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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国以降文物之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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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尺六寸。安二十八宿中外官星备足。以白、青、黄等三色珠为三家星。其日月五星,悉居黄道。亦象天运,而地在其中。宋元嘉中所造仪象器,开皇九年平陈后,并入长安。大业初,移于东都观象殿。”

    裴秀、谢庄等之制地图,

    《晋书·裴秀传》:“以《禹贡》山川地名,从来久远,多有变易。后世说者或强索引,渐以暗昧。于是甄擿旧文,疑是则阙,古有名而今无者,随事注列,作《禹贡地域图》十八篇奏之,藏于秘府。其序曰:制图之体有六焉。一曰分率,所以辨广轮之度也。二曰准望,所以正彼此之体也。三曰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数也。四曰高下。五曰方邪。六曰迂直。此三者各因地而制宜,所以校夷险之异也。”《宋书·谢庄传》:“作《左氏经传方丈图》,随国立篇,制木为图,山川土地,各有分理。离之则州郡殊别,合之则宇内为一。”

    皆注重实际,非徒尚空谈也。虽有制或不精密,且其物亦都不传,无由考其法度,然亦可见其时有一部分之人,崇尚虚玄,犹有一部分之人,殚精实学矣。(按《隋书·经籍志》载天文图书凡九十七部、六百七十五卷,其大宗皆三国、六朝时人所制。中有《婆罗门天文经》二十一卷,《婆罗门竭伽仙人天文说》三十卷,《婆罗门天文》一卷,《摩登伽经说星图》一卷。盖六朝时,不但继续秦、汉以来天文家之言,兼采及印度测验天文之书也。其地理类载汉以后地图,有《洛阳图》一卷,《湘州图副记》一卷,《江图》三卷,《周地图记》一百九卷,《冀州图经》一卷,《齐州图经》一卷,《幽州图经》一卷。而挚虞、陆澄等地理书,实为研究地理之巨制,隋代因之有《区宇图志》及《诸州图经》等书焉[3]。)

    魏、晋之世,有一最大之憾事,即古乐亡于是时也。秦、汉之际,古乐虽已失传,然制氏犹能记其铿锵鼓舞,雅乐四曲至魏犹存。永嘉之乱,始殄灭无余焉。

    《隋书·音乐志》:“董卓之乱,正声咸荡。汉雅乐郎杜夔,能晓乐事,八音七始,靡不兼该。魏武平荆州,得夔,使其刊定雅律。魏有先代古乐,自夔始也。自此迄晋,用相因循,永嘉之寇,尽沦胡羯。”《晋书·乐志》:“杜夔传旧雅乐四曲,一曰《鹿鸣》,二曰《驺虞》,三曰《伐檀》,四曰《文王》,皆古声辞。及太和中,左延年改夔《驺虞》《伐檀》《文王》三曲,更自作声节,其名虽存,而声实异。唯因夔《鹿鸣》,全不改易。每正旦大会,太尉奉璧,群后行礼,东厢雅乐常作者是也。……永嘉之乱,海内分崩,伶官乐器,皆没于刘、石。”

    魏得晋乐,不知采用,后平河西,杂以秦声。

    《隋书·音乐志》:“道武帝皇始元年,破慕容宝于中山,获晋乐器,不知采用,皆委弃之。……太武帝平河西,得沮渠蒙逊之伎,宾嘉大礼,皆杂用焉。此声所兴,盖苻坚之末,吕光出平西域,得胡戎之乐,因又改变,杂以秦声,所谓《秦汉乐》也。”

    降至周、隋,礼崩乐坏,所用雅乐,皆胡声也。

    《隋书·音乐志》:“开皇二年,齐黄门侍郎颜之推上言:‘礼崩乐坏,其来自久。今太常雅乐,并用胡声,请冯梁国旧事,考寻古典。’高祖不从。……俄而柱国、沛公郑译奏上,请更修正。……又诏求知音之士,集尚书,参定音乐。译云:考寻乐府钟石律吕,皆有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之名。七声之内,三声乖应,每恒求访,终莫能通。先是周武帝时,有龟兹人曰苏祗婆,从突厥皇后入国,善胡琵琶。听其所奏,一均之中间有七声,因而问之。答云:‘父在西域,称为知音。代相传习,调有七种。’以其七调,勘校七声,冥若合符。一曰‘娑陁力’,华言平声,即宫声也。二曰‘鸡识’,华言长声,即商声也。三曰‘沙识’,华言质直声,即角声也。四曰‘沙侯加滥’,华言应声,即变徵声也。五曰‘沙腊’,华言应和声,即徵声也。六曰‘般赡’,华言五声,即羽声也。七曰‘俟利’,华言斛牛声,即变宫声也。’译因习而弹之,始得七声之正。”

