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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尼在生日的时候得到了一把22口径的来复枪。这是个星期六的早上,才九点半,他父亲就已经懒懒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并对他说:“小伙子,让我们看看你能逮住什么。让自己有点作为,为我们的晚餐带一只兔子回来。”

    “我知道在湖泊另一边的大牧场里有兔子,”厄尼说,“我看见过它们。”

    “那么,去那里逮一只来,”他父亲一边用一根折断成两半的火柴梗剔出嵌在两颗门牙间的早餐残物,一边说,“去吧,为我们逮一只兔子来。”

    “我会带两只给你们。”厄尼说。

    “回来的路上,”他父亲说,“给我带一瓶一夸脱装的棕色艾尔啤酒。”

    “那你要给我钱。”

    他父亲从口袋里摸出一英镑纸币,目光并没有从电视上离开。“不要像上次那样,把找回的零钱给掐了,”他说,“如果再这样,你会挨耳光,我管你是不是生日。”

    “放心吧。”厄尼说。

    “如果你想练习,做到眼快枪准,”他父亲说,“打鸟是最好的。看你能打下多少麻雀,我说得对吗?”

    “对。”厄尼说,“一路上,小路旁的树篱中都有麻雀。打麻雀不在话下。”

    “如果你觉得打麻雀容易,”父亲说,“去给我逮一只雌鹪鹩来。雌鹪鹩只有麻雀一半大,它们一秒钟也静不了。在你吹嘘自己有多聪明之前,先逮一只雌鹪鹩来看看。”

    “哟,艾伯特,”他的妻子从水斗上抬起眼睛说,“在筑巢季节射杀小鸟,这不太好吧。我不介意兔子,但是筑巢期的小鸟完全是另一码事。”

    “闭上你的嘴,”他父亲说,“没人问你的意见。听我说,小子,”他对着厄尼说,“你不要在街上挥舞那玩意儿显摆,因为你还没有拿到执照。到乡下之前,把它藏在裤腿里,知道吗?”

    “别担心。”厄尼说着拿起枪和子弹盒,想出去看看有什么可以下手的。他是一个高大、粗野的男孩,正逢十五岁生日。像他当卡车司机的父亲一样,他长着一对小眼睛,在鼻子上方靠得很拢。他的嘴巴有点松松垮垮,嘴唇经常湿漉漉的。在一个以动手打人为家常便饭的家庭中长大,他自己也成了一个极端暴力的人。大多数星期六下午,他都和一帮朋友乘坐火车或公共汽车去看足球比赛,如果在回家前没有卷入一场流血斗殴,他们就认为是白过了这一天。放学后,他会抓住小男孩,把他们的手臂反扭到背后,以此开怀取乐,然后,他会逼着他们用污言秽语来侮辱自己的父母。

    “哎哟,求你放手,厄尼,求你!”

    “说,否则我把你的手臂扭下来!”

    他们只好那样说。然后他会加上一把力,把他们的手臂扭得更紧,受霸凌的小男孩会痛得流出眼泪。

    厄尼最好的朋友名叫雷蒙德。他家和厄尼家相隔四户人家,他也是一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的男孩。雷蒙德长得又高又瘦,肌肉发达,而厄尼是粗壮的、胖墩墩的。

    走到雷蒙德的屋外,厄尼把两只手指放进嘴里,吹出一声长而尖锐的口哨。雷蒙德闻讯跑出来。“你瞧,我生日得到的。”厄尼说着,把枪拿给他看。

    “天哪!”雷蒙德说,“用这玩意,我们可以乐一乐了!”

