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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狐狼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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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黑眼肩膀一抖,突然摆了个姿势,吓了年特一跳,顶着狐狸头的祭祀们高高跳跃着来到近前,手中高举着木碗和汤勺,和黑眼一起围着锅开始跳大神。

    年特赶紧扬鞭追了上去,顺带拉着黑眼的马缰。一行人直奔出村落,竟然没有受到丝毫阻挡。西亚夫一路走在前面,美莲丝毫也不落后,总是能比年特跑得快,纵马跃过横木就像是操纵画笔一样自如,让西亚夫大加赞赏:“喂!这女人我很佩服。”

    喘息。

    米蕾尼娅在夜幕中百感交集,什么倾城美色,若没有敢为她拆城墙的男子,便连同一丝小小的温馨也感不到了。

    米蕾尼娅用手捂着嘴,想哭却发不出声音来:“我到底看见了什么?是诅咒的残余诱发了心灵的阴暗面吗?好可怜!”

    年特被血腥味笼罩,皱着眉头退出人潮,希望找个清静地方躲开这另类的食堂场面,却看到黑眼笑嘻嘻地捧着那只大碗走过来了。她走路时腰挺得很直,年特和她就像是那里相互突出的道标,彼此指引着,很容易就能找到对方。

    “米蕾尼娅小姐回来了!”人人都相信圣女学院会在此成为世界的焦点,狗在忙着撒欢,在崭新的庭院角落忙着小便,而庭院成了欢呼的海洋。

    “那么——我现在他们当中算是什么?”年特惭愧,“只能用狗仗人势来解释了。”

    狐狼族纺织相对发达,服饰以布料为主,穿起来比纯兽皮要舒服得多,皮革对它们来说主要是用来装饰——特别是兽尾和兽头。他们尤其喜欢群居动物的毛皮,认为习性相似。

    美莲渐渐放慢速度,和他们并行,笑盈盈对年特说:“北风,骑士,原来都是这么狼狈的。”

    “这里越来越过分了!真的谈恋爱就会失去力量吗?”

    在校长和老师们的共同努力下,这种情况渐渐有所好转,一半是因为幼狮学院挥师北上,几天的时间里,几乎走了一大半,在废墟上半夜潜伏的人一下就少了很多。另一半原因校长和老师们就更不愿意提及,学校里很多重点培养的小姐们跟着幼狮学院的第二批队伍一起走了,更过分的是她们大部分连招呼都没有打。

    鼓声又响起来,这次节奏孑然不同,周围的群众纷纷挤向大锅依次领取蘑菇汤,每个人只有几口的量,都不一定能有蘑菇,当场就喝了,开始享用地上的猎物。铁爪间血如雨下,肉片纷飞,远近狐狼们争抢着,发出高兴的声音。

    突然一个耳光狠狠打在米蕾尼娅脸上,周围的人一起惊呼,米蕾尼娅跌倒在地,脸上一个五指印迅速清晰起来。美莲恨声说:“你真是……健忘。”

    身后突然传来老太婆的尖叫声:“你们在干什么!把她留住!米蕾尼娅小姐……”

    人群纷纷让开,眼中都是眷恋的神色。自从米蕾尼娅走后,圣女学院就失去了凝聚力,又出了可笑的事件,人人被传闻困扰着。当战争爆发,幼狮连夜拔营,奔赴第一前线。圣堂学院秣兵粝马,发出了总动员令,光辉武士已经编入了正规圣殿军团等候差遣。惟有圣女学院,分崩离析,连教皇都把她们遗忘了。

    此刻,狐狼部落一片狂欢景象,所有的人都穿上了节日的装束——该别尾巴的别尾巴,该顶狼头的决不顶狐狸头,一个个随着鼓点伸缩脖子,就像很多小动物在草丛里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

    “惨!米蕾尼娅会杀了我!”年特在周围慌乱地狂奔,突然发现有很多衣服可捡,大喜过望,连忙穿戴整齐,顺便把思路理清。周围一片寂静,从狐狼森林远远地传来些许呼噜声,年特突然意识到所有的人都吃了兴奋蘑菇汤乱搞了一宿,现在大概疲劳过度累倒了。

    美莲叹了口气,已经这样了,也没有办法。四周都是怪异的眼神,让她感到很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到我家去。”

    “我究竟是凭什么把她带走?我甚至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也不是她的什么人。”

    年特抬起脸,凶恶地往上爬:“臭女人!竟然扮狼吓我!”

