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愤怒的炉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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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牛排！”年特惊喜地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举起刀叉的时候却被米蕾妮娅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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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年特丢掉小猪，一下抓住米蕾妮娅双手将她压倒在地上，“总算抓到你了。”

    “别说意气的话！”大娘拍了他一把，竟然把壮得如同一头牛的年特拍得晃了一下，“像个孩子一样，生活中的事情不是一两个誓言就可以解决的，应该大声说，‘我尽力而为！’就可以了！”

    镇长老伯：“那怎么可能！”

    米蕾妮娅有点儿习惯了：“你说话总这么……怪的？”

    年特一面追一面回答：“不行！我也很惨！而且找你找了好久，现在我需要你！”这次能够遇到米蕾尼娅纯属走运，如果让她跑了，恐怕缘分就此中断，谁知道天南海北还有没有遇到的机会，只好赖皮一点。

    老爹解释说：“那天晚上值班的就是那个骑士，现在已经被格去称号，驱逐出境。谁也知道他是替罪羊，但是……我原打算靠这个机会翻身，把所有的一切都押进去给他做铠甲，定金都花光了，就连积蓄也填了进去，刚刚完成一半。现在那个人却跑了路，连带我也进了绝路了。”

    “其实，我是不好意思见到你才跑的。”米蕾妮娅吞吞吐吐地说，“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老伯还在数落年特：“你也是！我看你们吵架，给你们机会嘛……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要跑到哪里去？我帮你们准备房子，在这里踏实住下来，一边种南瓜一边生孩子多好……”

    “不听！不听！我恨死你了！”米蕾妮娅用手一挥，田里的南瓜一个个飞了起来，朝年特砸去。

    正如年特所料，在紧挨着南瓜田的小镇边缘，那家小作坊犹如杂货铺，锅碗瓢盆林立，不过总算都是铁制品，而且看来是最畅销的物品。年特开始怀疑自己的铠甲头盔会不会是用喷壶改造的，一旦被人刺穿专门有地方让血像浇花一样流出来。

    米蕾尼娅白了他一眼：“你少来！谁说要跟你……一起生活了。”

    年特：“对啊，你要是有钱就不用打工了。镇长老伯，其实全都是她的错，可不可以看在她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就这么算了？”

    “圈套……”

    “多少钱？”镇长老伯揪住他的胳膊往过拉，“小伙子，很多时候钱是不管用的。拜钱所赐，我们的年轻人全都跑到发达的大城市去了，这个小镇谁也看不起，所以，除非你去把猪圈修好，把猪找回来，不然有钱我也没有办法。还有那许多家，烟囱、屋顶、花园……如果你干不完呢，就干脆住下来，在这里和那个姑娘结婚、生孩子，我们就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

    〖盘旋的信天翁追溯青春的骨骼，

    “我不知道。”年特笑了笑，“既然你打算过这种安静的生活，就当我是天天都可以碰到的人，说‘理所当然’就好了。”

    “这是我的祈求，让勇士的心里永远光明！”

    米蕾尼娅一声尖叫：“啊……你为什么要躲开！”

    “胡……胡说！”年特大受打击，但是有人拿着皮子在他的身上不断比划着，连胯间也不放过：“不要乱动！还有很重要的加工呢。”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米蕾妮娅接口笑道，“我一见到你，第一个念头就是先逃走再说。好像一见到你就会倒霉的。”

    “早上还一个追一个跑得飞快……年轻人哪……”老婆婆摇着头，沙哑的声音仿佛喉咙已经变成砂纸一样，让人担心，眼睛却是雪亮的，“那么让婆婆来给你们持刀好了！”

    米蕾妮娅不理他，迪克老爹沮丧地继续：“我从以诺回来，神诞节突然出事了，有人用诡异的魔法炸了神诞圣堂，大神官和一千三百名儿童无人幸免……”

    “要是每天碰到你，我不知道要闯多少祸呢。”米蕾妮娅笑了，“对不起，还是应该向你道歉。我太任性了，可是，你真的有事吧？”

    “这样就很好了，老爹。”年特深深地庆幸自己能认识迪克老爹一家，至于外观，他向来不太在乎。

    “是……我尽力而为！”年特大声回答，“只为我是个幸运的人。”

