

    [70] 这一句是按照Hong的英译本翻译出的。按丹麦文直译的句子应当是“人们所说的那种‘去结婚’是完全能够很成功地被做到的,无需作出一个决定”。

    [71] 我不知道是否存在一首第二手的诗歌]这里也许是指向诗人和哲学家保罗·马丁·缪勒(Poul Martin Møller)对当时丹麦诗歌的抨击,他认为这些诗歌是“出离了生活”,它们模仿者般地从其它诗歌里获得营养。

    [72] 这样的一些婚姻既无法与恋爱也无法与决定构成同花顺]作者在这里用上了纸牌游戏的术语,我对句子做了一定的改写。如果按照原文直译,这句子就应当是:“这样的一些婚姻既无法在‘恋爱’的花色是王牌花色时有‘恋爱’的花色,也无法在‘决定’的花色是王牌花色时有‘决定’的花色”(之中的单引号是译者加的)。

    [73] 叫牌和不叫牌]作者在这里又用上了纸牌游戏的术语。

    [74] 异教文化中的幸福]根据希罗多德的《历史》第1卷第32章记载,吕底亚富有而强大的国王克罗伊斯认为自己是人类中最幸福的人。邀请了雅典的智慧者的梭伦,向他展示自己所有的财富,并且想知道梭伦怎么看待他的幸福。雅典的梭伦说:“这是我所看见的,你是极其富有并且统治着许多人;但是你问我的问题则是我所无法对你说的,因为我还没有看见你幸福地终结你的生命。”他说:“如果一个人直到最终拥有最多并且带着好心情结束生命,那么他就应得,哦,国王,按我的看法,他就应得至福极乐的说法。对每一样东西,我们必须看它怎样终结;有许多人,神把幸福置于他们眼前,然后完全彻底地毁灭他们。”

    [75] 丹麦风俗,三十岁仍然是单身的话,人们就会把胡椒瓶(罐)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Pebersvend这个词的本义是胡椒店员。过去从德国汉莎商业联盟城市中派出的胡椒调味品商,有着保持独身的义务。后来在丹麦就成了标示三十岁以上老单身汉的名词。

    [76] 他不受审判]参看《约翰福音》(5:24):“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那听我话,又信差我来者的,就有永生,不至于定罪,是已经出死入生了。”这里的“不至于定罪”,在丹麦语《圣经》中是“不受审判”。

    [77] 几率可能性与哲学中的“可能性”概念是不同的,在数学中被称作“概率”,是对随机事件发生之可能性的度量。

    [78] 比起对男男女女的江湖医生的惩罚,我们更应当将这样的人关进教养院]原文直译应当是“比起对聪明的男人和妇人们的惩罚,我们更应当将这样的人关进教养院”。“聪明的男人和妇人”是指乡村里的各种没有受过教育也没有行医许可证但却以非正规方式为人治病的人们。丹麦在1794年9月5日发布规定,将这类人定性为庸医,可以对之进行处罚,屡教不改者送进教养院。

    [79] 一条狗在水里追逐影子]指向《伊索寓言》:狗嘴里咬着一块肉过河,在水中看见其自己的影子。以为河里也有一条狗也咬着一块更大的肉。它决定去夺那另一块肉,结果他自己咬着的肉反而从嘴里掉下,沉到水底去了。

    [80] 那在荒漠里看见十字架的人,如果他被蛇咬了,他会痊愈]查看《民数记》(21:9):“摩西便制造一条铜蛇,挂在杆子上。凡被蛇咬的,一望这铜蛇就活了。”在《新约》中,在教会传统中,这条铜蛇被解读为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

    [81] 见上面所说的“婚姻是恋爱与决定之综合”。

    [82] “在自身之中有着‘那永恒的’在场并完成这一购买过程的决定”,就是说:“那永恒的”在这决定之中在场并且完成购买过程。所谓的“购买过程”关联到上一个段落里所说的“没有任何结果敢在拍卖的时候喊价,因为那被买进的东西是要à tout prix(法语:不惜任何代价地)被买进的”。

    [83] 不可变更的遗赠(Fideicommis)]信托的财产,比如说一种资本或者一种地产,通过遗嘱决定下来,被绑定作为对一个家庭的恒定经济支持或者作为对一种基金的维持。只有这财产的利息或者以这财产为资本而获得的流动收入是可以动用的,但作为资本的财产本身则不能动用。

    [84] 这里要考虑到“悬浮”,就是升到空气中,脱离大地。拉到大地上,重接地气。

    [85] “……负面的决定也是如此;但在这种情况下自由是空白而赤裸的,简直就像是发不出声,难以进行表达,……”这句的丹麦语是“dette har den negative Beslutning ogsaa;men saaledes blank og bar er Friheden ligesom stum,haard at udtale”。

    Hong的英译是:“the negative resolution also has this,but the freedom,blank and bare,is as if tongue-tied,hard to express”(“……负面的决定也有这一性质;但自由,空白而赤裸,就像是舌头被捆,难以作出表达”)。

    Emanuel Hirsch的德译是作了延伸解读的:“dies hat der negative Entschluß ebenfalls;aber wenn sie dergestalt leer und bloß ist,so ist die Freiheit gleichsam stumm,schwer auszusprechen”(“……负面的决定同样也有此性质;但是由于这负面决定在这种情形之中是空白而赤裸的,因而自由就像是发不出声,难以作出表达”)。

    F.Prioret M.-H.Guignot的法译是“et c'est le cas également de la décision négative;mais dans ce cas la liberté,sèche et nue,est comme muette,dure à exprimer”(“……负面决定的情形也是如此;但在这种情形之中,自由,空白而赤裸地,就像是发不出声,难以作出表达”)。

    [86] 牧师对相爱的人们说他们应当相爱]指教堂婚礼仪式中牧师所说的话。

    [87] 根据编辑的建议,译者在这里稍作改写。原文直译是:“正如感觉到恋爱的窃窃私语,这一婚礼的宝贵见证,能够取悦感官,在同样的程度上,那句鲁莽的话说出‘你应当爱她’,也是同样地受欢迎的。”

    [88] 大胆犯险]谚语“大胆犯险就赢了一半”的前半句,曾被海贝尔(J.L.Heiberg)用作青春剧的剧名。

    [89] 一个想要把事情弄得甚好的全能者]指向《创世记》第1章,在创世六天之后,“神看着一切所造的都甚好”。

    [90] 普罗米修斯,他被锁链困住]指向希腊神话中的英雄普罗米修斯,他为人类从诸神那里盗火,受到惩罚被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鹰每天来啄食他的肝脏。

    [91] 既被签又被联签]这两个词的意义无法被确定地给出,但它们涉及到银行中的程序,比如说,在有价值的债券上必须有多个有着不同职责的银行工作人员的签名。

    [92] “括号里的这种人”,也就是说,“那与‘那现世的’负面地发生关系的人”。

    [93] 这决定都像是一张遭到拒付的无效支票]原文直译是:这决定都被抗议。这“抗议”是一个信贷概念,是指“宣告一张支票为空头支票”。

    [94] 在哀哭中,也许还咬牙切齿……没有婚礼服,那么他就被驱逐出去]在《马太福音》(第22章)中,耶稣讲了一个比喻:“天国好比一个王,为他儿子摆设娶亲的筵席。就打发仆人去请那些被召的人来赴席。他们却不肯来。王又打发别的仆人说:‘你们告诉那被召的人,我的筵席已经预备好了,牛和肥畜已经宰了,各样都齐备。请你们来赴席。’那些人不理就走了。一个到自己田里去。一个作买卖去。其余的拿住仆人,凌辱他们,把他们杀了。王就大怒,发兵除灭那些凶手,烧毁他们的城。于是对仆人说:‘喜筵已经齐备,只是所召的人不配。所以你们要往岔路口上去,凡遇见的,都召来赴席。’那些仆人就出去到大路上,凡遇见的,不论善恶都召聚了来。筵席上坐满了客。王进来观看宾客,见那里有一个没有穿礼服的。就对他说:‘朋友,你到这里来,怎么不穿礼服呢?’那人无言可答。于是王对使唤的人说:‘捆起他的手脚来,把他丢在外边的黑暗里。在那里必要哀哭切齿了。’因为被召的人多,选上的人少。”

    [95] 银河(奶水之路)就是因朱诺的奶水而得名]根据希腊神话,银河(按西方语言直译的话是“奶路”)是如此出现的:底比斯国王安菲特律翁之妻阿尔克墨涅遭化身为安菲特律翁的宙斯诱奸,生下赫拉克勒斯。出于她对宙斯之妻赫拉的畏惧,她把孩子遗弃在荒野中,之后赫拉(在罗马神话中的名字是朱诺)不知情地给他喂奶。神圣的奶水使得他不朽(并因此也得到赫拉克勒斯————“赫拉的荣耀”这个名字)。而赫拉克勒斯在猛吸奶水的时候咬痛了赫拉,她把他拉开,有几滴奶水洒出来落在天穹之上,就成了天上的银河。

    参见P.F.A.Nitsch,Neues mythologisches Wörterbuch,2.udg.ved F.G.Klopfer,bd.1-2,Leipzig og Sorau 1821[1793],ktl.1944-1945;bd.1,s.814.

    [96] 就是说:以“同情”筑起的篱笆。

    [97] 就是说:“同情”关怀着这果实。

    [98] 看见一个妻子像……树一样地长满绿叶,……开花并结出……果实]指向《诗篇》(128:3):“你妻子在你的内室,好像多结果子的葡萄树。你儿女围绕你的桌子,好像橄榄栽子。”以及(1:3):“他要像一棵树栽在溪水旁,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枯干。凡他所作的,尽都顺利。”

    [99] 就让他去照顾病人……让他去看顾监狱中的人]指向《马太福音》(25:35-36),在之中耶稣预说出他将在天国中对他所选出进入永生的那些义人说的话:“因为我饿了,你们给我吃。渴了,你们给我喝。我作客旅,你们留我住。我赤身露体,你们给我穿。我病了,你们看顾我。我在监里,你们来看我。”

    [100] 在丹麦文原文中这里是逗号,Hong的英译是破折号,Emanuel Hirsch的德译是冒号,F.Prioret M.-H.Guignot的法译是逗号。译者觉得用分号比较合适。

    [101] 他没有弄掉他的酬报]在《马太福音》(6:2;6:5;6:16)有相反的表述(“他们已经得了他们的赏赐”)。

    [102] 在神圣的疯狂之中]指向柏拉图的对话录《斐德罗篇》,之中对这一概念以及它的不同形态(先知的热情、宗教的狂喜、诗歌的灵感和爱欲的疯狂)有着很长的论述(244a-245b;256;265b)。

    [103] 无用的仆人]见《马太福音》(第25章)之中耶稣的比喻。那个从主人那里拿到钱之后不是通过这些钱去获得利息而是将之埋在土里的仆人被称作是“无用的仆人”;他被“丢在外面的黑暗里”。也参看《路加福音》(17:10)。

    [104] poscimur]拉丁语:“我们被要求”,职责召唤。对这个拉丁语词的使用可以回溯到贺拉斯的Carminum liber I之中开头的句子。

    [105] 这一句直译就是“真正理想化的决定必定在同样程度上是具体的,就像它是抽象的”。

    [106] 那张量出迦太基范围的皮]根据罗马神话,腓尼基的狄多在她从泰尔到利比亚的逃亡途中,从突尼斯湾登陆,向柏柏人部落首领马西塔尼求买一张牛皮之地栖身,得到应允;于是她便把一张牛皮切成一根根细条,然后把细牛皮条连在一起,在紧靠海边的山丘上围起一块地皮,建起了迦太基城。

    参见Vergils,Æneide,1.bog,v.365-369(Virgils Æneide,bd.1,s.25).

    [107] 甚至连上帝本身都不至于如此忌邪]上帝是忌邪(译成中文这个词在不用于描述上帝的时候被译作“嫉妒”)的,甚至上帝都不至于忌邪(嫉妒)到如此程度。指向《出埃及记》(20:5):“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事奉它,因为我耶和华你的神是忌邪的神。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

    丹麦文是“Gud selv er ikke saa nidkjær.”Hong的英译“God himself is not as jealous”。Emanuel Hirsch的德译是“so ‘eifrig’ ist noch nicht einmal Got”。F.Prioret M.-H.Guignot的法译是“Dieu lui-même n'est pas aussi jaloux”。

    [108] “不一致”,也就是说,自身中的各个部分有相互矛盾的地方,比如说,一句话的前后有矛盾,那么这句话就有着逻辑上的不一致。

    [109] 或者说:在决定之中他们决定想要相互是对方的一切。

    [110] ……费加罗对伯爵夫人说……她是唯一的一个这样的女士]在莫扎特的歌剧《费加罗的婚礼》(Le nozze di Figaro,1786年)(文字由Lorenzo da Ponte根据博马舍的一个剧本改编)第二幕第二场中,理发师费加罗为了分散伯爵的注意力(因为伯爵想要追求费加罗的未婚妻苏珊娜),就写了一张匿名字条给伯爵说有人试图要和伯爵夫人约定幽会。在事后费加罗向伯爵夫人坦白了自己的诡计,他发誓说,他之所以敢这样写,是因为他能够肯定,事情不是这样的。

    [111] 作者在这里是用语法中的各种概念来做比喻。印欧语系的词有着各种变型,在词性上有阴阳中性(现代英语没有性,现代北欧语则有通性中性),在词数上有单数复数,在词格上有主格、所有格、与格、宾格等等。

    [112] 或者想象他在波浪汹涌的大海上跳舞,或者想象他跳过峡谷]指向谚语“这里是罗德岛,就在这里跳吧。”

    [113] 义务之剑每天都在他的头上悬舞]指向关于达摩克利斯(公元前300年)的传说。

    达摩克利斯是意大利叙拉古的僭主狄奥尼修斯二世的朝臣,他赞美狄奥尼修斯说他是世上最幸运的人。狄奥尼修斯决定让他尝试一下这种幸福,在晚上为他设出宴席,让他在珍贵的餐桌上尽享美食和俊男,但与此同时在他座位上方挂着一把以一根马鬃悬起的利剑,这剑就在他的头上悬舞着。

    西塞罗在Tusculanae disputationes(第五卷第21章61-62)中讲述了这个故事。

    [114] 时间之充实]见《加拉太书》(4:4):“及至时候满足,神就差遣他的儿子,为女人所生,且生在律法以下。”也参看《哲学碎片》和《恐惧的概念》中相关章节。“时间之充实”(Tidens Fylde)对克尔凯郭尔是一个重要概念。“到了在上帝根据自己的拯救计划想要的那个时候”。参看:《以弗所书》(1:10):“要照所安排的,在日期满足的时候,使天上地上一切所有的,都在基督里同归于一。”

    [115] 像俄耳甫斯那样地把恋爱带进白天]指向希腊神话中关于歌手俄耳甫斯的故事。他得到冥王的许可把自己死去的妻子欧律狄刻带回人世,条件是在两人尚未进入人世之前两人的目光不能相遇。但他的爱使得他急不可耐而回头看她,于是永远地失去了她。

    [116] 明了化(Forklaring)]这里的丹麦语Forklaring有双重意义:一是意味了“解释,说明”,一是意味了“变形,变貌(比如说耶稣的变容:耶稣在山上的时候从身上突然发出光芒);进入理想形态,美化,理想化”。我将之译作“明了化”可以算是一种试图覆盖这双重意义的尝试。

    [117] 婚姻是神圣的并且得到了上帝的祝福]见前面的关于“尽管有这说法是上帝设立了婚姻”的注释。

    [118] 听上去就像仙女们的声音出自夏夜的洞窟]参看“酒中真言”中对这句诗的注释。

    [119] 直译是“它也知道怎样使用大量”。

    [120] 这“永恒”是“现世”的对立。

    [121] 总是同样的东西并且是关于同样的东西]指向柏拉图对话录《高尔吉亚篇》490e。卡利克勒说:苏格拉底,你怎么老是在说同样的事情。苏格拉底回答说:这些事情不仅仅是同样的事情,而且也是关于同样的事情。

    [122] 你永远也不要再去你曾到过的地方]在沃尔夫(P.A.Wolff)的抒情剧《普莱希鸥萨》(Preciosa)第二幕中,吉卜赛女首领维亚尔达说:“如果你到过一个地方/那么你就再也不应当去那里。”1822-1845年间该剧在皇家剧院演出过74次,由玻耶(C.J.Boye)翻译(Kbh.1822年),配乐是魏碑尔(C.M.v.Weber),是皇家剧院最受欢迎的剧目之一。

    [123] 智者高尔吉亚……受骗者比不受骗更智慧]见前面的关于“受骗者比不受骗更智慧”的注释。

    [124] 因纯粹的理智而赤身裸体半疯狂地从家里跑出来]指向古希腊数学家和物理学家阿基米德(Arkimedes,约公元前287-前212年)的轶事。他在浴盆之中洗澡,在洗到一半的时候,他发现了阿基米德定律(“浸在液体或气体里的物体受到竖直向上的浮力作用,浮力的大小等于被该物体排开的液体的重力”)。因为这一发现所带来的兴奋,他赤身裸体地跑到街上喊“我发现了”。

    参见Vitruvius,De architectura,9.,praefatio,10.

