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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篇 宙斯唱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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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宙斯唱悲剧》(ZeusTragôidos),原文后边的这字是与宙斯同位的名词,意思是说他作为一个唱悲剧的人,不是表示他的动作的,虽然如为通俗起见,不妨译为“宙斯唱老生”,因为形容他气急败坏,力竭声嘶的神情。宙斯这样着急并非出于无因的,因为他听说下界有两派哲学家在讨论诸神之有无,事关神界的前途,所以心里忐忑不安,往来行走,独自说话,引起家里的疑问,结果因事情重大,主张开诸神大会,共同讨论。诸神开会以后,便来听取哲学家的议论,这里对决的两派的代表,一个是画廊派的提摩克勒斯,是主张有神的,一个是厄庇枯洛斯派的达弥斯,是主张无神的。所以这篇的结构是显然分作两个场面,前边的重心是在天上,神们在会议场各自发言,后边则重心移到地上去了,重要在于两造的陈说,诸神只是旁听罢了。结果是主张有神的御用哲学家有点理屈词穷,渐渐不支,末了只好破口大骂,动手要打,实际上表明已是全盘输却了。这两个场面代表了古代雅典在民主时代的活动,即在议会和法廷的论辩,也即是辩士发挥他本领的地方,虽然时移世易,已是数百年前的事,著者利用这些来作材料,手段是很巧妙的。此篇特别起首用韵文,与散文夹杂,这是所谓墨尼波斯体,墨尼波斯是公元前三世纪中的一个犬儒派,所作讽刺诗悉已散佚不存,著者很推重他,在《死人对话》和别的对话中多以他为主角,也模仿他的文体著作,所可惜的只是这一篇留存着而已。在对话中写宙斯的很多,有些还保存着荷马诗里的威严,但是在这篇里却写得他很有点可怜相,目睹要垮台了,束手无策,可是实际上还是很高明的,他虽然心里希望提摩克勒斯得胜,实在是还是佩服达弥斯,看他末了答赫耳墨斯的话,可以知道他的意思了。

    上场人物

    赫耳墨斯

    雅典那

    宙斯

    赫拉

    波塞冬

    阿佛洛狄忒 均见前。

    洛得斯的巨像(KolossosRhodiôn) 在洛得斯岛上的太阳神(Hêlios)巨像。

    摩摩斯(Mômos) 本意云谴责,人格化为批评之神,专务寻瘢索疵,伊索寓言曾说他因批评宙斯造牛不好,不把它的眼睛生在角上,宙斯因他诽谤,所以将他逐出了。

    阿波隆

    赫剌克勒斯 均见前。

    赫耳玛戈剌斯(Hermagoras) 原意云“市场的赫耳墨斯”,本来是一个有名的辩士的名字,这里借了来说是赫耳墨斯的一个兄弟,因为在画廊的近旁有赫耳墨斯的一座铜像,名称为市场的赫耳墨斯(Mermêsagaraios),名字即从此二字化出。

    提摩克勒斯(Timoklês) 画廊派(Slôikos)的哲学家。

    达弥斯(Damis) 厄庇枯洛斯派(Epikoureios)的哲学家。

    赫耳墨斯 ————

    “你为什么独自沉思,一个人唠叨着,

    脸色苍白地踱着,有点像学者的神气?

    请你告诉我,我给你分忧,

    不要看不起你的家人的胡言。”

    雅典那 ————

    “你是我们的父亲,克洛诺斯的儿子,最上的主君,

    我抱膝请求了,那个青眼的女神,你的第三个女儿,

    说出来吧,不要隐藏着,让我们知道,

    什么忧虑在咬你的心和精神,

    以致深沉地叹气,两颊都苍白了呢?”

    宙斯 ————

    “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需要说明,

    或是苦痛,或是悲剧的结局,

    得超过十行以上的话!”

    雅典那 ————

    “阿波隆,你的说话,这是什么开场白呀?”

    宙斯 ————

    “地母的那一群该死的地下的家伙,

    还有你,普洛墨透斯给我种下怎样的祸害!”

    雅典那 ————

    “这是什么?听你说话都是家里的人呀。”

    宙斯 ————

    “轰隆闪烁的雷电,你给干得什么呀?”

