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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从罗马到洛雷托和拉维拉 (一五八一年四月十九日—五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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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十九日星期三,我午饭后从罗马出发,我们由努瓦穆蒂埃·德·拉·特雷穆耶大人、杜·贝莱大人和其他贵族带着前往莫尔桥。通过桥后,我们转向右边,这样左边是我们来罗马时走的那条维泰博大路,右边是台伯河和群山。我们走的那条路开阔,不平坦,不肥沃,也没有人住;我们通过一个叫头道门的地方,这是第一道门,离罗马七里地;有人说罗马的古城墙一直建到这里,我觉得一点也不像。这条路是弗拉米尼古道,沿途有一些不知名的古迹;我们到

    新堡(十六里)住宿。这是一座属于科洛那家族的小城堡,掩映在群山之间,这地方使我想起埃格科特路上朝着比利牛斯群山走去的肥沃山口。

    第二天,我们还是走在这个非常有趣的山区,肥沃,居民多;我们沿着台伯河到了一个深谷里的

    博尔盖托,一座属于屋大维·法纳斯公爵的小城堡。

    我们在午饭后出发,穿越丘陵中一条非常适意的山谷,在奥特通过台伯河;那里还看得见大堆石头,那是奥古斯都为了连接塞拜因土地而建造的那座桥的遗物,我们正朝着那里走去,而法里斯克土地则在另一处。我们后来走到了奥特里科里,属于佩鲁贾红衣主教的小镇。在小镇前面看到一座庞大重要的遗迹。这座山城秀丽无比,看出去地势起伏不平,但是到处土质肥沃,居民很多。

    在这条路上看到一则告示,教皇说是他建造与平整了这条大道,他以自己名字命名为彭贡帕尼奥路。用告示说明和证明这些工程的由来与建成,这在意大利和德国时有所见,这是一个很好的激励。一个并不关心公众的人为了博取好名声,也会走上与人为善的道路(1)。原来这条路大部分都不好走,现在马车畅通无阻,可以直达洛雷托。我们到

    那尔尼(十里)住宿。那尔尼(Narni)在拉丁语中是那尔尼亚(Narnia)。属于教会的小镇,坐落在一座山顶上,山脚下流淌尼拉(Nera)河,在拉丁语中是那尔(Nar)。在这城镇的一边看去是一片赏心悦目的平原,那条河三弯九转很奇怪。在广场上有一座美丽的喷泉。我参观了教堂,注意到那里面的壁毯上面有古法语写的韵文。我不明白这是怎么来的,但是我从老百姓那里知道他们对我们一直怀有极大的好意。那条壁毯描绘的是耶稣蒙难,占了大殿的整面墙。

    因为普林尼说在这地方有一种泥土,受热后变软,雨淋后变干,我向当地居民打听,他们对此一无所知。离此约一里路外有冷泉,其效果跟我们的温泉一样。有人用此泉治病,但是这水的名声不响。旅店按意大利的格局来说是属于好的;只是我们没有蜡烛,到处都是油灯。

    二十一日一大早,我们下坡来到了一处非常秀丽的山谷,尼拉河淙淙流过,我们走桥过河来到了特尔尼门,穿过门看到广场上有一根非常古老的柱子,依然屹立不倒。我看不到上面有铭文,但是旁边有一尊狮子浮雕像,下面有献给尼普顿的古文题辞,以及尼普顿手执三叉戟与驾驶马车的大理石像。在这同一座广场上还有一块置于明显位置的铭牌:献给A.庞培A.F.。这座镇的居民(因一边是尼拉河,一边是另一条河,把它夹在中间,故名Interamna:意为“两河间”)树立一尊雕像颂扬他为了造福当地人民而付出的辛劳。雕像已不存在,但是我从这个相似于古希腊二合元音字体,也可看出这铭文的年代久远。