    [125] 犹大之吻]根据《马太福音》(26:47-50),犹大通过给耶稣的一个吻来向全副武装的敌人指示出耶稣。

    [126] 一个早熟的聪明小孩错过了灵魂中的一个环节而马上以反思来开始自己的生活]参看年轻人在“酒中真言”中的讲演。

    [127] 那对反思的许多说法、对之的崇拜]在黑格尔和他的学生们那里,反思标示了精神的辩证自我发展之中的第二个环节,它否定或者扬弃直接性。在第三个环节,调和或者综合,我们达到一种新的直接性,而这新的直接性却又唤出一种反思,如此递进,直到辩证过程终结于绝对知识,在绝对知识之中,主观与客观、认识与对象之间的差异被取消了。在这里所指向的是一种不与自身对立面调和而不断地指向其自身的反思;被黑格尔称作是“坏的无限”的现象。

    [128] 这里作者又在调侃黑格尔的辩证法,这里的“进去”亦即“出来”:想要去想“那爱欲的”,将自己想象进它,也就是说,想象自己出离它。

    [129] 那个唯一失去了自己天鹅外衣的仙女]指向亨利克·赫尔兹(Henrik Hertz)的浪漫戏剧《天鹅外皮》(哥本哈根,1841年)中的主人公海莲娜。但她不是仙女,而是希腊七公主之一。七个公主穿着有魔力的天鹅外皮飞到丹麦。年轻的公爵沃尔梅尔看见她们七姐妹在艾斯罗姆湖里游泳,就藏起了海莲娜的天鹅外皮,因此使得她无法飞回家。在1841年6月24日到1844年12月18日之间在皇家剧院上演了5次。

    [130] 隐藏起自己的赤裸]见《创世记》第3章之中关于罪的堕落的故事:上帝呼唤男人,男人回答说:“我在园中听见你的声音,我就害怕。因为我赤身露体,我便藏了。”

    [131] 一个多少有点被现代化了的希腊范畴]指向希腊斯多葛主义的哲学家克律西波斯(大约公元前280-前207年)所说的一句话。克尔凯郭尔在他的手稿《非此即彼》第二卷的“那审美的和那伦理的两者在人格修养中的平衡”的分部扉页中加上了:“‘选择自己’不是什么幸福论,我们很容易看出这一点。很奇怪,克律西波斯就已经在试图要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把幸福论提高为至高目标:他展示出,一切事物之中的根本驱动力是将自己维持在本原的状态,如果成功,至福就出现。”参看腾纳曼:《哲学史》,第四卷,第318-319页。

    [132] 这里的“选择”在原文之中是动词不定式,因此译者加上双引号。

    [133] 我把神的物归给神]指向《马太福音》(22:21),之中耶稣对法利赛人问他关于给凯撒缴税的问题的回答:“耶稣说:‘这样,该撒的物当归给该撒,神的物当归给神。’”

    [134] 女打扮师(Pyntekone),在从前欧洲有这样的职业,一般是少女从事这工作:帮人设计应当在某个特定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

    [135] 奇迹,也就是说,那“我们应当有勇气和心肠去相信”的“那奇妙非凡的东西”。

    [136] 厄若斯(Eros)作为名字是爱神的名字,但是作为概念名称,则是“爱欲”。

    [137] 如果一个人见了上帝,那么他就必定死去]参看《出埃及记》(33:20)上帝对摩西说:“你不能看见我的面,因为人见我的面不能存活。”也参看《士师记》(13:22):“玛挪亚对他的妻说:‘我们必要死,因为看见了神。’”

    [138] 反思之忧伤骑士]指向塞万提斯的小说《堂吉诃德》的主人公堂吉诃德,他被称作是“忧伤形象之骑士”。

    [139] 上帝从乌有之中创造]从二世纪起越来越广为流传的关于《创世记》第1章的基督教解读认为上帝是从乌有之中创造的。比如说可参看《巴勒的教学书》第二章“论上帝的作为”第一节第一小节:“上帝从一开始从乌有之中创造出了天和地,仅仅只凭自己全能的力量,为了所有他的有生命的受造物的益用和喜悦。”

    [140] 虚空,虚空]指向《传道书》(1:2):“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也许也指向《传道书》(11:10):“因为一生的开端,和幼年之时,都是虚空的。”

    [141] 这是一个奇迹:一个孩子出生了]指向《以赛亚书》(9:5)之中关于耶稣诞生的预言:“因为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有一子赐给我们。政权必担在他的肩头上。”

    这句的丹麦语原文是:“...hvo takker ikke i Glæde over Tilværelsen,ikke som var Barnet et Vidunder af Barn(Forfængelighed,Forfængelighed),men det er et Vidunder,at et Barn er født.”(如果直译的话就是“谁会不在生存的喜悦之中感恩,并非仿佛这孩子是一个神童(虚空,虚空),但一个孩子出生了,这是一个奇迹。”)其中有模棱两可的地方。Hong的英译保持的这种模棱两可(“Who is not grateful out of joy over life,not as if the child were a wonder child(vanity,vanity),but it is a wonder that a child is born”)。F.Prioret M.-H.Guignot的法译则给出了一个明确的解读(“qui ne se sent pas reconnaissant de la joie de vivre,non pas parce que l'enfant est un prodige d'enfant,(vanité,oh vanité!),mais parce que c'est un prodige qu'un enfant soit né”),本书译者接受了法译本的解读:“不是因为……而是因为……”

    [142] 像泰勒斯那样地说:出于对孩子的爱,他不想要孩子]根据第欧根尼·拉尔修的《哲学史》,第一卷第一章第二十六节,自然哲学家,米利都的泰勒斯(公元前640-前546年)曾说过,因为他对孩子们的爱,他不愿做父亲。

    [143] 一种通过反思而得到的直接性]见前面关于“那对反思的许多说法、对之的崇拜”的注释。

    [144] 甚至一个诱惑者也不缺乏想要参与这赞美的厚脸皮]指向诱惑者约翰纳斯在“酒中真言”中的讲演。

    [145] 丹麦风俗,如果一个人三十岁仍是单身的话,人们就会把胡椒瓶(罐)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参见前面的注释。

    [146] 那些在神殿的院子里坐着兑换银钱的人们]参看《马太福音》(21:12-13):“耶稣进了神的殿,赶出殿里一切作买卖的人,推倒兑换银钱之人的桌子,和卖鸽子之人的凳子。对他们说:‘经上记着说,我的殿必称为祷告的殿。’你们倒使他成为贼窝了。”

    [147] 眼中的箭]这一表述指向希腊神话中爱神厄若斯(拉丁语是埃莫),按后古典主义的说法是用来引发出恋爱的箭。如果一个人被金箭击中,意味了幸福的爱情;如果他被铅箭击中,这就意味了不幸的爱情。参看W.Vollmer,Vollständiges Wörterbuch der Mythologie aller Nationen,s.191.

    在保罗·马丁·缪勒的诗歌《四月歌谣》(1819年)之中有这样的诗句:“美惠的小女孩们/红,白蓝,/到处发送她们的箭一样的目光。”

    [148] Hen.Cornel.Agrippa ab Nettesheim]Heinrich Cornelius Agrippa von Nettesheim的拉丁语形式。阿格里帕·冯·内特斯海姆(1486-1535年),德国哲学家和神学家;一个有争议并且充满神话的形象,他作为士兵、医生和教师在欧洲到处旅行。他的命运多变,有时候他是在王公们的手下做事,有时候被关进狱中或者被作为异端通缉。在他的首要著作《关于秘密的哲学》(De occulta philosophia,1533年)中,他试图把各种精神潮流,诸如新柏拉图主义、赫耳墨斯主义和卡巴拉主义结合起来。他把魔法看成是一种与物理、数学和神学一样的科学。在其文章《论科学和艺术的不确定和空虚》(De incertitudine et vanitate scientiarum atque artium declamatio,1526年)中,他拒绝沿着知性的道路获得知识的可能性;他认为,只有“个人的上帝关系”导向真相。在克尔凯郭尔的藏书里有他上面提及的这篇文章,出版于1622年,和下面提及的文章收在同一本书中。

    “个人的上帝关系(det personlige gudsforhold)”也就是说“一个人亲身体验的与上帝的关系”。

    [149] de nobilitate et præcellentia foeminei sexus ... libellus]拉丁语:一本关于女性的高贵和出色以及其优越于男性的长处的小册。此书1529年出版于安特卫普,克尔凯郭尔的藏书有此书。

    译者不懂拉丁语,所以无法自己翻译出拉丁语书名。以上书名根据哥本哈根大学索伦·克尔凯郭尔中心的注释中的丹麦文翻译转译的。Hong的英译“On the Nobility and Excellence of the Female Sex,and the Superiority of the Same over the Male Sex”(论女性的高贵和出色以及其优越于男性的长处)。Emanuel Hirsch的德译是“Büchlein von Adel und Auszeichnung des weiblichen Geschlechts,sowie von seinem Vorzug dem männlichen gegenüber”(一本关于女性的高贵和出色以及其相对于男性的长处的小册)。F.Prioret M.-H.Guignot的法译是“De la noblesse et de la qualité du sexe féminin et de sa supériorité sur le sexe masculin”(论女性的高贵和优质以及其相对于男性的优越)。

    [150] 这本书终结处的诗句]这附加在书中的诗歌是印在书的开始处,有可能是L.Beliaquetus写的。但是我们无法从别处对这个作者进行了解,有可能这作者是阿格里帕·冯·内特斯海姆的笔名。这首诗的标题是“De foeminei sexus praecellentia”(论女性之出色),内容为“Desine vaniloquax sexum laudare virilem/Plus aequo,laudum ne sit aceruus iners/Desine(si sapias)sexum damnare malignis/Foemineum verbis,quae ratione carent./Si bene lance tua sexum perpendis vtrumque/Foemineo cedet quisquis virilis erit/Credere si dubites,et res tibi dura videtur/Haud alias visus nunc mihi testis adest/Quem nuper vigilans extruxit Agrippa libellum/Ante viros laudans formineumque genus”(让我们停止一切对男人的浮夸的赞美,这样我们就能够得免于一大堆空洞的陈词滥调。如果你本来是聪明的,你就停下你关于女性的责难性的和恶毒的痴愚说法。因为你友善地把两种性别置于你的秤中并且难以相信这是可能的,就是说,每一个男人都必须为女人让出地方,这事情仍然让你觉得很麻烦,于是我就在这里引出一个完全陌生的见证,亦即阿格里帕最近所写的那本书,他赞美女性而非男性)。

    [151] 亦即,前面所说到的“对恋爱和婚姻的幸福的完全而绝对的确定”。

    [152] 在五月二十八日协会]丹麦军官和后来的政治家车尔宁(A.F.Tscherning)在1831年计划以这个名字组构一个协会。这个协会根据一项法令的日期来命名————弗雷德里克六世通过这项法令答应了要施行各种咨询性的社会各等级的议会制度(这是人民统治的最初萌芽)。这个协会的成立目的是:为协会成员处理公共事务的实践创造可能性。然而丹麦的总理府在1831年10月份禁止组构有着这样的目的的协会,人们只能够在第二年五月二十八日在哥本哈根的一个射击场开庆祝会。第一次庆典是在1832年。海贝尔(J.L.Heiberg)在一篇题为“给村庄牧师的信”中讽刺调侃了这些庆典上人们的侃侃而谈。

    [153] “用打火石来做肥皂”]这是在调侃当时普遍流行的“发明精神”,这种“发明精神”曾引发出各种各样古怪的项目。比如说,在1840年代,一个德国人想要用土豆来酿制啤酒;在1844年,有人用橡子来作为咖啡的替代品,等等,无奇不有。

    [154] “更可靠更有经济实力”,原文直译是“更佳”(bedre)。

    [155] 现在我洗干净我的手了]指向《马太福音》(27:24):“彼拉多见说也无济于事,反要生乱,就拿水在众人面前洗手,说:‘流这义人的血,罪不在我,你们承当吧!’”