    哈马斯站了起来：“这使我想起了十几年前刚刚把城防的任务交给他们的时候，多么难忘的愉快！对他们是荣耀，对我是莫大的愉快。在王国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本该在你们统统死光之后作为最后的希望，现在却再次冲在了你们前面。以诺的光辉使你们的眼睛昏花了吗？你们还有廉耻之心吗？”

    迪克老爹的家原来就在作坊边上，虽然作坊正面看起来很好，但是后半边全塌了。当迪克老爹亲眼见到那惨状的时候，突然明白了。

    “嗯，您说后面的吧。”米蕾妮娅不明白为什么年特会因为自己的屁股而出名，人们却好像百听不厌。

    米蕾妮娅连忙道歉：“对不起！老爹，是我不小心……”

    “对……”女人们附和着，“还要让里面贴有皮革，这样更结实。”

    年特扭头望着米蕾妮娅：“这么说，火球是你放的，南瓜是你扔的，风暴是你召来的，大爷是你劈倒的，还有……”

    “不要装傻！”周围的爷爷奶奶一起大叫，“赔偿我们的损失来！”

    迪克老爹大笑着：“这样她也算是我半个徒弟了，她的香味儿渗到铠甲里会影响杀气，对穿的男人东西来说不好，只好添点儿酒了。喂……喂！注意！不要醉倒！很快酒会蒸发掉，过一会儿就清醒了。”

    老爹突然做出了让年特大吃一惊的举动，他拿起一把匕首，瞬间划破自己的左腕，让血汹涌地喷出来，撒在坯子上。

    迪克老爹拿过提货合同看了看，突然开始唱歌：“感谢神！你真伟大！……”

    “我想过安静的生活怎么啦？”米蕾妮娅大声叫喊，“你知道些什么？你知道我所承受的压力吗？我也想任性，我想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我想向别人一样快快乐乐地相互说笑，我很过分吗？我的事情，你这种人又怎么会明白？我本来过得好好的，不是碰见你怎么会这样！”米蕾妮娅叫喊着，眼圈发红。

    “不知道。”老爹回答，“这么红是矿石的关系吧，虽然都这么做，但是没听说铠甲有生命的，别太在意了。”

    “我真是难以相信……”年特扭头问老爹，“这个样子我很满意，但是不是已经完成一半了吗？”

    “我在这边！”年特从书后绕过，赶到她的面前，却被一个圣光弹狠狠打在肚子上。“呜……”年特在地上翻滚，圣光弹从他身上弹开，击中了猪圈，小猪四散奔逃。

    “不是，学生会动用了三千人花了一整天，而且构思是很早就提出了，是大家智慧的结晶。结果——就因为威力太强了反而在比赛中不敢用呢。”

    “没有那么快的啦。”米蕾妮娅红着脸想把他推开，但是没有推动。

    “太糟了。”年特无力地躺在地上，什么时候到了地上他已经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又犯了错误，“我会被绞死，而你会后悔。”

    米蕾尼娅很干脆地说：“如果是神的指引，逃也不是办法，我从富山郡跑这么远还不是被你碰到。明天我和你一起走。杀害大神官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我一定要报这个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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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特穷追不舍，突然一个小南瓜从背后飞来打中了他的头，老伯在背后大叫：“破坏分子！站住！赔我南瓜！”

    “穿上它喝酒只怕也醉不倒呢。”迪克老爹笑着，将铠甲零件浸入水中最后降温，交给女人们加工。

    两眼火热地跌落在她躺卧的床头，

    “啊，是……如果不能抓住那个混蛋，我发誓永远也不回家！”

    “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这里。”年特突然抱住米蕾妮娅，在耳边轻轻地说，“请顺便也喜欢我。”

    米蕾妮娅轻轻伸出左手，用手指在空中挥了挥：“麻烦大家把手伸给我！我会为大家治伤！”

    “安静的生活？你还有资格过安静的生活？”年特毫不客气地揪着她的头发，“你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躲起来！我以为你是个了不起的姑娘，我那么深深地眷恋着你，想不到你不过是个没长大的丫头片子！我看走了眼，你去过你的安静生活好了！”

    米蕾尼娅：“雷，雷击！”

    年特一头栽进花丛里，但是同时：“我的煎饼摊……”

    老爹扭头望着米蕾尼娅说：“不是你女朋友吗？”