    魔法阵消散的时候,两个姑娘出现在那里,一个人抱头痛哭,另一个人生气地喊起来:“你怎么能把我也拖过来呢!”

    “真是搞不懂,狐狼族会特别钟爱蘑菇汤?”年特吹了吹汤碗,里面蘑菇和肉块滚动,简直是妒忌死别人的一碗汤,好在周围的人都跑光了,似乎黑眼有示意过不想受到打搅。

    “回不去了!”米蕾尼娅歇斯底里地甩开她的手,“回不去了!回来不好吗?让他自己走回来好了!反正他一定会来找你的!你对他有信心吧?你等他好了!我才不和你抢!”

    西亚夫张着大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友好关系就破裂了,突然想到一个话题:“吃,吃,我们肚子饿的时候也是很容易发怒的……”

    “误会啊……”年特哭丧着脸,米蕾尼娅当然不肯听任何解释,一把将黑眼抱过来:“离我远点儿!也别碰她!”

    “她没有恶意的,从来都没有。”米蕾尼娅肯定地说,“所以我们才能逃出来,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们当敌人,所以根本没有人看着我们。不管你信不信,我相信她从来都没有吃过人肉。”

    “是耶!小姐看上去好狼狈,是和男人吵架了吧?好像是很严重的情变,鞋子都少了一只,哭得眼都肿了。”

    美莲知道不好,一把拉住她的手:“冷静!冷静!”一面向年特大使眼色,年特铁青着脸,不肯道歉,转身一剑,一颗小树在寒光中倒地,西亚夫鼓掌:“好……”

    从这里望过去,城墙有两面完全倒了,校门已经不复存在,一条狗谄媚地跑过来伸着舌头,风从废墟带着尘土和干草吹进来,以前干干净净的院子到处是树叶。美莲倒是知道得很清楚,简单解释了一下。

    “嗯,对不起!”米蕾尼娅拉着美莲的手站起来,揉揉眼睛,当真是泪眼朦胧。等到看清四周的样子,吓了一跳,呜咽也停止了,但是说起话来还有些哭腔,“这里怎么变成这样?”

    “那跟我也都是无心的啦?”米蕾尼娅眼圈都肿了,“你……你用这么大声和我说话?”

    米蕾尼娅似乎觉察到了,她点了点头,伸出手指,轻轻弹向黑眼,口中念着:“睡吧,回到怀抱吧。在太古的混沌中安睡……”

    “呼啦”一声,眼前的视野一片清晰,月亮发出神秘的光芒,好像白天一样光芒万丈,龙卷风带着大树和沙石飞上高空,变成一个黑点呼啸着不见。院子里干干净净,城墙的废墟、垃圾、树叶、倒霉的大树、护城河的水、残留的两面城墙全都不见了,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青色麦田,古老的砖也露出了本来的颜色。大家傻乎乎地相互看着,城堡一片寂静,狗崽和鳄鱼屁滚尿流趴在一起,老太婆两脚朝天,谁也没有死。

    突然另一扇门开了,西亚夫探出头来,佩服得五体投地:“太绝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在他们伙食里下毒?”

