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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初访拉维拉 (一五八一年五月七日—六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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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约在下午两点到了

    拉维拉温泉城(十六里)。

    这是一座七高八低的小城。沿着河不到温泉之前有一个约三四百步的平原,在平原上面,沿着一座面积不大的山的山坡向上走就是浴场,像巴涅尔·德·比戈尔温泉那样升高。饮水则在城市附近。

    浴场所在的那块地很平,有三四十间屋,有良好的配套设施;房间漂亮,都是独用,自由自在,每间都有盥洗室,还有两扇门,一扇跟外界相连,一扇关上后不受侵扰。我先把房间几乎全部侦察了一遍,然后讨价还价,我订下那个最美的房间,这主要指它看出去的景色,至少我选中的这一间,看到这个小山谷、利马河和遮蔽山谷的山,山都得到良好的耕种,直上山顶都一片绿,种有栗树和橄榄树,另外地方还有葡萄树;葡萄树绕山结环拾级而上。每级突出部位的边缘是葡萄,每级的内部是小麦。我在房里整夜都听到这条河的潺潺流水声。

    在这些房屋之间有一块广场可供散步,一边砌成开放式的平台形状,从这里观看在公地葡萄棚走廊下的这块小平地,沿着这块小平地的那条河,下去约两百步,可以看到一个美丽的小村庄,客人拥挤时它也为浴场服务。大部分房屋是新盖的;有一条良好的道路通往那里,村里还有一个美丽的广场。这地方的大多数居民都在这里过冬,开有自己的店铺,主要是药铺;因为他们几乎都是药剂师。

    我的旅店主人自称波里尼队长,就是其中一个药剂师。他给我使用一个客厅、三间客房,一间厨房和给我随从使用的外屋,里面有八张床,其中两张还有帐子;他供应盐、每天的餐巾,三天换一次桌布,厨房里的铁炊具,蜡烛台,收十一埃居,也就是十比斯托莱再加几苏,住上两周;锅、罐、盆都是陶器的,由我们买下,此外还有玻璃杯与刀叉。肉类————牛羊肉————尽量供应;其他也没有什么了。每家客店都提出可以代为买菜,我相信一人每天花二十苏也可包给他们;若要自己做,每家客店也总有男人或女人能够下厨的。葡萄酒不是很好喝;但是要的话也可派人从佩夏或卢卡捎来。

    我最早到那里,除了有两位博洛尼亚贵族,他们没有多少随从。这样我就可以选择,据他们说,那里店家很多,比在客流量多时跟他们砍价更有利。因为他们习惯上是等到六月份才过来,在这里待到九月;在十月份离开;他们在这里相聚纯然是休息。更早,————我们发现那时有些人正要回去,那是因为已待了一个月————或在十月份逗留,那是很少的。

    在这个地方有一幢房子远远比其他的富丽堂皇,那是布恩维西领主家族的,确实漂亮;他们称为宫殿。在餐厅里有一口美妙的活水喷泉和其他设施。他们至少可以提供我看中的四间一套的寓所;要是我需要也可以拿下全幢。像上面所说的那四间装饰房,我若肯出十五天二十当地埃居的价钿,他们就可以出租给我。我只愿意一天出一埃居。考虑到季节与价格变化,我的主人只答应在五月份可以这个价成交;我若要多待,那就必须重新商量了。

    这里有饮用的水和沐浴的水。一只有拱形罩顶的浴室,光线很暗,有我在蒙田的餐厅一半那么宽。那里还有一种装置,他们称为淋浴器。这是一些管子,热水通过它们淋到身体各部分,主要淋在头上,再从上而下不停冲在你身上,使身子发热;然后水又汇集在一起,经过像洗衣女使用的木槽流走。那里还有一个拱顶浴池,暗暗的,供女士使用。从一口饮用的泉水那里引水过来,位置很不舒服,在一个凹壁内,还要走下几级台阶。