    赫拉 宙斯,把那怒火按下去吧。因为我们既然不会像做戏里的答话,也不会吟史诗,又不曾整个把欧里庇得斯吞下去过,所以不能够陪你演剧呀。你以为我们真是不知道你那烦恼的原因么?

    宙斯 ————

    “你们不知道,不然是要大声叫唤起来了!”

    赫拉 我知道,你的主要的烦恼乃是恋爱,虽然我并不叫唤,因为是惯了,你以前曾经屡次这样地侮辱过我了嘛。这回似乎你又找到了别一个达那厄,塞墨勒或是欧洛珀,所以为恋爱所纠缠,想要变作一头公牛,一个羊人,或者金的雨,那么可以流进屋顶到那情人的怀中,因为那些叹气啦,流泪啦,和脸色发白啦,都是恋爱的症候,不是什么别的。

    宙斯 幸福的人,你以为我们在这个情形之下,还要搞恋爱和这种游戏么!

    赫拉 但是,这如不是为此,那么还有什么别的使你烦恼呢,你不是宙斯么?

    宙斯 赫拉,现在我们神们的地位是在极端的困难,正如俗语说的,乃是站在刀口上边,或者我们是仍旧受到敬礼,从地下得到礼物,或者完全付之不理,简直不算是什么了。

    赫拉 难道是地又生下一批巨人来了,或是提坦们摆脱了他们的锁链,打倒了守卫的人,又拿起武器反对我们来了么?

    宙斯 ————

    “放心吧,那地下是对于神们没有危险。”

    赫拉 那么这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呢?我看如不是有什么事情烦扰着你,你不会在我们面前显出波罗斯和阿里斯托得摩斯的,而不是宙斯的面相的。

    宙斯 赫拉,原因是我昨天听到了,画廊派提摩克勒斯和厄庇枯洛斯派达弥斯的一场辩论,我不知道这是怎么起头的,关于神意的问题,在许多出色的人的面前,这件事便使得我很是烦恼。达弥斯说神们并不存在,不要说来监督或是管理事情来,提摩克勒斯却是个好人,他想要帮助我们。那时一大群人围绕了他们,他们没有把话说完,随即散会了,约定日后再来总结,现在是各人都在等候,到底是哪一方面得胜,在他的一边显得多有道理。现在你看见那危险了吧?我们的事情就简直走在狭路上了,这危险就全在一个人的身上,而且这结果不出两者之一,我们或者硬被排除了,如果他们认为我们只是一个名字,或者是照常地被尊敬,若是提摩克勒斯的辩论里得了胜。

    赫拉 这真是可怕的事情,宙斯,难怪你为此要唱那悲剧腔了。

    宙斯 你还以为我是在想什么达那厄或是安提俄珀,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哩!现在,赫耳墨斯,赫拉,雅典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因为你们也该有一份,帮同想个法子呀。

    赫耳墨斯 我主张召集一个会议,把这问题拿到公众面前去。

    赫拉 我也同他一样的想法。

    雅典那 父亲,我却是有相反的意见。你不要去扰乱天上,显得你为了这事手忙脚乱了,你只要私下安排,叫提摩克勒斯赢得了辩论,达弥斯为大家所嗤笑,退出论坛去就好了。

    赫耳墨斯 宙斯,但是人们不会不知道的,因为哲学家是在公开的论争,而且假如你不把这样重大的关于大众的事情,不召集大家来商议,他们也会说你是一个独裁者。

    宙斯 那么,你就布告,让什么人都来吧,因为你说得不错。

    赫耳墨斯 听罢,神们都来开会!不要迟延,全都到来!来吧,我们要开会为了一件重大的事情。

    宙斯 赫耳墨斯,你的布告就是那么的空虚,简单,一点没有雅致的么,而且这还是召集来讨论顶重要的事呢?

    赫耳墨斯 宙斯,那么你要我怎么办呢?