    [156] 在那本小书中,这被作为一种证明的依据:在希伯来语中女人叫夏娃(生命)、男人叫亚当(土地)]

    阿格里帕的《一本关于女性的高贵和出色以及其优越于男性的长处的小册》,第50页:“mulier tanto viro excellentior facta est,quanto excellentius prae illo nomen accepit:nam Adam terra sonat,Eua autem vita interpretatur.At vita ipsa quam terra est excellentior,tam viro ipso mulier est praeferenda”(在被创造的时候女人就已经如此优越于男人,这一优越体现在她的名字之中。因为亚当意味了土地,而夏娃这个名字则被翻译成生命。既然生命本身比土地更重要,这样,我们就不得不赋予女人比男人更大的意味)。阿格里帕继续强调:这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论证,既然那既创造了万物又为万物命名的神必定是在无差错之中选择了各种表达着事物本性及正确使用法的名字。

    [157] 如果一个女人落水,她在水上游泳]阿格里帕的《一本关于女性的高贵和出色以及其优越于男性的长处的小册》。Antonioli,第50页:“Praeterea si contingat mulierem cum viro pariter in aquis pereclitari,omni externo adjutorio semoto,mulier diutius supernatat,viro citius subsidente fundumque petente”(另外,有时候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一起在水上遇到生命危险,没有人能够来帮助他们,这时,女人就能够保持让自己在水上漂很久,而男人则很快地向下沉到底)。这里,阿格里帕是在自己的论证的结尾处。他论述了,女人是更高的生命物,因为她是在乐园之中被造出来的,而亚当则是在原野里和野兽们一同被造的。这是一种特别的恩典,就仿佛这女人被造的高贵的地点融化进了她的天性的一个部分;因此,与男人相反,她不会晕眩,因此她能够在水面上待更久。

    [158] 有助于帮我们解释“中世纪有如此多女巫被烧”的事实]与民间的想象有所不同,在中世纪欧洲并没有发生很多猎巫审判事件。真正的猎巫审判高潮是从十六世纪开始并且在文化复兴的时候达到顶峰,主要是在1575-1675年期间。在那些不合格的法庭参与的审判之中,嫌疑人常常被置于一种或者多种“巫术考验”中。其中最常见的一种就是水中的考验:嫌疑人被脱光,并且她的手和脚都被绑在十字架上,并且右手被与左脚大拇趾绑在一起。她在这种状态中被扔进水中,腰上绑一根绳子,因为人们认为水不会接受有罪的人。因此,如果她沉到水底,那么她就被认为无罪;而如果她漂起,那么她就被烧死。

    另外,阿格里帕是第一个为那些被指控为巫师的人们做辩护的人;他在为人辩护方面是如此成功,以至于他自己不得不在1519年逃离麦茨城。

    [159] 安提戈涅]指向希腊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Sofokles,约公元前496-前406年)的悲剧《安提戈涅》。安提戈涅(Antigone)是俄狄浦斯与其母约卡斯塔乱伦结合后生下的女儿。她的兄长波吕尼刻斯攻打忒拜失败,与自己的孪生兄弟厄特俄克勒斯互相残杀身亡。安提戈涅为了自己对兄长的神圣责任而与国家的律法对抗,不顾舅父克利翁的反对而为兄长的遗体举行了埋葬仪式。这里有着这种来自希腊神话的深化暗示:英雄的毁灭首先是作为家族的辜招致的后果。

    [160] 丹麦文为:en æsthetisk Phantasi-Anskuelse af det Skjønne。

    [161] “我知道,在任何时候,在任何情况下,我都能够去她那里寻找安慰和帮助,她这颗心从不曾中止过为我而搏动”,这一句,我参照了Emanuel Hirsch的德文版中的“改写翻译”,直译的话,应当是“我知道,在任何时候,在任何情况下,只要我有求于她,那么她的这颗心就没有中止过为我而搏动”。

    [162] 患有致死疾病的人]见《约翰福音》(11:4),耶稣说:“这病不至于死,乃是为神的荣耀,叫神的儿子因此得荣耀。”

    [163] 自然科学家教导说,母亲的乳汁对于那有致死疾病的人来说是有着拯救性作用的]这里指向阿格里帕《关于女性的高贵……》。见前面的注释。(“出于同样的理由,自然赋予了女人一种奶汁,它是如此营养丰富,以至于它不仅仅滋养婴儿,并且也使得病者重获力量,甚至还能够维持成年人的内在生命力。”)

    Agrippa,De nobilitate etc.. Antonioli,s.61:“Eademque de causa natura mulieribus tanti vigoris lac contulit,quod non solum infantes nutriat,verum etiam et aegros restaurat,et adultis quibusque ad vitae columen sufficiat.”

    [164] 那垂死的斗士]指向一尊希腊雕像,早先被称作是“垂死的斗士”,因为人们认为这雕塑是在表现一个罗马角斗士。后来,在1821年,人们认定了这是一个高卢武士,于是这雕塑被改称为“垂死的高卢人”。这雕塑是一尊按照帕加马的希腊青铜雕塑(约公元前240-前220年)复制出的罗马大理石雕塑(差不多是在1622年在罗马的萨卢斯特花园被发现的,现存于卡比托利欧博物馆)。

    [165] “精神销蚀”的辛劳恶苦]指向《传道书》(1:13-14):“我专心用智慧寻求查究天下所作的一切事,乃知神叫世人所经练的,是极重的劳苦。我见日光之下所作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166] 这句的丹麦文是:“og hvilken Fornærmelse i et lidenskabeligt Øiebliks Blussen at ville takke for en saadan Kjærlighed”。Hong的英译是“and what an insult to want to give thanks for a love like that in the emotional blaze of the moment”,其中的“like that”是丹麦文“saadan(如此的/这样的)”的英译,所以英文版读者不应当将之理解为“如果想感谢像在激情瞬间之炽烈中那样的爱的话,那会是一种怎样的侮辱啊”。

    [167] 那个诚实的簿记]典故来源不详。

    [168] “轻率的青春女性过于急切地得出这样的结论(根本就不会想到这种做法是一种绝望)”,直译的话是“一种轻率的女性青春过于急切地做出这样的领会(却不去想:这是一种绝望)”。

    [169] 对克尔凯郭尔的脚注的注释:

    a尼尔森女士]安娜·尼尔森(1803-1856年)从1821年起是皇家剧院演员。她在皇家剧院演了欧伦施莱格尔戏剧中的30多个不同的女性角色。另外,她还演了海贝尔的《精灵山》中的伊丽莎白,亨利克·赫尔兹《斯文德·迪尔令的家》中的赫尔维希夫人,莎士比亚《麦克白》中的麦克白夫人,席勒《玛丽亚·斯图亚特》中的主角,莫扎特《唐璜》中的多娜·爱尔薇拉,斯可里布《白女士》中的安娜等等。她特别擅长的是演出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她是金头发的北欧型,不同于黑发的犹太裔首席女演员约翰娜·路易丝·海贝尔,并且她也是唯一能够在当时的剧院与海贝尔夫人竞争的女人。并且在舞台之外,作为年轻有天赋的艺术家们的聚集点的尼尔森家也构成对保守剧院院长海贝尔家的竞争。安娜·尼尔森被称作“女士”,因为她是一个演员,但不是有头衔身份者。而约翰娜·路易丝·海贝尔有“夫人”头衔,则是因为她与一个教授结婚。

    b杂耍剧]这是受到德国的影响并且从名字(杂耍剧:vaudeville)上看也受到巴黎的戏剧生活的影响的剧种。海贝尔在1825年把杂耍剧引入皇家剧院。海贝尔是在他1819-1822年在巴黎的居留期间了解到这一戏剧体裁的。这体裁是一种市民性的阴谋喜剧,把歌曲曲目放置于轻松的、常常是人们在事前就知道情节的喜剧之中;人物是一些反英雄而滑稽古怪的人;冲突的元素带有演出地的本地色彩,总带有一串最终得到解决的爱情麻烦问题。海贝尔翻译和加工了许多杂耍剧,他自己一共写了九部,大多数是在1825-1827年,之后出了一部对这体裁的优越性的批评性阐述《论杂耍剧,作为喜剧性的创作类型,以及论它在丹麦舞台上的意义》。这一轻松的体裁在丹麦受到无与伦比的欢迎并使得海贝尔的名字作为丹麦主要剧作家而固定下来。海贝尔最重要的杂耍剧有《所罗门王和约尔根·哈特美尔》(1825年)、《四月愚人们》(1826年)、《评论家与动物》(1826年)、《罗森堡花园里的童话》(1827年)和《不》(1836年)。

    c胜利扛拉者]在庆祝胜利时扛拉着一个人的人们。一群人拉着一个被崇拜的人的马车(把马解开,自己代替马拉)穿过大街小巷,这是一种特殊的欢庆方式。约翰娜·路易丝·海贝尔1842年11月17日演完了欧伦施莱格尔的悲剧《蒂娜》(演女主角蒂娜)之后,就被从皇家剧院扛拉到布莱德街的家里。在这之前,只有弗雷德里克六世和雕塑家贝尔特尔·托尔瓦尔德森曾获此殊荣。

    d右手不会马上在当场的鼓掌中跑进左手]贺拉斯有对于剧场观众情不自禁莫明其妙要鼓掌的愿望的批判表述:“concurrit dextera laevae.”Horats,Epistolarum liber II.

    参见Q.Horatii Flacciopera,s.264.

    e“那美的”在真之中]暗示“那美的————那善的————那真的”的公式,可以回溯到古希腊的kalokagathía(美和善)概念。这概念对于希腊人来说是在灵魂中美(高贵)和善(正直)的人的品格。在魏玛古典主义中,歌德和席勒重启这一概念,在丹麦的黄金时代,“那美的————那善的————那真的”的公式成了唯心主义世界观的一种力量源泉。人们认为这三者在最终是一体的,因此在艺术、宗教和科学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对立。

    [170] 她就像在法版之上的天使]据《出埃及记》(25:18-21),要在法版之上安置两个以金子做成的基路伯。

    [171] 让我们在今天爱,因为明天一切都过去了]指向《哥林多前书》(15:32):“若死人不复活,我们就吃吃喝喝吧。因为明天要死了。”

    [172] 在有价值者那里有价值地坐着]呼应于《罗马书》(12:15):“与喜乐的人要同乐。与哀哭的人要同哭。”

    [173] non sine cithara]拉丁语:并非没有里拉琴。指向贺拉斯对阿波罗的赞诗的结尾词,第一卷(Carminum liber I)第31,20。在这里诗人希望有一个“不缺乏里拉琴”(nec cithara carentem)的老年。

    参见Q.Horatii Flacciopera,s.33.

    [174] 死在自己的窝中]暗指《约伯记》(29:18):“我必死在窝中。”按传统的说法,丹麦国王弗雷德里克三世在1658年8月瑞典军队包围哥本哈根时说过同样的话,因为他坚持要留在城里参加保卫战。

    [175] 一个不断地弄脏那滋养着自身的食物的怪物]出自莎士比亚的悲剧《奥赛罗》的第三幕第三场。很明显,这一翻译是基于德语(由施莱格尔和蒂克翻译的)译文:“[ein]Scheusal,das besudelt/Die Speise,die es nährt”。

    参见Shakspeare's dramatische Werke,bd.1-12,Berlin 1839-41,ktl.1883-1888;bd.12,1840,s.63.

    当时的丹麦文译本,如果翻译成汉语则是:“这不断地噬食着自身的怪物”(P.F.Wulff,William Shakspeare's Tragiske Værker,bd.7,1819,s.97)。

    [176] 对这句句子我可以作这样的改写:

    我不觉得这之中有什么可责备的,相反我对一个丈夫作出这样的要求:他的灵魂以这样的方式表示出最后的敬意,对她的:她曾令他蒙羞,而这敬意是对她的敬意;他也承认,她(如果我们想要这样说的话)对他有着足够重大的意义而能令他蒙羞,而这敬意是对她的敬意。

    [177] 一种地狱,它的寒冷杀死所有生命]按照北欧神话,洛基的女儿赫尔(Hel)统治着地下的死亡之国,在极北之地,并且极冷。在这国度里的全都是死者,不过,按后来的传统都是一些病死老死的死者(而那些死于战争的战士则都去了瓦尔哈拉/Valhalla)。在赫尔的国度里的生活是悲惨而枯燥的。北欧语中的地狱(赫尔韦德/Helvede)这个词就是从赫尔的名字里衍生出来的。

    参见J.B.Møinichen,Nordiske Folks Overtroe,Guder,Fabler og Helte,s.198.

    [178] 瓦尔哈拉的食物]在北欧的神话中,死去的武士们在瓦尔哈拉————死亡大厅为奥丁所接受,然后作为瓦尔哈拉的居民艾恩赫尔耶尔继续生活下去。他们每天都相互搏斗、死亡、然后再复活,到夜晚喝由奥丁的婢女瓦尔基里们所斟的蜂蜜酒。他们所吃的食物是沙赫利姆尼尔的肉。在北欧神话中,沙赫利姆尼尔是一只每天上午被切割肉而下午完全恢复的神猪。专门供应给瓦尔哈拉的武士英灵们食用。负责烹煮的是神的厨师安德赫利姆尼尔(Andhrimnir)。

    参见J.B.Møinichen,Nordiske Folks Overtroe,Guder,Fabler og Helte,s.456f.

    [179] 不单靠食物,也靠]指向《申命记》(8:3):“他苦炼你,任你饥饿,将你和你列祖所不认识的吗哪赐给你吃,使你知道,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耶和华口里所出的一切话。”也参看《马太福音》(4:4)。

    [180] panis et circenses]拉丁语:面包和戏。出自罗马讽刺作家尤维纳利斯的《十部讽刺剧》第81行。尤维纳利斯认为罗马人民从前把独裁统治权、军队和荣誉赋予随便什么人,现在可以无忧无虑而只想要两样东西:面包和戏。

    参见Decimi Junii Juvenalis Satirae/Die Satiren des Decimus Junius Juvenalis in einer erklärenden Übersetzung[af F.G.Findeise],Berlin og Leipzig 1777,ktl.1249-1250,s.374.

    [181] 一个深刻的智者]在学校教育的问题上,德国哲学家哈曼(J.G.Hamann)写道:“Kindern zu antworten ist in der That ein Examen rigorosum;auch Kinder durch Fragen auszuholen und zu witzigen ist ein Meisterstück,weil eben Unwissenheit der große Sophist bleibt,der so viele Narren zu starken Geistern krönt”[回答孩子的问题确实是一场examen rigorosum(严苛的考试);盘问孩子并且使他们通过这问题而变得更聪明则是一种大手笔的作品,因为无知恰恰是并且继续会是最大的诡辩家,它为如此多的愚人戴上精神的王冠]。出自Fünf Hirtenbriefe das Schuldrama betreffend(1763),第三封信。

    参见Hamann's Schriften,bd.2,1821,s.424f.

    [182] 这一场景是发生在东街]东街是高桥广场(Højbro Plads)到国王新场(Kongens Nytorv)这一段,是哥本哈根主街最上等的区域。在克尔凯郭尔的时代,这是上层社会公民们出没的地方,丹麦最初的商店和橱窗就首先是在这里出现的。对这一“母亲在东街没有因自己儿子的不当举止而陷于尴尬”的描述,以及后面关于“年轻母亲在教堂中”的事情,都是针对“酒中真言”里时装设计师的各种说法的回应。

    [183] 调查委员会]哥本哈根的一个权力机关,成立于1686年,目的是侦探(而不是审判)各种发生在首都的特别盗窃和销赃案。1771年,调查委员会被置于当时成立的哥本哈根宫廷与城市法院之下,这法院的法官之一是调查组的主席。调查委员会1842年1月5日被废除,由宫廷与城市法院的第二犯罪室取代。这个第二犯罪室在1845年2月28日被转换为哥本哈根犯罪和警察法院(7月1日生效)。调查委员会在查审的时候可以动用酷刑,直到1837年12月6日年通过提案被取消。

    [184] 这一句的直译是:“也许有很少的一些这样的冲突,在这些冲突之中甚至温柔的父母也比‘在这一切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这一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将他们推进一种尴尬的处境的时候’更容易弄错。”

    [185] Tusindfryd在丹麦语里的意思是“雏菊”,但在字面上是由“一千”和“欣悦”构成。一般的雏菊在欧洲大多数地方都有野生,在丹麦也有,几乎一年四季开花。但是与接下来的文字所说相反,这种花在夜里会关上。

    [186] 那种奇花因百年绽放一次而引人注目]指向美洲的龙舌兰(拉丁语:Agave americana),生长得很缓慢,由粗糙、呈剑形、带刺边的叶子构成其基生莲座。它的花秆则在短短几个星期里长到十二米高。在其故乡墨西哥,龙舌兰一般6-10年开花,但是在丹麦的花房里则需要40-60年。1836年,在哥本哈根有一株60年的龙舌兰开花,花秆有6米高,有22根枝干,上面有差不多3000朵花。

    [187] 教团的未达资格的成员]就是说尚未达到成年成员年龄的成员。在出生时受洗决定了小孩子已经是教团成员,但是必须达到再受洗年龄并且得到了再受洗(接受坚信礼)之后,一个人才是达到资格的成员。这资格首先是指接受圣餐的资格。

    [188] 难道那聪明的童女就不比愚拙的童女更长久地保持警醒]指向耶稣在《马太福音》(25:1-13)中的比喻:“那时,天国好比十个童女,拿着灯,出去迎接新郎。其中有五个是愚拙的。五个是聪明的。愚拙的拿着灯,却不预备油。聪明的拿着灯,又预备油在器皿里。新郎迟延的时候,他们都打盹睡着了。半夜有人喊着说:‘新郎来了,你们出来迎接他!’那些童女就都起来收拾灯。愚拙的对聪明的说:‘请分点油给我们。因为我们的灯要灭了。’聪明的回答说:‘恐怕不够你我用的。不如你们自己到卖油的那里去买吧!’他们去买的时候,新郎到了。那预备好了的,同他进去坐席。门就关了。其余的童女,随后也来了,说:‘主啊,主啊,给我们开门!’他却回答说:‘我实在告诉你们:我不认识你们。’所以你们要警醒,因为那日子,那时辰,你们不知道。”

    [189] ein Gelegenheithascher ... Vortheil sich ihm darbietet]德语:一个机会之狩猎者,其目光能够烙刻和伪造好处,虽然不会有任何真正的好处找上他。引自莎士比亚《奥赛罗》第二幕第一场的德语(由施莱格尔和蒂克翻译的)译文。但是在施莱格尔和蒂克的译文中所用的词是Gelegenheitshascher。这句话是伊阿古说凯西奥的。

    [190] 合其时宜的言辞]指向《箴言》(15:23):“口善应对,自觉喜乐。话合其时,何等美好。”以及(25:11):“一句话说得合宜,就如金苹果在银网子里。”

    [191] 直译的话,这个句子就是“难道这是原野里的花朵的不完美、是所有上帝之作的不完美:在显微的观察之下,它变得越来越可爱、越来越精密、越来越精致?”

