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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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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传下去,不久一个嘴上蓄着两撇胡子的黑瘦汉子,躬身前来,垂手说道:“属下翁谈生,参见帮主。”

    程楚秋想着想着,忽听得鼓声大作,立即回过神来,但见一队黑衣人押着几个衣衫褴褛,神情猥琐的人从另一头走了进来。

    那人一听,上前一瞧,说道:“原来你躲在这里偷听魏长老说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转过来!”

    背后那人道:“你是谁?转过身来。”

    程楚秋加紧将四周的泥土都掘松了,伸手将那东西拉起,忽然间眼前闪过一道亮光,耀眼生花,定睛一瞧,原来是把钢刀。

    翁谈生见两人说个不休,道:“好了,好了,有完没完!”给白衣人使了个眼色。

    吕妍娇给他这么一问,反而缩了回去,道:“没有!”

    程楚秋心想:“像这样狭小的地方,还摆了这么些东西,绝对不可能在这里面练什么武功,除非……”回头但见第四面墙,也就是进来这石室的入口边上,有一块石板斜靠在墙上,大小刚好可以封住洞口,而让这石室与外界完全隔绝。

    原来这周错曾练过几年铁头功,仓皇中他以额头顶拳头,倒不是毫无把握地狗急跳墙。只不过那魏庆的拳力相当浑厚,这下他虽被弹开,表面上像是略逊一筹,其实他将对方头槌的力道,已藉由这一弹全部化解,反观周错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拳,一时之间头昏脑胀,站立不稳。

    背后人声响起,有人开口说道:“你是谁?”

    程楚秋再往里走去,但见这屋子只有三面墙,其中一面陷进山坡之中,挖空了一个坑。坑里阴暗潮湿,深不见底。

    那人回到他身边,问道:“魏长老还有什么吩咐?”

    便在此时,那魏庆也听到了声响,在另一头朗声说道:“是谁在那边?”

    程楚秋想用这把刀当成挖掘工具,再继续挖掘下去,只是忽然想到这是李贝儿的东西,爱屋及乌,倒不方便把它当成铲子来糟蹋;二来自己出来也有段时候了,再掘下去没完没了,还不如找个时间带着锹铲再来。

    翁谈生续道:“请大夫人瞧瞧,这两个人,是否就是当日对你无礼的那两个人?”

    李贝儿道:“魏长老是前帮主的传人,由你出面,那再适当不过了。”

    他想到这一点,更又想道:“可是这石室之中什么都没有,人躲在这里面做什么?对了,油灯,有油灯在里面,那就表示还真的有人将自己关在里面,但他是看书吗?还是练武?”

    程楚秋偷偷探出头去,只见那魏庆站在对面不远的山沟旁,低头沉思着,另一个站在他的身旁,神色恭谨。

    就算再加上这里,这个坑道根本不到三丈深。

    魏庆道:“等一等……”

    李贝儿皱眉道:“现在负责刑堂的人是谁?叫他上来。”

    程楚秋心道:“这果然是李中玄的东西。可是……”想起那天李贝儿在月下独白,言词中她是那般有情有义,如果这些真是她父亲的遗物,实在不可能就这样随意弃置在这里。

    那人正经八百地道:“确是如此。”又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翁谈生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笺,双手捧上。李贝儿道:“不用,你既执掌刑堂,我还信不过你吗?”

    这也向程楚秋说明了,这个庞大帮会的基础运作模式:功赏过罚,赏罚分明。这对象不论是中上阶层的士大夫,还是贩夫走卒,几乎都是放诸四海皆准的。程楚秋想了又想,有时候为了维持正常运作,制造出几个案例来执行,只怕也是想当然耳的。

    这下可有些为难了。放眼望去,只知身处于一处密林当中,方向不辨。要嘛就反身跃入洞穴中,循着原路回去,这最是妥当,要不然就得冒着迷路的危险,另寻归途。

    程楚秋根本不知道周错是谁,也不晓得他为何会被擒到此处。可是明知对方行动不便,毫无反抗能力,还刻意攻击对方脆弱的地方,实非大丈夫君子所当为,再加上他对魏庆殊无好感,因此便同情起周错来了。

    那人道:“我已经让人想办法在路上多加阻挠。不过算算脚程,三天之内,报信之人必到。七天之内,郭公子就可以踏上盘石岛了。”

    魏庆大怒,呼地一拳,便往周错脸上打去。周错全身遭到捆绑,双手不得自由,只得将头一侧,往后倒退一步,六个拉着铁链牵制他的黑衣人,竟然不由自主地给拉动了几步。

    程楚秋见周错终于闪躲不了,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要在以前,只要是他看不过去的,他都非出手干预不可,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如今他自身难保,只有各安天命了。