    “那么,快点!”厄尼说,“我们去湖对岸的大牧场,去打一只兔子。”

    这两个男孩出发了。这是五月里的一个星期六早上,男孩们居住的小村庄周围是美丽的乡间,栗树上满是花,山楂树的白花沿着树篱绽放。要到达那个大猎兔场,厄尼和雷蒙德首先得沿着一条遍布树篱的狭窄小路走半英里。然后他们必须越过铁路线,绕着大湖走,那里是野鸭、黑水鸟、白骨顶鸟和环颈鸫的栖息地。到了湖的那边,越过小山,从另一边下去,那片猎兔之地就会铺展在眼前。这里全都是属于道格拉斯·海顿先生的私人领地,湖泊本身还是一个水鸟庇护所。

    沿着小路走,他们轮流拿着枪射击树篱上的小鸟。厄尼打下一只红腹灰雀和一只麻雀。雷蒙德打下了第二只红腹灰雀,还打下一只白喉莺和一只黄鹦鹉。每射杀一只鸟,他们便把它的腿绑在一根绳子上。雷蒙德不管走到哪里,衣袋里总会放着一大团绳子,外加一把小刀。现在他们有五只小鸟吊在绳子上了。

    “你知道吗,”雷蒙德说,“我们可以吃这些东西。”

    “别说这样的傻话,”厄尼说,“它们每只身上就那么点肉,还不够一只西瓜虫吃呢。”

    “是真的,”雷蒙德说,“法国人吃它们,意大利人也吃。桑德斯先生上课的时候告诉过我们。他说法国人和意大利人会布网捉下成千上万只,然后饱餐一顿。”

    “好,那么,”厄尼说,“让我们看看我们能打到多少,然后,我们把它们带回家炖兔子肉。”

    他们顺着小路往前走,射击他们看到的每一只小鸟。当他们走到铁路沿线的时候,他们那串绳子上已经吊着十四只小鸟了。

    “嘿!”厄尼轻声说,一边用长长的手臂指着,“瞧那边!”

    铁路沿线有一片树和灌木丛,有一个小男孩站在一簇灌木旁边,他仰起头,通过一副双筒望远镜看着一棵老树的树枝。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雷蒙德压低声音回应道,“那是小笨蛋沃森。”

    “你说的没错!”厄尼也低声说道,“那是沃森,这个地球上的渣滓!”

    彼得·沃森一直是他们的敌人。厄尼和雷蒙德之所以仇视他,是因为他几乎和他们完全相反。他长着满脸的雀斑,戴着镜片很厚的眼镜,身体又小又弱;他还是一个有才华的学生,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已经入读学校的高年级;他爱音乐,钢琴弹得很棒;他不好运动,安静而有礼貌;他的衣服,虽然打了补丁,做过缝补,但却总是干干净净的;他的父亲不开卡车,也不在工厂工作,而是在银行任职。

    “我们来吓一吓这个小混蛋。”厄尼轻声轻气地说。

    两个大男孩偷偷地从背后走近那个小男孩,他没有看见他们,因为他的眼睛在对着双筒望远镜。

    “举起手来!”厄尼用枪指着他大声喊叫。

    彼得·沃森惊得跳了起来。他把望远镜放低,透过眼镜镜片看着两个闯入者。

    “快点!”厄尼喊叫道,“举起手来!”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用枪对着别人。”沃森说。

    “我们正在命令你!”

    “所以,快举起手来。”雷蒙德说,“除非你想让你的肚子吃子弹!”

    沃森非常镇静地站着,两手拿着望远镜举在胸前。他看了看雷蒙德,然后看了看厄尼。他并不害怕,但是他知道对这两个人装傻是没用的。这些年来,他们对他的注意让他吃尽了苦头。

    “你想做什么?”他问。

    “我要你举起手来!”厄尼对他叫喊,“你听不懂英语吗?”

    彼得·沃森一动不动。

    “我数到五,”厄尼说,“如果到那时候手还没举起来,你的肚子会开花。一……二……三……”

    彼得·沃森慢慢地把两臂举过头顶,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明智之举。

    雷蒙德走上前去,从他两只手上一把夺过望远镜。“这是什么?”他厉声说,“你在监视谁?”

