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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初访拉维拉 (一五八一年五月七日—六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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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是颁发好几项奖品,不要显得钟情于一位女士而怠慢其他几位;为了避免任何嫉妒与猜疑,奖给女士的总有八到十项奖,男士的两到三项。我遇到好多人求情,要我千万不要忘了他们,一个人是为自己,另一个是为侄女,再一个是为女儿。几天前,我的至交乔万尼·达·文森佐·萨米尼亚蒂,由于我曾写信托他代办,从卢卡捎来了男用的一条皮腰带和一顶黑呢帽,女用的两条塔夫绸围裙,一条绿的,一条紫的(必须说明的是总是有若干奖项较为隆重,能够笼络自己瞩目的一两位女士);还有两条平纹布围裙、四匣别针、四双薄底鞋(我把其中一双送给了没有参加舞会的一个漂亮姑娘);一双女式拖鞋(我再加上一双软鞋,做成一奖两物);三块细纱头巾,三根饰带(这作为三件奖品)、四串珍珠小项链;这样总共是十九件给女士的奖品。这一切花了我六埃居多一点。此外我还雇了五名短笛手,我供他们吃一天,再付给他们大家一埃居;这件事我做得很得意,因为从来没有这样的好买卖。这些奖品挂在四周花花绿绿的圆框上,让每个人都看到。

    我们偕同邻近的女士在广场上开始跳舞,我起初担心别就只我们几个人;但是不久从四面八方来了一大帮人,尤其是领地的好几位贵族和夫人,我对他们尽心接待交谈,我觉得他们对我相当满意。由于天气较热,我们移进了普昂维西宫的大厅,那里很适合舞会。

    太阳开始西斜,约为二十二点(5),我去找那些最有身份的女士,我对她们说我看到这些姑娘个个都是天生丽质、仪态万方,我既无天分也不敢莽撞去作评判,我要求她们来承担这项工作,根据各人的优点把奖品发给大家。我们在礼仪方面商量了好一会儿,因为她们对这份微妙的工作再三推让,认为是我太谦逊了。最后,我给她们提出这个条件,说她们如果接纳我参加她们的评审组,我会提出自己的意见。这样,我完全凭自己的眼光,一会儿选这一位,一会儿选另一位;我看重的总是美貌与温柔;这时我向她们指出舞姿美妙不仅取决于脚步的移动,还有全身的举止风度清雅娴静。礼物就是这样按照各人的优点发了下去,有的多有的少。颁奖的夫人以我的名义给各位舞者颁奖,而我把一切好意都归之于她。一切都按照规则有条不紊地进行,只是有一位小姐拒绝人家发给她的奖品,要人求我看在她的份上发给另一位,我觉得这样做不妥当,因为那一位并不很可爱。

    发奖时报出有杰出表现的人的名字。她们每人轮流从自己的位子上过来,走到那位夫人与我面前,我们并排坐在一起。我取出我认为合适的奖品,吻一下,交给夫人,她从我手中接过去交给少女,总是满面春风对她说:“这份美妙的礼物是这位先生给您的,去谢谢他吧。”“不不,您应该感谢这位夫人,是她认为您在众人中最有资格得到这份小小的奖赏。我只是不好意思,这份礼物实在配不上您的某某优点。”这是我根据各人情况说的话。接着给男士也这样做。贵族与夫人虽然也参加了舞会,但是我没把他们算在竞赛中。这在我们这些法国人看来实在是一个难得、动人的情景,这些农妇那么温顺,穿得跟夫人一样,舞跳得也同样精彩,可与最好的舞蹈家一争高低,只是她们的舞蹈不一样。

