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喔！那是我们临时雇用的夜间作业特殊技术人员。」被质问的军官这么回答。

    对于维黛安的宽容处置，并没有干部觉得不妥，这些女人拿到丰厚的收入后可以在新地方开始新生活，让人知道这段经历对他们有害无利，所以不必担心特遣队的情报会因此外泄。

    当问完话后，让那些女人坐上雪橇时，维黛安再度提起白金刃长枪虚刺，「你又捡回条命，要不是有协议，我早就一枪刺死你了。」

    女骑兵队长把事情都推到最高阶的两名将领身上，来抗议的军官也无可奈何，没人想为这种事给师团长坏印象，更没人愿意为此去得罪副师团长。

    「看来是都知道了。」维黛安扫视过那些女人的反应后说，他们当中有些体态较丰盈，神情也轻松自然许多，大概本来就是做习惯这行的，而那些相对瘦弱的，不是低着头就是东张西望、坐立难安，应该是被威逼或利诱而来的孤苦女子。

    穆提出的是观察斯堪地兵行动所得的结论，主张从明天开始，除了扎营后、拔营前的两餐以外，所有人都得吃冷食。

    临别时女骑兵队长拿出一条由小粒宝石串成的项链拆开，然后分给那些即将离开的女人每人一颗宝石。

    有机会发泄原始的欲望可以提高特遣队员们的士气，只是必须有所限制，不能让士兵们因太放纵而松懈。

    留置前来交涉的镇长后，诺修召集了有正骑士以上资格的军官商讨这件事。

    接收物资时，清点工作是谢布尔负责，熟悉各种药物的穆检查是否有问题。

    因为不用进镇搜掠，特遣队直接在镇外扎营，并且将会议中决定的事向大家宣布，士兵们在欢呼之后错愕，然后再次欢呼，最后当穆在会议上的话被复述时现场鸦雀无声。

    因此若有机会联队军官们就会在师团长面前卖力表现，不然也会在口头上表忠输诚。看在骑士团少数明白人眼里觉得好笑，只是他们都没说破这件事。

    原本就做娼妇的听后只是笑一笑，但因为贫穷而临时下海的女孩们则紧握着手中的宝石。

    想进那些女骑兵的营帐就要先设法讨好他们，同时还得有被剥层皮的觉悟，因此仅有少数人曾进去过，而且都是中队层级以上的军官。

    但拉近双方距离的是维黛安在准备晚餐前的一道命令，「去证明你们身为女人，不是只有在床上的价值而已。」然后便把那些妇女派去帮忙准备晚餐。

    「那这个收费标准是谁订的？军官的收费未免太高，那已经超过王都一般的娼馆了。」既然没办法免除收费，大家就要尽量争取权益。

    知道这个消息后特遣队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兴奋雀跃的味道，并非是不用做什么就可以得到金钱粮食的缘故，而是因为有女人会被送过来。

    众人推派以火鹤联队长费加罗为首的代表抗议，「那些女人不是镇上免费提供我们的吗？为什么还要收钱？」

    「希望大家记住这些话，我也只能为你们做这么多了。」说完女骑兵队长跃上爱马，回到队伍中去执行自己的工作。

    打开其中一个木桶，品尝少许里面的液体后，穆看向镇长说：「这些酒被掺东西了。」

    只是听说那名被砍断手的贵族脾气相当不好，服侍过其起居的士兵都说他是个难相处的人，就连对另外两名被俘的贵族也没好脸色。不过仔细想想，要是遇上那种事，大概也没有谁能保持好心情的。

    「士官有比士兵优先的权利，军官有比士官更优先的权利，那么收费贵些不是很合理吗？」此时女骑士终于起身。

    虽然能理解这种说法，但谢布尔还是有意见：「我讨厌欺骗，而且那样在酒里掺水，虽然士兵们较不容易喝醉，却会让他们心生不满。」

    「没有热食对士兵的体力和士气都会造成影响，所以不用火的那三餐都配发一杯酒给士兵。」骚动还没结束，穆又补充说道。

    「你……」谢布尔瞪大了眼睛说。

    「你们有没有什么疾病？重要的东西都带着了吗？」女骑兵队长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和谢布尔商谈交付方式和细节是谈判中最顺利的部份，正直的骑士提出的要求都很合情合理，也没有给对方脸色看，让镇长觉得轻松不少。