    [192] 苔丝狄蒙娜在说出自己“崇高的谎言”时是伟大的]在莎士比亚悲剧《奥赛罗》第五幕第二场,苔丝狄蒙娜在死在丈夫的臂弯里时对上场的宫女艾米莉娅说自己不是被杀而是自杀。这说法可能也指向雅可比(F.H.Jacobi)在给费希特的一封信中的说法(Jacobi an Fichte,1799年):“Ja,ich bin der Atheist und Gottlose,der,dem Willen der Nichts will zuwider-lügen will,wie Desdemona sterbend log”(德语:是的,我是无神论者,并且是这样一个不信神的人,针对“什么都不想要”的意志,愿意像苔丝狄蒙娜在死前撒谎一样地撒谎)。参见Friedrich Heinrich Jacobi's Werke,bd.3,1816,s.37.

    [193] 女性是更弱的性别]见前面“酒中真言”康斯坦丁所说。对这一说法的批判也是针对康斯坦丁的讲演。

    这句俗语,渊源于《圣经》的许多段落,比如说在《彼得前书》(3:7)中:“你们作丈夫的,也要按情理和妻子同住。因他比你软弱,与你一同承受生命之恩的,所以要敬重他。”另外,在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第一幕第二场中哈姆雷特的台词:“软弱,你的名字叫女人!”

    [194] 那捆绑芬利斯狼的链子是无形的]根据北欧神话中的传说,洛基和女巨人安格尔波达生了三个孩子,也就是芬利斯狼、尘世巨蟒(或译“米德高巨蠕”)和赫尔。因为所有的预言都说狼会是招致诸神劫而使得诸神毁灭的原因,因此诸神就以一条叫作格莱普纳尔的牢固链子将芬利斯狼锁住。这格莱普纳尔链子是侏儒们用六种奇异的元素打造出来的:亦即它由猫行走的声音、女人的胡须、山的根、熊的腱、鱼的呼吸和鸟的唾沫合成的。当然,它不是无形的,但却柔软而有弹性,在所有绳索在诸神劫时全都断裂之前,它是不可能被弄断的。

    参看J.B.Møinichen,Nordiske Folks Overtroe,Guder,Fabler og Helte,indtil Frode 7 Tider,Kbh.1800,ktl.1947,s.101.但是Møinichen不正确的地方是把“女人的胡须”弄成了“女人的尖叫”。

    [195] “如果有人低级地在事情失控时笑出来”按原文直译应当是“如果有人低级得在事情失控时笑出来”,就是说“如果有人足够低级,到了‘在事情失控时笑出来’的程度”。

    [196] 师范学校毕业生]在“师范学校毕业生”这个名词被贬义地使用的时候,常常是被用来说一个半有学识却喜欢卖弄的人。

    [197] 受骗者比不受骗更智慧]见前面的关于“受骗者比不受骗更智慧”的注释。智者高尔吉亚……

    [198] 霍尔格·丹麦氏从一只铁手套里握出汗]这里所说也许是指向这段神话:在赫尔辛约的克伦堡要塞下面,人们长时间地一直听见武器声响,但没有人敢去调查是怎么回事。于是人们对一个死刑犯说,如果他愿意走到地下通道里搞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那么他就能够得到赦免。他最后找到了一个地下洞窟。霍尔格·丹麦氏和他的那些身穿铁衣的巨人们就在这洞窟里围着一张桌子头靠着叉起的手臂坐着。霍尔格站起来,这桌子就坏了,因为他的胡子长到了桌板下面。“伸出你的手”,霍尔格对死刑犯说。但这死刑犯却不敢伸出手,他只是递出一根铁棍子。巨人霍尔格握住铁棍子,于是棍子上就有了手印。巨人放开棍子说:“现在我很高兴,因为在丹麦还有着一些男人!”

    参见J.M.Thiele,Danske Folkesagn,1.-4.Samling,1818-23,bd.1-2,Kbh.1819-23,ktl.1591-1592;bd.1,s.24f.

    霍尔格·丹麦氏(Holger Danske)是丹麦的神话英雄。

    [199] 让·保罗]见前面有过的注释:让·保罗(Jean Paul)是德国作家约翰·保罗·弗里德里希·里希特(Johann Paul Friedrich Richter,1763-1825年)的笔名……

    [200] solchen Secanten,Cosecanten ... besonders das Centrum]德语:对于这些正割余割正切余切来说,一切都显得是偏离中心的,尤其是中心。引自让·保罗的探险小说《少年气盛的年岁》(Flegeljahre,1804年)的第一部分第14章。正割余割正切余切和中心都是数学三角之中的基本概念。

    [201] 如果一些东西是由上帝配合在一起的,……那么,思想就也必须将它们放在一起思考]指向婚礼仪式上的用语:“如果什么东西是由上帝组合在一起的,那么任何人都不应当将它们分开。”这一婚礼仪式立足于《马可福音》(10:9):“所以神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202] 三十岁以上的单身汉。见前面注释。

    [203] 对括号中的这段,我可以作出以下简明的改写:

    这里说“胡椒单身汉”,因为,尽管一个人可能是在那所谓的“爱欲的事物”中饱受考验,甚至这个人可以是无赖,或者更普遍一些,他是个牛皮大王,但只要他还没有结婚,那么人们在日常语言之中就会把他称作“胡椒单身汉”。

    [204] 异教文化以柏拉图的方式把女人弄成一种不完美的形式]柏拉图在对话录《蒂迈欧篇》中(42a-b)有这样的说法。见前面“酒中真言”的相关注释。

    [205] 我从来就不曾见到任何这样的杂烩被做成功]这一各种视角的杂合恰恰就是前面“酒中真言”中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努斯的讲演的特征。

    [206] 那种反对女人的说法倒是会有极深的反讽色彩……“她是纯粹的幻觉”的同情,提出这说法]参看前面“酒中真言”中维克多·艾莱米塔的讲演。

    [207] 这里,“反讽”是个名词。不是形容词“反讽的”。

    [208] 这里,“殷勤奉承”是个名词。不是形容词“殷勤的”。

    [209] 伦巴底人]日耳曼人的一支,起源于斯堪的纳维亚,今瑞典南部。四世纪在多瑙河边建国,568年占据北部意大利,征服伦巴底,直到774年,最后的伦巴底国王被法兰克国王卡尔大帝打败。

    [210] 霍夫曼小说中的那个疯狂的校长……我的恩典的这小小标志]指向德国浪漫主义作家霍夫曼(Ernst Theodor Amadäus Hoffmann,1776-1822年)。霍夫曼以他的幻想故事著名,但他同时也是乐手、作曲家、画家和司法部门公务员。这场景在他的短篇小说《三个朋友的生活中的片段》(Ein Fragment aus dem Leben dreier Freunde)中出现,而这个短篇则又是他的框架故事《萨拉皮昂兄弟》(Die Serapionsbrüder,1819-1821年)中的一部分。疯狂的书记(不是校长)内特尔曼将自己视作是安汶岛的国王,并且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是被关了很久;但现在,他的将军打败了保加利亚人(不是伦巴底人),所以他,作为国王,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于是就有了游行,他在之中头戴金纸做的王冠,并且拿着一把一头有着一只镀金苹果的尺当作权杖。他从自己的内衣口袋里拿出一些丁香分发送给人们,并说:“Nehm er die Wenigkeit,als ein Zeichen meiner Gnade und Affektion!”(德语:请收下这小意思,作为我的恩典和关爱的标志)

    参见E.T.A.Hoffmann's ausgewählte Schriften,bd.1-10,Berlin 1827-28,ktl.1712-1716;bd.1,s.175.

    [211] 这里,“反讽”是个名词。这里是拟人化地说“反讽”在俯首顺从,并顶礼膜拜。

    [212] 凯撒的……迅速征服]指向凯撒的著名捷报veni,vidi,vici(拉丁语:我来,我看,我征服)。这是罗马元帅和政治家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Gajus Julius Cæsar,约公元前101-前44年)在公元前47年小亚细亚泽拉战役中打败本都国王法尔纳克二世之后发出的关于自己的闪电般的胜利的消息。在普鲁塔克的《凯撒》传记之中写道:“凯撒率领3个军团前进,在泽拉附近的一场激烈战斗中完全摧毁了法尔纳克的军队,并迫使他逃回本都。为了告知罗马他取得的如此神速的胜利,凯撒写给他的朋友格奈乌斯·马蒂乌斯三个词:veni,vidi,vici。”

    参见Plutarchi vitae parallelae,bd.1-9,stereotyp udg.,Leipzig 1829,ktl.1181-1189;bd.7.

    [213] 利希滕贝格在一个地方说]《利希滕贝格的文稿》(G.C.Lichtenbergs vermischte Schriften)第二卷(1801年)中“不同内容的评注”的第八段“文学评注”(第278页)说,“Wenn England eine vorzügliche Stärke in Rennpferden hat,so haben wir die unsrige in Renn-Federn.Ich habe welche gekannt,die mit einem einzigen Satz über die höchsten Hecken und breitesten Gräben der Critik und gesunden Vernunft hinübersetzten,als wären es Strohhalmen”(德语:如果说在跑马的方面英国有着特别的优越性,那么我们就在跑笔的方面有特别优越。我认识一些人,他们以一单个句子就越过了批评和健康理性的至高障篱和最宽沟堑,就仿佛它们是一些秸秆)。

    [214] 奥古斯丁]Aurelius Augustinus(354-430年),罗马四大天主教教父之一。出生在北非异教徒家庭,在迦太基学成讲演者。387年皈依天主教,391年成为神甫,然后成为主教,也是北非的主教。主要著作有《忏悔录》(Confessiones,397-401年),他以此奠定了自传体裁;《论三位一体》(De Trinitate,399-419年)和《上帝之城》(De Civitate Dei,413-427年)。

    [215] multo citius civitas dei ... acceleraretur terminus seculi]拉丁语:上帝的国度将更快地被实现,世界的终结将更迅速地到来。引自奥古斯丁的道德神学著作《论婚姻之善》(De bono coniugali)第十章,谈论关于“如果所有人都戒绝性交,人类将怎样传宗接代”的问题。奥古斯丁写道:“multo citius Dei civitas compleretur,& adceleraretur terminus sæculi.”

    参见Sancti Aurelii Augustini opera,3.udg.,bd.1-18,Bassano 1797-1807,ktl.117-134;bd.11,1797,sp.740.

    [216] 以至于他的衣服后摆都几乎已经出离了存在]按原文直译应当是“以至于他的衣服后摆都几乎没有留在存在之中”。这说法的来源不详。在《非此即彼》第二卷中也用到同样的表述:“就像一个诗人就一个古董专家所说的:只有他的衣服后摆还留在现在时中。”但是在《非此即彼》第二卷中也许是指欧伦施莱格尔的戏剧《意大利强盗们》(De italienske Røvere,Kbh.1835,2.handling)中的古董专家斯特劳斯。

    [217] 我回到恋爱的话题上]也是针对诱惑者约翰纳斯在“酒中真言”中的讲演。

    [218] 原文中丹麦文为Kornmoden。现代丹麦语写作kornmod。所谓的“夏日闪电”,是指一种特别的闪电现象,从地平线尽头发出,间歇的闪电,一般人们认为它是由远处的闪电在云层上的反射产生的不伴有雷声的闪光。通常见于夏季炎热的傍晚。在日语中被称作是“热雷”。英文Heat lightning。

    [219] 这里稍有改写,根据丹麦语原文的直译是“这里在经验之中被展示出的这些东西”。Hong的英译是“what is established hereon the basis of experience”(“这里基于经验而被确立出的东西”)。

    [220] 那头母山羊永远不会厌倦于去啃掉绿芽]也许是指向克里斯蒂安·温特尔(Christian Winther)的诗歌《扫罗王和歌手》,之中有一句诗描写了山羊啃绿枝。

    [221] 敌人在撒播下恶的种子]见《马太福音》(13:25):“及至人睡觉的时候,有仇敌来,将稗子撒在麦子里,就走了。”

    [222] 明希豪森们]梦想家们、吹牛大王们。典故渊源于德国的男爵、军官和猎人明希豪森(Karl Friedrich Hieronymus von Münchhausen,1720-1797年)。他以为其业绩编造的那些夸张的、不可思议的但却欣悦的谎言故事而闻名。他自己在1781年发表了这些故事中的一部分,四年后被译成英文,1787年诗人毕尔格(G.A.Bürger)又将它们译回成德语。这一版本被扩展,在1834年被译成丹麦文。

    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年出版的《0侯爵夫人》中王克澄翻译的《吹牛男爵历险记》(根据毕尔格的德文本翻译)讲的就是明希豪森的故事。

    [223] 如果是直译的话应当是“借助于魔性的决定作出决定”。因为这两个“决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可能会引起读者阅读上的不适应,所以将“魔性的决定”改成“魔性的果断”。

    [224] 那配得上神的礼物的人。承担得起神的礼物的人,就是说一个有价值的、与神的礼物相称的人。

    [225] 恋爱的偏差指向]见前文中的“要么除了情欲之爱的催动之外根本就不需要更多,因为这种催动就像没有偏差的磁针坚定不移地指向同一个点,要么这决定就必定是从一开始就在场的”,以及关于“偏差的磁针”的注释。

    [226] 他在aus meinem Leben(德语:我的生活)中所描述的歌德]歌德(Johann Wolfgang Goethe,1749-1832年)德国诗人、剧作家、散文家、法学家、政治家和自然科学家。作为狂飙突进运动的诗人,他以小说《少年维特之烦恼》(Die Leiden des jungen Werthers,1744年)奠定了自己在欧洲文学中的地位。但是在他在1744年魏玛宫廷任职并且开始了一段自然科学研究之后变得低调。歌德在1786-1788年间去意大利旅行,这次旅行为魏玛古典主义(歌德是主要人物)建立了基础,从1794年与席勒(Friedrich Schiller)关系密切。一方面以对自然规律的研究为出发点,一方面把古希腊解读为精神规律之启示的渊源,“教育”、“人文”和“和谐的自我扩展”等概念就出台了。这一期间歌德的主要著作是教育小说《威廉·迈斯特的学习年代》(Wilhelm Meisters Lehrjahre,1795-1796年)。伟大的神话诗剧《浮士德》在1808-1832年面世。《我的生活。诗与真》(Aus meinem Leben.Dichtung und Wahrheit,1811-1833年)是歌德的自传。在自传中,歌德描述了自己生活中的前25年,直到在魏玛任职时期。基本思想是:个体人必须追随自己天性的发展规律,哪怕结果(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外部世界)会是令人痛苦的。威廉法官在这里无疑指的是在第10、11和12卷中对法学学生歌德与牧师的女儿弗里德里克·布丽翁(Frédérique Brion)之间关系的描述。歌德的戏剧《葛兹·冯·贝利欣根》(Götz von Berlichingen,1773年)和《克拉维果》(Clavigo,1775年)可以说是因这一关系的而写成的作品。

    [227] 这个它是指“婚姻”。

    [228] “坏的”(Slet)在这里表达了一种否定的评价:完全不令人满意的,糟糕的。但它不是“恶的”(ond)。

    [229] 以一种礼貌的方式]引自克里斯蒂安·温特尔(Christian Winther)的诗歌《心碎》(Hjertesorg)的第二部分,诗歌描述少女抱怨她所爱的人,他来到妈妈家,打动了她却又离开她:“他理智而平静地让自己离开/以一种礼貌的方式;/最后我们不再/在我母亲的住处看见他。”

    [230] 透视学说]也许是指向歌德毕生的对绘画艺术的实验,其中包括透视图,这在歌德自传《诗与真》之中有多处提及。比如说在第六卷的开始处:“Ich hatte von Kindheit auf zwischen Mahlern gelebt,und mich gewöhnt,die Gegenstände wie sie,in Bezug auf die Kunst anzusehen.Jetzt,da ich mir selbst und der Einsamkeit überlassen war,trat diese Gabe,halb natürlich,halb erworben,hervor;wo ich hinsah erblickte ich ein Bild”(我从童年时候起就和画家生活在一起,习惯于像他们那样地从绘画的视角出发来观察周围的世界。这里,我在森林里独处。这种一半天生一半后天获取的能力就出场了,不管我望向什么,我都看见一幅画)。见Goethe's Werke,bd.25,1829,s.15f.