    “我没监视谁。”

    “别说谎,沃森。这东西是用来暗中监视的!我敢打赌你正在监视我们!我没说错,对吗?承认吧!”

    “我确实没有在监视你们。”

    “扇他一个耳光,”厄尼说,“教训他别对我们撒谎。”

    “我这就扇他,”雷蒙德说,“我正摩拳擦掌呢!”

    彼得·沃森在考虑设法逃脱的可能性。他能做的唯有转身开逃,但这毫无意义,顷刻之间他们就会逮住他。如果他呼救,也没有人能听见。因此,他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试着用谈话的方法来摆脱困境。

    “把手举着!”厄尼尖声咆哮着,他慢慢地把枪管从一边晃到另一边,这是他从电视里学来的匪徒动作,“继续举着,小东西,举着!”

    彼得照他说的做了。

    “那么,你在偷偷监视谁?”雷蒙德问,“说出来!”

    “我在看一只绿颜色的啄木鸟。”彼得说。

    “一只什么?”

    “一只公的绿色啄木鸟。它在啄那棵老枯树的树干,它在找小毛虫。”

    “你看见它在哪里?”厄尼厉声问,然后举起了枪,“我把它打下来。”

    “不,你打不到。”彼得看着那串挂在雷蒙德肩上的小鸟,“你叫喊的时候它就飞走了。啄木鸟特别胆小。”

    “你为什么看它们?”雷蒙德怀疑地问,“有什么目的?难道你没有更好的事做?”

    “观察鸟类是很有趣的事情。”彼得说,“我认为这比射它们有趣得多。”

    “什么,你这个厚脸皮的小混蛋!”厄尼咆哮着,“哼,那么你是看不惯我们射鸟了?是不是这意思?”

    “我觉得那毫无意义。”

    “你不喜欢我们做的任何事,是不是?”雷蒙德说。

    彼得没有回答。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雷蒙德继续说,“我们也不喜欢你做的任何事。”

    彼得的胳膊开始酸痛,他决定冒一个险。他慢慢地把双臂放下,落在身体两侧。

    “举起来!”厄尼喊着,“把它们举起来!”

    “如果我拒绝呢?”

    “啊呀!你胆子真够大,是吗?”厄尼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不举,我就扣扳机了。”

    “那是犯罪行为,”彼得说,“会成为警方的一桩案子。”

    “那你就会成为医院的一个病案!”厄尼说。

    “来呀,开枪啊!”彼得说,“然后他们会送你们去少年犯感化院,那就是监狱。”

    他看见厄尼犹豫着。

    “你是真的想吃枪子儿,是吗?”雷蒙德说。

    “我只想一个人待着,我不曾对你们有任何伤害。”

    “你是个自高自大的小混蛋,”厄尼说,“你名副其实,就是个自高自大的小混蛋。”

    雷蒙德靠过去,在他耳边轻轻说些什么。厄尼专心地听着,然后一拍大腿说:“这我喜欢!是个好主意!”

    厄尼把枪放在地上,向小男孩逼近,然后抓住他,把他摔倒在地上。雷蒙德从口袋里掏出那团绳子,割下了一段,两人合力,强迫他把双臂放在前面,将他的手腕紧紧绑在一起。

    “现在绑双腿。”雷蒙德说。彼得挣扎着,肚子上挨了一拳,这使他喘不过气来,只能躺着不动了。接下来,他们又用一根绳子把他的双脚绑在一起。他现在像一只被捆扎起来的鸡,处于一筹莫展的绝境。

    厄尼捡起枪,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住彼得的一只手臂。雷蒙德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臂,两人开始合力把小男孩拖过草地,拖向铁路。

    彼得完全保持着静默,因为他知道不管他们想干什么,自己再怎么告诫都无济于事。

    他们把受害者拖到路堤,他们站在铁轨上,然后一个人抓着受害者的双臂,另一个人抓着他的双脚,把他抬起来,再纵向放在两条铁轨的中间。

    “你们疯了!”彼得说,“你们不能这样!”