    这是一座美丽的小镇,地理位置十分宜人。我们是从镇的后面进入的,它有这座山谷内非常肥沃的平原,往前去的山坡上种满庄稼,人家很多。更为突出的是遍地都是橄榄树,实在好看之至;况且在山坡之间放眼看去,直至高山之巅,都经过耕耘,满坑满谷种着各种各样的果树。

    我腹痛厉害,有二十四小时都很难受,一直挺到了最后稍好;并不因而放弃欣赏这里的美景。

    从那里,我们往亚平宁山脉的腹地又深入了一步,看到教皇在那里建造的一条新道路,花了大钱,也带来很多方便,确实是一项浩大雄伟的修缮工程。邻近的民众都被强迫招募来此修建;但是他们埋怨的不是这件事,而是那里原有可耕地、葡萄园和这类的东西,为了扩展空地不惜毁掉而又得不到一点补偿。我们看到右边一座美丽的山头上有一个小镇。老百姓叫它西庇阿寨,他们说这是从前西庇阿驻扎过的营盘。其他的山岭更高、更干燥、石头更多,我们通过山路和一条冬天溪流的河床,来到

    斯波莱托(十八里)。生活舒适的名城,坐落在群山的山脚下。我们必须出示我们的健康证明,这不是为了防止瘟疫,那时在意大利已销声匿迹,而是害怕放进了一个彼特里诺,他们的同胞,意大利最著名的盗匪豪客,他干了不少声震江湖的大案子,他们————当地人与邻近城镇————就是提心吊胆;害怕遭到他的袭击。

    这个地区四处有不少旅店;在没有房子的地方,他们搭几个棚子,下面放几张桌子,桌面都是煎鸡蛋、奶酪和葡萄酒。这里没有黄油,什么都放在油里烩。

    当天中饭后,我们从那里出发,走入斯波莱托山谷,群山之间很难见到这样美丽的平地,有加斯科涅两长里那么宽。我们在附近的山脊上发现好几家民居。平地上的这条路是我刚才说的教皇路的延续,处在一条直线上,仿佛专为跑马开拓的大道。

    我们在两旁错过好几座城市没看,尤其是右边的特雷维。塞维谈到维吉尔时说,他在《埃尼德》第七卷写道:“盛产橄榄树的穆图斯卡。”有人不承认这点,还竭力说反话。不管怎样,这座城市筑在高山上,沿着山坡直到半山腰地面开阔。这座山四周都是橄榄树林,是块赏心悦目的宝地。这条新路是三年来修建的,美得无出其右;我们通过这条路在傍晚时到了

    福利尼奥(十二里)。美丽的城市,我一到它坐落的这块平原,油然想起圣福瓦的市容,虽然它更富饶,但是福利尼奥要美出许多,人口也多得无法相比。那里有一条小河或小溪,叫托比诺。这座城市旧称福尔基尼姆,另有人叫福尔西尼亚,建在弗拉米尼广场原址上。

    这条大路上的旅店,或大多数,都可与法国相比,除了马匹只喂干草,几乎没有别的可吃。他们供应腌鱼,鲜鱼很少。全意大利提供的都是生蚕豆,还有豌豆和青杏仁,朝鲜蓟很少用油煮。他们的地板都铺方砖。他们牵黄牛就像牵水牛一样,用一块铁穿过它们鼻孔之间部位,然后拉住吻端。他们有许多驮行李的骡子,也健壮,前蹄不像我们这里钉铁,而是穿一双比脚大的圆铁鞋子。我们在许多地方遇见僧侣给行人洒圣水,等待施舍;还有许多孩子,谁给了他们施舍,就给谁念他们写在双手上的十来首天主经。那里的葡萄酒不是很好喝。