    “什么味儿？好香！”老爹扭头递给年特一个葫芦，“她快要脱水了，给她喝下去。”

    米蕾尼娅红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很多人给他们撮合，着脸装傻。“老爹，你说什么啊！以诺的传言不能相信的。”

    年特沮丧：“您就直说是南瓜套餐好了。咱们这里除了特色菜还有别的吗？”

    “哥哥，不可以小看女人哟……”一个小女孩直盯着年特，年特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什么话都咽回去了。米蕾妮娅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年特不知不觉也傻笑起来。

    痛苦无赖地溜走，

    镇长说话时胡子颤颤的，对魔法显然丝毫不感兴趣：“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老是相信魔法。这种投机取巧的东西，怎么可能比得上用汗水和时间浇注的成果。”

    “为什么？”

    “嘻……”米蕾妮娅也不否认，一种属于小女人的幸福感让她忘记了一切烦恼，也许有一点儿突然，有一点儿莫名其妙，但是她回忆着，年特确实大声喊叫过“我那么深深地眷恋着你”，不管应不应该接受，毕竟听到这种话就是幸福的。

    年特顺手掏出一大把金币：“什么时候交货？”

    “婆婆……”两个人越听越像是婚礼的祝辞，一起不好意思起来，就在这时，他们的血液混在一起洒在了坯子上，几声脆响，坯子碎裂脱落了，铠甲的部件吸收了那许多人的血液，竟然还是火一般通红，散发着惊人的温度，渐渐鸣动起来。

    “不会吧？”年特倒是头一回发现有人不肯饶恕米蕾妮娅，仔细看来，这镇里除了老人就是妇女和小孩，一个男青年都没有。“对哦，要是在以诺，早就有无数人打破头替她付钱了。”年特望了一眼米蕾妮娅，对方也正渴求地望着他。

    “就是不知道是谁啊！”年特趁机轻轻抱着她，有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些许趁人之危，和他日夜的期盼比起来微不足道。米蕾妮娅打击太大，丝毫没有抗拒。

    终于，红得发光的钢水从炉里流了出来，注入女人们做好的坯子里，一个个部件逐渐成形，等待着冷却的瞬间。

    当骑士的铁蹄动摇了大街小巷，一丝灰尘从高高的钟楼顶端无声地滑落，人们惊恐地发觉，和平的日子已经被那节日中的火焰所吞噬。他们站在街头，举着火把，默默地望着为他们讨还公道的骑士们离去，祈祷他们平安归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咒骂，刚刚想起祈祷的时候，都有些不习惯。

    年特加紧追赶：“废话！不躲开被你打吗？站住……听我说……”

    “这个就是酒！”年特眼瞧着炉火一沾到就“呼”的一声直往上冒，想必是相当猛烈的酒，将米蕾妮娅抱住，生气地向迪克老爹大叫。

    迪克老爹现年六十五岁，有着和年龄不符的壮硕体魄，一看就是真正的打铁师父模样的人，此刻满面愁容：“我的铺子怎样都无所谓了，就算塌掉，也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是我的愤怒，让邪恶在这铠甲的面前颤抖！”

    那婆婆让年特伸出左手，米蕾妮娅伸出右手，两个人的手腕靠在一起，一刀划过，然后将米蕾妮娅的手翻过来和年特扣在一起，伤口紧紧相连，喃喃地说着：“有一样的伤，能体会一样的心情，一个痛另一个也痛，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老爹却不满意：“不可以用魔法罩保护自己，会影响到炉火的纯度。”米蕾妮娅站得离炉火相当近，撤去魔法盾，立刻汗如雨下，衣服一下就湿透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啊？”年特听说过，用蜂蜡封住不要花纹的地方，往其它的地方涂上烈性的药引燃，就能产生超过炉火的高温，在表面形成烙纹。看来这铠甲已经超出了老爹的预计，成了意外的产品。

    “什么一点儿钱！”老爹暴跳如雷，“那是我的棺材本！……你是谁？”

    年特暗自决定决定全心全意照顾米蕾尼娅的时候，突然看见一群女人点着火把走来了。迪克老爹也不再和米蕾妮娅打趣了，站起来逐一为年特介绍：“这是儿媳丽达，表妹罗斯，她的女儿蓮达，孙女儿安琪……”

