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晴色

笑而无声。

    金寒窗说不上去，心中还是被“捷径”挑起了憧憬，略一迟疑就抓住绳索瞬息而上。

    高行天道声“好”，两人一同提纵。

    他看不到什么异常，但知道一定有异状，两个杀手尖利的眼睛一定扫到了什么。

    陆无归道：“水？看你渴成这个样子，呵呵。”他语末一声轻笑，笑意不让他把话说全。

    金寒窗言语流利起来，情绪激荡，困意就消了。

    金寒窗也放目望去，山依旧是山，峡依旧是峡，他目光绕了几绕，只觉青山如梦，恍然隔世。

    此时高行天忽然抬起左手，仰目上观。

    三人都发现有人潜藏，少女就从树后闪了出来。她一身淡褐色的长衣，像是林间剪下的一抹阴影，很少有女人穿的像她那么黯淡，如不是那灵动的眼睛，金寒窗就看不到有人潜在七十步开外、五丈余高的绝壁上。

    两人俱是龙精虎猛，独他困意恹恹。

    盘古道后段的地势就像干涸的长河，只遗留下一条苍老河床。长长的谷道先阔后窄，早前他们也搜寻是否有捷径小路，但是一无所寻。

    陆无归道：“她是诱敌。”

    陆无归立即停了步，抬头，肃然。

    陆无归执意他上来。

    金寒窗疑道：“喂。”

    金寒窗脚下被乱石一绊，险些摔倒，他驳道：“你只是撑惯了，你第一次三天三夜不睡觉也好不了多少，我不是大侠，啊哈……啊，我是凡人啊，啊哈……”

    杀手只依酬金、命令而行事，后果不计。在他们眼中，一个人只有难不难杀，值不值钱的区别。

    金寒窗懵然道：“好色？我那里好色？”

    高行天不再问话，默然前行。

    高行天插言道：“你是好色之徒罢了。”

    高行天道：“正好吃了她。”

    他站在岩下等待，当上面陆无归向他招手，示意他上来时，金寒窗叫道：“我知你们要追上杀了那少女，我不干！”

    金寒窗顺着方向看去，只见有一处突兀断崖，树丛横生于上，倒也无甚稀奇。

    金寒窗喜上眉梢。

    高行天话意一转，冷然道：“但若敌人是我，定会下毒。”

    他在心底留着一丝醒意。

    苍石、褐树、绿叶、红花，金寒窗细看之下就撞上了一双眼睛！

    两个精修的杀手攀登五丈高岩不费吹灰之力，一纵一荡就上了危岩。

    挑衅的动作冷酷而轻蔑。

    金寒窗站在岩下观望，两名杀手担心泄露行踪，金寒窗则不想动手。跟着杀手一路同行，他已经分不清敌人善恶。

    “我要……啊哈……”金寒窗再张嘴，已是哈欠连天，“我是走不动了，啊哈……你们先走吧，睡完找你们。”

    她的神情却很耀目，少女素手做刀状，于脖际一抹。她身在高处俯视，一抹时自然的微昂着头，少女灵动的眼睛里闪烁着杀气，杀气如晴色，如一抹擦破阴霾上午的晴色。

    高行天道：“小六，你以前走过这里吗？”

    高行天亦露了面，径直抛下绳索。

    金寒窗投降：“我要睡觉！”

    三天之后，金寒窗的眼圈就黑了，困意缠得他像落不下的夕阳，总在上演一幕幕触底反弹。

    高行天敲敲岩壁道：“听声音应是一湍急瀑，位置莫非在山的另一侧？若是这样，这水我们是寻不到了。”

    陆无归凝重道：“山间有不为人知的密道。”

    金寒窗无动于衷。

    “这水在何方？老子，嗬……”金寒窗说了几个字就觉得嗓子冒了烟，如不是三人皆听到水声，他以为已经渴到产生幻觉。

    金寒窗失望道：“望梅止渴，听瀑心忧，走了半天一场空。”

    高行天高高在上道：“这里很可能有去青州的捷径，你难道不想上来么？”

    高行天皱眉道：“杀人之事，还用得到你吗，快上来。”

    灵动非常，宛如山间梅花鹿的眼睛。

    三人言谈间一直没有停下脚步。

    陆无归指向右边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