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次可真是让人捏到了把柄,既痛恨着自己也厌恶世俗,金寒窗捏紧了拳头,恨恨道:“畜牲!”
——这绝不是鱼,是鱼的话怎可能蹿出水面,直取人要害!
敌人虽已出手,但还未现身。
——更可能是连累他人的绝路!
——现在自己沦为不赦之要犯,会不会有人借机对爷爷、外公下手?
——我走的是一条绝路。
“你说谁是畜牲!”
他把水筒缩在胸前一挡,半卸半蹭的格开了第一击。筒裂,陆无归霎时身形后仰、翻身,连环而至的第二道暗器掠过他的颔下,擦破了下巴上的皮肉。筒里水溅,第三发击空,贴着后翻的陆无归去如长虹,暗器削断一块笋状怪石,方才坠地。
金寒窗想到一路上陆无归的水都是让给了他,心中格外感激起来。对比高行天滴水不借的吝啬,金寒窗已经激动了。
第一发暗器,陆无归躲避不开。
十个好汉七个死于大意,两个亡于巧合,剩下一个活下来靠的是运气。运气要靠自己创造,小心谨慎是幸运产生的必要条件,只有你比对方更细致,幸运才会眷顾于你。
颔下血滴。
“有水会替你取。”陆无归则抛下一句也入了洞窟。
——还是小六人好!
一句清冽的女声响在金寒窗的头顶,一双黑色绣鞋踱入金寒窗的眼帘。
江湖之中,庙堂之内,都有家族的敌人。当初唐、金两家联姻就被各方所阻,没有人愿意两大名门因此结盟,身在名门望族看似富贵显耀,但关键的决定往往不是自身能够做主。甚至有些时候,这些亦不是一个家族能决定的。
——小六可以在“蚂蚁窝”做“蚂蚁”,而我呢?
杀手蒙面主要为了掩藏身份,迷惑敌人。
阴沉的天色逐渐亮了,看来不到中午就要转晴。
能不能杀人,决定性的步骤是出手之前。在烈阳下蒸晒两天、跋涉三天,长途中只饮三口水,这对陆无归来说太小儿科了。他曾在大漠里十数天滴水未进,只靠找寻植物的根茎苟存下来。
陆无归也在等待,敌人就在潭水之中,一击不中不会潜藏太久。
陆无归低吼一声,“退!”前方的他倒掠而退,奔向洞口,而潭底的攻击已经来了。
前方确是飞瀑。
暗器如同长了眼睛,从起初的乱射变成密集攻击陆无归一人。暗器片片薄如杏叶,看着轻盈如许,但威力惊人,一击不中竟能深没入土中。
生命是忍耐,杀手是能忍耐到最后的人。
——此处已是绝境,未到出手时机先守住出口。
金寒窗坐在石上,扼腕而叹。
暗器来的路径也不相同,就像一阵秋风扫着残叶,千百道方向,无数种归途,直射,曲射,绕射,抖射,折射,弹射,绝难预测其飞行轨迹。
——小六这样的人,竟会被驱逐出家门。太令人惋惜了。
一声叹息,他就看到了一顶淡蓝色的小花。
灭了火,两人同时取出黑巾蒙面。
隔着潭水的阻力还能击发如此水准的暗器,高行天见所未见。
水中的黑鱼似乎被惊到,游散了。不过水底有几条逆势而动,浮窜而上。这几条黑影其形若鱼,但偏瘦,似飞鱼而非鱼。
陆无归则直到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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