    五月八日星期一上午,我好不容易服下了山扁豆,我的主人把这东西给我时,不像那个罗马人那样有风度(1),我也是用双手乱抓。我在两小时后吃中饭,没有能够吃完;药性发作,使我把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后来还是呕吐不止。我肚子剧痛,拉了三四次,腹中空虚,折磨我将近二十四小时,我对自己说再也不服这个东西了。我宁可患急性腹绞痛,也不愿意被这个山扁豆弄得肚子这么难受,口内无味,精神萎靡不振。因为我来这里时状态良好,甚至星期日晚饭后————这是我在那天唯一一次进食————还兴致勃勃去看科斯那浴场。它离这里有半里地,在这座山的另一面,必须上山翻过山头下来,再到这里浴场的高度才是。

    这另一家浴场的沐浴与淋浴更为著名。我们那个浴场除了有饮用的泉水,无论从医生或使用来说没有一般常规的服务。有人说那家更早出名。还说什么它的古老要追溯到罗马人时代,但是这两家都没有什么古代遗迹。

    那里有三四个拱顶浴池,拱顶中间有一孔眼,似气孔;光线阴暗不舒服。离那里二三百步另有一处温泉,在这同一座圣约翰山的稍高处;这里盖了一间浴室,有三个浴池,也是罩顶的。附近没有房子,但是有地方放一个垫子让人在白天休息个把小时。在科斯那,温泉不用于饮用。然而他们区分自己的泉水的功能,有提神的,有驱寒的,有的治这种病,有的治那种病,这一切会产生千种奇迹,总之没有一种病是找不到药治疗的。

    有一家好旅舍有许多房间,另外二十来家不怎么像样。无论从设施舒适、窗外景观来说,都不能与我们相比,虽然它们的脚下流过我们的那条河,视野更深入山谷,要贵得多。好多人在这里喝水,然后再到那里去沐浴。此时此刻,科斯那有了名气。

    一五八一年五月九日星期二,一大早太阳还未升起,我走去在我们温泉的喷嘴前喝,一口气喝了七玻璃杯,有三斤半之多,他们量出来是这样。我相信合我们十二双品脱。这水微温,像埃格科特或巴博丹,味道要比我以前尝过的都要淡。我也只是辨别出一点温热与甜味。那天服了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从服下到午饭时有五个小时,没有撒一滴尿。有人说我喝得太少,因为那里的人要我喝一只大肚瓶的量,也就是两只广口瓶,合八斤,或我们的杯子十六七杯。我相信它认为我服了药腹中空空,作为食物填补进去了。

    同一天,一位博洛尼亚贵族来见我,他是率领两百步兵的上校,受雇于卢卡领地,他住在浴场四里外的地方。他向我说了许多客气话,跟我待了约两个小时;他嘱咐旅店主人和在场的人要对我尽心尽力殷勤招待。

    这个领地传统上雇用外国军官,按照地区派遣相应数目的自己人进驻各村,然后配备一名上校指挥他们,队伍有大有小。上校有饷银,队长都是当地居民,只在战争期间领饷,需要时也指挥个别连队。我的那位上校每月领十六埃居,唯一的任务是时刻待命。

    他们生活中更多遵守的是这里而不是我们浴场的规矩,尤其在饮用时大量节食。我住宿的地方比哪儿都好,即使巴涅尔也比不上。这里的地势跟巴涅尔一样秀丽,但是其他浴场就不是了。巴登的浴场比其他所有浴场要华丽舒适得多。巴登的旅店也可与任何一家相比,除了窗外的景观以外。

    星期三一早,我又喝这里的水;前一天我感觉它的效果甚微,很不舒服;因为我服了以后立刻就大便,但是由于这里的水我一滴也没喝过,就把大便归因于前一天服的药。星期三,我喝了七个一斤量的玻璃杯,这至少是我那天喝的一倍,我相信我还没有一次喝过这么多。我觉得很想出汗,我又不愿意这样做,因为听人常说这不是我要达到的效果。如同第一天那样,我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时而散步,时而休息。水更多是从肛门排出,拉稀拉了好几次,不需要用力。