    [231] 调解委员会]调解委员会,一个在1795年7月10日设立的机构,它的工作是调解各种民事案件。

    [232] 集市货摊里的故事]人们在集市货摊里表演的各种戏中的故事,常常是粗野喜剧类的。也许这里所想象的是那些木偶剧,在那个时代常常在集市里演出,并且属于很流行的娱乐。在《非此即彼》第一卷中提及,那关于唐璜和他的无数爱欲征服的故事在很早以前就作为集市货摊剧存在了。

    [233] 不管这是Dichtung(德语:虚构,诗作)还是Warheit(德语:真相)]指向歌德自传的副标题Dichtung und Wahrheit(中文版译作《诗与真》)————虚构和真相。

    [234] 他大人阁下]“Seine Exzellenz”,类似于丹麦的各种衔位(根据1746年和1808年的法令以及后来的附加规定,丹麦衔位包括有九个等类,以数字区分),在当时欧洲别的国家也有自己的衔位制度。有头衔的被称作“他大人阁下(丹麦语:hans Excellence;德语:Seine Exzellenz)”。歌德1804年在魏玛宫廷成为“der Wirkliche Geheime Rat”,因此他就有“他大人阁下”(Seine Exzellenz)的头衔。

    [235] aut Cæsar,aut nihil]拉丁语:要么做凯撒,要么默默无闻;或译作:只做第一,不做第二。有点类似于“不成功便成仁”的非此即彼,但不至于以生命为赌注。这句话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军事长官、贵族(瓦伦提诺公爵)、政治人物和枢机主教切萨雷·波吉亚(Cesare Borgia,1475-1507年)的名言。

    ————Cesare,与古罗马凯撒的名字是同一个词,意大利语发音为切萨雷。切萨雷·波吉亚是教皇亚历山大六世与情妇瓦诺莎·卡塔内所生的儿子。

    [236] 按丹麦文直译应当是“因为他恰恰抱怨了”,这里采用Hong的英译“for he expressly laments...”。

    [237] 扬]Edward Young(1683-1765年),英国诗人和教士,他自己是立足于古典主义传统,但又在极大的程度上为罗曼蒂克的到来做了准备。他的最著名的诗歌是《控诉,或者关于生命、死亡和不朽的夜思》(The Complaint or Night-Thoughts on Life,Death,and Immortality,1742-1745年)。他认为这首诗是对基督教的一种辩护,但是这首诗极大作用在于它温情的忧郁,其中对新建的墓地、柏树和苍白的月光有很多描述。

    [238] 他恰恰抱怨……因为阅读英国作家们的作品而变得沉郁]《诗与真》第十三卷,在之中歌德叙述了书信体小说《少年维特的烦恼》的形成过程。

    [239] 不规则变化]指在印欧语言的语法中动词的不规则变化。动词的不规则变化是指动词的过去式和过去分词不按一定的规则变化。这一类动词被称作强变化动词。

    [240] 丹麦语的“辜”是Skyld,形容词“无辜的”(uskyldig)就是在“辜”前面加上否定前缀、后面加上形容词后缀。而名词“托辞”(Undskyldning)则是来自动词“原谅”(Undskylde),亦可译作“免责”或者直接说“免辜”。所以这两个词在这里有着这种关联:因为“无辜的”(uskyldig),所以这就成了“免辜(之理由)”,亦即“托辞”(Undskyldning)。

    [241] 最新近的哲学把“谈论康德的诚实道路”弄成了骂人的话]德国哲学家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年)在“人关于世界的知识(这知识很无奈地被烙上先天的直观形式和知性范畴的痕迹)”和“事物的本质(也就是人的认识所无法触及的‘物自身’)”之间划出了原则性的分界。与康德相反,德国唯心主义者们,诸如谢林(F.W.J.Schelling,1775-1854年)和黑格尔,则声称人能够认识“那绝对的”。歌德在自己对自然科学研究之可能性的思考之中也对康德的知识批评进行了叫板。

    [242] 按原文直译应当是“是不是会在另一次的生命里属于他”。

    歌德也以优雅的姿态对克罗普斯多克调侃地微笑,因为他如此投入地老是在想着:已经再次与人结婚了的梅塔,他的初恋,是不是会在来生里属于他]克罗普斯多克(Friedrich Gottlieb Klopstock,1724-1803年),德国诗人,他的崇高感伤的风格意味了与理性主义的决裂。他的主要著作是一首关于基督的史诗《救世主》(Der Messias,1748-1773年),由26首六韵步诗构成。在1751-1770年间曾居住丹麦。结婚两次。第一次是与玛格丽塔·缪勒(Margaretha Møller,1728-1758年)的婚姻,玛格丽塔·缪勒也被称作梅塔,婚姻持续到她去世。第二次是与约翰娜·伊丽莎白·丁普费尔(Johanna Elisabeth Dimpfel,1747-1821年)的婚姻,从1791年持续到1803年克罗普斯多克去世。

    克尔凯郭尔写道,梅塔是克罗普斯多克的初恋并且又重新结婚。这是对歌德自传《诗与真》第十卷中的一段文字的误解。歌德谈论克罗普斯多克与两个女人的关系:一个是最初的,他没有得到,因为她与另一个男人结婚了,另一个是妻子梅塔,他与她有四年婚姻:“Noch in spätem Alter beunruhigte es ihn ungemein,daß er seine erste Liebe einem Frauenzimmer zugewendet hatte,die ihn,da sie einen andern heirathete,in Ungewißheit ließ,ob sie ihn wirklich geliebt habe,ob sie seiner werth gewesen sey.Die Gesinnungen,die ihn mit Meta verbanden,diese innige,ruhige Neigung,der kurze,heilige Ehestand,des überbliebenen Gatten Abneigung vor einer zweyten Verbindung,alles ist von der Art,um sich desselben einst im Kreise der Seligen wohl wieder erinnern zu dürfen”(德语:作为一个老人他仍然夸张地被这样一种想法折磨:他把初恋献给了一个与另一个人结婚的女人,这样她让他处于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过他并且值得他献出初恋。他让自己与梅塔结合在一起的那些感情,这种真挚平和的奉献投身,这种短暂神圣的婚姻,未亡人对新的结合的抵触,所有这些都是出自一种如此的纯粹,乃至在有一天他处于死者们的圈子之中时仍然能够平静地回忆这一切)。

    [243] “虚构的创作”也可翻译为“诗意的创作”。

    [244] 悲怆激情,原文为Pathos,有时候我将之译作心灵激荡,有时候译作悲怆或悲怆激情。

    [245] 过于理智]这里的语言用法有着对“理智(知性)”和“理性”的区分的烙印。前者在丹麦语和德语中是forstand/Verstand,后者是fornuft/Vernunft。这种区分在十八至十九世纪是很普遍的。“理智(知性)”是指一种较为低级而局限的能力,它代表了作为感情的对立面的纯理性判断力,而“理性”则代表了最高智力的立足点————理智(知性)和感情统一于之中,因此人在这样的立足点上能够作出正确的决定。

    [246] 他讲述道,他受到过严格的宗教教育]这必定是指向《诗与真》的第一卷:“Es versteht sich von selbst,daß wir Kinder,neben den übrigen Lehrstunden,auch eines fortwährenden und fortschreitenden Religionsunterrichts genossen.Doch war der kirchliche Protestantismus,den man uns überlieferte,eigentlich nur eine Art von trockner Moral:an einen geistreichen Vortrag ward nicht gedacht,und die Lehre konnte weder der Seele noch dem Herzen zusagen”(德语:自然,我们孩子在各种其它学科之外也不断地并且有计划地上宗教课。但是人们灌输给我们的教会抗议宗其实只是一种干涩的道德学说;一种有精神内容的讲演则是谈都不用谈了,这学说本身既无法吸引灵魂也无法吸引心灵)。

    Goethe's Werke,bd.24,1829,s.61f.

    [247] 按他自己的叙述,他用上了各种各样的练习]《诗与真》的第九卷。参见Goethe's Werke,bd.25,1829,s.251-253.

    [248] 他逃之夭夭]参看《诗与真》的第十五卷,在之中歌德叙述道,他让自己与苏珊娜·冯·克莱滕贝格周围的虔敬派的圈子拉开了距离,他在之前的某一时期曾进入过这圈子。参见Goethe's Werke,bd.26,1829,s.305-308.

    [249] 只有一件不可少的]指向《路加福音》(10:41-42)“耶稣回答说:‘马大,马大,你为许多的事,思虑烦扰。但是不可少的只有一件。马利亚已经选择那上好的福分,是不能夺去的。’”

    [250] 这备受崇拜的半神英雄,他的偶然的表达和陈述被收集、被出版、如神圣文物般被崇拜]指向艾克曼的《歌德对话录》(Johann Peter Eckermanns,Gespräche mit Goethe in den letzten Jahren seines Lebens)。此书以两卷本出版于1836年,在1848年又增补第三卷。这部著作是出版者与歌德在1823-1832年间的对话。

    [251] “消遣”丹麦语Adspredelse,有消遣、分散注意力、转移、注意力转向和散射的意思。中文相应的心理学词汇是“导离”。这个词是克尔凯郭尔经常使用的。

    [252] 他自己曾如此善意地解释这之中的过程是怎样的]《诗与真》的第十二卷:“Aber zu der Zeit,als der Schmerz über Friedrikens Lage mich beängstigte,suchte ich,nach meiner alten Art,abermals Hülfe bei der Dichtkunst.Ich setzte die hergebrachte poetische Beichte wieder fort,um durch diese selbstquälerische Büßung einer innern Absolution würdig zu werden.Die beiden Marien in Götz von Berlichingen und Clavigo,und die beiden schlechten Figuren,die ihre Liebhaber spielen,möchten wohl Resultate solcher reuigen Betrachtungen gewesen seyn”(德语:在这个时候,在我处于对弗里德里克的状态的焦虑的煎熬之下的时候,我就同往常一样地在诗歌艺术之中寻求帮助。我重续我那中断了的诗意祈祷,以便能够借助于这自虐的苦行来与自己的良心达成和解并且获得其赦免。在《葛兹·冯·贝利欣根》和《克拉维果》中的那两个玛丽和那两个在戏中扮演她们的爱人的糟糕角色极有可能就是这样的悔罪考虑的结果)。见Goethe's Werke,bd.26,1829,s.120.

    [253] “自然的人”就是说,听任感官的激情和欲望引导自己的行为的人。

    [254] 直译的话是“也许甚至作为半神英雄还是独一无二的”。

    [255] 这婚姻至多只能成为垂暮之年的一种皈依处]可能是在暗指这一事实:歌德在1806年他到了57岁的时候才结婚。新娘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克里斯蒂安娜·福尔皮乌斯(Christiane Vulpius)。她比歌德年轻16岁,从1788年起就一直是歌德的情妇和管家。

    [256] 侍奉两个主]出自《马太福音》(6:24):“一个人不能侍奉两个主。不是恶这个爱那个,就是重这个轻那个。你们不能又侍奉神,又侍奉玛门。”

    [257] 所罗门说得很美:得到妻子的人从上帝那里得到一个好礼物]《箴言》(18:22):“得着贤妻的,是得着好处,也是蒙了耶和华的恩惠。”这句话被用在丹麦教会的婚礼仪式上。

    [258] 一件好事,并且,在他完成了他所开始的事情时,他就是在很好地做这事]见《腓利比书》(1:6):“我深信那在你们心里动了善工的,必成全这工,直到耶稣基督的日子。”

    [259] 有人说,苏格拉底曾这样回答一个向他问及婚姻的人:结婚或者不结婚,你都会后悔]可参看第欧根尼·拉尔修的哲学史的第二卷第五章。第欧根尼·拉尔修在之中这样写苏格拉底:“一个人问他,人是不是应当结婚?他答:要么你这样做要么你那样做,你都会后悔。”

    [260] 如果一个讥嘲者想要使用苏格拉底的言辞,那么他就会将之弄得像是一场讲演]在《非此即彼》上卷的“间奏曲”中,苏格拉底的回答恰恰被弄成了一个讲演,“一个心醉神迷的演说”。

    [261] 关于泰勒斯……不再是结婚的时候了]可参看第欧根尼·拉尔修的哲学史的第一卷第一章。

    [262] 屠戮天使]指向圣经中所写的埃及所有长子被杀的故事。见《出埃及记》(12:23):“因为耶和华要巡行击杀埃及人,他看见血在门楣上和左右的门框上,就必越过那门,不容灭命的进你们的房屋,击杀你们。”屠戮天使,也就是经文中的“灭命的”。

    [263] 内心剧烈冲突的犹疑(Anfægtelse)。Anfægtelse是指一种内心剧烈冲突的感情。在此我译作“内心剧烈冲突的犹疑”,有时我译作“在宗教意义上的内心冲突”或者“内心冲突”,有时候我译作“信心的犹疑”,也有时候译作“试探”,有时候“对信心的冲击”。

    按照丹麦大百科全书的解释:anfægtelse是在一个人获得一种颠覆其人生观或者其对信仰的确定感的经验时袭向他的深刻的怀疑的感情;因此anfægtelse常常是属于宗教性的类型。这个概念也被用于个人情感,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生命意义或者说生活意义会感到有怀疑。在基督教的意义上,anfægtelse的出现是随着一个来自上帝的令人无法理解的行为而出现的后果,人因此认为“上帝离弃了自己”或者上帝不见了、发怒了或死了。诱惑/试探是anfægtelse又一个表述,比如说在,在“在天之父”的第六祈祷词中“不叫我们遇见试探”(《马太福音》6:13)。《圣经》中的关于“anfægtelse只能够借助于信仰来克服”的例子是《创世记》(22:1-19)中的亚伯拉罕和《马太福音》(26:36-46;27:46)中的耶稣。对于比如说路德和克尔凯郭尔,anfægtelse是中心的神学概念之一。