    宙斯 我要怎么样么?我说,你把布告说得更庄严点,用上些韵语,大话,诗的句子,那么他们便会更愿意来了。

    赫耳墨斯 是的,但是,宙斯,那样的事是做史诗的和行吟诗人所做的,我却是几乎没有一点儿的诗人气,所以怕会把我的布告都毁了,因为过于长了或是缺乏几个韵脚,给他们当作笑柄,为了我的蹩脚的诗句。其实我也看见就是阿波隆,为了有些神示被笑话,虽然那些都是晦涩得很,那些听的人没有什么工夫来研究韵律。

    宙斯 赫耳墨斯,你在布告里边混杂些荷马的史诗句子好了,便是他常用了召集我们的,这些你当然还记得吧。

    赫耳墨斯 并不记得很清楚,也不是就在手头,但是我却将来试一试:————

    “诸神中不要缺一个男的,也不要缺女的,

    不要叫一条河留下,除了那大洋,

    也不要缺一个神女,都到宙斯家里来,

    有什么商议,任何人享受过有名的百牛的宴享的,

    无论属于中等或是下等的,甚至于

    那无名的坐在祭坛旁边闻不到香的各位。”

    宙斯 赫耳墨斯,说得很好,那是一个顶好的布告。他们已经来了,所以你去管理他们,叫他们坐在各自该当的座席,依照他们的质地和手工,那金子的坐在第一排,这之后是银的,随后是一切象牙的,再后是一切青铜的和石头的,在这些里边让斐狄阿斯,或是阿尔卡墨涅斯或密戎或欧佛剌诺耳,及同样艺术家所造的诸神居先,那些俗恶不美观的都放在什么地方,让他们不则一声的,就只把会场摆满了就是了。

    赫耳墨斯 就这么办,他们都将照应当的位置里坐了。但是这一件事我须弄清楚,假如一个是金子做的,很是沉重,可是做的不大精工,而且非常俗气,也不像样,他还是坐在密戎和波吕克勒托斯的铜像,与斐狄阿斯和阿尔卡墨涅斯的石像的前头,或者还是应该尊重艺术的价值呢?

    宙斯 论理应当那样,可是金子还是首先应该尊重的。

    赫耳墨斯 我懂得了,你告诉我把他们照着财富,不是品格去坐,依了估价就是。那么你们金子做的,都到前排来吧!宙斯,看情形前排只是些外夷罢了,因为希腊人,你看他们是怎样的,文雅而且也都好看,技术也精工,可是都是石头的或是青铜的,或者至多最花钱的也只是象牙的,加上一点金子,无非外面贴着,灿烂美观,讲到里面就是这些也是木头的,藏着在里头居住的一大群老鼠。但是这里的本狄斯,那边的阿努比斯,在他旁边的阿提斯,弥特剌斯和门,都是整金的,很是沉重,而且真的值钱。

    波塞冬 赫耳墨斯,这是对的么,这个从埃及来的狗脸人坐在我的前头,而我乃是波塞冬呢?

    赫耳墨斯 是的,摇动地面者,吕西波斯当时用青铜造了你,像是一个穷人,因为科任托斯人那时没有黄金,而这家伙却是比你富,有几个金矿。所以你被挤开了,请且忍受一下吧,并且也不要生气,假如长着这样嘴脸比你看得还尊重。

    阿佛洛狄忒 赫耳墨斯,那么你把我坐在前排的什么地方吧,因为我是黄金的。

    赫耳墨斯 阿佛洛狄忒,据我看来,你不是的。假如我是眼睛昏花了,你乃是白石所造,这我想是从彭忒利科斯山采来,经过普剌克西忒勒斯的意匠,造成阿佛洛狄忒,后来卖给克尼多斯人的。

    阿佛洛狄忒 可是我可以叫一个可以信用的人给我做见证,这人即是荷马,在他的诗里到处总叫我“黄金的阿佛洛狄忒”的。

    赫耳墨斯 是的,那同一个人说阿波隆是多金而且富有,可是现在你看他也坐在三等席那里,因为被强盗摘去花冠,他的竖琴上的那些弦柱也都被偷了去了。所以你就该满足了,如在集会里不被排在四等里边去。

    洛得斯的巨像 但是有谁敢来和我比赛呢,我是赫利俄斯,而且又是那么的大?假如洛得斯人不是要把我造得异乎寻常的高大,那么他们尽可以同样的费用做上十六个金的神像,所以这样地推论起来,我应该更为值钱了。而且我又做得有技术,制作精工,虽然是那么的巨大。