    我认为这类山扁豆清肠法对我有害无益,因为水经过刺激后走后面的通道会成为习惯,而我考虑到肾脏更希望从前面尿出。我有意在第一次沐浴前一天,仅仅准备节食就可以了。

    因而,我相信这水的疗效差、作用不大;从而也温性,不会有风险,对于初来者和体弱者是合适的。有人喝这水是驱除肝湿热和脸上红斑。这件事我仔细记下,是为法国一位非常贤淑的夫人效劳。

    圣约翰的水大量用于化妆品,因为它非常油腻。我看到他们装满大桶运往国外,我喝的水往外销的还要多,由骡驴运到勒佐、摩德纳、伦巴第,作为饮用水。这里有人卧在床上喝,他们主要注意事项是保持胃部和两脚温暖,少行动。邻近的人会从三四里外过来买回家。为了表示这水不是很开胃,他们习惯上是从比斯托亚附近的一家浴场取水运到这里,那里的水味道很辣,在池里也很烫。这里的药剂师往往在喝这里的水以前先喝上一杯,因为它效果好,开胃,帮助吸收。

    第二天我拉出一些清水,颜色还是有些混浊,像在其他地方一样,排出不少沙子;但这是山扁豆引起的,因为我服山扁豆的那天排了不少。

    我在那里听到一件值得回忆的事。当地一个居民,是军人,还健在,名叫朱塞佩,管理一艘热那亚苦刑船,我也见过他的好几个近亲;在一场海战时他被土耳其人俘虏了去。为了获得自由,他变成了土耳其人(处于这种情况的人很多,尤其在这里附近的山区,还尚在人世),接受了割礼,在那里结婚。他还远离自己藏身之地,伙同其他几个土耳其人到这边海岸来抢劫,被奋起反击的人民俘虏。他灵机一动说他是有意回来投降的,他是基督徒,几天后释放了,来到这地方,到了我投宿的旅店对面那幢房子,走进去,遇见他的母亲。因为他还穿了那套水手服装,母亲看见他在那里很惊讶,严厉问他是谁,要干什么。最后他被认了出来————因为他失踪已有十到十二年————拥抱母亲。她大叫一声,倒地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还是让人看不出有生命迹象,医生在旁边都一筹莫展。她终于苏醒过来,此后没有活多久,大家都认为是这次震动缩短了她的寿命。

    我们的朱塞佩受到大家的欢迎,他到教堂里发誓改正自己的错误,得到卢卡主教的赐福和其他许多礼遇:这一切都是花招。他内心还是土耳其人,为了回到那里去,他从这里潜逃到了威尼斯,又跟土耳其人生活一起。在旅途中,他又落入我们手中。由于他这人孔武有力,精通航海的老水兵,热那亚人还是保全了他的性命,把他捆绑在牢里,有事还利用他。

    这个国家有许多士兵在军籍上注册的是地方居民,为领主领地服务。上校的任务不是别的,就是专门训练他们射击、击剑诸如此类的事;这些人都是本地的,他们没有报酬,但是他们可以携带武器、穿锁子甲、背火枪————这使他们很神气。他们不会因欠债而被羁押关牢。遇上战争可以领饷。他们中间有队长、擎旗兵和军士,只有上校必须是外国人,才有饷银。博尔戈的那位上校,他在前一天来见过我,从他那个地方(离浴场有四里地)派个人给我送来了十六只柠檬和十六株朝鲜蓟。

    这水的温润清淡还可以从它很容易转化成食品这点看出,因为它很快变色和消化,又不像其他水那样引起尿频,这是我本人同时又是其他人的切身体验。

    虽然我住得非常舒适愉快,可与我在罗马的旅店相比,但是我房间里没有窗框,没有火炉,更没有窗玻璃。这说明在意大利暴风雨没有我们那里频繁;不然的话,差不多所有房子都只有木板窗,这会是一个不可忍受的缺陷;除此以外,我睡得很好。

