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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满清之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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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制,

    《清会典》:“大朝,王公百官行三跪九叩礼,其他朝仪亦如之。”

    明代大臣得侍坐,

    《明史·礼志》:“早朝行礼毕,四品以上官入侍殿内。”“凡百官于御前侍坐,有官奏事,必起立。奏毕,复坐。”

    清则奏对无不跪于地者,盖满人惟恐汉人之不尊之,故因前代帝王之制而益重耳。明代六曹答诏皆称卿。

    《野获编》(沈德符):“从来六尚书与左右都御史一切谢恩乞休之类,旨下皆称卿,以示重,不论南北也。嘉靖之末,以至今上初年[2],凡南六卿一切叱名,识者以为非体。万历己亥大计,南六卿自陈,旨下有得称卿者,一时以为荣遇。自后渐复旧制。”

    清则率斥为尔,而满、蒙大吏之于折奏,咸自称奴才。以奴才而为大吏,其国之政治可知矣。

    清代有一事,为清人所极口称诵者,曰丁赋摊入地粮。自康熙五十年以后,永不加赋是也。

    《石渠余纪》:“我朝初抚方夏,丁徭之法,悉沿明旧。有丁则有赋,时除其逃缺者,以户口消长,定州县吏之殿最。顺治十八年编审,直省人丁二千一百六万有奇。至康熙五十年编审,二千四百六十二万有奇,尝疑圣祖深仁厚泽,休养五十年间,滋生不过十分之二。盖各省未以加增之丁,尽数造报也。先是巡幸所至,询民疾苦,或言户有五六丁,止纳一丁;或言户有九丁十丁,止纳二三丁。于是五十一年,定丁额,谕曰:‘海宇承平日久,户口日增,地亩并未加广,应将现今丁数勿增勿减,永为定额。自后所生人丁,不必征收钱粮,编审时,止将实数察明造报。’廷议:五十年以后,谓之盛世滋生人丁,永不加赋,惟五年一编审如故。雍正初,定丁随地起之法,直省丁赋,以次摊入地粮[3]。于是丁徭口赋,取之田亩,而编审之法愈宽。”

    乾隆以降,编审虽停,而户日增。

    《石渠余纪》:“明初因赋定役,丁夫出于田亩,迨黄册成,而役出于丁。凡役三等:曰里甲,曰均徭,曰杂派。其间累经更制,有银差、力差、十段锦、一条鞭之法。厥后工役繁兴,加派无艺,编审轻重无法。里甲之弊,遂与有明一代相终始。国初,革里正加派诸弊,赋役之法,载在全书,悉沿万历条鞭旧制。初定三年一编审,后改为五年[4],凡里百有十户,推丁多者十人为长;余百户为十甲。届期坊、厢、里长[5],造册送州县。由是而府而司,达于部,皆有册。凡载籍之丁,六十以上开除,十六以上添注,丁增而赋随之。有市民、乡民、富民、佃民、客民之分。丁之外,有军匠灶屯站土丁名。凡丁赋,均合徭里甲言之,曰徭里银。凡征丁赋,有分三等九则者,有一条编征者,有丁随丁起者,有丁随地派者,率因其地之旧,不必尽同。都直省徭里银三百余万两,间征米豆,其科则轻自每丁一分数厘,重则山西之丁有四两者,巩昌有八九两者。自康熙五十年,定丁额,于是户部议缺额人丁,以本户新添者抵补。不足,以亲戚丁多者抵补,又不足,以同甲粮多丁顶补。编审时所谓擦除擦补者,大略如此。顾有司于民,非能家至而日见,科则既不可强齐,除补且易滋流弊,于是雍正间以次摊入地粮,为均徭银。自丁归地粮,乾隆五年,遂并停编审,以保甲顶丁额造册。三十七年上谕:‘李瀚奏请编审造册,所见甚是。旧例原恐漏户逃差,是以五年编造。今丁既摊入地粮,滋生人丁又不加赋,则编审不过虚文,况各省民谷数,具经督抚年终奏报,更无籍五年查造,嗣后停止。’自是惟有漕卫所军丁四年一编审而已。”

    “乾隆十四年,总计直省人丁一万七千七百四十九万有奇,距定额方三十余年,所增七八倍。盖自丁随地起,无编审之扰,自无减匿之弊。二男三女,皆乐以其数上闻。又是时更定保甲之法,奉行者惟谨,户口之数,大致得其实矣。又三十余岁,为乾隆四十八年,其数二万八千四百有三万有奇。又十岁,五十八年,各省奏报民数三万七百四十六万。又二十岁,嘉庆十七年,会典载各省册报丁口三万六千一百六十九万有奇。而京师满、蒙、汉丁档,掌于八旗俸饷处,外藩札萨克丁档,掌于理藩院者,尚不在此数云。”

