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岳阳楼会

    胡瑞昌道：“轻松吗？反正大哥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是了。”

    程楚秋领头走进一家饭馆，点了一些平常在岛上比较难得一见的菜，又叫了几碗肉汤，几个包子，给大家当作早饭。

    李贝儿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连着几天无事，程楚秋便没有理由再去见李贝儿了，只得差遣仙儿常常回去看看情况。而那仙儿自从自告奋勇，答应了要帮他刺探李贝儿心底真正的心事之后，也不断地主动来回奔波。只可惜女人是心海底针，就算同是女人，也未必能清楚他人的想法。

    程楚秋道：“大长老想让程某留下来，不知帮主的想法是什么？”

    程楚秋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人家敬我一尺，我还人家一丈。遇有言而无信，趁火打劫的无耻鼠辈，下手绝不容情。”

    耿召亮道：“他的过错……包括判断错误，以及过分的托大等等，但这些自我这个师父来跟他算。这么吧，我就请李帮主给我一个面子，瞧我大老远从四川来到这里的份上，放了我徒儿。”

    葛剑青道：“我们难得出川一趟，来到岳阳，当然是要欣赏一下洞庭湖的美景了。”

    李贝儿道：“鬼谷派约我们在岳阳楼见，没写说他们会有多少人。依你看，我们要带多少人去才好？”

    胡瑞昌道：“后来我瞧他生气，又补上一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张大宝，是他跟大伙儿说，你功夫不行，却偏偏要强出头，结果被人打得吐血了，才来怪兄弟没在场帮忙，实在一点意思也没有。’”

    那李贝儿一听，果然甚表关心，道：“真的吗？那是为何？”

    吕妍娇道：“这就要靠我们啦，我现在是程大哥的人，又不是她的，照理说我可以不甩她的……”

    耿召亮似笑非笑地道：“我听说了，你……你是她庶母，不是吗？”

    张大宝奇道：“怎么说？”

    那葛剑清早在一旁等候，一见到程楚秋，便上前招呼。

    宫月仙道：“有些东西虽然买得到，但还是自己带的好。”

    这一切是来得那么突然，宫月仙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程楚秋便已然出了店门。她摊开手掌，低头一看，原来是颗磨成莲子形状的白玉坠子。她身后吕妍娇瞧见了，赶了上来。宫月仙一听到脚步声，赶紧将手心合上。

    情势逆转，逢安大叫：“护送帮主下楼！”鬼谷派弟子只是远远围着本派掌门，无心拦阻，李贝儿等人顺利下楼。

    这一天，木谦正打算把一套掌法教给程楚秋，忽地有人来报，说葛剑青已派人送了请柬来。

    宫月仙虽然听得是心花怒放，但还是说道：“这可不行，我认为二夫人跟程大哥很配，我愿意一辈子服侍他们两个。”于是便将自己有意撮合程楚秋与李贝儿的事情说了。

    耿召亮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会儿你仔细看看，为难你的，可不是我鬼谷派……”

    吕妍娇道：“我从没出过远门，不知要带些什么。你呢？都带了些什么东西？”

    宫吕两人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在一起，还好早上两人尴尬已除，这会变比较自然些。那宫月仙便开口问道：“阿娇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那人眼中精光一盛，说道：“没想到我耿召亮从未出川一步，却有人识得老夫。”

    宫月仙道：“阿娇姊难道不觉得他们两个很适合吗？”

    程楚秋急着解释，忙道：“前辈……”

    葛剑青见状，便去围李贝儿。原来那李贝儿在逢安的护送，与在外头接应的帮众，两边里应外合之下，已经出了门口。葛剑青知道只要拿住李贝儿，程楚秋武功再高，也不足为患，现在他抽不开身，正是好时机，未免夜长梦多，下手毫不留情，啪啪两声，已有两名洞庭帮帮众应声倒地，口中鲜血狂涌，只怕不能活了。

    葛剑青道：“程楚秋，是你自己倒行逆施，我们才有此机会。洞庭帮那天是不是靠你才得免大难，大伙儿心里明白。”