    他们的床,就是在一些小而粗陋的支架上,按照床的长度与宽度铺上几块木板;再在上面放一块草垫,一只床垫,如果你有帐子,那就住得非常好了。为了不让你的支架与木板露在外面有三个办法:一、用跟帐子一样的料子,如我在罗马时的做法;二、把你的帐子长垂到地把一切盖住,这是最好的办法;三、把罩布四角用纽扣系住,挂到地上;这必须是很薄的料子,如白绒布,下面再衬一块罩布保暖。至少,我学会这样做是减少行装,在家时也如此,我是不用床架的。人在里面很好,此外也是防臭虫的妙法。

    同一天中饭后,我去泡温泉,这是违背当地做法的,据这里的人说饮服时不能沐浴,两者要分开;一段时间饮服,然后一段时间沐浴(他们饮服八天,沐浴三十天);在这里的浴场饮服,在另一个浴场沐浴。沐浴非常温和舒服;我泡上半小时,只出了一点汗,这是在晚饭时间。我离开那里就去上床,晚餐只吃了一盆加糖柠檬色拉,没有喝酒;因为那天我没有喝足一斤,我相信一切维持到第二天为止,我用这种方法差不多可把摄入的全部排泄出去。

    计算尿量是一种笨习惯。

    我不觉得不好,还精神抖擞,像在其他浴场一样;然而我看到自己没有尿尿就心里着急;可能在其他地方我也遇到过同样的事。但是他们把此看成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从第一天起,你若没有排出三分之二,他们就建议你放弃饮服或者改用药物。

    我个人认为这水还可以,它既不治人也不害人。它只是令人懒洋洋、软绵绵,怕的则是它使肾脏发热而不是排毒,我相信我所需要的是更热更开胃的水。

    星期四,我又喝了五斤水,害怕效用不足排不出。它让我大便一次,小便很少。

    同一天早晨,我给奥萨先生写信时,不由凄然想起拉博埃西先生,久久不能摆脱愁思,使我痛苦非凡。

    浴池底部发红有铁锈,水流经的管道也如此:再加上水淡而无味,使我相信这里面含铁质,会造成便秘。星期四,在等待中饭前的五个小时,饮服下去的水我只尿出了五分之一。

    医药真是徒有其名。我信口说过我很后悔清肠太过,以致腹内空空,水也作为食物留了下来。我不久前在书中读到一位名叫多那蒂的医生谈这些水,他说他建议中午吃少,晚上吃好。由于我第二天继续喝,我相信我的猜测可以为他所用。他的同行弗朗西奥蒂在这点与其他许多方面都与他唱反调。

    那天,我感到腰子有点沉重,我怕这是喝的水引起的,都滞留在那里了,回想前二十四小时内的排泄情况,看到自己在进餐时喝得少,才得出了我这个结论。

    星期五我没有喝水,我不喝,却在早晨去洗浴和洗头,这是违反这地方的普遍看法的。这里的习惯是掺和一些药物提高水疗效果,例如冰糖、甘露或药性更强的东西,掺在他们的第一杯水里,最普通的是特图乔的水,我尝过,是咸的。我有点怀疑那些药剂师,不是到他们所说的比斯托亚原产地附近去进货,而是自己用天然水调制的;因为我尝出除了咸以外还有一股特殊味道。他们把它加温,开始喝一杯、两杯或三杯。我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喝,毫无效果。有人在第一杯、第二杯或以后几杯水里放点盐。他们认为喝了后大汗淋漓几乎脱力,也想睡。我觉得这水的最大功能还是发汗。

    (从这里开始,直至回法国途中进入皮埃蒙特为止,蒙田用意大利语叙述旅途见闻。今据“七星文库”《蒙田全集》刊载的法语版译出————译者)

    让我试一试说上这另一种语言,尤其我已到了这个地区,我觉得这里的人说最纯粹的托斯卡纳语,特别是当地人之间,他们的口语没有被邻近地区的方言掺杂而弄得不伦不类。

    星期六一大早,我去喝贝尔那贝的水。这是这座山上的一眼泉水,这里热水与冷水看起来数量惊人。这座山不是很高,圆周约有三里。大家只喝我们那眼主泉中的水,另一眼只是最近才声名鹊起。有一名麻风病人叫贝尔那贝,试过所有其他泉水的水与浴池后,选上这眼泉水,不懈地治,治愈了。他的治愈也使这水遐迩闻名(2)。