    自从圣女学院遭到莫名其妙的灾难之后,少女们的心就关不住了。被派去看大门的队伍总是无缘无故少上一两个人,半夜里经常有可疑的黑影在城墙的废墟上潜伏。

    他有一个很怕烫的毛病,所以吹了很久才敢喝上一口。汤里不知道放了什么调料,十分浓烈淳厚,估计肉汁早就在熬着,就等蘑菇丢进来。狐狼族们已经开始狂欢,随着鼓点放浪形骸,一面吃东西一面乱叫,似乎确实是为了喝到蘑菇汤而兴奋不已。

    美莲递给米蕾尼娅一块手帕,竟然是以诺的名贵丝织品,这一下勾动米蕾尼娅的情绪,米蕾尼娅号啕大哭起来:“你怎么这样对我……我还以为你会全心全意待我的!”

    狼头突然掉了,黑眼从年特胳膊中间钻出来,继续往上爬,手拉着年特的头发一脚踩在刚才的“把手”上,另一脚悬在半空的时候年特摔倒了,抱着黑眼的臀部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腹部。黑眼仰天倒在自己的狼皮上,高声叫喊:“房子倒啦……”

    “年特,”米蕾尼娅扯扯年特的袖子,“我们带她回人类的世界,对吧?”

    他们很快就跑出了森林,又是那片结满了红色果实的灌木地带。年特望着那果实,记得那涩得发苦的味道,心中黯然,想起黑眼亲手摘了递给他,便忍不住向后望望。黑眼仍在昏迷,捆在颠簸的马背一定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年特庆幸她暂时无法醒来。

    “你还高兴?我们在逃命……”

    美莲焦急地四下乱转,突然大叫起来:“快把我送回去!”

    年特突然醒悟了:“兴奋剂!那些内裤上长出来的蕈是兴奋剂。我就知道内裤上长不出什么好东西。”年特看看黑眼,顿时羞愧不已,她的白狼皮现在正垫在地上,溅了很多污渍和血迹,十分显眼,一角被她死死抓在手里。年特现在可以完全看见她的头部,摘掉白狼头之后,整个脑门的形状似乎不一样了,显得秀气很多,脑门上有剪得很整齐的发帘。眼睛闭着,嘴角有些僵硬,又似乎有些笑意。

    狐狼族的语言给年特很大启发,很多事情用一个手势或是眼神就立刻解决,完全无声无息,却又很容易理解。她们是穷凶极恶的一群,却又可以交流得这么默契。

    “不行!”回答是严厉加上愤怒,“那警觉是你与生俱来的本能,是你优良血统的证明,我想要都没有。睡死了就醒不过来了,会有人趁你睡熟要你的命。咬断你的喉咙,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啃得只剩骨头!”

    年特见到刚才烧洗澡水的那些人头顶水獭皮,腰上别着水獭的尾巴,聚在一起摇摆着跳一种笨拙的舞,想必是只能跳这种风格的舞。接下来就是头上顶着鹿头的人来回跳跃——没有尾巴可以挥舞,想必是鹿本来就短尾的缘故,也因为如此,他们是社会的底层,负责种田和采集药草。

    “好兴奋!好兴奋!”年特眉开眼笑,手舞足蹈,狐狼的鼓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年特很想跟随而去。黑眼突然拖住他的腿,让他跌了一跤。

    “吃……”黑眼脸蛋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狼皮太热还是因为刚喝了那么多热汤,就像是一朵熟透了的野玫瑰,浑身都随着精致的细汗散发出致命的野性魅力来。

    “能行吗?”年特看了看美莲,美莲“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对我了解甚少!”她挑了一匹比较小的马,适合自己的体重,一带马缰,骑术竟然非常了得,“知道我的腿为什么这么好看了吧?”