    李贝儿道：“这样好是好，不过我们从未见过葛剑青他这个掌门师兄，万一要是蛮不讲理，我们只怕要吃亏。”

    逢安应命，簇拥着李贝儿往门外移动。李贝儿本不愿独自离开，可是又怕自己成为他的累赘，于是说道：“你千万小心……”在逢安的护卫下，直往门边挨去。

    原来那木谦早已将“借经转脉”的方法，大致给程楚秋讲过一遍。程楚秋依法练习，右手的气力已有相当程度的改善，虽还不能令人满意，但也绝对不是废物。他先前之所以故意尽量不用右手，就是要持续给葛剑青他右手有伤的旧有印象。

    吕妍娇一听，与宫月仙浅浅一笑，宫月仙也抓住时机报以笑脸，两人心结，顿时化解不少。

    那姓孙的乞丐沉吟道：“这……”

    程楚秋道：“嗯，是了，同样都是女子，帮主应该可以给我一点意见。”

    那吕妍娇不服，撒娇道：“不管，我也要去。”

    李贝儿的意思是洞庭帮自己人先住手，然后来换取鬼谷派门人的停手。可是说也奇怪，不知是因为李贝儿的声音太小了，不能盖过现场的吵杂声音，还是怎么了，只见洞庭帮的帮众仍是卯起来奋力抵抗，倒是鬼谷派的门人一一后撤，惊叫连连。

    吕妍娇道：“哎哟，这会儿急着撇清啦？不过没关系，本来嘛，这岛上的好男人就不多，你见异思迁，改变心意也是很正常的，那就更证明了我独具慧眼，眼光不凡。”

    除了船上应有的水手船工之外，程处秋这次共点了三十二名身手矫健的帮众一起前去，不过到时候只有一半十六个人，会跟着一起上岸，而这十六个人当中的十二个人，又将只会在岳阳楼外等候。免得因为阵帐太过庞大，让鬼谷派的人瞧不起。

    程楚秋道：“不敢！”连闪两记，复与逢安道：“还待在那边做什么？还不快走？”

    程楚秋道：“你说得对，有些事情比有形的东西还难以抹灭，如果我不去面对，这个阴影会跟着我一辈子的。”

    宫月仙忙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林铁儿？你可别乱说。”

    吕妍娇道：“你知道我‘话是不错’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慢慢想，你会想清楚的。你看看，大夫人一来找程大哥，我们两个立刻就被赶了出来，你觉得二夫人跟大哥很相配，大夫人跟他也相配吗？”

    宫月仙道：“二夫人才没有叫我这样做呢！”

    耿召亮道：“我的意思是，最少得把我的徒弟给送回来，否则的话……”

    那人转过头来，眼光向程李两人脸上一扫，淡淡说道：“李帮主早到了，请坐，请坐！”

    李贝儿秀眉微蹙，道：“耿掌门的意思是？”

    程楚秋告退出去，外头两名帮众听到叫唤，匆匆进门。

    宫月仙道：“今天轮到我服侍大……公子，阿娇姊要负责早饭。”

    宫月仙想了一想，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

    这下子不仅葛剑青着了道儿，就连惠远、彭晃也一起黏了上来。程楚秋就像舞一条人龙一样，劲力到处，耿葛惠彭四人，就跟着劲力到哪儿。几个鬼谷派门人见状，不敢企图再用内力替他们解套，只得纷纷走避，两个躲得慢的，给人龙一撞，居然给撞得飞出窗外。

    两人说到这里，不知接下该说什么才好，忽然一阵沉默。过了半晌，李贝儿才道：“约定的时间是后天正午，时间紧促，程……程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吧！”

    李贝儿道：“那可真难为你了，既要寸步不离地保护我，还要随时随地猜人家脑子里想着什么。”

    程处秋只想，这小姑娘应该只是面皮薄，没什么要紧，时间一久，也就忘了这回事了。

    郝彪一愣，大叫：“师弟说得不错，是师兄糊涂了！”抡棒往李贝儿身旁打去。

    李贝儿见周围的帮众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惊慌失措，心中一软，暗道：“也罢！”朗声道：“好了，好了，别再打了，大家住手！大家住手！”打算投降认输。