    我邀请大家吃晚餐,因为在意大利宴请其实只是在法国的一顿便餐。几块小牛肉和几对童子鸡我就可以应付过去了。跟我同进晚餐的是这个教区的上校,我的朋友博洛尼亚贵族弗朗索瓦·冈巴里尼先生,还有一位法国贵族,没有别人了。但是我让迪维吉娅留下与我同桌。这位可怜的农妇住地离浴场两里。这个女人与她的丈夫都靠双手打工过日子。她长得难看,年三十七岁,脖子上甲状腺肿,不识字不会写。但是从少年时起,父亲家里住着她的一位叔叔,他总是在她面前朗读阿里奥斯托和其他诗人的作品,她的智慧得到开启,对诗歌特别有悟性,从而她不但写诗才思敏捷惊人,还在诗歌中引入古代寓言、神的名字、各国乡土、博物知识和名人显士,仿佛她曾经受过正规的教育。她给我写了许多诗。说实在的,这诗只是有韵,但是风格则恣意自在。

    这场舞会有一百多个客人,虽然时机不很合适,正逢一年中最大、最重要的收获季节。那时当地人都在劳动,没有心思过节,早晚收桑叶养蚕,所有少女都忙着干活。

    星期一早晨,我去浴场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点,因为我剪头发和修胡子;我洗头,又在主泉的水龙头下冲了一刻多钟。

    在我的舞会上,客人中还有一位当地的代理主教,他负责司法工作。他们指定一名官员任职六个月,由领主国派往每个教区,审理初审民事案件。一切不超过一定小数目的案子都由他过堂。另有一位官员承办刑事案件。我对后一位说,对我来说领主国在这方面制订规定是适宜的,这事不难办,我甚至还向他提出我觉得是最合理的建议。那些商人成群结队来这里取水,然后分发至意大利各地,必须拥有一张他们带走的水量证明书;这可以防止他们进行任何欺诈。我就告诉他们下面这件我亲身经历的事。有一名骡夫来找我的旅店主人,他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要求他开个证明说他带了二十四桶这里的水,其实他只有四桶。主人起初拒绝出证明弄虚作假;但是骡夫回答说在四到六天后他回来再找那其他的二十桶。他没有这样做,我跟代理主教是这样说的。他完全接受我的意见;但是他又拼命打听骡夫叫什么名字、他的脸是怎么样的,他有些什么样的马。这我一样都不想告诉他了。

    我还对他说,我有意在这个地方引入欧洲最著名浴场实行的做法,就是有一定地位的人进门后要把他们的族徽留下,表示他们对浴场的一种谢意,他代表领主国对我千恩万谢。

    有些地方这时已开始收割牧草。

    星期二,我在浴池里待了两小时,淋浴浇头约一刻多钟。

    同一天,浴场来了一位定居在罗马的克雷莫纳商人。他身患不少怪病,可是他爱说话,到处走,让人家看出来他对生活很满意,性格开朗。他的主要病患在头部。他大脑功能很差,记忆力严重丧失,以致吃过饭后怎么也记不起人家端上桌子的是什么。他走出家门要去办事,他必须折回来十次问他应该去哪儿。《天主经》他勉强能背完。念完后又会一百次回到开头,始终不发觉自己已经念过,或者念完后又会再开始。他以前失去过视觉和听觉,吃过大苦头。他觉得腰部那么热,不得不老是系一根铅腰带。他多年以来完全按照医嘱生活,怀着宗教的虔诚遵守饮食制度。

    意大利不同地区的医生开出不同的处方,彼此针锋相应,尤其在这些沐浴与淋浴的分歧上,这令人看来颇为有趣。在二十个诊断书中没有两个是一致的。他们差不多都相互诋毁,指责别人是杀人犯。

    这人患了一种怪病,满腹胀气;气从耳朵中出来,呼呼的经常扰得他睡不着觉;打哈欠时,觉得突然之间气从这个管道喷涌而出。他说使腹内气顺最好的方法是在嘴里含四大颗糖衣芫荽,然后用唾液把它们沾湿润滑,塞在肛门里当栓剂,效果迅速明显。