    第二天早晨,我们抛下这块美丽的平原,又走进了山路,有时在山头有时在山脚发现不少美丽的平原。初时,我们有一会儿欣赏千山万壑的美景,满山遍野都是浓密的果树和美丽的麦田,真是美景如画,经常还来到峭壁悬崖,马匹能够走上这里也真是奇迹;这里有最美的山谷,无数的溪流,远近都有不少人家和村庄,这使我想起佛罗伦萨的城郊,只是这里没有宫殿,没有豪宅。那里土地大部分干燥和贫瘠,而这里的丘陵没有一寸土地是无用的。正当春天使它们愈加美丽,这也是事实。

    经常看到我们头上高耸入云处,有一个美丽的村子,在我们脚下像对称似的,有另一个美丽的村子,都有不少诱人之处。还有一个不可小视的亮点:在这些葱葱郁郁的群山中,亚平宁山脉却露出狰狞和不可接近的额头,从上泻下好几条激流,最初气势磅礴,过后不久流到这里,在这些山谷里变成温顺婉约的潺潺流水。走在山峰间,可以发现高处和低处有好多肥沃的平地,有时从某个角度来看远景一望无际。我不相信有哪幅画上曾出现这样灿烂的美景。从这里起我们那条道路的容貌也时刻在变,但是路面始终非常好走。我们到了

    拉穆西亚(二十里)吃中饭,坐落在基恩蒂河畔的小镇。

    从那里我们走上一条夹在山间低而方便的路。之前,我曾掴了我们的车夫一记耳光,按照当地的习俗这是一个极大的侮辱,泰西涅亚诺亲王为此死在车夫手里就是明证。看到那个车夫不再跟我,也不无担心地私忖他会上堂告发或暗中报复,我就违背我的计划(原本前往托伦蒂诺),就在

    瓦尔西马拉(八里)停留吃晚饭。一个小村和驿站,在基恩蒂河畔。

    第二天星期日,我们还是沿着两边种庄稼的山岭中间这块肥沃的谷地走到托伦蒂诺。这是一座小城,我们穿过后遇到的则是平坦的乡野,两旁是一些可以轻易登越的山坡,这里使我想起加龙河沿岸最美丽的阿让区;除了像瑞士一样看不到一座城堡和贵族宅邸,山坡上只是几座村庄或城镇。沿着基恩蒂河的道路非常好走,最后一段还铺了砖石,我们从那里到

    马塞拉塔(十八里)吃中饭。美丽的城市,约有利布恩那么大,坐落在一块形状接近于圆的高地上,四面八方的土地同样升高朝向它的腹地。这里没有多少好房子。我注意到一座石头宫殿,石头表面都切削成钻石似的,如弗拉拉红衣主教的埃斯特宫,这种形状的结构很好看。城市入口处是一座新门,上面用金字书写彭贡帕尼奥门。这是这位教皇兴建的道路的延续。城里有马尔凯地区总督府。

    在这些路上有人给你献酒时,向你介绍当地的煮酒。原来他们把酒煮得只剩原来的一半,这样使酒味更香。

    我们明显感到正走在去洛雷托的路上,因为都是行人来来往往。许多人,不单是三三两两的旅人,还有成群结队的富人,都是步行,穿了香客的衣服,有些人擎了一面旗子,后面跟一个基督受难十字架往前走,他们穿的是会服。

    午饭后,我们通过一个普通的乡野,时而走在平原上,时而穿越河流,然后又是行路方便的山冈,植物生长茂盛,道路大部分也横铺菱形石块。我们通过雷加那蒂,这是一座狭长的城市,坐落在一块高地上,沿着山峦起伏而展延;我们在傍晚到了

    洛雷托(十五里)。

    这是一个小镇,因防止土耳其入侵而筑起了城墙和敌楼,坐落在一块稍高的平地上,俯视一片非常美丽的平原,靠近亚得里亚海或威尼斯湾;以致他们说逢上好天气,看得到海湾后面的斯克拉维尼的群山(2);这确是一个优良的地理位置。