    盖乐之不传,由律之不明。晋荀勖等校魏钟律,已多不谐。

    《晋书·律历志》:“武帝泰始九年,中书监荀勖校太乐,八音不和,始知后汉至魏,尺长于古四分有余。勖乃部著作郎刘恭依《周礼》制尺,所谓古尺也。依古尺更铸铜律吕以调声韵。……时人称其精密,惟陈留阮咸,讥其声高。”

    梁武帝自制四通,与古法迥异。

    《隋书·音乐志》称武帝自制定礼乐,立为四器,名之为通,皆施三弦。一曰玄英通,二曰青阳通,三曰朱明通,四曰白藏通。

    盖当时所谓知音者,仅知当时之音,不能深解古乐之本原矣。

    古乐亡而音韵之学兴,语言文字之用,因以益精。是亦三国以降,异于两汉以前之一特点也。汉以前人不知反切,魏世反切始大行。

    《颜氏家训》:“郑玄注六经,高诱解《吕览》《淮南》,许慎造《说文》,刘熙制《释名》,始有譬况假借,以证音字耳。而古语与今殊别,其间轻重清浊,犹未可晓;加以内言外言、急言徐言、读若之类,益使人疑。孙叔然创《尔雅音义》,是汉末人独知反语。至于魏世,此事大行。高贵乡公不解反语,以为怪异。自兹厥后,音韵锋出。”

    《经典释文》(陆德明):“古人音书,止为譬况之说,孙炎始为翻语,魏朝以降渐繁。”

    既乃分别五声,

    《韵纂序》(隋潘徽):“《三仓》《急就》之流,微存章句;《说文》《字林》之作,唯别体形。至于寻声推韵,良为疑混。末有李登《声类》,吕静《韵集》,始别清浊,才分宫羽。”

    《封氏闻见记》(封演):“魏时有李登者,撰《声类》十卷,凡一万一千五百二十字。以五声命字,不立诸部。”

    又分平、上、去、入四声,

    《南史·庾肩吾传》:“齐永明中,王融、谢朓、沈约,文章始用四声。”《陆厥传》:“时盛为文章,吴兴沈约、陈郡谢朓、琅邪王融以气类相推毂,汝南周彦伦善识声韵。约等文皆用宫商,将平、上、去、入四声,以此制韵。有平头、上尾、蜂腰、鹤膝。五字之中,音韵悉异;两句之内,角徵不同。不可增减,世呼为‘永明体’。”《周颙传》:“始著《四声切韵》行于时。”《沈约传》:“撰《四声谱》,以为在昔词人,累千载而未悟,而独得胸衿,穷其妙旨,自谓入神之作。”

    而音韵之学兴矣。汉、魏之际,文章已趋于排偶,至晋、宋而益盛,至齐、梁而骈文之式大成,五言诗亦开后来律诗之端,是皆与声韵之学进步相关者也。世谓吾国之有字母传自西域。

    《通志·七音略》(郑樵):“切韵之学,起自西域。旧所传十四字,贯一切音,文省而音博,谓之婆罗门书。其后又得三十六字母,而音韵之道始备。”

    其法始于《大般涅槃经》,

    《十驾斋养新录》(钱大昕):“《大般涅槃经》文字品,字音十四字,、阿、壹、伊、坞、理、厘、鹥、蔼、污、暗、奥、庵、恶。比声二十五字,迦、呿、伽、、俄,舌根声;遮、车、阇、膳、若,舌齿声;吒、咃、茶、咤、孥,上颚声;多、他、陀、、那,舌头声;婆、颇、婆、婆、摩,唇吻声。虵、逻、罗、縳、奢、沙、婆、呵,此八字超声。此见于《一切经音义》者也,与今《华严经》四十二母殊不合。玄应《音义》首载《华严经》,终于五十八卷,初无字母之说。今所传八十一卷者,乃实叉难陀所译,玄应未及见也。然《涅槃》所载比声二十五字,与今所传见溪群疑之谱,小异而大同。前所引字音十四字,即影、喻、来诸母。然则唐人所撰三十六字母,实采《涅槃》之文,参以《中华音韵》而去取之,谓出于《华严》则妄矣。”

    《大藏目录》:“《大般涅槃经》四十卷,北凉昙无谶译。”“《大般涅槃经》三十六卷,宋慧严等依《泥洹经》加之。”

    则音韵之学,亦受佛教东来之影响也。

    古无所谓文集,自东汉以降始有之。于是有别集、总集之目。

    《隋书·经籍志》:“别集之名,盖汉东京之所创也。自灵均以降,属文之士众矣,然其志尚不同,风流殊别。后之君子,欲观其体势,而见其心灵,故别聚焉,名之谓集。辞人景慕,并自记载,以成书部。年代迁徙,亦颇遗散。其高唱绝俗者,略皆俱存。”“总集者,以建安之后,辞赋转繁,众家之集,日以滋广。晋代挚虞,苦览者之劳倦,于是采擿孔翠,芟翦繁芜,自诗赋下,各为条贯,合而编之,谓之‘流别’。是后文集总钞,作者继轨,属辞之士,以为覃奥,而取则焉。”