    他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人,戴这种孔雀毛做的大帽子,帽顶盖一块薄塔夫绸。他的那顶高约一掌,鼓鼓的很大。帽夹是用细棉布做的,按照头的尺寸不让阳光照人;帽檐约有一尺半宽,可以当我们的阳伞使用,说实在的骑在马上很不方便。

    我后悔以前没有对其他浴场作详细描述,不然可以作为我后来去过的浴场的价值参照与实例。我愿意这次更深入更全面讨论这个问题。

    星期三,我去了浴场;我觉得身子发热,挥汗不止,感到有点虚。嘴里发干发苦。走出浴池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晕眩,在勃隆皮埃、巴涅尔、普莱夏克等地那些浴场我也因水热有过这种情况,但是巴博丹与这里的水就没有,除了这个星期三,或许是我来得比平时的日子要早,还没有空腹,或许是我发现水比平时热了许多。我泡了一小时半,头淋了约一刻钟。

    在浴池里淋浴是违反一般做法的,因为习惯是两个一前一后分开做;在这里的水池沐了浴,大家一般都去另一个浴场淋浴,用的龙头也是不同的,有人第一个龙头,有人第二个龙头,有人第三个龙头,根据医生的嘱咐;就像我饮服、沐浴、再饮服,不分什么饮服日和沐浴日;而别人连续几天饮服后又连续几天沐浴。毫不遵守一定的疗程,而还有人至多饮服十天,又至少沐浴二十五天,中间毫不间断;最后是我沐浴一天一次,而别人一天总是两次;我淋浴时间很短,而别人总是早晨至少一小时,晚上也同样时间。至于还有一种普遍做法,天灵盖上削去头发,在削发处放上一小块布(或者羊毛呢子),用网眼(或带子)罩住,我头上光秃秃的就不需要这样做了。

    同一天早晨,我接待了代理主教和领主国内一些主要乡绅的访问,他们都刚从他们常去的其他几家浴场过来。代理主教在闲聊中跟我谈起他几年前遭遇的一件怪事,他的大拇指多肉部位给金龟子刺了一下(6);这刺使得他死去活来,他想到自己会衰竭而亡。然后他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五个月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长时压着腰部;这个姿势使腰子发热以致形成结石;这病再加上腹绞痛让他在一年多时间内苦不堪言。最后,他的父亲是韦莱特里总督,给他捎来了一块绿宝石,是从一位曾在印度住过的教士手里得到的;他带上这块绿宝石再也不感觉疼痛与结石。他处于这样的状态已有两年。至于说到针刺的局部疗效,指头与差不多全手依然瘫痪;手臂用不出力气,以致他每年要来科斯纳浴场给这条手臂,还有他那只手冲淋,他那时正在给手做。

    这里的老百姓很穷;他们在那个季节就是从树上扒下叶子,摘青的桑果喂养幼蚕。

    我住的那幢房子在六月份的租金还没有敲定,我要跟房东把这件事明确下来。这人看到他的邻居都来向我招揽生意,尤其是普昂维西宫的主人向我提出每天租金一金埃居后,决定给我把房租定为每月二十五金埃居,从六月一日开始,我的第一期租金到那天为止,以后我要住多久就多久。

    这地方的居民虽然大家多少都沾亲带故,却内心嫉妒,怀着刻骨的仇恨。因为有一个女人告诉我这句俚语:

    谁要老婆怀孕,送她前去浴场,

    不用自己劳驾。

    我住这幢房子最高兴的是从浴场到床头,有一条平坦的小路,只需穿越一个三十步长的庭院。

    我看到这些桑树都摘下了叶子很难过,就像盛夏季节看到了冬景。

    我不停排出的沙子好像比平时粗糙,每天感到阴jing上隐隐作痛。

    这里每天有从四面八方带来小瓶装的品酒样品,以让来此游览的外国人前去订货;但是好酒委实不多。白葡萄酒很淡,但是酸,不醇和,不然就是口味粗糙、涩、呛嘴。幸好预先从卢卡或佩夏带来了特雷比亚诺白葡萄酒,很成熟,然而不算是上品。