    那里除了为朝圣服务的人以外几乎没有其他居民,仅是几位屋主(还得说那里的旅店是够脏的)和几名商人,也就是说出卖蜡烛、圣像、经书、神秘羔羊、救世主蜡像等诸如此类的小商品;店铺林立,家家都布置得琳琅满目。我在那里也花掉了整整五十埃居。

    僧侣、教会工作人员和耶稣会会员,都一股脑儿集中在一座不很古老的宫内,那里驻有一位总督————教会人士,谁有什么事都向他报告,他以特使和教皇的权威行事。

    祭祀的地方则是一幢古老简陋的小房子,房子用砖头盖成,长大于阔。在顶头有一道隔墙,隔墙两边都有一扇铁门,两扇铁门之间又有一道铁栅栏;这一切都粗糙,古旧,毫无陈设可言。这道铁栅栏的阔度恰是两扇铁门之间的阔度。通过栅栏可以看到房子的里间,这个封闭的里间约为这幢房子五分之一的大小,这里是举行主祭的场所。那里墙壁高处看见圣母像,他们说是木雕的;其余部分密密麻麻占满了许愿书,来自各地的人和亲王,以致从上到下墙上没有一寸空隙,无不盖满银箔与金箔(3)。

    我获得极大的照顾,好不辛苦在墙上放上一块许愿牌,上面有四个银像:圣母像、我的像、妻子的像和女儿的像。在我的像下的银面上铭刻拉丁语:米歇尔·德·蒙田,法国加斯科涅人,国王勋位团骑士,一五八一年;妻子像下刻:妻弗朗索瓦兹·德·拉·夏塞尼;女儿像下刻:独生女莱奥诺·德·蒙田。在画上他们都并排跪着,圣母在前方上面。

    这座礼拜堂除了我说的两扇门,还有另一个入口,跟外面相连。若从这个入口进堂内,我的许愿牌放在左边正对这个角落的小门。我非常细心把它系住钉上。我原本要放一条小链子和一枚银环,把它挂在钉子上。但是他们宁愿把它钉死。这块小地方是屋内生火炉的所在,你掀起盖在上面的旧罩布就可看到。很少人获准进入该处;门前也确实有这样的告示,刻在一块镌刻精细的金属板上,此外在门前还有一扇铁栅栏;没有总督的批准谁都禁止入内。

    还有一件稀奇事,在这些珍贵的祭品中,还有一个土耳其人最近献给这位圣母的蜡烛,他实在处于走投无路的境地,抓住什么样的绳子都要它帮上一忙。

    这间小屋的另一部分,较大,作为祭堂使用,照不到一点阳光,在我说的隔墙的铁栅栏下面是祭台。这个祭堂内没有任何装饰,没有凳子,没有围栏,墙上也没有画和挂毯;因为它本身就被人当作圣物盒。入内不准佩剑带武器,也没有等级身份之分。

    我们在这个祭堂内做复活节圣礼,这也不是人人都允许这样做的。由于大量信众一般都在这里领圣体,那里有专供他们使用的地方。随时随刻都有那么多人来这家礼拜堂,不得不一大早就来此占位子排队。一名德国耶稣会人给我做弥撒和领圣体。

    在这堵墙上刮取任何东西都是禁止的,若允许取的话,这堵墙撑不了三天就塌了。这是奇迹不断的地方,我看到书中记载。就是最近也有好几桩事,说有人出于虔诚带走了这幢小屋里的什么东西,即使获得教皇的批准,也遭到了厄运;在特兰托公会议期间剥下来的一小块砖头又给送了回来(4)。

    这屋子的墙外另有一幢十分华丽、方方正正的房屋把它罩住加固,用上最好的做工、最好的大理石,还有少数几件精美绝伦的工艺品。在这块方形建筑物的四周与上面是一座美轮美奂的教堂;被不少华丽的小圣堂围绕;还有坟墓,突出的有阿玛尼亚克红衣主教给安布瓦斯红衣主教造的坟墓。这个小方形建筑如同其他教堂中的祭坛;然而,真正的祭坛还是有一个,但是在一个小角落里。这座大教堂通体挂满匾、油画和历史记事。我们在那里看得不少华丽的装饰,其实没看到更多倒使我惊讶,因为这家教堂自古以来就闻名遐迩。我相信他们把老的许愿牌都熔化作了其他用途。他们估计银钱布施约达一万埃居。