    言谈间，开始有人上了酒菜。耿召亮道：“没想到诸位这么早到，就让耿某先敬李帮主一杯水酒，以谢怠慢。”

    耿召亮道：“嗯，原来李帮主是有人撑腰，所以口齿伶俐。”

    她话一说完，现场一片尴尬。耿召亮道：“葛师弟，这李帮主口齿这般伶俐，怎么从来不曾听你说起？”

    李贝儿道：“这……也好！”

    这下又急又快，郝彪就算能躲，也势必狼狈。好在他孙师弟不光只是出声警告，手中的竹棒也同时朝程楚秋打去。程楚秋也不追击，回了一掌，侧身让开。

    张大宝关心道：“然后呢？”

    洞庭帮众人一去，楼里只剩下鬼谷派、丐帮与程楚秋。郝孙两人面面相觑，孙恩道：“怎么办？”

    宫月仙想了一下，摇摇头。

    宫月仙又是一阵默然。

    宫月仙一惊，忙将手一缩，道：“没……没有，我……我不过是个婢女，他怎么会……怎么会呢？”

    宫月仙道：“真的没事……我们走吧，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买，你带了银子没有？”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手心的汗了。

    程楚秋道：“耿掌门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子识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楚秋见她上当，心中暗暗好笑，但表面上仍是装着忧愁满面，皱着眉头说道：“真的吗？”

    吕妍娇道：“所以依我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两个姊妹都是这样，所以我们也得自立自强。”

    这会儿两掌相交，发出更大的声响，但耿召亮退了一步，程楚秋却反而上前了一步。孰强孰弱，已见端倪。可是那程楚秋打得兴起，非明白分出个高下不可，大喝一声，道：“再来！”又是一掌发出。

    李贝儿听他一语双关，脸上一红，说道：“公子爱说笑了，公子现在已经是本帮的大恩人，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至于脸上……不过是多了一点洗不掉东西，对一个真正的英雄豪杰来说，那些都是旁枝末节。这个世上真正洗不掉抹不去的东西，还不是刺青。”

    岂知便在此时，那葛剑青忽道：“李帮主，我们的事情还没有谈完呢，还请留步！”连上两步，伸手往李贝儿背上抓去。

    郝彪不知他这是给楼下做暗号，还道他刻意卖弄，怒道：“小子，有种就往老子身上招呼，窗子也不会躲，拿它出气做什么？”言下之意，是讥讽他只能打窗户这种死物，但心下却道：“不过半年不见，他的掌力居然进步如此神速，这……”

    未久饭饱，又梢坐了一会儿。程楚秋点了逢安等四人，说道：“等一下没有被我点到的人，到了岳阳楼就直接在楼下等候，你们自己分成两拨，东西两边站定，别走散了。如果事情有变，我会打破窗户，扔下酒壶酒杯为号，那时你们再冲上来。否则就不准上楼来。明白吗？”

    张大宝道：“嗯，一定是你这样的回答不够妥当。下次你换个比较恭敬的口气，说道：‘一般的血是没什么好尝的，不过逢二哥你的血非比寻常，想来滋味一定不错。’这应该就可以了。”

    耿召亮道：“不管是不是误会，鬼谷派从此名声扫地，那是弥补不回来了。难道你要我逢人便说，我十几个弟子给人抓去关了十几天，结果只是误会一场？”

    吕妍娇道：“这还有什么好可是的？只要我们能够离开这里，从此海阔天空，到时再凭妹妹你的姿色，要程大哥动心又有何难？他是大英雄、大侠士，有个三妻四妾也属平常，我们姊妹两双双成为程夫人，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你有大侠夫人你不当，难道想当水贼夫人？”

    胡瑞昌道：“没有然后了，然后我就坐船到这里来了。”

    葛剑青见李贝儿说得爽快，大喝一声：“好！无怪乎李帮主虽为女儿身，却能统驭一帮，独霸洞庭！果真是女中豪杰，好，好！哈哈哈……”全没把鲍旦、魏庆瞧在眼里。

    程楚秋道：“恭候多时？时间还没到，不是吗？”