    赫耳墨斯 宙斯,这怎么办呢?这至少是我所难以解决的问题了,因为据我看来,他的质地的确只是青铜,但是我如计算铸造所费的多少千金的时候,他似乎还该在五百斛的上边了。

    宙斯 他为什么跑了来批评别人的渺小,扰乱坐位的呢?————洛得斯的可敬的先生,即使你比那金子的还要贵重,可是你怎么能够坐在前排,却非得叫别人都站起来,那么使你可以坐下,可是也只能放下你半个屁股,就占了全个会场去呢。所以你还是在会议中站着倒好一点,并且对着略弯点腰。

    赫耳墨斯 你看,还有别的难以解决,这便是他们两个都是青铜的,并且艺术也都一样,全是吕西波斯所做的,尤其重要的是关于家世,都是宙斯的儿子,我这是说在这里的狄俄倪索斯和赫剌克勒斯。他们两人应当谁居前头呢?因为他们是在吵架呢,你看。

    宙斯 赫耳墨斯,我们尽是耗费工夫,好久以前就应当开会了,现在且让他们随意胡乱地坐在那里吧,过几时我们关于这事来开一个会,那时我将决定他们的次序。

    赫耳墨斯 赫剌克勒斯呵!多么喧闹,他们这些普通日常的嚷嚷呵!“给我们的份子,”“他酒在哪里呢?”“神食没有了!”“哪里是百牛?”“祭品公分!”

    宙斯 赫耳墨斯,叫他们静下来,那么他们可以知道是为什么事召集开会的,在他们把这胡说停止了的时候。

    赫耳墨斯 宙斯,他们不见得都懂得希腊语,我却不是懂几种外国语的人,能够布告使得斯库泰人,波斯人,特剌刻人和刻耳托人都懂得。我想还不如对他们做手势吧,叫他们静默下去。

    宙斯 就那样做吧。

    赫耳墨斯 好了,他们都一声不响,比那哲人们还安静了。现在正是你来致词的时候了。你看,他们已经好久都看着你,等候你说出什么话来了。

    宙斯 我今天觉得不大好,赫耳墨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用不着对你隐瞒。你知道,我在会议上我是多么胆壮,而且大声说话的。

    赫耳墨斯 我知道,而且我是吓慌了,在听你演说的时候,特别有一回恐吓着说,要放一根金的绳索下去,把那大地与海都从根底里拉了上来,连同神们都在内。

    宙斯 但是现在,我的孩子,我不知道或者因为当前危机的重大,或者因为到会的人多,————因为,你看,会里尽是许多神道,————我的思想有点乱了,身体发颤,舌头也似乎捆住了。所有最奇怪的事情是,我把这整个事件的开场白都忘记了,我原是预备好了的,好叫我的起头给他一个好好的印象的。

    赫耳墨斯 宙斯,你把事体全弄糟了。他们疑心你的沉默,都以为听你说出极大的坏事来,因为你老是迟延。

    宙斯 赫耳墨斯,你叫我对他们背诵那荷马的那开场白么?

    赫耳墨斯 哪一篇呢?

    宙斯 ————

    “听我说来,一切男神以及女神。”

    赫耳墨斯 去你的吧。你在起头给我们的模拟词句已经够了。若是你愿意,你可以废止你这种浮夸的韵语,就像得摩斯忒涅斯的一篇反对菲利波斯的演说,任凭你选择其一,可以不加什么改变,这实在是现今许多人演说的方法。

    宙斯 你说得很好,那倒是演说的一条捷径,是对于不知道说什么好的人一个及时的帮助。

    赫耳墨斯 那么,起头来吧。

    宙斯 诸位神们绅士,或者不惜任何代价,我想,要想知道我为什么召集你们来的缘故。因为如此,请你们好好地听我的说话。诸位神们,现在的危机差不多是只有一句话,叫我们要坚强地与现状争斗,但是我们,据我看来,似乎对于这些还是很少关心。我现在愿意,————因为得摩斯忒涅斯很是短少了,————明白地告诉你们,什么事烦恼着我,使我召集这个会议的。

    这是在昨天,你们统知道,船主模涅西透斯举行祭祀,为了他的船只在卡斐柔斯左近几乎毁坏而得救了,我们被模涅西透斯请去祭祀的人都到了珀赖欧斯吃了一顿。在奠酒以后,你们都自分散了,照着自己的意思,但是我,因为时候还不很晚,便走向城市,当作午后的散步到陶人坊去,一面想着模涅西透斯的吝啬。他请十六位神们宴享,却只用了一只老公鸡,而且又是有喘息病的,四颗乳香丸也完全长了白毛了,所以放在炭火上面立即熄灭了,不发出一点香烟,给鼻子尖能够闻得到,可是他那时许愿献整个百牛祭,其时他的船向着山角漂去,已经是在礁石的圈里了。

