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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自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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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尚无记录的新变种,暂命名为‘好大只的蜻蜓II型’……经过初步解剖,确定与盲目的攻击蜂属不同品种。该生物头部被半球形复眼占据,显然适应了地表的光照环境,既然采取集群行动,说明是实用阶段的成熟型号。呼吸系统比料想中复杂,三对气门有大小不等的囊腔相连,气管网稠密,足以支持高速飞行的氧消耗……把心脏的结构画清楚,还有这儿和这儿,突出物是附带的增压器官。奇怪,分隔体腔的循环系统不像昆虫所有。假设活体的血压很高,再配上正面两组强健的振翅肌群,行动时可能非常迅捷。”

    回忆起烦人的虫子,他脑中一遍遍琢磨神秘法师的形象,不过各种假设仅止于猜测。忽然有阵风擦着他脑袋掠过,似乎有东西顷刻就要飘走,杰罗姆伸手一握,恰巧抓住顶飞舞的草帽。幸亏不是活的“蜻II型”,他自我安慰地想。草帽编得很密实,两边帽檐挺像数学里的无穷符号,中央点缀着淡紫色蝴蝶结,是专为小孩准备的尺寸。

    杰罗姆瞟他一眼,报信的两条腿都软了,乖乖闭上了嘴。杰罗姆思索片刻:半熟的麦子毒性很强,罗森人对毒素有抗力,但深度提纯后的胶质照样可以麻痹神经。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他还是吩咐武力解决此事,而且心里小声嘀咕,对领民的素质失望透顶。

    ——都跑远了?是陷阱吗?他们能有几人,敢对士兵们出手?

    原地立定个两三秒,朱利安的神情像啃干面包时意外吃到了奶油夹心,脸上似笑非笑,很快转身走开了。本指望他能给点建议,就算说句风凉话也行,结果却被晾在一边,杰罗姆的心情更加郁闷。不光被判定为没长大的小破孩,这话尤其是从女人嘴里说出来,背后的含义让他辗转了一夜。如今连自己人都表现出某种赞同,难道他的行为确实属于任性胡来??

    没诈出什么值钱的消息,波显得意兴索然。“还有你没杀过的活物吗……算了,反正是白问。让我猜,狼王属于最早的一批感染者,可能实验阶段笼子没关严,几只半人半狗的趁机逃进了深山。一直拖到协会垮台,他才敢由暗转明,公开发展个人的势力,那会儿已经咬伤不少蛮子当手下。这群畜生见血发狂,打仗不留活口,我只搞到点残肢验验伤,像被一堆剃刀片来回碾过三遍似的,威力超过普通狼人……消息就这些,撞上他必须十倍小心。建议你把城墙补补,开战前挖一条地道方便跑路。万一碰见大型狼人,几条命都嫌不够用。”

    等重要的工作开始,耳边响起骨锯恐怖的噪声,他还埋在第一章里没爬出来,彻底的充耳不闻。

    借着大半失效的隐身效果,杰罗姆一个箭步冲到敌人首领面前,肘击膝撞轻易解除了对方的武装,右手顺势一带,将那人牢牢锁在怀里。隐形效果一去,至少看清楚出手暗算之人,吹箭雨点般刺向杰罗姆的脊背。只见他轻轻一转,投射武器大都落在了空处,剩下一半几乎全插在首领身上,无抵抗的首领被杰罗姆当成盾牌使用。

    除好奇心之外,对自己学习的动机狄米崔不急着深究,只是弄干净书本,感受这沉甸甸的分量。

    “干!怎么回事???”

    “想怎么确定?就算敲开脑壳你只得到了一堆浆糊……等等,这部分看着眼熟。”

    ——这下可惨了!

    做好了最坏打算,杰罗姆反倒定下心来,拉着队伍继续深入。围绕割出来的空地,搜索活动仍在进行中,最前面探路的猎人突然发出一串痛叫。“啊!该死!当心,有、有吹……吹箭……”像被抽走了浑身力气,末尾半句变成两声哼哼,细小的箭只似乎并不简单。

    朱利安手持锯子来回锉了一分钟,声音叫人从牙根酸到骨髓。

    在这方面狄米崔曾跟导师闲聊过,杰罗姆·森特回答很简略,“我喜欢做记录,天生偏爱归纳法,写了就收起来,鬼才给人看。”

    秋风闻起来像一锅肉汤,形状类似油画定型后的笔触,气没吸到,杰罗姆瞥见个移动中的人影……想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人夺走他全副的注意力。手心贴着冰凉的玻璃,他死命盯住目标:看侧影,对方动作迟缓,稀疏的短发半灰半白,步行穿过寂静的荒野,距离仅有两百码。那人年纪已不轻,脚步依然沉而有力,长袍下摆在浅草中拖曳着,衣服边粘满了花芽跟草籽……独行之人没注意马车里的呼声,径直走到长着野甘蓝的空地中间,然后仰头朝上。