    李贝儿谢酒，道：“耿掌门不必客气。”对饮一杯，复道：“奴家今天不是专门来吃饭喝酒的，耿掌门专程远道而来，更加不是为欣赏洞庭湖美景而来的吧？”

    李贝儿若有所感，“嗯”地一声，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原来程公子英雄了得，武艺高强，竟也会有无法解决的困扰。”

    程楚秋还没翻看，就觉得今天的气氛怪怪的，看完请柬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大义堂上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人。

    程楚秋道：“帮主将仙儿送给了我，想来偶尔会感到寂寞吧？”

    程楚秋但觉此人内力浑厚，不在葛剑青之下。而且两掌甫接触之时，还隐隐有股寒意透了过来。他心中已有了个谱，定眼一瞧，果然便是耿召亮亲自出手。由于他刚刚并未使出全力，见对手是玄阴掌力第一高手，不觉好胜心起，喝道：“好，再来！”左臂一抬，又是一掌拍出。

    程楚秋道：“你放心，我说过我会一路贴身保护，片刻不离。谁要胆敢动你的脑筋，就算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我都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葛剑青道：“敝上掌门已在此恭候多时了，里面请……”

    吕妍娇道：“大夫人让我来，是想知道二夫人把你送给程大哥的真正用意。她觉得，二夫人是利用你来作为她跟程大哥之间的桥梁。”

    吕妍娇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也真是的，我们明明说好了的，程大哥是我最早看上的，而你也说你喜欢的是林铁儿，这会儿怎么又跟我来抢？”

    东忙西忙一会儿，忽见床前放置的靴子歪倒进床底，于是弯腰上前，伏在地上捡拾，细心摆好。

    胡瑞昌惋惜道：“那我可糟糕了！不过你还有机会。”

    程楚秋指着颊上刺青，说道：“我这样能有什么打算？只好陪着帮主在此终老一生了。”

    宫月仙道：“仙儿明白。”目送李宝儿远去，心中想起吕妍娇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进房将门关好，走入内堂，因为发觉床帏低垂，程楚秋当是还没起床，于是放轻手脚，帮忙收拾桌椅，整理掉在地上的衣物。因为天气寒冷，担心他起床时受到风寒，于是把火盆里的残火重新燃起。

    顿了顿，又道：“咱们姊妹俩既然都住进同一个屋檐下了，谁能说这不是天意安排？你今天替我说话，可见咱们俩友谊还在，这样吧，我们现在就指月为誓，不分彼此，一起服侍程大哥，遇到有事你拉拔我，我拉拔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程楚秋心想：“我只要一提到你的内心，你的想法，你就不停闪躲，那如果我说我自己的事情呢？能不能引起你的兴趣？”打定主意，说道：“我是很想出去，但是，我也有我到这里来的理由与苦衷。”

    彭晃转身开门入内，不久转回，说道：“师父，掌门有请！”

    李贝儿笑道：“别人脑子里想什么，你又怎么知道？”

    由于葛剑青约定的时间在中午，李贝儿决定提前出发，在船上过夜。帮里为了帮主要出岛的事情，几十个人已经忙了一整个上午，终于将岛上最大的一艘船准备好。日落之前，在几位长老与百余帮众的簇拥送行下，起锚解缆，缓缓向东北进发。

    但郝标与孙恩虽然不愿见到洞庭帮的帮众在此惨死，却也不想因此与鬼谷派翻脸，因此棒下威力有限，始终无法有效替李贝儿等人突围。忽地外头人声大作，几名上来支援的洞庭帮帮众反倒冲了进来，一见到李贝儿立刻说道：“帮主，出不去了，这四周给给围住了！”

    李贝儿苦笑道：“到时再做到时的打算了……啊，对了，程公子呢？程公子有什么打算？”

    程楚秋道：“这样反而越少人越好。一来他们万一也只有葛剑青和他的师兄两人赴宴，我们也不会失礼之外；二来他们要是出现了一二十个人，我们两个孤身赴会，更显得我们毫无所惧，高深莫测。”

    孙恩道：“师兄！要抓程楚秋，不必多杀他人。如果要杀这么多旁人，才能抓到程楚秋，那我与程楚秋有何区别！”