    那时我这样地想着,已经到了画廊,我看见有好许多人聚集在那里,有些在廊里边,有的在院子里,几个人坐在座位上尽力地叫嚷。我猜想,〔这却真是的,〕那是专务争论的一派哲学家,就决定留住,听他们说的是些什么,因为我适值是裹在一块浓云里,我便装成他们的模样,将胡子拉长,就很像是一个哲学家了,于是挤过群众到了里边,没有被人家认出是谁来。我看见那是厄庇枯洛斯派的达弥斯,那狡猾的无赖,和画廊派的提摩克勒斯,一个顶好的人,正在发狂似地争论着。可是提摩克勒斯是流着汗,他的声音也因为叫喊有点嘶哑了,达弥斯却只是微微地冷笑着,使得提摩克勒斯愈加激动了。

    他们的整个讨论问题是关于我们的。那个该死的达弥斯主张我们并不为人们计画,也不监察他们中间发现的事情,简直就是说我们并不存在,因为他的议论所必然达到的结果,那里有些人对他表示赞成。别一个,这就是提摩克勒斯,却是在我们这一边,给我们斗争,以至发怒,种种帮我们的忙,称赞我们的管理,说处理指导各样事情,怎么地有秩序有条理,对于他的话也有人赞同。但是后来他困倦了,说话有点不大好,那群众便似乎很看重达弥斯了。我看情形危急,便叫夜到来,把这集会解散了。于是他们二人都散去了,约定第二天再讨论,得到一个结果。我混在群众中间,听见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很称赞达弥斯的意见,并且还很倒在他一边,但是那里也有些人以为不应当就非难那一方面,姑且等着看明天提摩克勒斯是怎么说。

    这就是我所以召集你们的理由,诸位神们,这事关系并不很小,若是你们想想看,我们的一切名誉敬礼以及收入款项,都是从人们来的,假如他们被说服了,以为神们全不存在,或者虽是存在,却并不照管他们的事情,那么我们就将得不到祭祀,礼品,和从地上来的敬礼,我们只能空自坐在天上挨饿,被剥夺了我们从前所有的那些宴享,大会,竞技,祭祀,坐夜和行列。因为这种情形,所以我说大家须得来想出什么办法,度过这个难关,让提摩克勒斯可以得胜,觉得还是他说得有理,达弥斯却为听众所嘲笑。据我看来,如果没有我们给他做后援,他是不能单独地得到胜利的。————那么,赫耳墨斯,现在你可以依法布告了,让他们好站起来,开始商议了。

    赫耳墨斯 大家听着,肃静,不要吵闹!哪个是有完全神格,想要说话的?这是怎么的?没有人站起来!是你们因为提出的事情关系重大,所以哑口无言了么?

    摩摩斯 ————

    “你们尽管都变成水和土吧!”

    至于我呢,宙斯,倘到给予我说话的自由,却有许多要说哩。

    宙斯 摩摩斯,说吧,完全大胆地说来,显然是你的直言将于大众的事情有益。

    摩摩斯 那么,神们听着,我这所说由衷之言吧。我是早就料到我们将有这样窘境的一天,会有像这些的哲学者出来,他们大胆地攻击我们,原故却全在我们自己。我凭了忒弥斯立誓,我们不应当对厄庇枯洛斯,或是他的朋友和继承他的学说的人们生气,假如他们对于我们是这样的意见。为什么呢?因为怎么有人期望他们不是这么想,他们眼见人生那样的混乱,看着他们里边好人得不着照顾,在贫苦,疾病,奴役中灭亡了,而那些十分该死的人们却很受尊敬,享着巨富,骑在比他更好的人的头上,还有偷盗神物的人没有被罚,却逃脱了,有些没有作恶的却反是有时候死于十字架或鞭笞之下的?