    西亚夫望着前方:“唔,下回这里一定会出现前哨,逃走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接着年特就看到了头顶山羊皮的人群,俨然社会地位和绵羊完全不同,神态倨傲,跳着目中无人的舞,缓慢,但是眼神犀利。他们和穿着狼皮与狐狸皮的人群靠得很紧,似乎也没有明显的高低之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今天我是座上宾,说不定走路跌倒了碰到狗屎,明天锅里就是我。他们会跳着和今天一样的舞蹈高高兴兴把我一块块吃掉,也许不等到下锅我就已经变成白骨。”

    年特目瞪口呆,眼瞧着队伍像一条长龙弯弯曲曲穿过村子一直延伸到森林里去了,渐渐有奇怪的啼叫声传出来。

    突然衣衫开始飘摆,一种碎裂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中,空气猛烈地流动于城堡的魔法禁制范围之内,呜呜的声音越来越响,就好像冬天的北风从窗户的缝隙一丝一丝往里钻,带着让人窒息的沙尘,将缺口不断扩大。人人都知道魔法屏障就要破裂了,惊恐万状的时候,就连晕倒也是不能。

    “说起来,昨天米拉尔学姐也走了,临走打碎了训导室的玻璃呢,学校的高级干部都走得差不多了。我真怀疑我们在这里还有没有前途。”

    “学姐哭着就走了,说是立刻去找那个幼狮的家伙一起堕落。无缘无故非要检查处|女膜,要是我也走!”

    黑眼不知道是用什么眼光来看待他,可以利用的敌人?难得一见珍兽?远方血缘同胞?也许都有吧。年特始终留有戒心,狐狼族不是不懂得美,但却畸形地对待情感。

    “大概是因为犯过错误吧,要不,就是一直得不到承认。”年特猜测着,他跟在黑眼后面,虽然穿着最卑贱的毫无标志的布衣,却没有人敢看不起他。“我算不算是狗仗人势?”年特这么一想就觉得好笑,随即想起西亚夫给米蕾尼娅买过一条豹子腰带,想必也是有含义的,说不定在野蛮人中表示尊贵。“嗯,早知道应该借来风光一下,看看他们的反应。”

    年特被晾在一边也不觉得无聊,和很多顶着狼头的家伙靠在一堆,看得津津有味。黑眼就像是狐狼群中的米蕾尼娅吧?年特这样觉得,野蛮版米蕾尼娅?和米蕾尼娅的舞蹈相同,黑眼的舞蹈也是在祈求神明照顾,只不过不知道是哪尊神有此殊荣罢了。

    那个小队长呐呐的,不知道怎么说更简单,尽力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他们都去打仗了,所以没有什么人再跑来了。”

    西亚夫是在压低声音说话,很可惜声浪还是太高,米蕾尼娅和美莲都听见了,本来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这时呼啦一下都站了起来,瞪着年特的眼睛。

    “先走再说。”西亚夫不知道是急了还是学会了礼貌,帮助美莲和米蕾尼娅骑到马上。年特和不会骑马的米蕾尼娅同骑一匹,美莲自己骑一匹,另外还多拉了两匹,“出了森林沿着沙漠的边缘往西北,直到找到河为止。不能停,找到河我们就安全了!走!”

    “啪”的一声脆响,又是一记耳光,米蕾尼娅嘶哑地喊叫:“走开!别对我说她自己摔倒了!”

    年特没有餐具,踌躇了一会儿,伸出手指看了看,没有什么泥,就一咬牙插|进汤里充当勺子把蘑菇和肉块往嘴里拨。黑眼一直仔细地观察着,似乎在学习。年特已经很饿,刚才烤羊腿到嘴却没有机会尽情享受,现在一大碗汤肥肥美美地填进去,连胃里的缝隙也填满了,不由得舒服起来。

    “为什么?谁会那么做?”黑眼吓哭了,回答就像钉子一样扎在她幼小的心灵里。

    “没办法,我们在这里过夜很可能会丢脑袋的,你真的不该把黑眼带走。”西亚夫一直对此不甚满意,在他想来,人类总是被情感牵绊着,尤其是男女之情,本该就像是一块多余的膏药,用完了扔掉就好,人类却总是喊疼。

    年特披挂整齐,将黑眼的叉子也挂在腰上拿走了。西亚夫和手下什么也不想要,连狼牙棒都舍了,不知从哪里找到些食物和水囊,在屋外招呼他快走。

    黑眼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更加凶恶:“是不是你拆我的房?”