    盖古之学者以学为文,未尝以文为学。汉、魏而下,经子之学衰,而文章之术盛,作者如林,不可殚述。专就文学论,实以斯时为进化之极轨,色泽声调,均由朴拙而日趋于工丽,无间南北,翕然同声。(《北史》称:“永明、天监之际,太和、天保之间,洛阳、江左,文雅尤盛,彼此好尚,雅有异同。江左宫商发越,贵于清绮;河朔词义贞刚,重乎气质。”盖就文章气骨细晰言之,南北固有区别,而一时风气,亦未尝大相悬绝。庾信南人,仕于北朝,骈俪之文,实集大成。亦可见南北好尚之同矣。)于是有评论文章之书。

    《梁书·钟嵘传》:“嵘尝品古今五言诗,论其优劣,名为诗评。”又《刘勰传》:“勰撰《文心雕龙》五十篇,论古今文体,引而次之。沈约取读,大重之,谓为深得文理。”

    有选录文章之书,

    《梁书·昭明太子统传》:“撰古今典诰文言,为《正序》十卷,五言诗之善者,为《文章英华》二十卷,《文选》三十卷。”

    世且传为选学焉。

    《旧唐书·曹宪传》:“宪所撰《文选音义》,甚为当时所重。初,江、淮间为《文选》学者,本之于宪。又有许淹、李善、公孙罗复相继以《文选》教授,由是其学大兴于代。”

    汉代隶、草始兴,

    《书断》(张怀瓘):“章草,汉黄门史游所作也。王愔云:汉元帝时,史游作《急就章》,解散隶体,汉俗简惰,遂以行之。”

    后渐变隶为楷,

    《流沙坠简释文》(罗振玉):“永和以降之竹简,楷七隶三;魏景元四年简,则全为楷书。”

    而钟繇、王羲之等遂以书名。观《晋书》称羲之善隶书,知晋、唐时人犹呼楷字为隶矣。

    《晋书·王羲之传》:“羲之尤善隶书,为古今之冠。子凝之亦工草隶。献之工草隶,尝书壁为方丈大字,羲之甚以为能。”

    晋时石刻之字,笔画多方整,及宋初犹然。如《任城太守孙夫人碑》《齐太公吕望表》及《宁州刺史爨龙颜碑》,皆汉隶体也。《爨碑》间有楷法。而阁帖所载晋人笺帖,则多圆美。碑帖之歧,自此始矣。齐、梁碑版,传者不多。北魏、周、齐石刻极夥,其字画往往工妙。

    《集古录》(欧阳修):“南朝士气卑弱,书法以清媚为佳;北朝碑志之文,辞多浅陋,又多言浮屠,其字画则往往工妙。”

    近世学书者,多宗北碑,论书法之进化,自秦、汉来,当推北朝矣。北朝书家,著于史者,有张景仁、冀俊、赵文深等。

    《北史·张景仁传》:“幼孤,家贫,以学书为业,遂工草隶。选补内书生……及立文林馆,总判馆事。除侍中,封建安王。……自仓颉以来,八体取进,一人而已。”又《冀俊传》:“善隶书,特工模写。”又《赵文深传》:“少学楷隶……雅有钟、王之则,笔势可观。当时碑榜,唯文深、冀俊而已。”

    而不称郑道昭能书。

    《魏书》及《北史》均有《郑道昭传》,仅称其“综览群言,好为诗赋,凡数十篇”。

    以今日碑刻言之,则北人之书,无过于道昭者。

    《语石》(叶昌炽):“郑道昭《云峰山上下碑》及《论经诗》诸刻,上承分篆,其笔力之健,可以剸犀兕,搏龙蛇,而游刃于虚,全以神运。不独北朝书家第一,自有真书以来,一人而已。举世啖名,称右军为‘书圣’,其实右军书碑无可见,余谓道昭,书中之圣也。”

    千秋论定,不在史传之赞否,可知史传之不足凭。而人之自立,但有一才一艺,独造其极,绝不患其湮没无闻也。

    * * *

    [1] 《周髀注》亦甄鸾重述。

    [2] 祖先于甄约五十年。

    [3] 《志》曰:“晋世,挚虞依《禹贡》《周官》作《畿服经》,其州郡及县、分野、封略事业、国邑、山陵、水泉、乡亭城、道里、土田、民物风俗、先贤旧好,靡不具悉。凡一百七十卷,今亡。而学者因其经历,并有记载,然不能成一家之体。齐时陆澄聚一百六十家之说,依其前后远近,编而为部,谓之《地理书》。任昉又增陆澄之书八十四家,谓之《地记》。陈时顾野王抄撰众家之言,作《舆地志》。隋大业中,普诏天下诸郡,条其风俗物产地图,上于尚书。”故隋代有《诸郡物产土俗记》一百五十一卷,《区宇图志》一百二十九卷,《诸州图经集》一百卷。其余注记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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