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采菊东篱下

之力的理论是几乎一致的，对物质世界也通过五种元素和光暗来划分，充其量叫做阴阳。但是在读过两本道家基本著作之后，他渐渐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着迷了。

    “可恶！闹了一天，好疲劳啊！白天酒喝得太多了！”年特爬起来，迷迷糊糊去找水。突然脚下一绊——

    庄子点头：“即如此，毁天灭地之时，我等再转乾坤，现今只得由着他们去了。”

    这里需要学习的东西哪怕不吃饭不睡觉也学不完，等到四十九天限期一过，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年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烦恼，只得相信庄子。

    “啊？我不是刚打完你吗？”

    “喔，那我们今晚等着。”

    三人均不解，年特说：“刚才大师兄那招威力无穷，闻所未闻，却为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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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字一班集体中招，分批从全城被抓，带上手铐招摇过市，知名度瞬间上升，步入城里最出名的骑士学员行列。

    五术包罗万象，光是“山”就分为食饵、筑基、玄典、拳法、符咒，其中最玄妙的，当数“山”中的符咒术，“卜”中的选吉术，既《奇门遁甲》，其他的尚可以慢慢领悟，这两项却是道家的精髓，非透彻不可。

    三人只得再拜，告别众位师兄，下山去了。临别时，众位师兄恋恋不舍，相处虽短，感情至深，各有礼物互赠。有人取出先前他们所失的马匹物品，直送到山脚。

    很快……

    待到最后一炉，有人“咦”了一声，众人看时，发现偌大的丹炉里，竟然只炼出十余颗小小的弹丸，闪动着金光。

    ※※※

    年特松动筋骨，忽觉浑身松畅，拍打衣衫之际，诸多烦恼如同烟尘散落，精神充沛，前所未有。扭头看时，阿滋和斯芬克都是喜不自禁。众弟子径向奔走，收集丹药，清扫丹炉，三人也不敢怠慢，取了紫金葫芦前去帮忙。

    年特渐渐觉得，神的世界终归要离人而远去，老子说“人定胜天”的时候，年特也对自己说，“我的想法是对的吧！”但是，不要流血吧，年特不希望看见那样的场面，何况教会里有那么多漂亮的小姑娘……

    年特把她抱起来，并不生气：“蔻蔻，真是温柔啊！”

    “不用看了，他们还在，捉贼也不见他们这么认真。”

    信手捻起那崖边的小小雏菊，年特敲响了换班的小钟。清脆的钟声回荡在山谷，很快就会有人从下面的宫里赶来帮忙。辛苦了一夜，在温度惊人的丹炉旁汗流浃背，山风清爽的感觉扑面而来。望着手中的雏菊，谁敢相信山下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季节。

    正迟疑着，老子和庄子一起飞奔赶来，用拂尘一甩，丹药自行飞起入了葫芦，庄子喜道：“不枉四十九日之功，这牛黄大解丸终于练成！”和老子呵呵笑着，一路小跑离开了炼丹房。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老子的声音悠长而朴实，听在耳中就会很奇妙地记住，如果听懂了就很难忘记。这一课是专门为他们这些入门者所开，讲的正是《道德经》中的难点，可以说是精髓所在。

    “日后便要天下大乱了，我等也要封起山门，再想回来可不容易。遇到难处，也只能自行解决，不要希望依靠师门。这个世界能否渡过劫难，全要靠你们的努力了！”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连喝彩也忘记了。

    “你胡说！”蔻蔻红着脸，“我，我只是不冷！”

    老子大喜，答道：“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答毕亲自下台来帮助三人运气，之后又问三人感想如何。

    玛丝塔环顾四周，众人围成一圈，都是这副不良的笑容，还有人乐出声来，从牙缝挤出“嘿嘿嘿”的声音，似乎全都非常盼望。

    老子颔首微笑：“以其虚，故曰谷；以其因应无穷，故称神；以其不屈愈出，故曰不死。三者皆道之德也。”

