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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也里可温与景教之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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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薛里吉思之建大兴国诸寺,《马可游记》载之,谓薛里吉思为叙利亚人,并疑彼为景教主教。初以为景教不称也里可温也,嗣见至顺《镇江志·大兴国寺记》,称马薛里吉思为也里可温,始知“也里可温”者,元时基督教之通称也。《马可游记》谓中国人对于基督教之派别,未尝分晰,故凡属基督教者,统称为十字教,礼堂则统称十字寺,观此而益信。

    唐景教为聂斯托尔派,非罗马派,近今东西学者久有定评,余别有考,兹特述其在元时统称也里可温之例,以概其凡。

    至顺《镇江志》:大兴国寺,在夹道巷,至元十八年本路副达鲁花赤薛里吉思建,儒学教授梁相记。其略曰:薛迷思贤,在中原西北十万余里,乃也里可温行教之地。愚问其所谓教者,云天地有十字寺十二,内一寺佛殿四柱,高四十尺,皆巨木,一柱悬空尺余,祖师麻儿也里牙(马利亚) 灵迹,千五(当是三之误) 百余岁。今马薛里吉思,是其徒也。教以礼东方为主,与天竺寂灭之教不同。且大明出于东,四时始于东,万物生于东,东属木,主生,故混沌既分,乾坤之所以不息,日月之所以运行,人物之所以蕃盛,一生生之道也,故谓之长生天。十字者,取像人身,揭于屋,绘于殿,冠于首,佩于胸,四方上下,以是为准。(卷九。未完,特分段疏明之)

    薛迷思贤,即《元史》之薛迷思干,“贤”当为“坚”之误。《元史·地理志·西北地附录》作撤麻耳干;丘长春《西游记》作耶米思干,为西北一大城,察哈台所封地。“坚”与“贤”其形近,传写易讹,证一。《魏书·西域传》曰悉万斤,《唐书·西域传》曰萨末韃,亦曰飒末建,玄奘《西域记》曰飒秣建。斤、犍、建、坚,其音近,证二。《元史·太祖纪》:“十六年辛巳,帝攻薛迷思干等城,并下之。”《武宗纪》:“至大元年九月,万户某来自薛迷思干城,进呈太祖时所造户口青册。”《曷思麦里传》:“太祖亲至薛迷思干,与其主札剌丁战,败之。”则与碑称太祖皇帝初得其地之说合,证三。薛迷思干为波斯东北地(今属俄国) ,景教盛行于波斯,则与碑称其地行也里可温教之说合,证四。《〈元史〉译文证补》卷二十六,谓《元秘史》作薛米思坚,亦作薛未思加。连筠簃本无此语,而音译《元秘史》续集卷一有之,证五。

    顾何以谓碑所称之也里可温教为景教,则证以《马可游记》。《游记》谓镇江府有景教礼拜寺二所,千二百七十八年,大可汗命景教徒名马薛里吉思者为其地长官,寺即其所建。马可欧人,对于基督教之源流,必较清晰,大兴国寺等,又为其所亲见,果为罗马派,马可必能辨之。次证以《景教碑》文:《景教碑》有“东礼趣生荣之路”之文,罗马派实无是说,而此碑则有“教以礼东方为主”之言;《景教碑》有“判十字以定四方”及“印持十字,融四照以合无拘”诸文,罗马派亦无是说,而此碑则有“十字者,取像人身,四方上下,以是为准”之语。谓为景教,其又何疑。

    至其所以混称之由,则因教派大致相同;其不同者,或在学说之微,或在仪文之末,均为教外人所不辨。然以论乎地,则景派自波斯传人,而罗马派来自欧洲。以论乎时,则景派传自唐朝,而罗马派元时始至,载籍具在,不可或诬。其为基督之教虽同,其派别本非一致。是故元代也里可温之相混,系教外人之混称,非其教派之果一致也。钱大昕谓耶稣生于隋开皇之世,竟误基督为回回。(《潜研堂金石文跋尾》) 张冠李戴,今古同讥,无足异已。

    记中所谓“一柱悬空尺余”者,有故事一段,足资印证。《马可游记》第五十一章曰:撒麻耳干,大城也。居民耶、回杂处。其王即大可汁之侄,然殊不睦。据土人言,城中有一异事:数年前国王曰察哈台,蒙古大可汗胞弟也。王奉基督教,教徒势力倍增。建一寺,寺顶为圆形,中支一柱,柱下盘石,系教徒请于王,得之于某回教寺中者。时回教人以王右基督而左回,不敢与争。察哈台死,继其位者,非基督徒,回人因得请于王,索还奠柱之石。基督徒许酬以金,回教徒不允。基督徒无术,乃哭诉于施洗约翰之灵。至约定移石之日,柱忽自起,离石可三掌,石移去后,柱仍悬立空际,至今犹然云。此即梁相《记》中“一柱悬空尺余”之说也。