    是固历代所无之盛事。然无地之人丁不纳国赋,遂不复知人民对于国家之义务,且执永不加赋之说,而国用恒苦不足,遂不得不开捐纳,

    《清稗类钞》:“捐输,秕政也,开国即行之。顺治己丑,户部奏军旅繁兴,岁入不给,议开监生吏典等援纳,并给僧道度牒,准徒杖折赎。康熙丁巳,侍郎宋德宜奏称,捐输三载,所入二百余万,知县最多,计五百余人,与吏治有碍,请停。未几,噶尔丹战事起,又开,且加捐免保举各例。御史陈菁奏请删捐免保举一条,增捐应升先用,陆陇其亦以为言,部议不允。乾隆丙辰,下诏停止,又留户部捐监一条。壬辰,川督文绶奏请暂开,奉旨申饬。嘉、道以后,接踵又开,始而军务,甚而河工振务,亦借口开捐,一若舍此无以生利者。贪官墨吏,投赀一倍而来,挟赀百倍而去,吏治愈不可问矣。”“捐纳一途,至同、光之际,流品益杂。朝入缗钱,暮膺章服,舆台厮养无择也。小康子弟,不事诗、书,则积资捐职,以为将来啖饭计。至若富商巨室,拥有多金者,襁褓中乳臭物,莫不红顶翠翎,捐候选道,加二品顶戴并花翎也。”

    征厘金,

    《清稗类钞》:“厘金之起,由副都御史雷以帮办扬州军务时,江北大营都统琦善为钦差大臣,所支军饷,皆部解省协,雷部分拨甚寡,无计请益,乃立匣捐局,抽收百货,奏明专供本军之用。行数月,较大营支饷为优,运使金安清继之,总理江北筹饷局,为法益密,各省亦起而仿之。然上不在军,下不在民,利归中饱。”“行之既久,官吏待缺者,视为利薮。设局日多,立法日密,胥吏仆役,一局数十人,大者官侵,小者吏蚀,甚至石米束布,搜括无遗。”

    又不足,则借洋债,

    《清稗类钞》:“光绪初年,新疆用兵,左文襄公倡议借用洋债,此为政府募集外债之始。”

    至今为国之大害。而国民犹以加赋为戒,但愿政府间接骗取,而不肯直接任赋役之责,此则清之制度所造成也。

    自元、明以来,以生银为货币,后虽用铜钱,纳税仍以银计,而银有火耗焉。又自明都燕,岁运东南之粮以漕于京师,而兑运有耗米焉。明之官俸最薄,

    《廿二史劄记》:“明初,百官之俸,皆取给于江南官田,其后令还田给禄。洪武十三年,已定文官……官禄,正一品月俸米八十七石,从一品至正三递减十三石,从三品二十六石,正四品二十四石,从四品二十一石,正五品十六石,从五品十四石,正六品十石,从六品八石,正七品至从九递减五斗,至五石而止,自后为永制。洪武时,官全给米,间以钱钞兼给。钱一千,钞一贯,抵一石。官高者支米十之四五,卑者支米十之七八,九品以下全支米。后折钞者每米一石给钞十贯[6]。又凡折色俸,上半年给钞,下半年给苏木胡椒。成化七年,户部钞少,乃以布估给。布一匹,当钞二百贯。是时钞一贯仅值钱二三文,而米一石折钞十贯,是一石米仅值二三十钱也。布一匹亦仅值二三百钱,而折米二十石,是一石米仅值十四五钱也。《明史·食货志》谓自古官俸之薄,未有若此者。”

    清代因之,虽兼支钱米,亦不敷生活。

    《清会典》:“文职官,一品岁支银一百八十两,二品一百五十两,三品一百三十两,四品一百五两,五品八十两,六品六十两,七品四十五两,八品四十两,正九品三十三两有奇,从九品未入流,三十一两有奇。”“京员例支双俸,以所列各数为正俸,复照数添给恩俸。又每正俸银一两兼支米一斛,大学士、六部尚书、侍郎俸米复加倍支给。”

    故官吏皆须得非分之财,而养成贪污之习。京官则恃外官之馈送,外官则取之于耗羡。自雍正间耗羡归公,而耗羡之外,仍有额外之收,所谓耗羡之外,更添耗羡也。

    《清稗类钞》:“雍正间,耗羡归公,定直省各官养廉,其端则发于山西巡抚诺岷、布政司高成龄。盖先是州县征收火耗,借资日用,上司所需,取给州县,不无贪吏借口、上司容隐之弊。雍正甲辰,诺岷请将山西一年所得耗银,提解司库,除抵补无著亏空外,分给各官养廉;而成龄复请仿山西例,通行直省。上以剔除弊窦,必更良法,耗羡必宜归公,养廉须有定额,诏王大臣九卿会议,会各省皆望风奏请,议遂定。”“沈端恪公(近思)尝争耗羡,力言今日正项之外,更添正项,他日必于耗羡之外,更添耗羡。他人或不知,臣起家县令,故知其必不可行。世宗曰:‘汝为令,亦私耗羡乎?’沈曰:‘非私也,非是且无以养妻子。’”

    当时不知改革币制,清厘赋法,徒沿积弊,而兴一加赋之方,而官吏之贪墨,初不因之而改也。

    * * *

    [1] 部院督抚本章,已经奉旨,如确有未便施行之处,许该科封还执奏。如内阁票签批本错误,及部院督抚本内事理未协,并听驳正。

    [2] 此书成于万历时。

    [3] 康熙末年,广东、四川两省丁随地起,雍正元年以后,通行各省。惟奉天及山西阳曲等十九州县,广西之融县、贵州贵阳等四十三处,仍另编丁银。又山西平定等二十五州县,有编丁之乡。

    [4] 顺治十三年。

    [5] 城中曰坊,近城曰厢,在乡曰里。

    [6] 时以钞贱,故十贯抵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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