    所以这是自然的,他们看了这些事,就想我们是全不存在,特别是听了神示,说什么渡过了哈吕斯河有一大国将要灭亡,却不说明这灭亡的国是他自己的呢,还是敌人的。又如说————

    “神圣的萨拉弥斯,你将歼灭女人们的儿子。”

    因为,我想,波斯人和希腊人都是女人们的儿子嘛。而且那些说史诗的人告诉他们,我们也恋爱,受伤,被缚,做奴隶,自己打架,以及各种的烦恼,一面又说是有福与不死的,他们所以讥笑,看不起我们,这不是应该的呢,可是我们听见有人,不是很愚蠢的,批评这些事,反对神意,我们就着了恼,其实现今还有几个人,对于我们犯这些错误的,来献牺牲,我们也就应该觉得高兴满足了。

    宙斯,这里有一件事,因为现在到会的都是我们自己,没有外人,除了赫剌克勒斯,狄俄倪索斯,伽倪墨得斯和阿斯克勒庇俄斯,他们却也早已入籍了,我要请你真实地回答我:你曾经关心过在地上的那些人的事,去辨别他们中间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么?你不曾有过吧!实在假如忒修斯不是在从特洛亚到雅典去的时候,路上做些额外的工作,收拾掉了那些坏东西,在你和神意的上头,岂不是就放了斯刻戎,庇堤俄坎普忒斯,刻耳库翁及其他的人,让他们继续活下去,杀害那过路的行人,过那舒服的生活么。又假如不是欧律斯透斯,一个正直的很有远见的人,为了对于人类的同情,考察各地的情形,派遣他的这个仆人出去,是很能吃苦耐劳的人,那么你,宙斯大概也不会想到那水蛇,斯廷法罗斯的鸟,特剌刻的母马,和马人们的胡闹与酗酒的吧?

    假如你要我说老实话,我们坐在这里只是想着一件事,便是有什么人在我们祭坛上宰牲烧香的么,此外一切的事都任其随便扫过去,随流而去罢了。所以我们不只是现在,便是将来也要得到报应,其时人们逐渐地仰着头看,发觉就是对我们祭祀赛会,于他们没有什么好处了。随后过了不久,你们就会看见有许多厄庇枯洛斯,墨特洛多洛斯和达弥斯,都讥笑我们,替我们说话的人被压倒了,封住了嘴了。因此所以这是你们应当去设法阻止,补救这件事,因为这是你们把它弄到这样的。至于我摩摩斯,这却没有多大害处,假如他们不尊重我,因为我在从前也并不是一个被尊重的人,其时你们还更是幸运,享受着你们的祭祀。

    宙斯 神们,我们且让他胡说去,他总是苛刻,爱挑剔的。正如那个了不起的得摩斯忒涅斯所说,谴责,批评和挑剔是容易的事,任何人都能做到,但是提出劝告,使得情况能够改好,这就需要一个真是聪明的忠告者了。我相信,你们其他的人所能做得到的,就算是他没有说话。

    波塞冬 至于我呢,老是在水里,你知道,并且独自住在海底,尽我的力于救助海员,使船只前进,和缓风势。但是我对于这里的事也很关心,所以我说应当在辩论开始之前,把这达弥斯消灭掉了,或用一个霹雳,或是别的方法,因为你说,宙斯,他很有说服人的能力。同时也可以给他们看看,有什么人说我们坏话的,我们要怎么罚他。

    宙斯 波塞冬,你这是在开玩笑了,还是已经忘记了,我们没有这种权力,一切都由运命纺线来决定,一个人该死于霹雳,别个死于刀剑,又别一个死于热病或是劳损。若是这事情由我作主,你以为肯让那些贼前几时从庇萨逃走,没有受到我的雷击么,他们从我头上剪去两缕头发,各有六木那重。或者你自己肯在革赖斯托斯地方,给那从俄柔斯来的渔夫偷走你的三尖叉么?而且人家看来似乎我们是因了被损害而生气了,又像是害怕达弥斯的议论,为了这个缘故把他干掉,不及等候提摩克勒斯来驳倒他。那么,我们即使赢了,岂不似乎是因了缺席裁判而赢的么?

    波塞冬 我还以为我是找着了一条得胜的捷径了呢。

    宙斯 去你的吧!一个干鱼式的想头,十分愚笨的,预先干掉你的对手,使他不得打败而死,把那争论留下来,仍旧没有解决!

    波塞冬 那么,这要你们别个来想一个更好的法子,既然你那样说我的是干鱼式的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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