    “谁说我们不能?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别这么放肆。”

    “再拿点绳子来。”厄尼说。

    雷蒙德拿出绳团,这两个大男孩开始着手把束手就擒的彼得绑到两条铁轨中间,使他无法脱身。他们把他的每条手臂用绳子绕上几圈,然后将绳子分别从两边的铁轨下穿过,再绑紧,又用同样的方法固定了他的腰和脚踝。他们做完之后,彼得·沃森被捆绑得毫无挣扎的余地,几乎是被死死地固定在铁轨中间。他身体上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部分就是头和脚。

    厄尼和雷蒙德退后几步,审视着他们的杰作。“我们干得太漂亮了。”

    “每半个小时就有火车开过这条铁路。”雷蒙德说,“我们不会等太久。”

    “这是谋杀!”躺在铁轨中间的小男孩叫喊着。

    “不,这不是谋杀。”雷蒙德对他说,“这和那档子事完全挨不上边。”

    “放了我!求你们放了我!如果火车来了我会被轧死!”

    “如果你被轧死,小东西,”厄尼说,“那完全是你自己犯的大错,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如果你像现在这样抬起头,那么你就死定了,我的好朋友!如果你一直平躺着,你也许能侥幸逃脱。另外,你也可能难逃此劫,因为我也不确定火车和地面有多大间隙,雷蒙德,你也许知道那些火车离地面有多高吧?”

    “非常小。”雷蒙德说,“它们被造得离地面很近。”

    “可能够了,也可能不够。”厄尼说。

    “让我们这样说吧。”雷蒙德说,“厄尼,对我和你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可能足够了,但是对躺在那里的沃森先生,我不太确定,我来告诉你其中原因。”

    “告诉我。”厄尼怂恿他说下去。

    “沃森先生有一个特别大的脑袋,这就是原因。他那该死的脑袋这么大,我个人认为无论什么情况下,火车的底部都会刮到他。注意了,我倒不是说会把他的脑袋撞落。事实上,我非常肯定它不会,但会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好看的深褐色伤疤,这点可以确信。”

    “我认为你说得对。”厄尼说。

    雷蒙德说:“如果你躺在铁路上对着一列开来的火车,却有一个又大又肿、充满脑浆的脑袋瓜子,那是不行的。我说得没错,对吗,厄尼?”

    “不错。”厄尼说。

    两个大男孩爬回路堤上,坐在灌木丛后面的草地上。

    厄尼拿出一包纸烟,两个人点了火。

    彼得·沃森无助地躺在铁轨当中,现在他意识到他们不会松开他,这非常危险,那两个男孩疯了,他们只图一时之快,从不考虑后果。彼得告诫自己:我必须尽力保持冷静,仔细思考。他躺在那里,静静地一动不动,权衡他逃生的机会。他是有机会的,他头上最高的地方是鼻子,他估计他的鼻尖高出铁轨四英寸,太高了吗?他很不确定这些现代的柴油机车会高出地面多少,肯定不会高出太多。他的后脑落在两根枕木之间的松松的砾石上,他必须尽力在砾石中向下挖一点。于是他开始左右扭动着自己的头,推开砾石,渐渐地为自己弄出一个小小的凹坑,一个在砾石上的洞穴。最后,他估计这能让自己的头再下沉两英寸。这是脑袋能够做的事,但是脚怎么办呢?它们也突出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把两只绑在一起的脚甩到一边,让它们几乎是平躺着。

    他等着火车过来。

    司机会看见他吗?希望很渺茫,因为这是一条主干线,经由伦敦、唐卡斯特、约克、纽卡斯尔和苏格兰,它们使用的发动机又大又长,司机远远地坐在驾驶室后面,眼睛注意的只是信号。沿着这条轨道,火车大约以每小时八十英里的速度行驶。彼得知道这些,他曾经坐在岸边一次又一次地观察过它们。他在很小的时候,经常把它们的号码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有时候,机车的侧面会用金字写着它们的名称。