    法术效力将尽,敌人的耐心却消耗得更快。眼看佣兵们变成落网之鱼,敌人再无顾忌,开始使用一种陌生的语言高声联络。十几名强壮的敌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此时轻装上阵,亮出了手里三尺多长的反曲刀,哪像是被征服许久的奴隶?他们个个装扮如林中精怪,把退路团团包围,浑身只露出反光的双目。杰罗姆已然锁定队伍中的一名身材矮小之人,那人尖着嗓子发号施令,显然是敌人的首脑。

    波不屑一顾,“你别笑死人了!行有行规,做强盗的只吃不吐……”

    被所有人唱衰已经令他极其郁闷,森特先生接近了爆发的临界点,如果对方有先见之明,绝不会选择此时此地与他对抗。

    狄米崔有点受宠若惊,先拿手轻拍,然后抿着嘴大力一吹。书本上的灰像一场微型风暴,搞得他视力模糊,赶忙咳嗽几声。

    捕捉到这句话,波抹平了脸上的笑纹,挑起眉头说:“你别瞎掺和,断人财路是犯忌讳的事!他活着比死了值钱,许多好手还指望他吃饭呢!有本事,斗技场上见分晓,玩暗杀忒龌龊。”

    ※※※

    “把钱退给我,马上跟他公开决斗。”

    “穿翻毛皮甲,长得像大猩猩……准是狼王的人。眼下他捏着附近地区最彪悍的武装,办事凶残又直接,火柴帮里混着约两打他的狗。嗯哼,一上来就开罪厉害人物,准备要大干一场?”

    “恶魔的攻击蜂。”波喘着气说,“真他妈恶心!”

    “城里现在由他做主?”

    “喂——呜呜——哇!”

    “天入黑前小心搜查,随时跟左右的同伴保持联系,活捉目标者按人头行赏!记清楚,没我命令绝对不许追击!走。”

    两人各有各的忧虑,暂时都不话说。面具被随手丢在木板桌旁,波往玻璃杯中注满透亮的“冠军”酒,不出声地啜饮起来。

    不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突然发现,敌我双方说的是同一种语言。

    从未听过这般复杂的咒语,念诵时仿佛长短不一的咆哮,语言的力量瞬间向空阔的天际间发散,同时在耳边闷雷般回荡。听得句句惊心,杰罗姆确信,人类简陋的发音器官绝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顾不得天上落下来的危险,杰罗姆靠近点看一面前的尸首:像只放大几十倍的蜻蜓,坠落的活物长了两对薄膜般的翅膀,一半身体已经烧成了灰,另一半还披着破碎的外骨骼。他甚至从残骸中辨认出一柄野兽牙齿制成的三棱镖。

    从呕吐物中发现几颗碳烤麦粒,形似小坚果,跟古柯叶一样有助于清醒头脑,吃太多偶尔也会发生痉挛等症状。看来巡逻员紧张过度,一粒一粒嚼得起劲,结果搞出乱子来。问不到消息,杰罗姆打发报信的送他返回镇上,其余人扇形散开搜索可能潜入麦田的目标。

    “盗割?”听得心中不爽,“麦子都还没熟,谁干这种混账事?”因为事发时间凑巧,杰罗姆马上提高了警觉。

    朱利安摸摸下颌的胡须,做出礼貌的倾听动作。

    “猪猡往井里扔死耗子,往粮食里下毒,个个都会下咒害人——”

    “叫三十个人,穿戴整齐跟我走。你把嘴缝上,光指路就行!”

    这时有人把两只马蜂窝投进了包围圈。

    借着隐形优势,他很快发现一具陷阱,最先几支吹箭可能被麦地里的绳索装置联动触发,侥幸射倒了探路的猎人。箭上恐怕涂过麻痹神经的毒素,以至于瞬间剥夺了目标的抵抗力,如果来自苦麦的提纯物,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致命。其余中招者全是头胸颈要害受创,必然遭到活人的偷袭……杰罗姆耐着性子不出声,任凭防守的佣兵变成箭靶,吸引对方逐渐露出马脚。

    长期压箱底的烫金字呈现出来,看着还比较扎眼。不论罗森抑或科瑞恩,这句话同“战斧、火炬”符号一样常见,被印在法师使用的各类书籍侧面,许多学徒见到它立马眼皮打架、呵欠连天,比“催眠术”好使多了——学术研究毕竟是为了吃好饭、泡好妞,花上半辈子当个抄写员,搞什么知识的传承,这种箴言可以歇歇啦!

