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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无耻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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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你说对了,对这人,预先摸底绝对很有必要。”

    把门的一副欠揍模样,匕首像风车般在五指间急转,对客人不怎么上心。通常“刀市”生意兴隆时才能留住好手,杰罗姆估计自己携带的铜板份量不够震撼,但这次绝不能空手而回。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右手一探,风车样的匕首瞬间易主,乖乖落入森特先生掌心。

    “何必找别人,你的手下不够用?”

    “看样子,你还挺照顾我。”杰罗姆冷冷地说。

    见拦不住男主人,狄米崔·爱恩斯特里小声叹息着,眉宇间平添一层抹不去的忧虑。

    对于失败十分镇定,似乎全在预料之中,波只是冷笑着:“你是说,他所有情妇的老公跟男友们?相当不少。”

    杰罗姆恼火地转过脸来,“弩弓装的是真家伙!……我给你那点钱可是‘蒙头揍一顿’的价,怎么变成杀人了?”

    十秒钟没人应门,杰罗姆发现瘦子开始像夹在两片面包间的生菜叶,脸都有点绿了。里头的家伙明显不是好脾气的人。

    格罗梅一别,杰罗姆·森特没想到能在此地碰见老相识,绰号“金面人”的混蛋。“波,死灰复燃,可喜可贺呀!”

    马蹄声响起,追击者中多出十来匹马,马上的骑手发出野兽的聒噪,看架势是准备斩尽杀绝了。就在这时,罗伯特·马硕弯弓搭箭,瞬间射死一名追击者,回头一箭又快又狠,中箭者前一刻还在大声吆喝,下一刻已然魂归天外。

    记起朱利安打听来的情报,这儿的主人是位“动物爱好者”,喜欢用敌人投喂野狼,很可能有手下在“火柴帮”打零工。由于城市频繁易主,地名都改烦了,现任城主根本不关心门面,干脆称这里为“叉叉堡”。森特先生禁不住荒诞的感觉,二次检查兜帽跟长袍,以免召来不必要的注意。若有其他选择,他才不愿到这种鬼地方寻找佣兵。

    追击一方的十几个骑兵在他绕到第二圈时已经统统趴下了。这时罗伯特·马硕的扈从仍未停止施法,“护盾术”、“魂甲术”、“轻灵术”、“巨力术”……几乎把能用上的加持方式全贴在一人身上,好像这些法术跟废纸片一般廉价。转到第三圈,马硕先生已获得全方位的加强与防护,纵马冲向穷追不舍的敌人。远射三箭,然后取长柄战锤在手,距离一拉开甚至有标枪闪电般贯穿人体……接下来自然是虎入羊群,血肉横飞的局面。那些“可怜”牺牲品简直在跟一团俯冲的风暴作战,士气崩溃后立即四散奔逃,沦为无反抗的斩杀对象。

    一听这话,对方眼睛眯成一条缝,骤然爆出连串无法抑制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个冤家路窄啊!”笑声一顿,波再次擎出剑来,“可能没人跟你讲:我他妈也姓这个姓。”

    “闪一边去。”杰罗姆径直推门进去……紧接着他仿佛一脚踏空,不慎掉入脂粉丛中,被前后左右半裸的漂亮妞儿包围,纤腰和大腿看得人头发晕、眼发直。异国香料的味儿芬芳扑鼻,加上四周金光灿灿的背景,墙上必然挂着许多值钱物件。

    小心翼翼走近一扇宽木门,瘦子先回头瞅瞅讨命的主顾,接着咽一口唾沫,壮着胆子伸手连敲三声。“梆,梆,梆!”本来房间里传来动听的弦乐声,三响过后很快终止了演奏。

    “哦……都说血浓于水,这又何必?”

    ——手下败将!你那两下我一清二楚,难道怕你冲上来咬我?

    “有必要兴师动众吗,兄弟?”

    语气再平常不过,波恢复了懒洋洋的声调,“‘摸摸底’五十苏,蒙头痛揍至少二百,打断手脚得酌情收费。考虑对方的背景和爵位,暂不接受砍手指、破相这类业务。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二价。”

    “嗯哼,余兴节目——”嗓音懒洋洋的,透着可气的玩世不恭,男人从某个裸女身下抽出柄长剑,对冒失的客人极不满意。

    听完出乎预料的表态,杰罗姆自动谨慎起来。“怎么,关系不好?”

