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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隋唐之统一及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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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无阻乎?

    《新唐书·食货志》:“唐都长安,而关中号称沃野,然其土地狭,所出不足以给京师,备水旱,故常转漕东南之粟。高祖、太宗之时,用物有节而易赡,水陆漕运,岁不过二十万石,故漕事简。自高宗以后,岁益增多,而功利繁兴,民亦罹其弊。”“韦坚开广运潭,岁漕山东粟四百万石。”“刘晏为盐铁使,吴、越、扬、楚盐廪至数千……岁得钱百余万缗,以当百余州之赋。”“元和中,供岁赋者浙西、浙东、宣歙、淮南、江西、鄂岳、福建、湖南八道,户百四十四万,比天宝才四之一。兵食于官者八十三万,加天宝三之一,通以二户养一兵。京西北、河北以屯兵广,无上供。”

    国内统一,则其力足以外竞,隋、唐其明证也。炀帝之伐高丽,世多讥之,而发见流求,

    《隋书·东夷传》:“大业三年,炀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访求异俗……因到流求国。”“明年,帝遣武贲郎将陈稜、朝请大夫张镇州,率兵自义安浮海击之。”

    通使倭国,

    《隋书·东夷传》:“大业三年,倭王思利北孤遣使朝贡。使者曰:‘闻海西菩萨天子重兴佛法,故遣朝拜,兼沙门数十人来学佛法。’……明年,遣文林郎裴清使于倭国。”

    南招赤土,

    《隋书·南蛮传》:“炀帝即位,募能通绝域者。大业三年,屯田主事常骏,虞部主事王君政等,请使赤土。帝大悦,赐骏等帛各百匹,时服一袭而遣,赍物五千段以赐赤土王。其年十月,骏等……至赤土国。其王以船来迎至王宫,骏等宣诏讫,王诏骏曰:‘今是大国中人,非复赤土国矣。’寻遣那邪迦随骏贡方物。”

    西达波斯,

    《隋书·西域传》:“炀帝遣云骑尉李昱使通波斯。寻遣使随昱贡方物。”

    皆其时之可纪者也。裴矩之撰《西域图记》,虽亦出于逢君之恶,然周知四国、招徕远人,亦贤哲所当为,正不可以闭关自守之见斥之也。

    《隋书·裴矩传》:“时西域诸蕃,多至张掖与中国交市。帝令矩掌其事。矩知帝方勤远略,诸商胡至者,矩诱令言其国俗山川险易,撰《西域图记》三卷,入朝奏之。其序曰:……臣既因抚纳,监知关市,寻讨书传,访采胡人,或有所疑,即详众口。依其本国服饰仪形,王及庶人,各显容止,即丹青模写,为《西域图记》,共成三卷,合四十四国。仍别造地图,穷其要害。从西顷以去,北海之南,纵横所亘,将二万里。”“帝复令矩往张掖,引致西蕃,至者十余国。……及帝西巡,次燕支山,高昌王、伊吾设等,及西蕃胡二十七国,谒于道左。皆令佩金玉,被锦罽,焚香奏乐,歌舞喧噪。复令武威、张掖士女,盛饰纵观,骑乘填咽,周亘数十里,以示中国之盛……矩以蛮夷朝贡者多,讽帝令都下大戏。征四方奇技异艺,陈于端门街,衣锦绮、珥金翠者,以十数万。又勒百官及民士女,列坐栅阁而纵观焉。皆被服鲜丽,终月乃罢。又令三市店肆,皆设帷帐,盛列酒食,遣掌蕃率蛮夷与民贸易,所至之处,悉令邀延就坐,醉饱而散。蛮夷嗟叹,谓中国为神仙。”