    “都别沾手了,以免死不瞑目。我们低估了分解活体兵器的危险性。密封好其他几具残骸,下一步工作需要真正的实验室来完成。”

    前后左右八个方向,到处都有活物从天上坠下来,晴天里下了好一场“急雨”——雨点都跟五岁小孩尺寸差不多。身后传来一声爆响,一颗“雨点”正磕在马车顶上,摔得血肉模糊,差点砸碎了车厢盖。

    杰罗姆拍拍屁股上的灰,都懒得做出回应。

    不出所料,离杰罗姆蹲伏的位置相当近,他发现了第一个使用吹箭的敌人,身穿隐蔽的黄绿色装束,一半身体紧贴地面,只有两眼仍在反光。辨认出第二和第三个埋伏人员速度就快了许多,杰罗姆不急于动手,只静悄悄绕行一周,寻找那些准备截断我方后路的生力军。

    要求所有人提高警觉,杰罗姆这时设想了最糟糕的状况。碰见一系列倒霉事是他的强项,万一“猪猡”也想给他上一课,不会令他太过惊讶。长期积攒的怨气正在心中浮动,杰罗姆暗自冷笑:等着你们呢!看能耍出什么花样!

    “提到协会养的狗,交过两次手,从没合作过。我不太相信畜类。”

    ——记录与传承,乃吾辈之天职!

    “是四下里躲着的猪猡,大人!”报信的顾不得擦汗,说起话来口气熏天。“以前也见过割穗炼胶的外乡人,五十株才能熬出一块胶,一块就值两个银币!当初猪猡们卖胶换东西赚了不少,后来他们故意往井里下毒,半夜偷别人小孩,没几天就抓起来全吊了颈子。有些猪猡腿脚快,平常不冒头,天一暖和到处挖陷坑捣乱……年初在河滩上逮住个娘们,灌了她两大桶苦水,想养到‘霜露节’烧死来着,结果半夜里咽了气。从那以后镇上的晦气就没停过……猪猡能记仇,来报复了这是!”

    再没有等下去的必要,连续两个“定身术”投进人堆,他一上来就麻痹了准备短兵相接的敌人,几个侥幸抵抗住法术攻势的也都惊慌失措,没想到会在胜利之前遭到反包围。

    波眯着眼晃荡起左腿,酝酿半天才说:“这人,开始是高地佣兵的头,中间消失过好一阵,前些年领着手下回老家重操旧业,最近实力壮大很快。呐,别当我是傻瓜——当初协会征召了不少高地人,专挑最壮的染上变狼狂,用作敢死队投放到敌后,跟着杜松那一段这歹毒的打法颇叫人忌惮……”观察杰罗姆的表情变化,波一拍桌子板。

    时间不长,一伙武装分子在带路的指引下找到了巡逻员。巡逻员的打扮活像个稻草人,站在一人高的草堆后面不吭声。报信的上去拍拍他,对方应声跌倒,眼看口吐白沫、浑身的关节都不会打弯了。

    “伪静止”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尝试几次后,他发现在力气耗尽前休想把车门推开。明确了受困的事实,杰罗姆头一次因为狭窄的空间感觉氧气不够,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此悲惨的境遇并未好转。被活埋的幻象所折磨,杰罗姆凑近开了一条缝的玻璃,想吸一口外头野地里沉淀的空气。

    抬头向发怪声的方位看,果然,天台站着不停挥手的盖瑞小姐,旁边有个打阳伞、在阴影下萎靡不振的人。他左思右想,才意识到是赖着没走的奥森先生。小姑娘最近野了许多,常跟死灵法师混在一块,照这样发展将来嫁人都成问题!有半晌工夫心中充满焦虑,杰罗姆蜷起食指敲打着牙齿,深深体验到作一名三流养父的沮丧心情,这感觉既新奇又不安。刚要上楼揪她的耳朵,朱利安随口问了句。

    案板上放着昨天捡来的虫子尸体,就算锯齿修整过两遍,每锯几下又会钝到没法使用。想不到虫子的外骨骼如此顽强,杰罗姆只好上前帮忙,用两部扩张器才打开胸腔。把锯丢到一边,朱利安掂起解剖刀,麻利地分解出神经索和各项器官。

    “也算不上。”波说话时模样并不轻松,“本城号称‘做主’的人活不了几天,真正管事的是出钱的商会。如今他拳头硬,各种杂税占下一小半,当然得保证大宗交易的安全,还要防备其他领主的偷袭,基本腾不出手收拾别人。我看这狗娘养的徒具蛮力,做个冷酷城主勉强还行,再往东伸手就相当难。教唆部下加入‘火柴帮’之类的垃圾团伙,他手头恐怕并不宽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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