    [264] 这个“理想”是名词,而后面的“理想的抽象的观念”中的“理想(的)”则是形容词。这个句子是:被爱者是不是与那对“一种理想”的“理想的抽象的观念”相对应。

    [265] 一个声音“多么甜美,哦!多么甜美”]也许是指向在欧伦施莱格尔的戏剧《阿拉丁》中古尔纳尔说及阿拉丁的声音时的台词:“哦,让我重温你甜美的声音吧。”

    [266] 情欲之爱的神是盲目的]希腊神话的爱神厄若斯(拉丁语“埃莫”)在后古典主义的创作中常常是眼上蒙布或者被描述成盲的,————作为“爱情是盲目的”的标志。

    参见P.F.A.Nitsch,Neues mythologisches Wörterbuch,bd.1,s.169:“Aber die Liebe ist auch blind:deswegen trägt Amor eine Binde vor den Augen”.(但是爱也是盲目的:因此埃莫蒙上眼睛)。

    以及W.Vollmer,Vollständiges Wörterbuch der Mythologie aller Nationen,s.191:“er ist blind,wie die Liebe”.(它是盲目的,正如爱情)。

    [267] “因此,我们这样说:恋爱之端庄的基础是一种综合,如果一个人想要把她的所有可爱都置于这一综合之中,这对于被爱者是一种侮辱。”这一句与丹麦文原句有一点出入。

    如果我改写这句句子,势必使得作者在原文中的语气被打断。但不改写,中文读者会不习惯。所以我只好改写一下,并加上“我们这样说”来弥补语气。

    我在这里也列出对原句的直译:“因此,如果一个人想要把她的所有可爱都置于那作为恋爱之端庄的基础的综合之中,这对于被爱者是一种侮辱”。

    [268] 生日诗人]就是说一个专门在生日场合写欢呼诗的人,尤其是在王室家族里的生日场合。

    [269] 一种“宁静的喜悦”的坚定不移的低吟声]指向《彼得前书》(3:4):“只要以里面存着长久温柔安静的心为妆饰。这在神面前是极宝贵的。”

    [270] 老人们……追随海伦走过大厅]指向荷马的《伊利亚特》第三歌,第146-160句。海伦,世上最美丽的女人,被帕里斯王子诱拐并且正在特洛伊。她从城里的最老的人们面前走过,他们聚在城门口,他们出于对她的美丽的仰慕而情不自禁地欢呼。

    [271] 我对这句子的结构作了调整。如果直译的话,应当是:

    尽管被爱者,只是为了让那个她愿为之奉献生命的人高兴,既然没有机会去给出更大的证明,也同样很好地在比较小的事情上进行证明,尽管她打扮自己只是为了让他欣悦,现在,她,这美丽的人,在自己可爱的妆饰之中是如此美好,以至于老人们忧郁地以目光追随着她,就像是追随海伦走过大厅,如果哪怕是有一根神经在他眼睛里让他看错并去仰慕而不是去把握恋爱的正确表达————“这是为了让他欣悦”,那么,他就是走上了歧路,他正在成为一个鉴赏者。

    [272] 温柔地……把自己的目光移向天空]引自欧伦施莱格尔的《阿拉丁》第二幕。小店主拜德里汀描述苏丹的女儿古尔纳尔。参见Adam Oehlenschlägers poetiske Skrifter,bd.2,s.151.

    [273] 在灿烂中的变容者。这里所说的是一种神圣化的变形过程,它是指一种进入崇高、神圣或灿烂形象的变化。人的形象得以美化或者理想化。就像耶稣在三个门徒面前的变容:在山上出现的耶稣从身上突然发出光芒。

    [274] “那个特定的决定”。在原文中它只是一个加了定冠词的“决定”,也就是说,“那决定”。但是这里因为考虑到与后面的关联,我特地把它强调为“那个特定的决定”。

    [275] “那个特定的决定”。在原文中它只是“那决定”。见前一个注释。

    [276] “那个特定的决定”。在原文中它只是“那决定”。见前面注释。

    [277] 在青草成长的时候]“在青草成长的时候”是一句成语的前一半,后一半接着的是“母牛就死了”。这句成语用来描述由于缓慢过程而过于迟到的帮助。

    [278] 丹麦风俗,三十岁仍然是单身的话,人们就会把胡椒瓶(罐)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参见前面的注释。

    [279] “一份不让请愿集会的成员对之进行讨论的请愿书”,对丹麦语的直译应当是“一份不让集会的议会员众对之进行讨论的向国王提交的请愿书”。“议会员众集会”(Sessionen)是指丹麦社会的社会各等级的咨询性议会举行的集会,第一次集会是在1835-1836年间。“向国王提交的请愿书”是指由各社会群体(尤其是民选代表、参议性的各阶层成员集会)向独裁国王提交的请愿书。参看前面关于“五月二十八日协会”的注释。

    [280] 婚礼服,没有这婚礼服他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见前面“没有婚礼服,那么他就被驱逐出去”的注释。

    [281] 反思变得理想化]就是说变得非现实,变得抽象。

    [282] 反思是无法被竭尽的,它是无限的]关于黑格尔的辩证法中的反思。“反思的无限”这一表述指向黑格尔的概念“坏的无限”(die schlechte Unendlichkeit)或者“否定的无限”,它是一种永远都无法在与直接性的综合之中得以中介的。在它否定了之后,它在自身层面内仍然在“那无限的”之中继续。换句话说就是“坏的无限”是在有限性的领域之中展开,但无穷无尽地没有终结。在这种意义上,在黑格尔那里,反思的层面就对立于思辨的或者说概念的层面。在思辨的或者说概念的层面里,无限作为有限的对立面被领会为是真实的。这辩证的发展过程还可以继续下去。

    [283] 明希豪森]梦想家、吹牛大王。见前面的注释。也许这里所联想的是明希豪森的著名叙述:他在征战土耳其的时候,骑马陷在沼泽之中,他抓住自己的头发而把自己和自己的马一同举起来而得救。

    可参看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年出版的《0侯爵夫人》中王克澄翻译的《吹牛男爵历险记》(根据毕尔格的德文本翻译)。

    [284] 作为决定,恰恰就是对“那理想的无限”的预先措施]就是说,一个决定,它预期了反思(的无限性)而采取措施,而反思在这过程中仍是抽象的。

    [285] 按照丹麦语原文(Saaledes er Beslutningen en gjennem den reent ideelt udtømte Reflexion vunden ny Umiddelbarhed,der netop svarer til Forelskelsens Umiddelbarhed),这一句就应当是:那决定就是一种“通过‘那纯粹理想地竭尽的反思’而赢得的新的直接性”……

    按照Hong的英译(“Thus through the purely ideally exhausted reflection the resolution has gained a new immediacy that corresponds exactly to the immediacy of falling in love”),这句可能会被译为:那决定通过“那纯粹理想地竭尽的反思”而赢得了一种新的直接性……

    [286] 决定是一种在“各种伦理的预设前提”上构建出的“宗教的人生观”。

    [287] 这个“沉默”是个名词。在这里是一个被拟人化了的概念。

    [288] 同知者,就是说,共同地知道某些私下的秘密的人。丹麦语是Mindvider,在句子关联中所强调的是对秘密的了知的时候,我将之译作“知密者”;而如果强调的是一种同享,我就将之译作“同知者”。

    [289] 以尼尔斯·克里姆的方式来做出体系式的发现]指向霍尔堡(Ludvig Holberg)的哲学小说《尼尔斯·克里姆的地下旅行》(Nicolai Klimii Iter Subterraneum,Leipzig,1741年)的第一章。在小说中,克里姆回到自己的故乡卑尔根,既没有钱也没有工作,他在那里考察山脉。他马上就发现了一个山洞并且跌落进地球的内部,发现了一个人所不知的世界。克尔凯郭尔所指是这一段:“尽管我以这样的方式活得像一个乞丐,我却不虚度我的时光;因为,为了扩展我的物理学的知识,我小心翼翼地研究考察了大地和山脉的内部性质,为了这个目的而在乡下的所有角落流浪。没有什么悬崖峭壁是能够陡峭得让我放弃尝试去攀登的,没有什么洞穴是能够幽深可怕得让我不敢冒险下去的,我只是希望着能够找到什么可以让一个自然科学家留意并觉得值得去研究的东西。”

    [290] 这类仰慕者,走出他们好好的外皮,以便去穿上真正的表象]这里是指向黑格尔主义者马腾森(H.L.Martensen),尤其是指向他的一篇文章(“对浮士德理念的思考”)中的一句话。马腾森阐述了,在新教时代艺术应当怎样从宗教之中解放出来,并且吸收世俗的或者说有限的生活,通过把生活吸收进自己的天空而把无限性的光泽借给生活。然后,他写道:“在这里,生活在艺术的精神之中得以复活之后重新站立起来,我们为这一真正的表象而欣悦。”

    文章刊登在海贝尔所出版的杂志《珀尔修斯,思辨理念杂志》(Perseus,Journal for den speculative Idee)1837年第一期。第91-164页。这个《珀尔修斯》不是剧本,神学家马腾森也不是任何剧本之中的角色。

    [291] 永远也看不见应许之地,相反倒是死在沙漠之中]参看《旧约》之中《出埃及记》、《利未记》、《民数记》、《申命记》四篇中的故事。

    [292] 这个“决定”是名词,而不是动词。一个概念。

    [293] “命令式”和“祈愿式”都是语法中所说的语气。

    [294] 这个“决定”是名词。

    [295] “考验”(Anfægtelse)。Anfægtelse是指一种内心剧烈冲突的感情。在此我译作“考验”,有时我译作“在宗教意义上的内心冲突”或者“内心冲突”,有时候我译作“信心的犹疑”,也有时候译作“试探”,有时候“对信心的冲击”。见前面关于Anfægtelse的注释。

    [296] 这个“它”就是指前一句中所提到的“这种危险”。

    [297] 体系思想家们]指那些试图在一个哲学体系之中竭尽现实并且由此在一种毫无矛盾的关联之中把一切解释作意味深长的元素。这一类思想家的具体代表有斯宾诺莎(Baruch de Spinoza,1632-1677年)、费希特(J.G.Fichte,1762-1814年)和黑格尔。

    [298] 客宴之前的希腊浴]古希腊人习惯于在进餐之前沐浴,比如说可参看柏拉图《会饮篇》174a。

    [299] 阿拉丁在婚礼之前想要的沐浴]在欧伦施莱格尔的《阿拉丁》第三幕,主人公阿拉丁和苏丹的女儿在婚礼之前共沐“豪华的大理石浴”。

    [300] 但是如果他回到家里……有了一个欢庆夜]对欧伦施莱格尔悲剧《雨果·冯·莱茵贝尔》的不准确的引用,原文为:“但是他回到家里,帽子上有着叶子……”这段诗句是由猎人的女儿朵罗提娅在第三场唱出的。

    [301] 像福音书中的那个人,卖了一切以便去买下有着珠子的田地]这里把两段耶稣的天国比喻混淆在了一起。《马太福音》(13:44):“天国好像宝贝藏在地里。人遇见了,就把它藏起来。欢欢喜喜的去变卖一切所有的买这块地。”以及《马太福音》(13:45-46):“天国又好像买卖人寻找好珠子。遇见一颗重价的珠子,就去变卖他一切所有的,买了这颗珠子。”

    [302] 按原文直译是:“以一种方式说”。

    [303] 按原文直译是:“……一个丈夫是一幅更令人赏心悦目的景色,除非那圣餐桌会唤起人的愤慨;因为,在一个人走向圣餐桌的时候,‘仅是一个爱着的少年’则当然是错的。”

    [304] 这个“决定”是一个名词。

    [305] Hong的英译本漏掉了这个“也许”。

    [306] 盖了章的纸]盖了章的纸,或者贴有章签的纸,用于最终给定有盖章义务的文件,比如说抵押契据。

    [307] 见前面的注释,厄若斯(eros)作为名字是爱神的名字,但是作为概念名称,则是“爱欲”。

    [308] Hong的英译本漏掉了这个“也许”。

    [309] 晦涩的]在《圣经》里常常用到“谜语”这个词,比如说《民数记》(12:8),《但以理书》(5:12);(8:23)以及《哥林多前书》(13:12)。

    [310] 对一对爱人谈论义务]在结婚仪式上牧师首先询问新郎,他是否想要和新娘生活在一起,“如同一个高贵的男人应当与自己的妻子生活在一起”;然后问新娘,她是否想要和新郎生活在一起,“如同一个高贵的女人应当与自己的丈夫生活在一起”。参看《丹麦教堂仪式书》第257页。然后牧师朗读一段文字,这文字包含了保罗在《以弗所书》第5章中所说的话:“丈夫也当照样爱妻子,如同爱自己的身子。爱妻子,便是爱自己了。……你们作妻子的,当顺服自己的丈夫,如同顺服主。因为丈夫是妻子的头,如同基督是教会的头。他又是教会全体的救主。教会怎样顺服基督,妻子也要怎样凡事顺服丈夫。”

    [311] 谈论人类所承受的祸因……谈论婚姻的艰难]在婚礼仪式上,在说完夫妇的义务之后,马上跟上:“也听上帝置于这一国之上的十字架。”《丹麦教堂仪式书》第260页。

    [312] 女人的痛楚和男人冒着酸气的汗水]在婚礼仪式上男人和女人的“十字架”分别得以描述,主要是根据《创世记》(3:16-19):“又对女人说:‘我必多多加增你怀胎的苦楚,你生产儿女必多受苦楚。你必恋慕你丈夫,你丈夫必管辖你。’又对亚当说:‘你既听从妻子的话,吃了我所吩咐你不可吃的那树上的果子,地必为你的缘故受咒诅。你必终身劳苦,才能从地里得吃的。地必给你长出荆棘和蒺藜来,你也要吃田间的菜蔬。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丹麦教堂仪式书》,第260页。

    [313] Hong的英译本漏掉了“能够”。丹麦语是“At høre dette,at see Beslutningen,at holde Sindet fast paa den,og tillige at kunne see Myrthekrandsen paa den Elskedes Hoved”。Hong的英译是“To hear this,to envision the resolution,to keep one's mind fixed upon it,and also to envision the myrtle wreath upon the beloved's head”(“to envision”应当是“to be able to envision”)。Emanuel Hirsch的德文版和F.Prioret M.-H.Guignot的法文版都没有遗漏这个“能够”,比如说法文:“Entendre tout cela,voir la décision,fixer son âme sur elle et,par surcroît,pouvoir regarder la couronne de myrtes sur la tête de la bien-aimée.”