    唐太宗、高宗时,国威之隆,尤无伦比,

    《东洋史要》(桑原骘藏):“唐太宗、高宗两朝,国势之盛,旷古无两。虽力征经营,专属东西北三面,于南徼或未暇及,而威声所播,南方诸小国先后朝贡称藩。如占城(今交趾)、真腊(今柬埔寨)、扶南(今暹罗)、婆利(今婆罗洲)、阇婆(今爪哇)、室利佛逝(今苏门答剌)诸国,以及东谢(今四川涪陵县)、西赵(今云南凤仪县)、牂柯(今贵州思南县)诸蛮,皆于其时来廷。于是唐威令所行,东综辽海,北跨大碛,西被达曷水(今低格里河),南极天竺,暨海洋洲中诸小国。既拥此广土,欲筹所以统理之者,乃即其部落列置州县,其大者为都督府,以其首领为都督刺史,皆得世袭。虽贡赋版籍多不上户部,然声教所暨,皆边州都督、都护所领,著于令式。其突厥、回纥、党项、吐谷浑隶关内道者,凡府二十九,州九十;突厥别部及奚(东部鲜卑宇文之别种,据今内蒙喀喇沁部地)、契丹、靺鞨、降胡、百济、高丽隶河北道者,凡府十四、州四十六;突厥、回纥、党项、吐谷浑之别部及自于阗以西、波斯以东十六国隶陇右道者,凡府五十一、州百九十八;羌蛮隶剑南道者,凡州二百六十一;蛮隶江南道者,凡州五十一;隶岭南道者,凡州九十三;又有党项州二十四,不知其隶属。大凡府、州八百五十六,号为羁縻云。都督府为数较多,又分并置罢不常,兹不具载。都护府例置大都护一、副大都护各二,皆由唐廷特简。其治所及所统如下:(一)安西都护府,统西域天山南路至波斯以东,治西州(今吐鲁番),后徙龟兹(今库车);(二)燕然都护府,统漠北,治天德军(今吴喇忒西北黄河北岸);(三)单于都护府,统阴山之阳黄河之北,治振武军(今托克托西北);(四)瀚海都护府,统漠南,治云中(今大同);(五)昆陵都护府,统西突厥五咄陆部落,治碎叶川东;(六)濛池都护府,统西突厥五弩失毕部落,治碎叶川西;(七)安东都护府,统高丽、百济、降户,治平壤,后徙新城;(八)北庭都护府,统金山以西及天山北路,治庭州(今乌鲁木齐);(九)安南都护府,统诸蛮,治交州(今安南东京);(十)峰州都护府,统蜀爨蛮,治嘉宁(今安南太原)。”

    突厥、回纥之酋长,并列于朝,

    《旧唐书·突厥传》:“太宗用温彦博计,于朔方之地,自幽州至灵州,置顺、祐、化、长四州都督府,又分颉利之地六州,左置定襄都督府,右置云中都督府,以统其部众。其酋首至者,皆拜为将军、中郎将等官,布列朝廷,五品以上百余人,因而入居长安者数千家。”《回纥传》:“显庆元年,程知节等大破贺鲁于阴山,尽收所据之地,执贺鲁送洛阳。以贺鲁种落分置州县,西尽波斯。加婆闰右卫大将军兼瀚海都督。”(婆闰,故回纥酋长吐迷度之子,初官右屯卫大将军翊左郎将。)

    新罗、日本之生徒,骈罗于学,

    《旧唐书·新罗传》:“贞观二十二年,金春秋请诣国学观释奠及讲论,太宗因赐以所制温汤及晋祠碑,并新撰《晋书》,将归国。”“开元十六年,其王兴光上表,请令人就中国学问经教。上许之。”(黄遵宪《日本国志》载唐高祖、太宗时,并有日本学生,详东亚史。)

    碑版照耀于绝域,

    《语石·平百济碑》(叶昌炽):“显庆五年,贺遂亮文,权怀素书,厂估王某渡海精拓,并拓得刘仁愿《纪功碑》。亦初唐之佳构,此二碑皆在忠清道扶余县。”

    《金石萃编·姜行本纪功碑》(王昶):“今在哈密城北,天山之麓,土人名阔石图,汉之碑岭也。考《唐书·姜行本传》,高昌之役,磨去古刻,更刊颂陈国威灵,即此碑也。案唐代纪功碑,东西相望,至今尚存,实为国光。其尤可宝贵者,蒙古突厥故庭,亦有唐碑。叶昌炽《语石》曰:俄人于娑陵水上,访得回鹘故宫。又于鄂勒昆河,访得突厥旧庭。又访得唐碑三,一为《苾伽可汗碑》,开元廿三年李融文;一为《阙特勤碑》,开元廿年御制;一为《九姓回鹘可汗碑》,断为五石,亦唐刻。此三碑虽非太宗、高宗时所立,然亦可证唐代文教之远。”

    诏书震动于殊方。

    《旧唐书·天竺传》:“贞观十五年,尸罗逸多自称摩伽佗王,遣使朝贡。太宗降玺书慰问,尸罗逸多大惊,问诸国人曰:‘自古曾有摩诃震旦使人至吾国乎?’皆曰:‘未之有也。’乃膜拜而受诏书。”

    观太宗自夸之词,

    《通鉴》:“太宗尝谓侍臣曰:自古帝王,虽平定中夏,不能服戎狄。朕才不逮古人,而成功过之。所以能及此者,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皆依朕如父母。”

    及其时蕃将之盛,

    《陔余丛考》(赵翼):“唐初多用蕃将,史大奈本西突厥特勒,冯盎本高州土酋,阿史那社尔本突厥处罗可汗之子,阿史那忠本苏尼失之子,契苾何力本铁勒莫贺可汗之孙,黑齿常之本百济西部人,泉男生本高丽盖苏文之子,李多祚亦靺鞨酋长之后,论弓仁本吐蕃族,尉迟胜本于阗国王,尚可孤本鲜卑别种。他如李光弼、浑瑊、裴玢等,亦皆外蕃久居中国者。”

    知唐时初非专恃强大,黩武开边,其于抚绥夷落,怀柔远人,实有一视同仁之概,故视隋为尤盛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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