    忽然轻轻“啪”地一声，臀上给人捏了一把，同时床上有人说道：“怎么了？又忘了东西啦？”

    李贝儿狠狠瞪了葛剑青一眼，叱道：“卑鄙无耻！”

    程楚秋当然不能答应，李宝儿大怒，也不管有谁在旁边，大声嚷嚷起来。程楚秋摒开宫吕两女，把门关上。两女识趣，远远躲开。

    张大宝道：“那倒是。不过，我就怕回去之后，逢安心里不平衡，非要找我们出气不可。”

    程楚秋道：“鲍旦和魏庆不会就此罢休的。”

    程楚秋在一旁听了，哭笑不得，心道：“你们不糊涂，糊涂的是我。”但有他们在一旁掠阵，心理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程楚秋摇头道：“说来话长，不如不说了。唉，以后仙儿要真的跟了我，未来命运如何，还很难说哩！”

    那郝彪的孙姓师弟名叫孙恩，是丐帮六袋弟子，为人相当正派，帮中地位虽然低于他的师兄郝彪，可是却较郝彪热肠，见葛剑青下重手滥杀无辜，伸出棒子拦阻，喝道：“喂，有必要杀人吗？”

    吕妍娇道：“她是没叫你这样做，那是因为她知道你生性善良，你会主动这样做。事实证明，你有没有呢？”

    李贝儿道：“说到武功，我是不行，但别的事，我李贝儿也不算没见过世面。再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给一点意见，还是办得到的。”

    李贝儿道：“仙儿也老大不小了，公子若肯好好待她，总比跟着我在这岛上老死的好。”

    这下子在里面的人想往外冲，在外面的想往里面跑，场面登时乱成一团。不过洞庭帮帮众虽多，却不是鬼谷派弟子的对手，不时传出的惨呼声更让洞庭帮的优势逐渐消失，时候一久，只怕全数都要给歼灭在这里。

    耿召亮笑道：“好个‘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位与我话不投机，但这儿却有人与程大侠酒逢知己，程大侠不等一会儿吗？”

    耿召亮不但脸色铁青，一句话都不能答，更用背朝他撞去。葛剑青见他不受控制若此，不禁大骇，当下再不迟疑，两掌往前一推，抵住耿召亮的背心，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绝地运输过去。

    郝彪道：“师弟，退下！”

    时序入冬，气候早寒，众人推派逢安向程楚秋示意，想要喝点小酒。程楚秋也不违逆众意，同意可以小酌几杯，众人欣喜万分，私下都说程楚秋为人爽快，是条汉子。

    两女生在岛上，从来没有走出磐石岛一步，当即下去着手准备出远门该准备的东西，兴奋异常。结果消息不知如何传开，晚上李宝儿找上门来，马上就要求，她也要跟着出去。

    便在此时，外头洞庭帮的援手已经来到，正与守在外头的鬼谷派弟子大打出手，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程楚秋关心李贝儿能不能全身而退，一得空隙，便往回走。

    这下四掌相对，程楚秋右掌吸，左掌送，登时将耿召亮的双掌牢牢黏住，两人到了比拼内力的阶段。

    宫月仙道：“你不管大夫人交代给你的任务啦？”

    程楚秋道：“好，那么这单买卖，就算拉倒了。那你给我仔细听清楚了，鬼谷派包括你姓葛的在内，共欠我一十三条人命。从今天开始，我劝你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最好自己摸摸脖子上的脑袋，因为说不定到了第二天早上，想摸也没得摸了！”

    程楚秋道：“帮主说得不错，小心一些也是好的。不如这样吧，我让仙儿跟着去，一路上可以陪你作伴。另外我再多挑几个机灵点的人手，也不是要硬拼，到时我负责引开主力，其他人负责掩护你，只要能逃回洞庭湖中，不管怎么说，只要在我们的地盘上，就是武林盟主还是千军万马来了，也一样要望水兴叹。”

    程楚秋道：“这件事情发生在磐石岛上，你不说，我不说，武林中不会有人知道的。”

    张大宝道：“他喜欢人家拍他马屁，凡事称赞他，一定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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