    程楚秋还记得那天李贝儿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了他,而说了李总管几句,要他懂得爱惜人力物力。当然这样的训词内容并非完全针对他,但在那样的时机说那样的话,也足也人感动莫名了。

    资料不足,无法让他再做更精确判断,敦促着他继续挖掘,以获取更多的东西。就在他漫无目的地随意挖着,就快要放弃之时,忽然“嚓”地一声,手中旗杆断成两截,差点让他摔跤。

    程楚秋自想着这些事情,全没听到李贝儿交代些什么。李贝儿待把要说的事情说完,却见那程楚秋怔怔地瞧着自己,眉头一皱,转头就走。身旁的宫月仙是第二回看见程楚秋的这种反应了,临走之前,在吕妍娇耳边低语几句,笑着离开。

    他虽然在心中讥笑吕妍娇,但对她的关心,倒是有些感谢。信步来到李宝儿房门外,见两个小丫鬟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便上前询问屋里的状况。小丫鬟们口齿不清,天南地北地胡诌一番,总之是没事。程楚秋先是一头雾水,后来乐得轻松,过门不入。

    李宝儿淡淡地道:“没错,就……就是他们……”一言未了,忽然掩面抽泣起来。李贝儿转身安慰,伸手向翁谈生一挥。

    李贝儿道:“至于俘虏,男的配刺为奴,女的为婢,男的归李总管统筹分派,女的……就全数交由王长老发落吧。”女人也同等财富的一种,王旭清听到得赏,又称谢一番。

    眼前很可能就是这个例子的具体呈现。

    李贝儿接过,说道:“金银珠宝均分两半,一半入库,一半由王长老做主,分赏给有功人员……”此言一出,现场欢声雷动,久久不停。

    魏庆道:“还有,最重要的是有没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总之,能挖的就尽量挖,没得挖的,就想办法找一个给他。”

    两人赶紧抬头,对着李贝儿咿咿呀呀地说了一堆含糊不清的话,样子十分激动。程楚秋所站的地方恰好可以瞧见两人的神情,见他们嘴巴是动了,但是口中不断冒出鲜血来,什么话也说不清楚。心想:“这两人的舌头给人割了。那个叫翁谈生的明知故问,忒也狡猾。”

    李宝儿收泪道:“没错,就是他。”

    魏庆道:“郭金华什么时候会到?”

    程楚秋见了,不禁暗道一声:“卑鄙!”

    吕妍娇道:“那我走了。”走出几步,忽又停步回头,欲言又止。

    程楚秋并不因吕宫二女偶尔流露出这样的眼神,而感到厌恶她们,或对她们的人格感到什么质疑。因为他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但这样的“常情”在李贝儿的眼神中,完全看不到。

    翁谈生道:“回帮主的话:帮主为人宽厚,实在是我帮的福气。不过他们两个自知法网难逃,都已经俯首认罪。其中私下苛扣钱粮,以为逃亡资费,并谋划挟持大夫人,乘船出岛等等情事,人证物证俱在。这是两人画押罪状,还请帮主过目。”

    程楚秋听魏庆这么一喊,知道他马上就会过来,要是让他瞧见自己,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于是打定主意,忽然回头,说道:“你好。”

    李贝儿道:“这些人既然已经认错投降,魏长老不必再出言挑衅。”转向躺在地上的周错道:“周帮主,洞庭与华容两帮世代交恶,势如水火,相互争斗挞伐,双方死伤皆众。先夫在世之时,亦尝为周帮主所伤,眼前只是所谓的现世报,不管是智取还是力敌,不管你服气,还是不服气,你终究是落在我们手里。”

    那虬髯大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郭宗尧。郭宗尧呢?叫他出来见我!”

    这部分是最麻烦,也最难理解的。他走到书柜旁,忽然想起了云霄山上,只有师父的书房里,才有这样的书柜。原来柴云龙不只教他武功,还教他念书识字。虽然他也念了许多书,论语孟子背了不少,但书这玩意儿可不便宜,要念尽管找师父拿,哪里需要自己也钉一个书架。

    魏庆目送那人远去,口里仿佛念念有词。程楚秋与他毕竟还有段距离,所以就无法听得清楚的了,于是心想:“郭金华一回来,帮主之位的事情就有得吵了。看样子,这魏庆还是支持李贝儿的,不过他之所以支持,却是因为他自认为可以控制李贝儿,要是李贝而不听话,事情就有变化了。”

    众人听着听着,眼睛都不禁为之一亮。华容帮盘据在东洞庭湖一带,西起华容,东止君山,水路两吃,势力范围比洞庭帮还要大。几十年来的积蓄,自然相当可观。因此华容帮帮主周错,才会想要进一步并吞一直与他比邻,实力又比他略小的洞庭帮。

    这几个人在李贝儿面前两丈多远前,被喝令停住,一字排开。便在此时,半空中忽然响起一个霹雳:“郭宗尧!有种的就出来跟我单挑,躲在背地暗中算计,那是什么英雄好汉?”