    这周围没有房屋,除了一个小顶棚,管道四周有几只石凳;管道是铁铸的,虽最近才装上,底部几乎完全腐蚀。他们说这是水的力量把它摧残的,很像是这么一回事。这水要比那水更热一些,据大家的看法也更沉更辛辣。硫磺的味道也更浓,但浓得不多。它滴落的地方颜色发灰,像我们的一样,但不明显;这水离我的旅舍不到一里,在山脚下转了弯,所处的地势要比其他温泉低得多。它与河流约相隔一两矛长。

    这水我喝了五斤,有点勉强,因为身子不怎么好。前一天午饭后天还热,我散步走了约三里,晚饭后我感到这水在强烈发挥效能。我开始在半小时内把它化解。我出外绕了二里路然后再回旅店。我不知道这样额外的运动对我是不是有益,因为在其他几日,我都是立即回到房间,为了不让早晨的空气叫我身子发冷,旅店离泉水不到三十步。我第一次排出的水是自然的,有不少沙,其他几次是白的,混浊的。不停放屁。当我尿了将近三斤,尿开始呈红色;在午饭时我已排出了一大半。

    我绕着这座山的四周转了一圈,发现好几处温泉。农民甚至还说,到了冬天各地方都有蒸气冒出,这说明还有许多。它们在我看来都是热的,跟我们的相比也可说没有气味、味道和水汽。

    我在科斯纳看到另一处比我们的浴场要低得多,那里有大量小淋浴管,比我们的更方便。他们这里说这些管子的水来自好几眼泉水,约八到十处。每个管子头上都有一个不同的名字,说明不同的效用:如美味、温情、恋爱、王冠、失望等等。确实,有的浴管要比其他的热。

    周围的群山几乎都盛产小麦与葡萄,而不是四十年前种的只是普通树木和栗树。也可看到小部分荒山,山顶上还盖着雪,但是它们都离此较远。老百姓吃的是“木头面包”,这已成为他们的谚语,指栗子做的面包,栗子是他们的主要收成,它的做法就像法国人所说的“杂粮面包”。我还从未见过那么多的蛇和癞蛤蟆。那里山上和荆棘地里有大量的草莓,小孩就是因为怕蛇不敢去采摘。

    有些饮客每喝一杯就吃上三四颗芫荽,驱除肠气。

    五月十四日圣灵降临节,我喝了五斤水,喝了更多贝尔那贝水,因为我的杯子里还有着一斤多水。他们这里把一年中四个节日都冠上复活节的名字(3)。我第一次排出许多沙子,根据我当时喝下去就有尿的欲望,还有在其他浴场一般的饮用量来说,在不到两个小时内,我排泄的水量已超过三分之二。它使我保持空腹,排出很顺畅。意大利的“斤”只有十二盎司(4)。

    这里生活很便宜。小牛肉很鲜嫩,每斤约折合法国三苏。有许多鳟鱼,但品种小。那里有做太阳伞的巧匠,背了产品到处走。这个地区到处是山地,很少见到平整的道路;可是有几条非常好看,山里就是最小的路径也大都铺了石头。

    午饭后,我给村里的姑娘开了个舞会,为了不致显得太拘束,我自己也跳。在意大利某些地方,如托斯卡纳和乌尔比诺公国,妇女行礼是法国式的,双膝微屈。在最邻近小镇的温泉管道附近有一块方形大理石,正好在一百十年前五月一日那天放上的,上面刻着这眼泉水的功效。上面的铭文我不赘述,因为好几本提到卢卡温泉的小册子上都有记载。在所有浴场都有小沙漏计时器供大家使用;我在桌子上就有两个是人家借我用的。晚上,我只吃了三片烤面包,带黄油和糖,没有喝酒。