    [314] 桃金娘花环]参见前面“酒中真言”部分的注释。

    [315] 威尔海姆法官在下面关于“作为被爱者和妻子的女人”的论述是针对康斯坦丁在“酒中真言”之中关于女人的讲演而发的。法官论述了,女人尽管有着她们自己特有的那另一类型的理解力和她们的直接的、通过一种轻易的“晕倒”而达成的由“那审美的”向“那宗教的”的过渡,她也仍是有能力面对“那宗教的”并且能够具备自己的严肃。这是对康斯坦丁关于“女人是玩笑”的说法的纠正。

    [316] 一个希腊的智者曾经说过:女儿们要在她们在年龄上是女孩而在理智上是妻子的时候出嫁]这是古希腊七贤中的克莱俄布卢所说。参看第欧根尼·拉尔修的《哲学史》第一卷第六章。

    [317] 按丹麦语直译的话是“艺术的一个永恒的任务”,这里译者采用Hong的英译“an eternal subject for art”。

    [318] 同一个基础上的邻角]也就是平面几何之中的“邻补角”:如果两个角有公共顶点和一条公共边,并且它们的另一条边分别在这条公共边的两侧,称一个角为另一个角的邻角。而一个角与它的邻角的和等于180°,也就是说这两个角的共同边之外的另一条边构成一条直线(作为同一个基础),它们则互为邻补角。

    [319] habeat vivat cum illa]拉丁语:让他拥有她、同她生活在一起。这一表述有可能是出自古罗马独裁者苏拉。因为有许多与他属于同一参议院党派的人长时间地反对他而为年轻的凯撒(凯撒要在后来成为对立的人民党的领袖)说情,他不得不让步,并喊叫道vincerent ac sibi haberent(他们可以赢,并且保留他)。这故事来源于斯文通的《凯撒传》(De vita Caesarum)第一卷。

    [320] 你应当离开一切去属于她]在婚礼仪式上有告诫,一个男人要离开自己的父母而去固守自己的妻子,————两人要成为同一肉体。《丹麦教堂仪式书》第259页(依据《创世记》2:24)和第263页(依据《马太福音》19:5)。法官所说混有《马可福音》(10:28)中彼得言辞的色彩。彼得对耶稣说:“看哪,我们已经撇下所有的跟从你了。”

    [321] 从此保持沉默]引自牧师的仪式用语。在他在布道台上主持婚礼并且问及正当的反对意见时,他要说:“如果有人在此有什么要说的,他就及时地说出来,否则,从此保持沉默。”

    [322] 打着空气斗了一下拳]指向《哥林多前书》(9:26),之中保罗说:“所以我奔跑,不像无定向的。我斗拳,不像打空气的。”

    [323] 可能Hong的译本对丹麦语“og ikke som Gud alene Aand”中的alene(单单、单纯、单独)感到不确定,所以把这个“单单”译成同时是“上帝”和“精神”的修饰词:“...and not pure spirit,as is God alone”,这就造成一种歧义。

    这里的意义应当是明确的,也就是:“……而非像上帝那样仅仅是精神”。F.Prioret M.-H.Guignot的法译是如此,“...et non pas comme Dieu esprit seulement”。Emanuel Hirsch的德译也是如此,“...und nicht so wie Gott reiner Geist”。

    [324] 鼓吹对肉体的崇拜]指向德语中“Emancipation des Fleisches”的表述,“肉体的解放”。这也是“青年德国”(就是说,包括了诗人海涅等的一代德国作家)的标志性的追求。它指向了单方面的唯心主义,并且在宗教、道德和政治领域要求自由解放。更具体也许是指向德国作家施莱格尔(Friedrich Schlegel)引起轰动的关于爱情和婚姻的小说《卢辛德》(1799年)。在《论反讽的概念》中,克尔凯郭尔这样说:“众所周知的小说《卢辛德》,它成为了青年德国的福音、其Rehabilitation des Fleisches(肉体之复兴)。”

    [325] 暂时的常存处所]短暂的寄居地。见《希伯来书》(13:14):“我们在这里本没有常存的城,乃是寻求那将来的城。”

    [326] 这有限]指向《哥林多前书》(13:9-10):“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有限,先知所讲的也有限。等那完全的来到,这有限的必归于无有了。”

    [327] Hong的英译在这里进行了改写“has a reasonable claim to be assigned to the place to which it belongs”(有着一种对“把它指派到它应属的地方”的不过分的要求)。

    [328] 思辨则是以上帝为中心的……以上帝为中心的理论都是以上帝为中心的]尽管黑格尔自己没有把自己的哲学标示为以上帝为中心的,但是这里很明显是针对黑格尔的。当时极有影响的哲学家伊曼努尔·赫尔曼·费希特(Immanuel Hermann Fichte,老费希特————约翰·戈特利布·费希特的儿子)把现代哲学的立场分为三类:以人为中心的,主要代表有洛克(John Locke)、巴克莱(George Berkeley)、休谟(David Hume)、康德(Immanuel Kant)、雅可比(F.H.Jacobi)和弗里斯(J.F.Fries);以上帝为中心的,最主要的代表是黑格尔;最后是一种思辨直观认识,赫尔巴特(J.F.Herbart)和小费希特(I.H.Fichte)自己就站在这立场上。

    参见Fichte,Beiträge zur Charakteristik der neueren Philosophie,oder kritische Geschichte derselben von Des Cartes und Locke bis auf Hegel,2.udg.,Sulzbach 1841[1829],ktl.508,s.1033ff.

    [329] 射鸟大王]如果一个人在射鸟竞赛(人们要瞄准一只安置在一个棍上的木鸟)之中赢了,他就是射鸟大王。这一哥本哈根的游戏传统来自中世纪,每年夏天都要举行,赢者作为射鸟大王,直到下一年的射鸟竞赛。

    [330] 精神考验(Anfægtelse)。见前面对Anfægtelse的注释。

    [331] 顺从比公羊的脂油更宝贵]参看《撒母耳记上》(15:22):“撒母耳说:‘耶和华喜悦燔祭和平安祭,岂如喜悦人听从他的话呢?听命胜于献祭;顺从胜于公羊的脂油。’”

    [332] votum castitatis]拉丁语:贞洁誓言。如果一个人要成为僧侣,他就必须立下这誓言。

    [333] 与所要赢得的东西相比,毁灭之热情只是一种小小的冒险]俗语说:“一个人不冒险,他就什么都赢不了”。

    [334] 哪怕是天文学]影射老海贝尔(J.L.Heiberg)对天文学的热衷。海贝尔对天体极感兴趣,他不仅写了“天文的一年”而且还写了“1844年星辰历,天体运动和位置指南”。可参看Urania,1844-1846。

    [335] 人们把七十年当作一种恶痛的苦劳和精神之销蚀来谈论]同时指向《诗篇》(90:10):“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和《传道书》(1:13-14):“我专心用智慧寻求查究天下所作的一切事,乃知神叫世人所经练的,是极重的劳苦。我见日光之下所作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336] 所有河流奔向大海而大海却并不满]指向《传道书》(1:7):“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

    [337] 罗马人……让小孩子们在极乐世界里哭泣,因为这些孩子们得不到许可去生活]指向维吉尔的《埃涅伊德》(Æneide)中的第六卷,第424-429行。埃涅阿斯去冥界寻找自己的父亲安喀塞斯。在过了冥河斯堤克斯并且使得冥界守望犬刻耳柏洛斯昏睡了之后,他到了冥国的第一道大门:“在这里听得见许多声音,许多哭泣/小孩子们的灵魂靠近第一道门/一个不幸的日子把这些无辜者/从母亲的乳房和年轻的生活中拉走。”在旅行的后一段,埃涅阿斯才进入极乐世界,亦即,至福者们的居所。

    [338] 人们在努力建设着体系]指向黑格尔主义者们想要建设出一幢哲学学说巨型建筑的努力,这一建筑要竭尽现实并且将现实解释为没有矛盾的整体关联。可能克尔凯郭尔特别是针对丹麦的黑格尔主义者,比如说海贝尔(J.L.Heiberg)、马腾森(H.L.Martensen)、尼尔森(Rasmus Nielsen)和斯蒂陵(P.M.Stilling)。海贝尔在自己的杂志《珀尔修斯,思辨理念杂志》发表了“对实现一个长期酝酿的计划的初步工作,亦即,创建逻辑体系”一文。前言提及,作者创建逻辑体系的目的是“为一种美学开辟道路。把这种美学交给读者是作者的愿望,但是,如果他不在事先给出一个可为这美学作基础的逻辑立足点,他就无法让这美学面世。”然而这逻辑体系只有最前面的23段,然后它就和那美学体系一样,一直没有被完成。马腾森立足于自己在1830年代末期的备受黑格尔影响的大学课程,想要建立一套思辨教理神学,但只发表了很短的一份《道德哲学体系基本轮廓》(Grundrids til Moralphilosophiens System,Kbh.1841年)。拉斯姆斯·尼尔森(1809-1884)是保罗·马丁·缪勒之后哥本哈根大学的哲学教授。尼尔森在一开始是黑格尔的思辨方法的热情追随者,并且在1841-1844年间出版了四本小册子形式的《思辨逻辑的基本特征》。在前言之中,这一著作被说成是“一种哲学方法论的片段”,并且尚未完成;这部著作在一个句子中间突然中断了。克尔凯郭尔在一篇发表在《祖国》(Fædrelandet)(nr.904,12.juni,1842)上的题为“公开忏悔”(Aabenbart Skriftemaal)的文章之中反讽地批评道:“时代所努力的方向是体现。尼尔森教授已经出版了21个逻辑的§§,这些§§构成了一部逻辑学的第一部分,而这逻辑学则又要构成一部包容一切的百科全书的第一部分。作者在封面上是如此提示的,但却没有给出它的篇幅大小,也许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我们当然可以推断,它会是一部无限大的巨著。”哲学家斯蒂陵(1812-1869年),一开始是一个黑格尔的追随者,并且参与黑格尔主义右派想要统一哲学和神学的努力。他出版了《对思辨逻辑对于科学的意义的哲学思考,为尼尔森教授〈道德哲学体系基本轮廓〉而写》(Philosophiske Betragtninger over den speculative Logiks Betydning for Videnskaben,i Anledning af Professor R.Nielsens:“den speculative Logik i dens Grundtræk”,Kbh.1842年)。克尔凯郭尔也在上面所说的同一篇文章里反讽地批评道:“这瞬间临近了;最后一次了,斯蒂陵来通知我们……它会到来的,它肯定会到来的。”

    [339] 这个句子的四个版本:

    丹麦文:Imidlertid arbeider man paa Systemet,Herre Gud,en Livsbetragtning vilde jo allerede være for meget fordret i Forhold til Præstationen.

    Hong的英文:Meanwhile work is being done on the system——good Lord,compared with this prodigious effort,to demand a view of life would be already too much.

    Emanuel Hirsch的德文:Inzwischen arbeitet man am System,du mein Gott,eine Lebensbetrachtung wäre ja viel zu viel verlangt bei einer rednerischen Darbietung.

    F.Prior et M.-H.Guignot的法文:Entre temps on travaille avec le système,[le système de Hegel]que voulez-vous?une conception de la vie serait bien entendu trop exiger par rapport à l'issue résultant de ce travail,...

    [340] 不在于“在所有说法中都有着意义”,而是在于“在所有说法中都有着同一种意义”]也许是指向柏拉图的对话录《高尔吉亚篇》491b,在之中苏格拉底对卡利克勒说:“你宣称,我总是在说同一个意思,并且因此而指责我;相反我要指责你,你从不对同样的对象说同样的意思。”

    [341] 某种被克服了的东西]“被克服了的东西”是黑格尔辩证法中的一个概念。黑格尔的思辨哲学想要为一切事物赢得一种体系性的综观,它对各种不同有限立场进行分析,展示出这些立场各自有着一种相对的有效性,但是在最终被扬弃。最典型的例子是《精神现象学》(Phänomenologie des Geistes,1807年),在这部著作之中有着一种通过各个从简单到复杂的阶段的概念性运动。每一个阶段在最初都是以“真”的肯定形态出现,通过分析显现出其包含有内在矛盾,因此被否定而进入新的包容更广的概念。对于黑格尔,宗教是知识的一个有限的阶段,在最终被那构建出绝对知识的哲学克服或者扬弃。

    [342] 这句的丹麦语原文为“Det er et maadeligt Forsvar at lade haant om,hvis det var den mest chicaneuse Indvending,naar man ikke har en god Samvittighed og veed man har Ret”。

    译者对这句句子进行了改写,直译的话就是:“哪怕是最富有诡辩性的反对,一种恰如其分的辩护就是对之作出蔑视,如果一个人自己不能理直气壮地知道‘自己是对的’的话。”

    Emanuel Hirsch的德文译文是“Und wäre es auch der allerchicanöseste Einwand,es wäre dennoch eine höchst mässige Verteidigung,ihn einfach gering zu achten,wenn man kein gutes Gewissen hat und nicht weiss,dass man Recht hat”。

    Hong的英文译文是“Even if it is an objection of the utmost chicanery,it is a mediocre defense to make light of it if one does not have a good conscience and know one is right”。

    F.Prioret M.-H.Guignot的法文版是:“Même si c'était l'objection la plus chicaneuse,ce serait une pauvre apologie à mépriser quand on n'a pas la conscience pure et qu'on sait qu'on a raison”。

    [343] 丹麦语原文为“al Omsætning skal bestandigt skee i et reent Forhold til Gud,der ikke igjennem noget Andet forholder sig til ham”,直译为“所有交易自始至终都应当是在一种纯粹的与上帝的关系之中发生的,此者不通过任何其它事物来与他发生关系”,相当模棱两可:“此者”可以是“与上帝的关系”,这样“他”就是上帝;但是“此者”可以是“上帝”,而“他”则指那个身上有着宗教抽象性的人,这在这句子本身之中能够有更通顺的意义,然而问题是,这个“他”没有在前文之中作为人出现过,所以按理不能直接以代词“他”出现。所以我去查了别的译本。

    Emanuel Hirsch的德文译文是“aller Umsatz soll immerfort in einem reinen Verhältnis zu Gott geschehen,welches sich nicht durch etwas andres hindurch zu Gott verhält”(所有交易自始至终都应当是在一种纯粹的与上帝的关系之中发生的,这关系不通过任何其它事物来与上帝发生关系)。

    Hong的英文译文是“every transaction must always take place in a pure relationship with God,who is not related to him through anything else”(所有交易自始至终都应当是在一种纯粹的与上帝的关系之中发生的,上帝不通过任何其它事物来与他发生关系)。

    在这里我同意德文译本。

    [344] 精神上的考验(Anfægtelse)。见前面对Anfægtelse的注释。

    [345] 铁路投机买卖]丹麦的第一条铁路,是在霍尔斯坦,在1844年9月开始启用阿尔托纳和基尔之间的一段。铁路部门在当时是一家股票公司,之中丹麦国家占了31%,余下大部分由铁路沿线城市拥有。启用之前,在德国几乎爆发出一场铁路股票歇斯底里,丹麦国家趁机抛售大量股票,赚得极大利润。从哥本哈根到罗斯基勒的这一段铁路从1847年开始启用。到了1860年底,开始有铁路通往日德兰。

    [346] 委员会蠢事]就是说在一个委员会里讨论事务。王国各界议事大会制度在1834年起实行,然后就建立了一系列委员会。

    [347] 济贫院]在丹麦文中的原本用词是Pialtenborg,皮亚尔滕堡,是当时哥本哈根的几个最有名的济贫宿夜点之一。1815年建立,在奥本饶街和玫瑰堡街之间。哥本哈根有很多这样的宿夜点,穷人只须付一小点钱就能够在一个卧厅里过夜。在那里常常住着很多流浪者和犯罪者。皮亚尔滕堡在丹麦有名是因为它在1850年被烧毁,阿道夫·冯·德尔贝克(Adolph von der Recke)写了一首“皮亚尔滕堡火灾”的歌谣。

    [348] 贝壳放逐法的妒忌和碎陶片的辩论依据]贝壳放逐法是在古希腊的一种制度,雅典和其它城邦内,人们对大众投票选出的被认为危害社会的公民进行的短期放逐。这一制度在一段时期被用于把一些杰出的政党领袖赶出政坛。投票时计票者把票数记在贝壳上或陶片上。

    [349] 济贫院]在丹麦文中的原本用词是Pialtenborg,皮亚尔滕堡。见前面注释。

    [350] 既不冷也不热]指向《启示录》(3:15):“我知道的行为,你也不冷也不热。我巴不得你或冷或热。”

    [351] numerus和pecus]拉丁语,数字和牲口。乌合之众中的成员。这一表述出自贺拉斯的信。

    [352] 使得圣灵悲伤]指向《以弗所书》(4:30):“不要叫神的圣灵担忧。你们原是受了他的印记,等候得赎的日子来到。”

    [353] ad usus privatos]拉丁语:供个人使用。影射另一个混有拉丁语的用词“ad usus publicos”(供公共使用)的基金会,为一个在1765年到1842年间分发补助的皇家赞助基金会,它赞助各种文化、文学和科学的目的,比如说图书馆和收藏者,也为科学家、作家、画家和音乐家提供旅行经费。

    [354] 贺贝尔所谈论的那个裁缝学徒的情形]贺贝尔(Johann Peter Hebel,1760-1826年)德国神学家、教育学家和作家,出生于巴塞尔,以其简单的民间诗歌而闻名。文中提及的这故事是关于一个工匠学徒(而不是裁缝学徒)。参看:J.P.Hebel'ssämmtliche Werke,bd.1-8,Karlsruhe 1832-34;bd.3(“Erzählungen des rheinländischen Hausfreundes”),1832,s.405.篇名为:“Bequeme Schiffahrt,wers dafür halten will”。

    [355] 有一句老话说,爱神是人所无法抗拒的]比如说在朗戈斯《田园传奇》的引言之中:“肯定没有人避开过厄若斯,只要有美存在,只要有能看的眼睛存在,那么就没有人能够避得开他。”克尔凯郭尔在《畏惧与颤栗》之中引用了这一段的希腊文。

    参见Longi pastoralia graece et latine,udg.af E.E.Seiler,Leipzig 1843,ktl.1128,s.4(gr.)og s.88(lat.).