    至记中称“祖师麻儿也里牙灵迹,千五百余岁”,“五”当为“三”之误,(阮元《四库未收书目提要》谓至顺《镇江志》旧钞本文字多舛) 同《志》卷十七称教授梁相,字必大,杭州人,大德二年十二月至。继任者为顾岩寿,镇江人,大德五年十二月至。大德五年,即耶稣纪元千三百一年也。寺建于至元十八年,为千二百八十一年,而梁相之为文,则当在大德四五年间,故曰千三百余岁也。凡石刻“三”字,稍有剥琢,即易讹为“五”字。

    薛迷思贤,地名也;也里可温,教名也。公之大父可里吉思,父灭里。外祖撒必,为太医。太祖皇帝初得其地,太子也可那延病,公外祖舍里八,马里哈昔牙徒众,祈祷始愈,充御位舍里八赤,本处也里可温答剌罕。至元五年,世祖皇帝召公驰驿进入舍里八,常赉甚侈。舍里八煎诸香果,泉调蜜和而成。舍里八赤,职名也。公世精其法,且有验,特降金牌以专职。九年,同赛典赤平章往云南,十二年往闽浙,皆为造舍里八。十四年钦受宣命虎符怀远大将军,镇江府路总管府副达鲁花赤。虽登荣显,持教尤谨,常有志于推广教法。(续前)

    同《志》卷六《土贡类》:今贡,舍里别四十瓶,前本路副达鲁花赤马薛里吉思,自备葡萄、木瓜、香橙等物煎造,官给船马人贡。

    《续通考》卷二十八:元代泉州路贡物,有砂哩别、金樱煎及金樱子等物。

    马里哈昔牙,《元史》作马儿哈昔。《百官志》“崇福司掌领马儿哈昔、列班、也里可温十字寺祭享等事”是也。(卷八十九) 《〈元史〉语解》作默尔 根锡尔 奔,曰:“黑尔 根,贤也;锡尔 奔,贤之注语也。”(卷二十四)

    日人田中萃一郎曰:马儿哈昔与至顺《镇江志》之马里哈昔牙同一,为叙利亚语之Marlesua,即主耶稣也。列班Rabban为东邦基督僧侣之称呼,阿剌比语Robban为Rehab之复数,叙利亚语亦殆同之。阿多力克牧师于支那称曰Roban Franchi,所谓Roban,即僧之意义也。然游卢谓马儿哈昔系指亚尔美尼亚之基督教,列班系指叙利亚之基督教。故就马儿哈昔及列班之解释,尚有疑义。(《史学杂志》第二十六编第三号)

    答剌罕,系世职。《元史·哈剌哈孙传》:哈剌哈孙曾祖赐号答剌罕,哈剌哈孙袭之,“自是人称答剌罕而不名”。(卷一三六) 《伯颜传》:元统三年七月,“诏谕天下用国初故事,赐伯颜以答剌罕之号,俾世袭之。”(卷一三八) 《语解》:“答剌罕,凡有勤劳免其差役之谓。”《辍耕录》:“答剌罕译言一国之长,得自由之意,非勋戚不与焉。”(卷一)

    赛典赤,《元史》有传。赛典赤赡思丁,回回人。其国言赛典赤,犹华言贵族也。太祖西征,赡思丁率千骑迎降,命入宿卫,以赛典赤呼之而不名。至元十一年,拜平章政事,行省云南。(卷一二五) 《爱鲁传》则云至元十年赛典赤行省云南。(卷一二二) 此云“九年同赛典赤平章往云南”者,年岁少有出入,当同一事。

    一夕梦中天门开七重,二神人告云,汝当兴寺七所,赠以白物为记。觉而有感,遂休官务建寺。首于铁瓮门舍宅建八世忽木剌大兴国寺,次得西津竖土山,并建答石忽木剌云山寺,都打吾儿忽木剌聚明寺;二寺之下,创为也里可温义阡。又于丹徒县开沙,建打雷忽木剌四渎安寺;登云门外黄山,建的廉海牙忽木剌高安寺;大兴国寺侧,又建马里结瓦里吉思忽木剌甘泉寺;杭州荐桥门,建样宜忽木剌大普兴寺。此七寺实起于公之心。公忠君爱国,无以自见,而见之寺耳。(续前)

    据《马可游记》,知大兴国寺,马可曾游其地,并见有其他碑文。(梁相碑立于马可归国之后,当为马可所未见) 杭州之有景教寺一区,亦马可所记,当即此大普兴寺也。据万历《镇江志》,则大兴国、高安、四渎安三寺,明时尚在,惟甘泉不载。云山、聚明,则元至大间已改为般若院。康熙《镇江志》,则并此六寺之名而不可考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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