    星期一,由于我认为这水使我排泄足够畅通,再又回过头喝普通泉水,我喝了五斤;它不像平时那样引起我发汗。第一次撒尿时尿出一些沙,这显然是结石的残余物。这水跟贝尔那贝水相比我觉得几乎是冷的,虽然贝尔那贝水的热度已很低,与勃隆皮埃和巴涅尔的水差得更远。这两方面水都很有效。因而,那些医生嘱咐第一天效果不好的话就应该放弃喝,我很高兴没有相信他们的话。

    五月十六日星期二,按照当地的习惯,也很合我的心意,我停止了喝水,就在泉水下泡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其他地方的水我觉得太凉。由于我还是觉得小腹和肠子里有气,虽然不痛,胃里倒也没有,我怕这水是罪魁祸首,就停止继续喝。但是我在浴池里很享受,真想在里面睡一觉。它没有使我出汗,但使我肢体灵活;我把身子擦干,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每个月,本堂神父的教区都举行阅兵。我的那位上校对我百般殷勤,也进行他的阅兵。有两百长矛兵和火枪手;他要他们相互对抗训练,那些农民对于操练过程都能领会,但是他的主要职责是让他们的队伍保持整齐,教他们遵守军队纪律。

    这里的老百姓分为两派,一个是法国派,一个是西班牙派。这种分裂状态往往引起严重的争执;甚至在公共场合爆发。我们一派的男男女女在右耳上插几朵花,戴软帽,梳前刘海头发或诸如此类的东西;西班牙这一派把花插在左耳一边。

    这里的农民与他们的妻子都穿得跟乡绅一样。你看不到一个农妇不是穿白鞋、美丽的长棉袜和彩色软绸围裙。她们跳起舞来,蹦跳旋转无一不精。

    在这个领主国说到“亲王”,指的是一百二十人议院,上校不可能不经“亲王”批准而娶妻子,他极难获得批准,因为他们不愿意他在当地有亲朋好友。他还不能够积聚私产。凡是士兵不可以不请假离开当地。还有许多人穷得到山里去乞讨,用自己攒的钱买武器自用。

    星期三,我在浴场泡了一个多小时;我有点出汗,还洗了头。我们在那里看到冬天使用德国炉子烤衣物和其他东西很方便。因为浴场师傅用铁铲加煤保持火势不灭,用一块砖头把炉口掀开,用这个方法引入空气使火烧旺,衣服也很快烤干,我们的火怎么弄也没那么方便,这个铲子做得像我们的一种盆子。

    这里把小女孩与待嫁的女孩都称作bambe,还没长胡子的男孩为putti。

    星期四,我行动更细致,泡浴也更从容;我出了一点汗,把头伸到龙头下。我觉得泡浴使我身子软,两腰有点沉。然而我排出沙子和不少黏液,如同我喝水的日子。我确也觉得这些水对我的效果犹同饮服一样。

    星期五我继续这样做。他们每天从这口井和科斯纳井中取出大量的水,销往意大利各地。我觉得这些温泉使我面色清朗。小腹里还是容易胀气,但是不痛;显然是这件事使我尿中出现许多泡沫和小气泡,历时很久才消散。有时尿中还有黑毛,但很少,我想起从前也尿过不少。平时尿液是混浊的,里面还有一种油脂状的物质。

    这地方的人不像我们那样嗜爱肉食,他们只出售一些普通肉,对肉价也心中无数。在这个季节,一只非常好的小野兔一开口六个法国苏就给我买下了。这里人不打猎,也不出售野味,因为乏人问津。

    星期六,天气恶劣,风刮得很大,在没有屏风、没有玻璃窗的房间里感觉强烈。我就没去沐浴也不饮服。我看到这水起了大作用,我的那位兄弟,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自然排沙,与我一起在其他浴场里排沙,可是在这里他排出了许多。

    星期日上午我沐浴,但是没有洗头。午饭后我举办了一次公开有奖舞会,这里的浴场有此传统;我很高兴举办今年第一场舞会来取悦大家。五六天前,我在附近乡镇张贴舞会的消息,前一天我还特地邀请这两家浴场所有先生与夫人,都来参加舞会和随后的晚宴。

    我派人去卢卡筹备奖品。习惯做法是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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