    朱利安把玩着镀银的扁酒壶,推论道:“表面上,霍顿勋爵对进入他势力范围的外来者非常宽纵,到了不管不问的地步,但这种态度事出有因。最主要一点,养活众多人口离不开经济流通。他手里捏着优质资源,不愁没人冒险投资,一个‘开放市场’的假象能把严厉的经济制裁撕开一道裂缝,进而资助这场不对称的战争。再说,摆出开明君主的嘴脸有利于宣传,让敌人摸不清自己的老底。他越是虚张声势,新上台的国王越不敢提前诉诸决战……”

    “下午我刚好没事。”杰罗姆平静地回望着他,“据可靠消息,罗伯特先生今天下午要独自赶回恩巴尔山城办事,肯定得经过我来时走的这条道。还有几个小时,搞一场吓唬人的小伏击,足够了。”

    杰罗姆从草甸下头的窥孔望出去。透过单筒望远镜,已经能看见伏击对象所在那支小队伍。骑马的有七八个,骑手大都身披链甲,长短武器齐备,穿过白桦林时队形紧凑,中间一骑显然就是罗伯特本人。“很警觉,而且像早有防备。”

    “商店?货栈?酒馆?……马车?旅店?鸡场?”一口气吐出十来个词,小孩像个大风里的稻草人,踮着脚尖,右手表针似的朝四周比划。“……神庙?刀市?”

    强盗骑手纷纷还击,一时箭如雨下。没想到一通乱射悉数落空,全都在最后时刻发生了要命的偏斜。“‘防御箭矢’?”杰罗姆调整望远镜,紧跟着罗伯特·马硕的另一名骑士基本在原地兜圈,骑手不断施加着各种防御法术,动作娴熟速度飞快。裹在气流形成的盾牌中,罗伯特·马硕连发两箭,又有两人像被戳破的皮球般滚落马鞍,桦树林中到处回响着硬弓弓弦的震爆声。

    对这善意的嘲讽森特先生只能选择听而不闻。就算朱利安是为他好,接受现实——或者说,接受某种现实可能的走向——对他而言毕竟相当残酷。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对薇斯帕的旧的认知。

    闷着头灌下整杯热茶,狄米崔率先发表意见,讲话时含有不少显著的埋怨。“我觉的,别人爱怎么样是她自己的选择,如今咱们未曾站稳脚跟,这种费劲又不讨好的工作干起来挺莫名其妙的……”他终于表明立场,“何况再怎么想,那高智种跟咱们无甚瓜葛。您毕竟属于有家室的男人,再见面时,要对妻子有所交代才对!”

    看来这边不缺财源。杰罗姆说话的工夫,又踱过来几个商人打扮的,冲门房点点头就进去了,应当是常来雇佣保镖的熟客。

    “你他妈够理直气壮的,”波冷眼望着他,“不装好汉了?”

    两句话工夫,四名骑士有两人成功冲破袭来的乱箭,手中马刀切菜般放倒几人,怒喝与惨叫不绝于耳。另两人则一路疾奔,准备先冲出伏击圈,摆脱不利位置再说。短兵相接的两人迅速被套索和长枪困住,毫无意外地先后殒命,全力突围的两个其中之一正是罗伯特·马硕,他们距离杰罗姆所在的观察点不过一箭之地。

    记得刚从地底逃生那天,朱利安也曾问过他、为莎乐美背叛协会是否值得,自己的回答如出一辙。杰罗姆·森特突然意识到,他每次大跟头全栽到女人手里,不禁犹豫和踌躇了一眨眼的工夫。

    城门饱经风霜,铁格子锈迹斑斑的,城墙因年久失修长满了青苔,防御设施多半已毁弃;原本刻有城市名称的砖石被一块木板挡住,板子上拿红颜料画两个大大的“叉”号,看这阵势,明显出自不识字的粗人之手。检查人员穿什么的都有,更像一群帮派分子,交换着地痞无赖特有的阴沟语言。

    城门处有人高声叫卖,“高地多福!老兄,买几个幸运锤子吧!”

    门房疑惑地眨眨眼,然后才兔子般跳起来,摆出了空手肉搏的架势,嘴里不自觉地问:“你、你、你!狼王的人吗?!”