    这里的宗教氛围也比任何我见过的地方都热烈。

    凡有东西遗失,我说的是银钱或其他不但值得捡起、还值得被惯贼偷窃的东西,有人发现了就把它放在某个专门的失物招领处,谁要取回都可到那里去取,不用说明原因。当我在那里时就有许多这样的事,经书、手帕、无主的钱包,都是谁来取谁拿。你要为教堂做什么和留下什么,工匠出活都不取任何报酬————他们说————只要分享你的恩宠。你只需付银子或木板的钱。布施与赠予是可以的,事实上他们都拒绝不收。教会人士在一切事务上鞠躬尽瘁,办神工、领圣体和其他事,他们也分文不取。一般是你把钱交给他们中间一员,当你走后他以你的名义布施给穷人。

    那时我在这座圣殿里,那里来了一个男子,他见到第一名教士就说他要许愿,给他一只银杯;因为他要花十二埃居许愿,这只杯子不到这个价,他突然把差价付给那名教士,争辩说付这个钱完全是有债还债,让自己完全和自觉地实现自己的承诺;之后,教士领这人进入这个圣殿,由他自己把杯子献给圣母,念一段短小的祷告;那个钱则投入大众慈善箱内。这样的例子他们天天见到,也就不当一回事。并不是每个人要求做都可以做的,允许这样做至少是个恩宠。

    我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上午待在那里;弥撒后我从那里出发。我在那里过得很开心;至于我对这地方的体验要说一句话,那时拉夏贝尔的领主米歇尔·马尔托也在场;他是巴黎人,非常富有的青年,讲究排场。他与他的随从对我详细讲述他的一条病腿在这里治愈的故事。要说明神迹的功效再也没有比这更生动确切的例子了(5)。巴黎与意大利的外科大夫都束手无策。他为此已花了三千多埃居;他的膝盖肿胀,废了,非常痛苦,三年多来情况更差,更加红肿,甚至使他全身发烧;在那时候,他放弃一切治疗与药物,这样过了好几天,突然在睡梦中见到自己霍然而愈,他像看见一道闪光;他醒来,大叫自己痊愈了,呼唤家人,站起身,走路,这都是他得病后没做过的事;他的膝盖退肿了,膝盖四周溃烂死亡的皮肤此后也没治疗就日益改善。现在他已经是痊愈又来到了洛雷托;他在治愈前一两个月也来过一次,在罗马时还跟我们在一起。这些都是他与他的随从亲口说的,也只能信以为真。

    这幢小房子他们就认为是耶稣-基督在拿撒勒出生的那个房子,最初搬移至斯克拉维尼,后又至这里附近,最后留在了这里;搬移的神迹描述在教堂里沿着柱子悬挂的大块大理石碑上,用意大利语、斯克拉维尼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说明。在祭坛上只挂我们的国王的一面旗帜,没有其他国王的族徽。他们说他们经常看到斯克拉维尼人大队人马到这里祈祷,从海上不管多么远一看到教堂就怪声大叫,在现场又高声抗议,向圣母承诺要把她接回到他们身边,又口口声声后悔当时使她断然抛下他们;这真是一大奇观。

    我打听到从洛雷托沿着海边走八天,轻轻松松到达那不勒斯,这是我想走的一条路线。佩斯卡拉和基埃蒂是必经之地,那里有驿车每周日前往那不勒斯。

    我向好几位教士捐钱,大部分都坚决拒收,其他人也因我死活不答应才收了下来。

    他们把自己的粮食储藏在马路下面的地窖里。

    我是在四月二十五日许的愿。

    从罗马到洛雷托这段路程我们走了四天半,花了我六埃居硬币,马匹要付五十苏一匹,租给我们马匹的人也喂马,也包我们吃。这样的讨价还价并不占便宜,因为他们催着白天赶路,这样他们少开支,此外给我们的待遇也是可省则省。