    维黛安亲自率领一队骑兵和雪橇去接人，镇长领着二十多名女性出来，年纪从十七、八岁到三十多的都有，发色容貌各不相同，唯有北国女子特有的白皙肌肤是相同之处。

    接下来有好一段时间，特遣队的士兵们吃饭时总是没忘记诅咒内索夫的镇长。

    听说镇上的女人来了，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跑到骑兵队的营帐区去，但是看到骑兵队长的公告时，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被询问的人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话，连问三个都是相同情形。

    但是接下来的发言却让大家哑口无言了一阵子。

    每当听到那些咒骂时，正直的骑士都忍不住要放下酒杯，叹息同情那无辜的可怜人。

    让其他军官们担心的最后一人迟迟不对这件事发表意见，当他站起来的时候许多与会者感到紧张。

    拔营离开内索夫镇后，队伍行军的时候，维黛安让那些妇女睡在雪橇上、盖上毛毯休息，身为骑兵队长运用调度马匹、驮兽和车辆的权力仅次于师团长诺修，所以旁人也无法置喙。

    「不过我倒是有点赞赏这家伙的。」

    「这个价码会不会开得太高啊！」有人立刻出声，认为这简直像抢走铜板后再塞个银币给对方。

    「收费的时候你们都穿着衣服，身份地位不同，所以收费标准不同。办事的时候你们都脱了衣服，每个都差不多，做的事当然一样，要是跟人家不同收费就应该更贵了。」

    看到物资清单后镇长皱起眉头，粮食和钱他们已经准备好，但临时要准备那么多酒就有些麻烦。可是穆坚持钱可以少付些，酒却绝对要凑出来，他也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

    「这种事他之前没有干，只是因为没机会而已。」

    「感觉好像回到从前的日子一样。」看着正在煮热汤的女人，一名佣兵出身的士官说。

    看到来接他们的队伍中有不少女性，让这批来自镇上的妇女有点安心，可是女骑兵们每个都提着长枪、配带军刀又让他们有些惊疑。

    要和维黛安谈送女人过来的事让对方显得很尴尬，面对这种身段丰|满性感又容貌艳丽的美女，他原本想好的吹嘘之词都派不上用场。

    由于过去边境不时发生一些大小纠纷，因此斯堪地人和普罗西亚北方居民总是彼此敌视，但中南部的居民并不会特别憎恨他们。

    对那些女人用强迫手段是行不通的，他们的队长维黛安实力仅次于两名大剑士又极维护自己的部下，就别说后面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家伙了。

    倒是女骑士先开口，「队伍里有好几千个男人，而且不可能一直耗在这个地方，不管你要送几个人来，告诉他们有什么重要东西就随身带着，那些女孩会跟着我们一段日子，等时间差不多了就会让他们离开。」似乎是对镇长的做法感到厌恶鄙视，维黛安的口气态度相当冷峻。

    维黛安将那些女人辛苦赚的皮肉钱都交给他们，当中有两个年轻貌美而且技术好的竟然有十几万索尼收入。

    「要是觉得价格太高，你可以在收费之前就先把衣服脱|光，那样就可以比照士兵的标准办理。」

    在自己营帐里面对这样的质问，维黛安慵懒地侧卧在毛毯上，轻拨头发娇声说：「师团长指示要让大家有所节制，副师团长就想出这个办法，只要你们能说服那两位，我当然是没有意见。」

    原本特遣队行动中的军官每周享有二十杯酒的配给，士官八杯，士兵三杯，现在的提议是一天就给士兵之前一周份量的酒类配给。

    谢布尔愣了一下，舒口气后才把手从剑柄移开，然后正色向镇长说：「你们这么做虽然不会造成多大危害，但也是一种欺骗行为。」

    这类的对话持续了好一阵子。

    等所有的清点检查工作都完毕后，「真是猥琐的家伙，连黑心酒店的招数都用上了。」谢布尔看着离开的镇长说。

    听到这种问题，这些女人先是惊愕，随即左右张望，就连原本低着头的也偷眼瞧向别人。

    战斗前后通常也会给士兵饮酒以激励斗志，除此之外就只有夜晚警戒人员能在执勤前后各得到半杯酒御寒，有不少人在瘾头发作时，愿意为这杯酒而在寒风中站上半夜。

    许多赞成此事的军官都担心三个人的反对，意外地却没出现这种状况。

    虽然师团长找大家来讨论事情，可是许多人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女人能不能来」、「会来多少个」、「长得怎么样」这类的事。

    虽然杀人灭口可以更确实的保证安全，只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因为这场战争迟早会结束，但若失去人性的话是没那么容易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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