    难得他还能露出友善的微笑,依仗厚脸皮的优势,森特先生显然对自己说过的话毫无罪恶感。“你知道我,就算对性命相搏的敌人也会留一条生路,何况基本不认识的家伙?找你并非去杀人越货,不过是例行侦查,摸摸底罢了。就算我当真进错了门,找错了人,咱俩又是何等交情,犯得着为这点事不欢而散?”

    稍作沉吟,杰罗姆终于正色道:“我曾几次表明立场,警惕被出卖的可能性、和怀疑一切不能划等号。我跟你的出发点有所不同,我的怀疑是为了更好的去相信。把自身利益看得至高无上,只索取不付出,人活着还有意思吗?有些东西值得无条件的信赖——”

    狄米崔顺着他的意思说:“所以,派出表面上不大具有威胁性的造化师,还摆出生意人的模样,是想迫使勋爵重新调整他的经济策略,没准能打压一下他的黑市贸易网——”

    杰罗姆抚平长袍的褶皱,竖起兜帽,然后才四下打量。

    丢给导游两块铜板,等他跑得远了,杰罗姆驻足欣赏片刻。本地的“刀市”规模巨大,墙上画满鲜艳的涂鸦,正门还绘有血盆大口似的刑具“铁处|女”,里头堆一具白骨,被几排寒芒烁烁的铁钉包围着。这幅壁画保养良好,气氛出奇得并不惨烈,骷髅的姿态貌似求爱被拒、伤心而死的青年,很有点古怪的美感。

    “有关‘无条件’,你的确说过。结果如何我便不多嘴了。”

    杰罗姆·森特面无表情。“这段时间我学到了不少。看一个人是块什么料,终究只能看行动,舌头往哪儿拐弯从来算不得数。说的天花乱坠结果却是老一套,不如一上来就节约点唾沫。兄弟,既然你打听了这么多,活儿可是非你莫属啦。”

    “换句话说相当扎手。”杰罗姆思索着对方提供的情报。

    话音未落,隐藏在浅草中的绊马索绊倒了两匹马。掀开伪装的草甸,预先埋伏的人一轮齐射,呼啸飞矢“笃笃”钉满了树干。同时发射的弩弓少说有三十几具,面对来自三个方向的集中攒射,一名骑士来不及举起盾牌已坠落马下。

    波忽然冷笑起来,“哼,你那个外遇对象,是新来的造化师?”

    就算早有准备,杰罗姆的冷酷程度仍然令人心生寒意。波啜饮一口红酒,原本果香四溢的佳酿现在尝起来像冻过半天的醋。他放下酒杯,盯住对方的双眼说:“别跟我摆这张脸,我看了想吐。这么说吧,如果你打算活埋了他,我会在他坟头上跳踢踏舞。把你身上铜板都留下,告知时间和地点,会找些笨蛋给他一个惊喜。”

    狄米崔还想发言,朱利安用眼神制止了他,顾自讲下去,“放下偏见,开动脑筋想想,造化师非等闲之辈,而是名副其实的‘特殊力量’。公会中女性成员居多,干得又是非常行当,长期垄断着生命领域的高深技能,贸易伙伴遍布各国,这种背景让查林曼丹与普通的法师行会存在本质差别。黑白鹅颈徽章代表着治愈、谈判及商业上的侵彻力,固然是一张政治王牌。王牌要用在关键处,选侯和新国王并不愚蠢,为什么将牌轻易许给敌人呢?”

    发现同来的商人大多购买一个,杰罗姆只好入乡随俗。“幸运锤子”像狼牙棒的缩小版本,制作简陋,晃一晃叮当作响,售价高达五枚银币。据说购买后等于向本地盗贼支付了保护费,能有效降低被打劫的几率。随行的商人很快散开,杰罗姆站在原地没动弹,不多久就有个脏兮兮的小破孩主动偎过来。

    波拿面具遮住脸,戏谑地说:“谁叫咱们师出同门呢。应该的,应该的。”面具上一半是笑脸,一半布满混沌的线条。

    波倚着剑半坐起来,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哼哼,我知道你为了女人决心很大,不过你未必能够弄得了他。办这事得找那种死不足惜的白痴,我的人都是好手,不属于消耗品。”

    对方挽个剑花,手中剑像烤肋排用的铁叉被不断翻转着。波不答反问道:“你给句实话,到底怎么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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