    星期四是圣体瞻礼节,我在温度适中的浴池里泡了一个多小时,出汗不多,从池里出来也无任何变化,又把头淋了半刻钟;回到床上呼呼入睡。我对沐浴与淋浴比对其他事都有兴致。我感到双手与身体其他部分有点儿发痒。此外我注意到这里许多居民患疥疮,许多儿童易生湿疹。

    这里跟别处一样,当地人瞧不起我们好不容易来这里寻找的东西。我见到许多人从未尝过这里的水,也根本没把它当作一回事。可是这里也很少老人。

    我不断从尿里排出黏液,看到沾在沙子外面,粘连不断。当我在小腹上淋浴时,我相信这浴有排气功能。还有肯定的是我看到我有时会发肿的右睾丸也突然明显消肿;我从而得出结论气排不出去是会引起红肿的。

    星期五,我如平时那样沐浴,头部淋浴时间稍长一点。我不断排出的沙子数量意外多,使我怀疑它来自它深藏的腰子里,因为在排除和挤压沙子时腰子会鼓了起来;这说明更可能是从水里来的,是水里有沙,逐渐生成和立即排了出来。

    星期六,我泡了两小时,淋浴一刻多钟。

    星期日,我休息。同一天,一位乡绅给我们开了个舞会。

    这里和意大利大部分地方都没有钟,这使我觉得很不方便。

    在浴室里有一尊圣母像,铭刻这句诗:

    圣母啊,运用你的权力使入浴者离池时身体精神纯洁无瑕。

    他们环绕山坡建造大尺度的台阶,台阶上的泥土不够结实就用石头或其他植被予以加固,以此满山遍野全是耕作物,这种既添美又实用的做法真令人叹为观止。这些台阶的实土根据它的宽度都铺满种子。它的一边朝向山谷,也就是绕山或沿边都被葡萄藤包围。最后,凡是找不到或做不成平整的地面上,朝向山顶都种上了葡萄。

    在博洛尼亚乡绅的舞会上,一位女士头顶一满桶水开始跳舞,桶始终直立不倒,她还做出许多惊险动作。

    医生看到我们大多数法国人早晨喝酒,当天又沐浴,感到惊讶。

    星期一早晨,我在浴池里泡了两小时,但是我没有淋浴,早晨突生奇想饮了三斤水,使肚子有点发胀。我每天早晨在水里睁着眼睛洗眼睛,这使我不好也不坏。我相信我在浴池中排出三斤水,因为我撒了许多尿;我也比平时出汗还多,还有其他排泄。由于前几天我觉得便秘比平时更严重,根据原来的药方服了三颗熟芫荽,我原来满腹胀气,这下放出许多屁和其他一些排泄物。虽然我的肾得到满意的清洗,我还是觉得刺痛,我把这归之于胀气而不是其他原因。

    星期二,我在浴池里泡了两小时;我淋了半个小时,没有喝。星期三我在浴池中一个半小时,淋浴约有半个小时。

    直到目前为止,说真的,我跟这些人很少交流也不接近,我实在配不上他们对我的才智与能力的赞扬。我也没有展现过什么特殊才能,需要人家对我那么欣赏,对我的一些小聪明那么重视。可是,在同一天,一位年轻贵族保罗·德·塞西斯(塞西斯红衣主教的侄子)在这个浴场,有几位医生要给他做一次重要的诊断,他们受了他的委托来请我过去听听他们的意见与讨论,因为他已下决心一切听从我的看法。我心中暗自好笑;但是在这里和在罗马我遇到这样的事不止一次。