    “是米蕾妮娅小姐的魔法元素融合在里面吧？”老爹摇着头，“我也是头一回借用魔法铸造铠甲，想不到这么结实，只好在外面镀一层金了。可是，会脱落，魔法呀，真是靠不住！”

    “真的？”年特接口，“太好了！完全塌掉了呢。我还担心您会让我重盖一间……呃，您不是说没关系吗？”

    米蕾尼娅：“虅蔓，缠住他。”

    “混蛋！现在是唱歌的时候吗？”年特大怒，“把铠甲给我！我要去抓那个没有人性的恶魔！”

    米蕾妮娅红着脸，轻轻拉他的袖子，往作坊去了。年特悄悄地问：“怎么起这种乡下名字？”

    年特回答：“因为需要更多的替罪羊。不过，你放心好了，现在应该为你平反了。其实，想象一下蛮壮观的，三千多人一起拿着针管……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我，你的臀部不会这么出名。”

    安卓美轻轻地喘息，趴在年特的胸口上：“为什么？父王很喜欢你。”

    年特：“应该你来赔！你还有钱吧？”

    “这是我的愿望，让年轻人充满智慧吧！”

    “大事！出大事了……！”一个人远远地骑着马从镇外跑来，按米蕾妮娅的说法，正是雇佣她看铺子的老板迪克老爹。

    “也好。”年特内心狂喜，面上却不表露出来，“不如等活着回来，我们就来这里种南瓜，镇长伯伯不是说给我们房子？”

    “本来是想说我下流吧？”年特回答，“你可以躲在屋里不出门，我可是被派到外面巡逻，街上的人一面议论着那著名的臀部，一面指着我的鼻子，一连一个月，好多人偷袭我为你报仇。哇塞！我救了十万人的命嗳，为什么会这样？”

    米蕾尼娅也笑了：“都怪你！可是为什么连我都被通缉了？”

    有人重新给年特量了尺寸：“先前的订单上很多细节都没有提供，原来你的腿有点儿短……”

    小猪：哼哼唧唧……

    “讨厌……”米蕾妮娅打了他一下，“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年特开始后悔踏入这一片金黄，他想要的是能用两只手抓着吃而且冒油的东西，这个小镇却似乎只有南瓜，对他的体力来说简直是噩耗。他现在两手空空，除了吃饭外，还需要购买铠甲和武器。品尝着南瓜全餐，年特随口说道：“咱们这里不会有能作铠甲的铁匠铺吧？”

    “真的很巧啊！”年特想起姆斯所说的，便很想看看这个被他挽救了的小作坊，“这种地方，没有军事设施，没有贵族，都是些纯朴的农夫，看上去好和气的样子，就是打架也犯不着用刀，铠甲作坊当然会倒闭了。一直在靠打个马掌之类的维持吧？”

    “这……太奇妙了。”年特始终拉着米蕾妮娅的手，“那铠甲难道是活的？”

    “怎么了？”

    “风之束缚！”一个老婆婆一跤跌倒在地上。

    年特拼命逃走：“老伯，我替你抓主犯回来。”

    老爹又是失望又是愤怒：“那批铠甲，是专门做给一个以诺的小伙子，听人讲，是非常有前途的年轻骑士，还扎过圣女米蕾妮娅的屁股，在以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烙不上花纹。”

    “还跑？我……”年特将一个小南瓜连虅一起抡起来，米蕾妮娅好像长了后眼，虽然惊叫着，却跳起来躲开了。

    “啊……”站在屋顶扫烟囱的大爷不幸成了避雷针。

    “明天一早。妮娅，你带他到家里去住，我叫大家都来帮忙。”迪克老爹收起钱，掏出一个酒葫芦，猛喝了一大口，“我把我的愤怒也加进去，请一定抓住那个混蛋！”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年特大喝一声，“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不好过吗？每天都有人在草丛里伏击我，摸你一下有什么了不起？我道歉！对不起好吗！给我个机会吧！扎你一针也是迫不得已，要是没有那种东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下手，难道你要我一剑砍断你的胳膊不成。”

    老爹拿着一把锤子指指年特：“还解释什么，他不是已经追到这里来了？眼见为实啊！”

    “列位站在这里有没有感到一丝羞愧？见到什么是气概了吗？那些还未成为正式骑士的年轻人在此之前为以诺的安定默默地尽忠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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