    不管怎样,他对自己说,这将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那声音会震耳欲聋,那时速达八十英里、发出飕飕声的疾风也绝不会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当火车从他上面飞驰而过时,火车底下会不会产生某种真空,把他吸上去,这很有可能。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必须竭尽全力让自己整个身体紧贴地面。不能无精打采的,要让身体保持挺直和紧绷,还要使劲向下压。

    “怎么样,阴险的家伙!”他们中的一个从上面的灌木丛中对着他大声叫喊,“等待处决是什么感觉?”

    他决定不回答。他看着头上方的蓝天,那里有一片积云在慢慢地从左边飘向右边。为了让自己把注意力从即将发生的事情上移开,他开始做一个游戏。那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当他和父亲仰天躺在比奇角一个悬崖上的草地上时,父亲教他的游戏,就是在积云的褶皱、阴影和波涛中寻找陌生的面孔。他父亲说:如果你看得够仔细,总会在上面找到某种面孔。彼得的目光慢慢地在云层上移动着,在一个地方,他发现了一个长着胡子的独眼男子;在另一个地方,是一张带着笑容的长下巴脸。一架飞机从东到西穿过积云,那是一架红色机体的小型高单翼飞机,他想着,那该是一架老式的单翼侦察机吧,他注视着,直到它消失。

    然后,突然间他听到两边轨道上传来一阵古怪而轻微的震动声。这声音非常轻柔,几乎听不出来,像是从很远的铁轨上传来的轻轻的敲打声。

    那是火车,他告诉自己。

    沿着铁轨而来的震动声越来越响,声音越来越大了。他抬起头,能够看到长长的、几乎笔直的铁轨向远方延展了一英里或者更长。然后他看到了火车。起初只是一个小颗粒,一个恍恍惚惚的黑点,但就在他抬头看的几秒钟里,黑点变得越来越大,它开始现出形状,很快它不再是个黑点,而是一辆柴油快车的车头,大大的、方方的、光秃秃的。彼得落下他的头,把它紧紧压到他在砾石中挖出的小坑里,再把双脚摆放到一边,然后紧紧闭上眼睛,努力把身子抵在地上。

    火车像是爆炸一样在他上方轰然而过,感觉好似枪在他的脑门上走了火。随着爆炸般的巨响,一股猛烈的、呼啸着的狂风,像一阵威力无比的飓风,灌进他的鼻孔,一直冲入肺部。喧闹声震耳欲聋,风吹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活生生地吃掉了,被一头咆哮着的凶残怪兽吞进肚里。

    然后一切就结束了,火车开走了。彼得睁开眼睛,看到了蓝天和大片还在头顶飘浮的白云。现在所有的都过去了,他经历了这一幕,他还活着。

    “没有撞到他。”一个声音说。

    “太可惜了。”另一个声音说。

    他瞥了一眼旁边,看到两个大个子笨蛋在盯着他看。

    “放开他。”厄尼说。

    雷蒙德割断绑在两条铁轨上的绳子。

    “松开他的脚,这样他能走路,但让手仍旧绑着。”厄尼说。

    雷蒙德割断绕在他脚踝上的绳子。

    “起来。”厄尼说。

    彼得站了起来。

    “你还是一个囚徒,伙伴。”厄尼说。

    “兔子呢?”雷蒙德问道,“我还以为我们要试着去打几只兔子呢?”

    “有大把的时间打兔子,”厄尼回答,“我只是在想,我们可以在路上把这个小混蛋推进湖里。”

    “太妙了!”雷蒙德说,“让他凉爽一下。”

    “既然你们都已经开心过了,”彼得说,“为什么现在还不让我走?”

    “因为你是一个囚犯,”厄尼说,“不是吗?你还不是个普遍的囚犯,你是一个间谍。你知道间谍被抓会怎么样吗?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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