    在我专心阅读或者盯住什么发光的东西,有时候会感到眼睛发花。使我不安的是在佛罗伦萨那天患上偏头痛以后这毛病持续不去。我感觉额头沉,不痛;眼睛上盖了一层翳,这倒没使我近视,但视觉模糊,我不知为什么。自那以后,偏头痛又发过两三次。最近这些天发的时间较长,然而不影响我的工作。但是自从我在头上淋浴后,每天都会发;我的眼睛又开始像从前一样蒙了一层纱,不痛也不发炎。我已有十年没生的头痛病,也在这偏头痛发作那天来了。于是,害怕淋浴损伤我的头脑,我不愿再淋了。星期四,我只是泡了一小时。

    星期五、星期六、星期日,我没有进行任何治疗,既出于上述的担心,也因为我身体不适,总是排出很多沙子。我的头脑依然老样,没有恢复到良好状态;有些时刻还因为想入非非而有所恶化。

    星期一上午,我分十三杯喝了六斤半的普通矿泉,我在中饭前排出了约三斤混浊的白尿液,其余是逐渐清净的。虽然头痛时断时续,也不厉害,使我的气色很差。可是我,像前几次感到的一样,既不觉行动不便,也不虚弱;只是眼皮沉重,视觉模糊。

    这一天,在平原上开始收割黑麦。

    星期二拂晓,我去贝尔那贝温泉,分六杯喝了六斤水。天下小雨;我出了一点汗。这次喝下去体内起了反应,把我的肠子洗清,由于这个原因我还不能对我排泄情况作出判断。我尿很少,但是两小时后,尿又呈天然颜色。

    在这里还可找到一月六金埃居左右的公寓;一个单间,附全部生活设施,更有仆人服务。没有仆人时许多事还可由客店主人来做,伙食也可以。

    在天然的白天过完以前,我排出所有的尿,要比所有喝下去的水还多。我在午餐时稍微喝了一次半斤的水。晚饭吃得很少。

    星期三下雨天,我分七次喝了七斤普通水。我还把这之前喝的都排了出来。

    星期四,我喝了九斤,也就是说第一次七斤,然后当我开始排出时,我差人把那两斤也取了来。我前撒后拉都排了出来,午饭时喝得很少。

    星期五、星期六我同样如此。星期日我保持安静。

    星期一,我分七杯喝了七斤水。我总是排沙,但是比我沐浴时要少,我看到这同一时期内其他许多人身上也有这种情况。同一天,我感到小腹疼痛,类似要排结石时的感觉,果然我排出了一块小结石。

    星期二,我又排出一块;我几乎可以肯定,因为结石排出时我可以感觉其中某块的大小,我察觉到了这水有粉碎结石的药力,那时我排出的都是小块结石。星期二,我分八次喝了八斤水。

    如果加尔文知道了这里他的传教士兄弟自称为ministre(7),不用怀疑他会给他们另起一个名词了。

    星期三,我分八玻璃杯喝八斤水,几乎总是在三小时内排出一半,未经吸收,呈天然颜色,然后又是半斤发红的浊色;其余在饭后和夜里排出。

    那个季节吸引了许多人到浴场来;我根据自己以前的经验,还有医生————主要是对这里的水写过专著的多那托先生————的意见,我在浴场里用水淋头没有犯大错误。因为他们这里还是照常在浴池中对着胃部冲淋,一根长管子一头接在水龙头上,一头对着泡在浴池里的身子冲。因为平时淋头的水也是这种水,淋浴的日子其实也就是在泡浴了。要我把淋浴与泡浴混在一起,或者直接用温泉而不用管子的水,我不可能犯过这样的大错误。可能我没有继续做这就是错误?根据我到目前为止的感觉,很可能是我自己造成体液波动,没有随着时间把它们排出体外。

    这位多那托先生认为同一天内饮服与泡浴疗效好;这使我很后悔自己有这样的意愿却没有这样的胆量,还在这两种方法叉开进行的同时早晨沐浴时不饮用。

    这位医生满口称赞贝尔贝那的水质;但是都是从医学的角度进行美妙的推理,而不看到这些水对于不像我那样不断看到尿中有沙的病人的疗效。我这样说,因为我不能认定这些沙子是由那些温泉造成的。