    “蔻蔻！又是你吧？今天我可是特地陪利茨玩了很久呢！”年特躺在地板上并不爬起来，蔻蔻在楼梯上面穿着睡衣，一副再次得手的样子。

    “没这么夸张吧？到大街上在近处转转也无所谓啊！哎哟！”说得不好被蔻蔻狠狠掐了一把。

    方才那一击大有毁天灭地之势，幸亏庄子能够及时收手，若换了自己，恐怕就要酿成大害。纵是如此，新得绝技的欣喜也不绝于形。

    那搧风的差使果然辛苦非比寻常，难怪李聃特意等了十几年。这里的人手本来不多，收集药草已经是非常庞大的工作，体力又不见长，一旦熄火，前功尽弃，所以宁肯等上十几年，直到他们前来履行契约。

    “对啊！”众人纷纷附和，“不愧是世界首富世家！”

    老子斥道：“切莫乱了阵脚！万物有序，任如何变化，人之构均与自然相通，人有精神，则自然界的一切无不有精神在。既能以气声相求，一切重新寻来便是！”当下向三人讲解其中的奥妙，传授将人的精气和自然之精气会合炼化成符的方法，嘱咐大家要谨慎使用。

    清点数目时，最多的仁丹一炉就炼出了十万多粒，最少的培元丹一炉也有三百多粒，这炉里不知是什么东西，竟然只得到十几颗。

    “你们……”

    “一式两份嘛。”年特假惺惺，“绝对公正，你自己也留一份作纪念……”

    他已经知道李聃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十几年前从另一个世界“飞升”来的，称为“道家”弟子，李聃可以称为是道教教主，但是他本人不这么说。

    至于魏王哈马斯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保护道教的存在，道理很简单，骑士如果学习了深入的魔法，就难免会倾向于光神普休斯的教会，所以作为国王骑士培养基地的幼狮骑士学院没有和教会合作开设魔法系，而是弘扬以骑士的意志为根本，这就是国王骑士和教会骑士最根本的区别了。

    “没办法！真不想爬地道。”玛丝塔揭开地毯，竟然有隧道，“哈哈，盖房子时我就想好了，早晚有用。”

    三人来到老子房内，老子端坐在榻上，吩咐三人也上榻围坐成一圈。

    “闷棍打死！”

    “原来如此！”有弟子悟得其中奥妙，对众人解释，“自从入了师门，便不曾见过师父和大师兄有漏气之举，想来是常年修炼，有辟谷之能，肠胃沉淤达几百年之久，形成超严重的便秘，非牛黄大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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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年特说着，走到楼梯顶，用力撬下一块砖，然后拿到一楼，摆在垃圾桶撞地的地方，“玛丝塔校长亲切和蔼，大过年仍给我们特别指导，但是不幸二楼的楼梯有一块砖松了，玛丝塔校长不幸摔倒，浑身是伤也就算了，正好头撞在这块砖上——就是这块砖。”年特放下砖头前特意在玛丝塔头上比了比，露出残酷的笑容。

    “我有五术，山、医、命、相、卜，今日授予你三人，日后勤加修行，自当领悟。”

    庄子对年特很好，经常一语道破年特的迷惑之处，他总能看破年特的想法，省去了许多难以表达的口舌。而且，毕竟关于年特所读的《庄周列国》他是最有发言权的。每一天，年特的思想都更为深入。

    从值日的师兄那里要了几颗丹药，年特吃下一颗，疲劳和饥饿都一起消失了。这里的食物倒不是只有丹药，但是对他而言，时间太宝贵了。匆匆来到大殿，正赶上早课开始。

    原来，自从飞升到这个次元，万物星座尽皆不同，庄子虽然努力迎合万象的变化，却始终无法做到与自然之气融会贯通。苦思之下，认为是腹内有前世所带的沉淤对现今所处之世有所扰乱。

    好悲惨的新年，监狱里传来高昂的“打死他！”的口号声，狱卒敲打着铁栅栏：“闭嘴！再吵不给你们饭吃！”年特和天字一班的同学们迎来了意外的年假。

    但见清风皓月，烟霞流注，五气三元结秀，升腾处云辂交加。瑞光缥缈之处，盈座散下香花。正是堪夸真妙用，仙丹一粒，洞焕东华。满太虚寥廓，清境无涯。

    “别罗嗦了！让他死！”

    “中招了！”

    众人连同一干老弟子尽皆狐疑，跟随在后面看个究竟，却见两人一人一颗，然后便进了茅厕，畅快之声不绝于耳。

    “陛下会把你们扔进大牢的！我保证！”玛丝塔挣扎着，从棉被下面探出头来，随即被年特狠狠敲了一下。

    “那穿给我看。”