    二十六日,我去参观三里路外的港口,港口景色秀丽,还有一座炮台,属于勒加那蒂地区。

    施舍人唐·洛加·乔万尼和圣器室保管人乔万尼·格列高利·达·卡格里,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了我,我若为自己或他人的事用得上他们,可以给他们写信。他们对我殷勤有加。前者管理这家小圣堂,我送什么都不受。我非常感激他们给我们做的事与说的客气话。

    星期三午饭后,我走入一个肥沃、大路朝天、景物丰富的地区,到了

    安科纳(十五里)吃晚饭。这是马尔凯区的首府。在拉丁语中称Picenum。人口众多,特别是希腊人、土耳其人和斯克拉维尼人,商业发达,建筑良好,两边有两块伸入海里的大高地;其中一块高地上有个大要塞,我们是从那里过来的,另一块相距不远,上面有一座教堂。这座城市坐落在这两块高地之间以及它们的斜坡上。但是城市的主体在山谷深处沿海地带,那里有一座非常美丽的海港,还看得见一扇大拱门,纪念图拉真皇帝与他的妻子和姐姐。

    他们说过海到斯克拉维尼经常只需八、十或十二小时。我相信花上六埃居或者加一些,可以雇上一艘船前往威尼斯。我花三十三比斯托莱租了八匹马到卢卡,这约是八天的路程。马匹应该由马夫喂养,我若在路上八天不够又加上四五天,我仍可用马,只需付马匹与马夫的消费。

    这个地区都是优良的猎犬,出六埃居就可从有些人手里买到。鹌鹑也没有这里的人吃得多,但是都很瘦。

    我为了欣赏这座城市的美景与地形,一直待到二十七日午饭后。两块高地之一上面的圣西里亚科教堂是世界上著名遗物最多的教堂,都给我们展示观赏了一遍。

    我们也证实了大量鹌鹑从斯克拉维尼飞过这里,每天夜里有人在这边的岸边撒网,又摹仿它们的叫声把它们飞过时引来;他们说九月份它们飞越过海回到斯克拉维尼。

    夜里我听到阿布鲁齐的炮声。在那不勒斯王国以远,每隔一里就有一座敌楼;第一座楼发现了海盗船,举火向第二座楼报警,第二座再向第三座报警,速度极快,他们看到在一小时内就可从意大利一端传至威尼斯。

    安科纳是古时希腊语名称,指海在这个地方形成的“弯角”。它的两处岬角往前伸,形成一个很深的褶皱,城市前部有这两个岬角和海作为屏障,后部又有一块高地,从前高地上有一座要塞。那里还有一座希腊教堂,在一块旧石头做的门上有几个字,我相信是斯克拉维尼文。这里的女人一般都美丽,还有许多纯朴的男人和手艺精湛的工匠。

    午饭后,我们沿海岸走,比我们的海岸线要平缓好走,直到水陆交接处都种植东西;我们到

    塞尼加利亚(二十里)住宿。美丽的小城,坐落在一块与海水相连、十分秀丽的平原上;形成一个良港,因为有一条河从山上下来,流过这座城市的一边;他们把它改造成了一条运河,两边铺上大块木板,船只可在此抛锚停泊,入口处是关闭的。我看不到什么古迹;而且我们也住在城外,这是这里唯一的一家好旅店。以前称为塞诺加利亚,那是我们的祖先被克米勒斯打败后移居这里留下的名字(6);它属于乌尔比诺公爵的辖区。

    我感觉身体不适。我离开罗马那天,奥萨先生跟我走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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