    [356] “……在另一种情形之下倒不是不可能”,直译的话是“……但另一种情形倒不是不可能”。本书译者把“另一种情形”理解为“如果他真的爱着的话”,就是说:如果他真的爱着的话,他倒不是不可能成为这例外。

    这整句句子的四种版本:

    丹麦文:Ja hvis han ikke virkelig elsker,da er det umuligt,at han kan blive Undtagelsen,dersom der ellers er en saadan,men det Andet er ikke umuligt.

    Hong的英文:Well,if he does not really love,then it is impossible for him to become the exception,provided there is such a one,but the other is not impossible.

    Emanuel Hirsch的德文:Ja,falls er nicht wirklich liebt,ist es unmöglich,dass er die Ausnahme wird,wenn anders es eine solche gibt,jedoch das andere ist nicht unmöglich.

    F.Prior et M.-H.Guignot的法文:Oui,s'il n'aime pas véritablement,il est impossible qu'il puisse devenir l'exception,si toutefois elle existe,mais l'autre chose n'est pas impossible.

    [357] 他安全地与自己的幸福一同航行]指向那句关于凯撒的著名句子:“鼓起勇气不要怕,你在你的船上载着凯撒和他的幸运。”引自普鲁塔克的《凯撒》,第38章,第3节。在凯撒的军队无法从布林地西姆(Brundisium)到达凯撒所在的伊庇鲁斯(Epirus)时,凯撒尝试着去将他们接过来。当时半路有风暴,驶船者要转向。他们不知道化妆成了奴隶的旅客就是凯撒。这时凯撒对那个船长说:“出发,你高贵的人,鼓起勇气不要怕,你在你的船上载着凯撒和他的幸运。”参见Plutarchi vitae parallelae,bd.7,s.47.

    [358] 没有父亲的孩子们的哭叫声]间接指向《约伯记》(34:28),之中以利户对约伯说,上帝惩罚偏离了他的道的人们。

    [359] 就是说,在“他真的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与生活有着关联”情形之下倒不是不可能。见前面对“……在那另一种情形之下倒不是不可能”的注释。

    [360] 直到付清最后一文钱]间接指向《马太福音》(5:26):“我实在告诉你,若有一文钱没有还清,你断不能从那里出来。”

    [361] 这句话的意思可以通过这样一个比喻来理解。院子里都是红花,只有它是蓝花,它作为蓝花是一个例外,但是这院子并不因为它是蓝花就变得不及原先院子里只有红花时那么美丽了。

    [362] 这里的“自己的罪过”本应译作“辜”(Skylden)。“辜”亦即“罪的责任”而在字义中有着“亏欠”、“归罪于、归功于”的成分,————因行为犯错而得“辜”。

    [363] 原文为:“向上帝递交致歉和恢复上帝名誉的宣言”,就是说,他为曾有的侮辱言行向上帝做出正式的赔礼道歉。

    [364] 见前面关于“义务之剑每天都在他的头上悬舞”的注释。

    [365] 感官性对于他已经成为了一条蛇……良心不安的瞬间]指向《创世记》第3章。

    [366] ob adjutorium ... ob evitandam fornicationem]这一拉丁语表述的渊源不详。它是神学上对婚姻的经典依据。在《圣经》里相关的文字是《创世记》(2:18-24)讲“帮助”,《创世记》(1:28)讲“繁殖”,《哥林多前书》(7:2)讲“避免淫乱”。

    [367] 沿着这条路,我们在心理学的意义上构建出浮士德的灾难]这后面所描写的与任何确定的浮士德故事都对不上,不管是民间故事(十六世纪的),还是歌德的(1808-1832年),还是尼古劳斯·勒瑙斯(Nikolaus Lenaus)的(1836年)。更确切地说,这应当是克尔凯郭尔(或者法官威尔海姆)自己的浮士德解读。这是对《非此即彼》上卷中“直接的爱欲的阶段”的延续。在《非此即彼》上卷中,浮士德和唐璜分别是在精神的和在感性的形式之中的“那魔性的”。

    [368] 原文直译应当是:“他的苦难是他有辜地受苦”。

    [369] 苦行者穿的用粗鬃毛织出的衬衣。

    [370] 赫拉克勒斯得自翁法勒的衣服]根据奥维德的《变形记》的第九卷。赫拉克勒斯与得伊阿尼拉结婚之后,半人半马的涅索斯驮着得伊阿尼拉横跨一条河,这样赫拉克勒斯可以游泳过去。但涅索斯在河中央要非礼得伊阿尼拉。赫拉克勒斯到了对岸用蘸过九头蛇许德拉毒血的箭射杀了涅索斯。为了复仇,涅索斯在临死前将自己的血交给得伊阿尼拉,欺骗她自己的血可以让变心的男人回心转意。几年后,得伊阿尼拉听信了赫拉克勒斯爱上别人的谣言,为了挽回他的心,她将涅索斯的血涂在一件罩衫上。当他穿上这件罩衫时,那些来自许德拉的毒血开始腐蚀他的血肉,并吞噬他的骨骼。但这衣服是他得自得伊阿尼拉的衣服,而不是得自翁法勒。

    翁法勒是吕底亚的女王。赫拉克勒斯在她那里作为奴隶服役三年。女王对他的服务非常满意,留取赫拉克勒斯作自己的丈夫;她使得他变得很温柔并让他穿上女人衣服。

    参见P.F.A.Nitsch,Neues mythologisches Wörterbuch,bd.1,s.835f.og 842.

    [371] 所有人之中最可怜的,是人类中的污秽]指向《哥林多前书》(15:19):“我们若靠基督,只在今生有指望,就算比众人更可怜。”和(4:13):“直到如今,人还把我们看作世界上的污秽,万物中的渣滓。”

    [372] 悔(Angeren)。

    [373] 悔(Angeren)。

    [374] 在丹麦语原文中是“nidkjær for sig selv”,英文的译文是“jealous of itself”,就是说“严格地看守着自己所受的尊敬或者崇拜”。而如果这是对上帝的描述,那么,这就意味着“严格地忌邪”,见《民数记》(25:13):“这约要给他和他的后裔,作为永远当祭司职任的约。因他为神,有忌邪的心,为以色列人赎罪。”

    [375] 考验(Anfægtelse)。见前面对Anfægtelse的注释。在此我将之译作“考验”,是指“精神上的考验”。

    [376] 我的最爱]根据后面的复数形式和关联,我们可以看出这是在谈论孩子。在《人生道路诸阶段》的其它地方,法官都没有谈及自己的孩子。但是根据《非此即彼》的第二部分,我们可以看出,他应该是有三个孩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在《婚姻在审美上的有效性》中有:“我唯一的女儿只有三岁”;而在《“那审美的”和“那伦理的”两者在人格修养中的平衡》中则有:“我爱我的妻子,在我的家里是幸福的;我听妻子的摇篮曲,在我看来它比所有别的歌都更美丽,但我并不因此就认为她是一个歌手;我听见小孩子的哭叫,在我眼里这不是什么不和谐,我看见他的哥哥长大、取得进步,我高兴而充满信心地望进他的未来,没有不耐烦的,因为我有足够的时间等待,而对于我,这一等待就其本身而言是一种喜悦。”

    [377] 在向善之路上的进步]直译应当是“在‘那善的’之中的进步”。指向《巴勒的教学书》(Balles Lærebog)第五章第二节,注释:“任何人,如果他没有出离‘那恶的’并且每天努力于在‘那善的’之中取得进步,那么他就不能够通过基督的调和来安慰自己。”

    [378] ……也使得“我为我的生活状况的感恩”和“我为我亲人所作的祷告”在我眼中就像“一个国王为自己国家的感恩和祷告”一样重要……

    [379] 这一整段在原文中是一个长句子,直译为:“我不残酷;哦!如果一个人有着一个丈夫所能够具备的幸福,如果一个人如此深切地爱生活、在誓言的反复宣许过程中如此深切地爱生活,以至于对他来说一个誓言比另一个誓言更宝贵,因为他在这对生活的爱之中依附于她(我仍然以幸福的最初的爱的胜利决定拥抱着她),依附于自己的妻子(为了妻子的缘故,一个人要离开父母),依附于那能够取代损失的东西、那使得我的婚姻生活更美丽更年轻的东西,我的最爱,他们的喜悦、他们的快乐、他们无辜的心灵、他们在向善之路上的进步使得平凡的日常生计成为一种无法评估的盈余、使得我为我的生活状况的感恩和我为我亲人所做的祷告在我眼中就像一个国王为自己国家的感恩和祷告一样重要,————那么,这个人就太幸福了,幸福得无法残酷。”

    [380] 译者在这里稍作改写。原句直译应当是:“相反,我则是带着确定性知道,讥嘲、精明、这些考究所展示的恐怖无法从我这里夺走的东西是什么,这东西就是我婚姻的幸福……”

    [381] 用上了酷刑的案子]一个使用酷刑来审讯的案子。但是1837年,酷刑在丹麦被废除了。

    注解:

    ① 考虑到“女人的美随着岁月而增长”这句话,如果我们回想一下舞台上的艺术成就,那么这说法难免就很成问题,乃至会起到误导作用,因为在这里一切都集聚在“对瞬间的要求”上,并且人们在本质上所要求的是各种差异;但恰恰正是因此,我就愈加欣悦地看见一种美丽的、对我来说是如此亲切的真相,它在剧院生活的迅速变换之中得到了确认。那借助于我们的剧院真正地呈现“那女人的”的女演员,不局限于“那女人的”的一个方面、不依靠于也不受累于它所具的一种偶然性、不被指派进它之中的一个时间段的,她就是尼尔森女士。a她所展示(但不是直接展示)的形象,她在剧中如鱼得水地运用的声音,那使得协作获得生命的真挚,那使得观众们感到如此安全的内向迷惘,她用来攫住我们的那种安宁,那藐视一切外在事物的可靠灵性,还有心境的这种均匀的洪亮,————这洪亮不猛然爆发、不借助于矜持的回避来制造悬念、不滔滔不绝夸大其词、不自命不凡地让人等待、不作剧烈的爆发、不期盼任何不可言传的东西,而是忠实于自己、为自己负责、在每一瞬间都准备好了并且总是一贯地可靠的:简言之,她的所有表演集聚在那可以让我们称作是“那在本质意义上的女人的”的东西之中。有许多女演员,因在“那女人的”的偶然一方面上的精湛技艺而伟大并被人崇敬,但是,这一崇敬,通常它也会在各种各样的瞬间欢呼之中找到自己的正确表达,而在那成功表演所依据的各种偶然表象消失的时候,它从一开始就是时间之战利品。

    既然尼尔森女士的潜在力量是“那在本质意义上的女人的”,那么她所覆盖的范围就是:“那本质的”,哪怕是在更微不足道的方面,只要她在剧中是在一种本质性的关系之中被我们看见(诸如在一出杂耍剧b之中演情妇,在一出田园剧中演母亲,等等),崇高的角色中的“那本质的”,卑劣的角色之中的“那本质的”,这角色虽然在女性的意义上是卑劣的,但在本质上仍然属于这一性别,于是人们就不会因为那不美的东西而觉得不舒服,不会因为夸张而不信,不会倾向于去解释那因教养、因生活条件之影响等等而造成的腐化堕落,因为我们恰恰在表演的理想性之中看见这“腐化堕落”的深度及其渊源。正如她的覆盖范围是本质的,她的胜利也是一种本质的胜利,不是瞬间之短暂的胜利,而是那种“时间没有力量来左右她”的胜利。在她生命时光中的每一个时期,她都会获得各种新的任务并且去表达“那本质的”,正如她就是以此来开始她的美丽生涯的。哪怕她进入六十岁,她仍会继续是完美的。对于一个女演员来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高贵的胜利:有这样一个人,也许在整个王国里他是最害怕在这里对别人有所冒犯的,而他敢带着这样的安全感,正如我一样,去提及这“六十岁”,————这本来是一个人在关联到一个女演员的名字时最不应当去急于提及的话题了。她会很完美地表现出一个祖母的形象,再一次是通过“那本质的”来发挥作用,正如一个年轻女孩不是通过任何迷醉评论家的非凡的美、或者通过使得行家入魔的无与伦比的歌声、或者通过“能够舞蹈”————这唤起观众特别的兴趣、或者通过一小点淘气————每个观众都会很愉快地对之做出自己的解释————来发挥作用,而是通过献身仪式,这是那纯粹的“女人性”与“那不灭的”的契约。尽管人们在剧院之中很容易就会想到生命和青春和美丽和魔力的易逝,可在人们崇敬她的时候,人们是那样地有着安全感,因为人们知道这不会消逝。也许这在别人身上会有所不同,这样,这崇敬,因为没有任何“要着急”的理由(并且在这里有的是时间),有时候就会不出现,并且这个女演员就被看作是第二等级的,而如果这里的要求是在瞬间之中比赛跑的话,如果这要求不是在“那持恒的”而是在“那消失着的”之中起作用的话,她也确实是第二等级的。因此,她也许在各种为瞬间量脉搏的批评家们中没有崇拜者、在各种必然会看过这台和那台戏的剧场票友中没有崇拜者、在各种想要发布什么八卦的快信使中没有崇拜者、在各种就像寻找别的“扛一个人”的临时工作的扛拉者那样的胜利扛拉者c中没有崇拜者、在各种本来无法安置一次不成熟的恋爱而将之投向一个女演员的年轻人中没有崇拜者、在各种以瞬间的刺激来维持生命的浪荡子中没有崇拜者,但却在这样的人们中有着崇拜者,这些人在生活之中是幸福而满足的,不想念剧院,不渴望剧院,他们的右手不会马上在当场的鼓掌中跑进左手,d他们的笔不会在同一个夜晚马上就因为一些个细节而在纸上忙碌,相反,他们是慢慢地说话,并且也许是更有辨别地,在“那美的”在真之中e的时候,为看见这美的东西而感到欣悦。

    ② 《奥赛罗》第二幕第一场,“伊阿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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