    他想到这里,不觉一股怒气上冲,复又想道:“好哇,她是在警告我,如果得罪她会有什么下场,哼……”

    言闭,那六个手执铁链的黑衣人,便将躺在地上的周错,合力往码头船坞边上拖,到了那儿,早有人等着,用渔网把周错连人带着铁链,层层裹住了,然后行船到湖心,“扑通”一声,扔了下去。那铁链的力量帮忙将周错迅速沉到水里,转眼便失去踪迹。

    寻思之间,那大长老唐君彦忽然转回,来到李贝儿面前,让从人捧上一个木头匣子,说道:“我这里有些外伤用药,去瘀活血,相当有效。”李宝儿称谢,吕妍娇上前接过。

    程楚秋看到这里,觉得今天最少也有这样的收获了,正要起身离开,背后忽然窸窣一响,同时有人喝道:“是谁?”

    程楚秋回过神来,说道:“我自想着事情,谁说我在看人?”

    程楚秋听到“黥首为记,发配为奴”八个字,心中一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但见那些人垂头丧气地让人押了下去,在场边辕门外不远处,立即行刑。

    程楚秋忽然想起曾听吕妍娇说过,郭宗尧去世之后,李宝儿与李贝儿一开始还是一起住在总堂里的。但后来因为李贝儿刚继承帮主之位,常常要忙到三更半夜,李宝儿一来自觉帮不上忙,颇有些愧疚,二来看了也觉得心烦,于是才主动搬出,住到两姊妹刚到时,郭宗尧为她们所准备的房子。

    王旭清应道:“属下遵命。”

    程楚秋一听到“郭金华”三字,下意识地便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找个地方躲起来。

    也许是因为点了火把的关系,程楚秋这时才看到坑洞口旁放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帮主练功禁地,擅入者死。”几个字。伸手往上一抹,满满都是灰尘。

    那人道:“是。”

    程楚秋有些失望,举火向四壁照去,只见其中一面石壁摆了个,差不多一个人高的书柜架子,上头什么东西也没有;另一面石壁摆的则是各种兵器托架,一样是空空如也,而且残破不全。

    那人道:“虽然十几年没见,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他来。属下相信,郭公子若是突然出现在魏长老面前,魏长老也一定能一眼认出。”

    钢刀虽好,但他也不方便带走,于是另外找了处比较高的地方,小心埋藏收好,在外面作了记号,以便日后找寻。其余旗帜,亦一一妥善掩埋。

    这一仗,洞庭帮把它当成战争来打,过程当中甚至惊动了当地官府。但当官府知道是两派黑帮相互火拼之后,按兵不动,隔岸观火。王旭清知道官府打算坐收这渔翁之利,于是在两天之内,将华容帮所有可以搬的东西一概搬空。等官府调集好足够的兵马,他已经携众逃之夭夭了。

    吕妍娇走到程楚秋身边,说道:“人都已经走了,还看什么看?”

    他猜这书柜一定有古怪,于是伸手去摸,接着推拉一番。书柜晃了几晃,落下些许灰尘。

    人的头部,基本上都是与人过招时,需要保护的重要部位,他这一下以首要换次要的作法,知道厉害的人都大感不解。但听得“碰”地一声,魏庆这一拳不偏不倚地打在周错的额头上,两人都晃了一晃,魏庆更是弹出丈外,这才定住身子。

    程楚秋暗道:“糟糕!”他刚刚为了偷听两人说话,摒气凝神,全神贯注在两人身上,没注意到后面有人靠近。这下糟糕至极,一时心慌,冲口说道:“是我!”

    程楚秋随手拿起旗杆往刀口砸去,“嗤”地一声,就好像拿菜瓜去砍菜刀一样,半截旗杆飞了出去。程楚秋在刀柄上找到一个“李”字的篆文刻字,不禁心想:“这刀埋在这土中不知有多久了,难得是刀面一点锈蚀也无,还如此锋利。也许这刀还称不上宝物,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刀。只是这李中玄的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镖局的旗帜也许称不上遗物,但这把刀总是了吧?说不定还是李家世传的传家之宝呢!”