    星期四上午,为了抢占第一个位子,我在日出以前就去浴场,我泡了一小时没有洗头。我相信当时这个情景,再加上我接着在自己的床上睡觉,使我得了病。我口干舌燥,身子发热,晚上上床时喝了两大杯同样的凉水,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变化。

    星期五,我休息。方济各修士(他们这样称呼省修会会长),才学皆备,彬彬有礼,他跟其他不同修会的好几位教职人员来到浴场,派人给我送来了礼物,上等好酒、小杏仁饼和其他糖果零食。

    星期六,我没有治疗,我去默那比奥吃中饭,这是一个美丽的大村庄,建在我说过的这些山之一的山顶上。我带去了一些鱼,到一位军人家里去作客。他曾在法国和其他地区到处旅行,在佛兰德成家和发了财。他叫桑多先生。那里有一座美丽的教堂,在居民中很多是军人,其中大部分人也都游历很广。他们在西班牙与法国方面分裂成严重对立的两派。我没有在意把一朵花戴在了左耳,法国派的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午饭后,我爬上一座要塞,高墙森严,同样矗立在非常陡峭的山顶上,山上到处庄稼种得好好的。因为这里,在最荒野的地面上,在岩石与峭壁上,甚至在山隙里,不但看见葡萄和小麦,还有草茵,但是在平原上他们不种牧草。我接着在山的另一侧直冲而下。

    星期日上午,我与好几位乡绅去浴场,我在那里待了半小时。我收到路易·比尼特西先生送来的一车水果礼物,质地优良,其中有无花果,这还是在浴场未见过的时鲜货,还有十二瓶好酒。同时,方济各会修士给我送来了大量其他水果,我回去后大慷其慨送给了村里人。

    午饭后有一场舞会,参加者有许多穿得漂漂亮亮的女士,但是姿色都一般,虽然她们已是卢卡的大美人了。

    克雷莫纳的路易·法拉利先生跟我很熟,晚上,派人送给我几盒品质优良香喷喷的木瓜、珍贵品种的柠檬和特大个儿的橙子。

    接着夜里,已近破晓,右腿的腿肚子突然抽筋,疼痛非常,但不持续,而是时断时续。这样有半个小时。不久以前也这样有过一次,但一会儿就过去了。

    星期一,我去浴场,用泉水对着胃部冲了一小时;大腿上一直有刺扎的感觉。

    这恰是气候开始转热的日子;蝉鸣不比在法国更烦人;直到那时我觉得这季节还是比家里凉爽。

    在自由国家里不像在其他民族,看不到等级与身份的差别;这里最卑微的人自有他们我说不出的贵族气;即使乞讨时他们言辞中也有一种权威性,例如:“给我布施一下,怎么样?”或者:“布施我一下,您请吧!”在罗马的用词一般是这样:“为了您自己给我做做好事。”

    星期二,我在浴池里泡了一小时。

    ————————————————————————————————————————

    (1) 蒙田在罗马时第一次服山扁豆,由朗布依埃红衣主教的药剂师帮他服下,所以才有此话。

    (2) 这件事不少编年史上都有记载,这水也从而取名为贝尔那贝水。

    (3) 据克洛德·潘加诺版的注解,卢卡人在基督教三大节日都冠上复活节的名字,如“彩蛋复活节”是日常所称的复活节,“玫瑰复活节”,指圣灵降临节,“木柴复活节”指圣诞节。耶稣升天节则无特殊的名称。

    (4) 法国的“斤”是十六盎司。

    (5) 如前文所述,按当地的计时习俗,应为下午五点到六点。

    (6) 意大利原文是scargioffolo,是意大利一个乡镇的土话,三种法语版各译为artichaut(朝鲜蓟或铁钩),scarabée(金龟子)和escargot(蜗牛)的。英语版译为beetle(甲虫)。

    (7) 此词原义用于宗教方面,指“为上帝工作的人”,也就是教士,后来引入政治意义才有“部长”、“大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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