    好什么还没有说,一个圣光弹从背后把年特打得直跌进灌木丛,米蕾尼娅泪流满面:“我受不了,我们就这么算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我还问什么!”米蕾尼娅指着黑眼,什么也说不来,又指了指美莲,急怒攻心,还是说不出来,眼眶里都是眼泪。

    一面胡思乱想一面看着狐狼们狂欢激动的样子,年特渐渐热起来了,特别热,他很想脱衣服。“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热?夏天了吗?”年特望向四周,所有的狐狼们都开始觉得热,他们不但热,而且兴奋:“嘿!嘿……呜嗷……”

    “快走。”西亚夫很信任自己的耳朵和鼻子,他确认他们周围没有人,就撒腿狂奔,将黑眼丢到马背上绑好。年特警惕地望着四周,撞到马肚子犹不自知,西亚夫大叫:“放心吧!我们在下风。快走,我们必须去河边。”

    城堡下面一片欢腾,一个魔法师手里擎着一朵小小的火球,突然兴奋地喊:“哎,你们看,魔法屏障完全消失了!”

    西亚夫一指隔壁:“我们的武器都在那里,马匹村口就有。”

    “哎?果然还是和米蕾尼娅学姐有关。”学妹们交头接耳,“大新闻!大新闻!”时过境迁,米蕾尼娅受窘的日子早已经过去了,现在圣女学院整个都没有什么面子,走的走,逃的逃,没有多少人一心想要当圣女了,心情也大不一样,对米蕾尼娅的态度自然也正常了。城墙倾倒的同时她们的骄傲也一起坍塌,在奇袭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人人都在质问着什么。

    “我总是睡不好,我想要安稳地睡一次,一觉到天亮。拜托了,让我昏一次吧。”

    米蕾尼娅好奇地看着他,突然说道:“年特,那果子不是很难吃?啊!咳!”米蕾尼娅再次把果子吐了出来,皱着眉头,“还是那么难吃!哎?你真的吃下去?”

    ※※※

    黑眼的舞姿就像是名副其实的狐狸舞,动作轻柔扭捏,眼神十分诱人,偶尔又咧嘴做出狼的扑击动作,用凶狠的表情造成相当大的反差。

    圣女学院的院长嬷嬷扶着窗口,她站在城堡的顶层,可以望见城墙外面那条通往以诺内城的大道,米蕾尼娅正和美莲一前一后走着。米蕾尼娅的鞋子丢了一只,弯下腰来,揉着疼痛的脚。美莲扶着她,米蕾尼娅突然决定用魔法去什么地方,两个人一闪就不见了。

    “我在干什么?”年特突然这么想的时候,发觉自己正在做一件禽兽都做的事情,而且正处在很开心的时候。“米蕾尼娅?呃……不好!是黑眼!”年特想阻止这一切,当然还是晚了几个钟头,至少已经几个钟头了,手里正拎着一只结实的小腿,黑眼已经昏迷不醒,而自己还很不想结束。年特完全乱了,思想麻木的时候行动依旧,反正那不需要太多解释。不过——

    黑眼以前不知道喝完了蘑菇汤是什么样子,年特有点儿妒忌。那副铁爪在腰上挂着,相互撞击发出“叮叮”的脆响,年特哑然失笑,黑眼大概惟一没带铁爪的一次就是昨天晚上,那么,真是惨,以往和黑眼一起兴奋的人不知道多少人稀里糊涂成了爪下之鬼。难怪黑眼独自和他在一起,没有跟着队伍进狐狼森林集体发癫,要是她带着铁爪喊“向上爬”,自己的命|根|子不知道要变成几节。不论如何,米蕾尼娅也想把她带走的话就方便多了。

    “这么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年特给黑眼穿了套衣服,用布条将黑眼的手绑到背后,想了想,还是裹上白狼皮,扛起来,朝小屋跑去。

    年特顾不上解释,将黑眼交给西亚夫:“帮我扛一回儿。知道我的铠甲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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