    三人恋恋不舍，拜倒在地大哭，老子隐身不见，惟有声音传来：“你三人年幼，纵有道理，却无道基，不可妄用道法为世界徒添累赘，日后各有磨难，好自为之！”

    玛丝塔家的隧道竟然直通城市下水道，还有暗门和锁。玛丝塔很嚣张地出现在河道工面前：“大家晚上好！熟悉这里的除了你们还有我！”

    “啊，我们可都是官家和商家的子弟啊！签文件、签合同都是这个样子啦！”年特把玛丝塔的手印交给阿滋收好，阿滋又说：“应该让他再按一张空白银票，万一他反悔，我们就让他倾家荡产……”

    年特这样想着，非常怜爱地摸着蔻蔻的头，然而，“呃——！”

    所以他天天装病，和教会执法队较上劲了，执法队受神官机宜，自然也不放松。让执法队纳闷的是，玛丝塔从不出门，却似乎亲自办了很多事。他们知道玛丝塔是在装病，但是又拿不到把柄。

    “做肥料！”

    深夜里，年特醒了。

    那四十九炉丹药集天地之精华，炉中所剩灰烬亦是宝物，众人按各种功用分类，小心翼翼地装进不同的葫芦，贴上标签，一直忙了半宿，天亮了方才收拾停当。各炉丹药共计四百余种，有的做养生之用，有的做治病之用，足足装了近千葫芦。

    庄子和声：“名可名也，（锵锵……）非恒名……”

    歌声和弥漫的气息一起飘出，众弟子尽皆倾倒。

    “看一看也好嘛！我从来都没有出过这间屋子！”蔻蔻用力拉扯着，“来嘛！来嘛！不然我打你喔！要不你当马让我骑！”硬是把年特拖回了屋子里，“以前这是我的活动场所耶！自从你来了我就又少了一块空间！”

    “真看不出那个死老头还有这份公德心。”有人赞叹，“真的自己手写了五千张，全都是他的笔迹。”

    河道工人撑着小筏愣住了，玛丝塔大摇大摆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已经在学校外面了。

    老子花了十天的时间把该记的东西说与他们知道，那些知识便深深地烙在他们的脑海当中。余下的几日时间，老子便欲特地传授符咒和《奇门遁甲》的细节给他们。

    “别丢人了。”众人相互道贺，分别在城门口，各自享受欢乐去了。

    “其实是因为担心利茨的身体负担太重，才不能经常出来吧？连剧烈的活动都不敢做，但是衣服是应该穿的，如果你病了利茨也一定会很难过。”

    年特不住回头凝望，目之所及一片云雾，连山峰也不见了，只得叹了口气，带领大家往以诺策马疾驰。

    年特三人心中狂喜，当下收敛心神跟着去了。各位师兄不住投以嘉许之意，庄子也鼓掌三声，才替那些挠头的人补课去了。

    “好不容易才赶上了。”本城三霸相互拥抱，“每年就等这一天，可以满足任何愿望的压岁钱……”

    年特三人纷纷喝彩，庄子和老子却面露担忧之色，良久才叹了口气。

    “我们已经受够了！你训练我们就是为了替人干活！”众人突然一拥而上，缴下风神剑，把玛丝塔用棉被盖住，一顿拳打脚踢。

    “当我们白痴啊！你又不是什么有信用的人，光发誓有什么用！风神剑也由我们保管了，上面都写得很清楚！如果你失约就会名誉扫地。”

    “冤枉啊……！我是本着老师的本分严格要求你们的！”

    “没关系！我施了魔法，他们和猫猫会一直睡到天亮！”蔻蔻瞬间移动到年特面前，拉着他的胳膊，“起来啦！也陪我玩一下嘛！”

    “等一下，难道贴公益标语也有错吗？”

    “你们是他的学生！我已经知道了！休要狡辩！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他们十来个人一组，在温度惊人的炼丹房里挥汗如雨，沿着丹炉所放置的次序拼命忙碌，有的添柴，有的搧风，四十九个丹炉哪个也不敢松懈，都知道稍不留神一切就都毁了，那时不但拿不到契约，浪费了那么多珍惜的药材，也不知道如何赔法。

    “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等等！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是打工的，每贴一张四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