    程楚秋来到井底最亮之处,将火把找了处地方插了,双手捧着旗面,拨开土泥仔细一瞧,但见旗布黄底绣着巴掌大的红字,写的是:“威远镖局”四个字,一旁还绣有一只金丝蝙蝠,手工精细,栩栩如生。

    翁谈生道:“押下去了!”白衣人得令,将两名人犯拖了出去。

    定眼一瞧,这些人有的蓬头垢面,模样狼狈不堪,有的人则是身上血迹斑斑,跛着脚歪着胳膊。然而不管这些人外观看来如何,一律脚上脚镣,双手反绑,像是牵着待宰的猪牛一般,让黑衣人鱼贯牵进校场当中。

    待得众人声音稍歇,李贝儿续道:“其他牲畜物品船只,全部清点归库。王长老,请你七天之内办妥此事,再将执行结果,呈报上来。”

    那人一愣,说道:“是你……”这个“你”字才刚出口,程楚秋倏地左掌拍去,正中那人胸口。那人根本还没想到要闪躲,身子已经平平飞了出去。

    程楚秋心念一动,用力将书柜搬开,果然在柜子后面,出现另一个半个人高的甬道。他低呼一声:“中!”拿着火把,钻了进去。

    只听得那李贝儿续道:“也多亏本帮王长老,率领弟子,亲身赴难,终于擒到华容帮帮主与一干首脑。当然,这其中也是经过天地人三堂,三位长老事先的共同策划,人堂众位兄弟戮力执行的结果……”

    程楚秋目送她出门,心想:“这个姑娘明明有事要说,却吞了回去。”在这个与事隔绝的磐石岛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欲言又止?那当然是跟与李宝儿有关的事情了。

    魏庆道:“我不是说快去吗?”

    只听得之前那个声音道:“求证?你怎么求证?”程楚秋仔细一听,果然便是魏庆的声音。

    第二次是李贝儿主动召见他。程楚秋那时已知她贵为一帮之主,可是与众不同的是,在李贝儿的言谈中,并未把他当成一个最低贱的奴隶看待。

    李贝儿身子前倾,作与周错细语状,低声道:“本座只能说,愿周帮主瞑目,能死在洞庭帮手里,也算死得其所了。”

    其实以李贝儿帮主的身分,如此说话未免太过客气。也许这正表示在她心里,把人当成物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不妥当的。

    至于对付这两个犯人当然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们只把两人反绑了,缚上石块,往湖里一扔便算了事。行刑完毕,这场集会的目的就算告一段落,会中既褒扬了有功者,亦处罚了敌人与犯罪者,让众人瞧在眼里,富有鼓励与警惕的双重意义。

    挖断旗杆不奇怪,但是先毫无征兆到差点害他跌跤,这就有古怪。他拿来另一根旗杆,往同样的地方再掘进去,忽地同样“擦”地一声,手中旗杆一轻,再度断裂。

    程楚秋自我调侃一番,便往前走去。他耳聪目明,尚未走近,已能清楚听到交谈声中,有人忽然以着惊慌的口吻说道:“什么?你说他们找到郭金华了?”

    过了半晌,那魏庆道:“你瞧清楚了吗?”

    这回押人犯上场的是两个白衣人,一人执住一人,又拖又拉地将犯人押了上来。两名犯人全身大伤小伤,青一块紫一块,可以想见它们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

    一切处理完毕后,程楚秋往上一看,计划好路径,施展壁虎功,便从井底爬了上去。他身手灵活,轻功又高,不一会而便攀上井口,回身一看,才知这原是处天然地穴,而非人工凿井。

    处理完华容一帮主要首脑人物,王旭清便即回座,换上一个黑衣弟子上前。他再向李家姊妹,与所有长老行过礼之后,展开一个短轴,朗读着此次夷平华容帮的所有收获。其中金银财宝,珍珠玛瑙,都是以箱计数。另外,还包括有战船某数,渔船某数,牛羊猪狗等牲口某数,甚至就连竹筏舢舨,鸡鸭鹅鹑也不放过。

    魏庆指着他的鼻子,点了几点,说道:“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越挖越起劲,但受限于工具,只能扩大挖掘范围,无法再深入,结果终于让他找到一面形状不一样,也绣着不一样字的旗子,仔细一瞧,写的竟是:“总镖头李”。

    唐君彦忽地看了程楚秋一眼,说道:“这位就是那个大难不死的人吗?”程楚秋在众女当中,显得特别高大,唐君彦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程楚秋这下子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这就是这个女人今天非要我过来的最大目的。她要我亲眼看到,她之前那两个奴仆被处决的过程。”

    魏庆道:“是吗?”颇有些意兴阑珊。

    船上诸人欢声雷动,额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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