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落魂谷

    那口毒烟厉害至极，四周沾染到毒烟的地面全都冒起白烟，被腐蚀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

    “没错，婴儿不可能一下子就吃大鱼大肉，但是直接喂仙丹就不一样了。灵眼喷出的灵气最为精纯浓郁，再用上聚灵阵，即便到了真君级也同样够用。”谢小玉解释道。话说回来，他自己正百爪挠心，在用和不用之间犹豫不决。

    天地开泰，万物始生，先有精，后有妖，最后才有人。精只懂调息吐纳，妖更近一步，知道吸日月精华，然后有了一套修炼的法门，《太阴玄经》就是从这套法门演化而来。

    那东西吐出一条长舌，如同鞭子一般抽了过来。

    这是露。

    谢小玉最后一个忙完，他走到李光宗旁边坐下来。

    李光宗本能地一甩手，想把这东西扔得远远的，他的胆子不小，但是对这种东西始终有些发毛。他还算好，那三个女人惊声尖叫起来，飞也似地逃得远远的。

    果然，公子哥儿脸色一变。

    片刻工夫，九个高五尺、深一丈的石洞就挖好了。这些石洞互相隔得很近，相差不过两尺。

    在牢里的半年，谢小玉学会随时都不能放松警戒；这两个月，又让他明白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潜藏着危机。

    如果手上没这个大口袋，他还真想不出要用什么办法将两头妖兽运走。

    原本漆黑一片的四周顿时变得星星点点，每一只毒蜂都沾染剑光，剑光犹如实体挂在毒蜂轻盈的身体和薄而透明的翅膀上，犹如清晨挂在草叶上的点点露珠。

    只这么一转一绞，那根又细又长的舌头从中被截成两段。

    “实在不行，就打个铁罩吧，我不信那些毒蜂连铁都能戳穿。”老矿头在一旁说道。虽然排毒丹对他没什么用，不过他也挺热心。

    这一天，谢小玉早早就进了山谷。

    突然，一小群毒蜂调转过头，朝着谢小玉这边飞来，眨眼间将他团团围住。

    面白无须的老奴瞪眼看着地上跪的那个新矿头。

    一连串血珠飞溅，这些利刺划破蛇皮，带走十几片蛇鳞，然后滑了开去。

    刺耳的嘶吼声顿时划破夜晚的寂静。

    这套法门可以说是万法之祖。

    九个石洞或多或少有雾气冒出来，最顶上一排中间那个石洞雾气最浓。

    “这是灵眼，一条灵脉的灵眼不会超过三个，在门派里只有掌门才有资格享用这样的好地方。”谢小玉发出啧啧之声。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那块锭子渐渐改变形状，变成一个很大的伞盖。

    恶心归恶心，他的脸上却充满喜悦。

    这是一项劳心的工作，等到他将最后一杆阵旗布好，日头已经偏西，到了傍晚时分。

    太阳越升越高，眼看着快要到正午，那条蛇猛地躐出来，如同电射一般咬了过去。

    很明显，又是安阳刘家在背后搞鬼。

    “喜儿也想修炼，小哥，能不能……”李光宗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是界牌，是矿业会所发给他们的凭证，只要打入土里，这片区域就属于他们的了，以后这就是一座新矿区，同时矿业会所也会增加一条飞行路线。

    妖兽绝对不会莫名其妙乱吼，这头畜生肯定碰上什么强敌。

    李光宗抱起一块非金非石、三尺多长、一尺多宽的碑走到山头顶部，猛地把那块碑砸进土里。

    “好，还是你有办法。”公子哥儿又拍了一下桌子。这次他心花怒放，满腔的怨气都烟消云散。

    头顶上叮叮当当的声音越发密集，突然，一道极为轻细的穿透声传入他的耳朵里。

    割了一斤左右，他收住手。这东西不是主要材料，只是一味药引，可以少放一些。再说这东西虽然可以解除天宝州无所不在的瘴毒，本身却也是一种剧毒，他、苏明成和李光宗受得了，其他人不行。

    “这事不算完。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这么做，不把安阳刘家的名头放在眼里，这绝对不能允许。不过我们不能明着来，现在看笑话的人多得是，少爷您的处境又不妙，所以我们只有另外想办法。”

    天宝州人人都知道又多了一处新矿区，不过这处矿区与众不同，矿区开出来却一直没什么动静，根本没有招募人手的意思，飞天船也每半个月才进去一次，带进去的除了少量食物之外，就只有水，运出来的是一铁箱、一铁箱的金属锭，数量不多，恰好是每个月的最低限额。

    谢小玉没有回答。此刻，他正神情凝重的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拿着长刀，在山坡上戳来戳去。

    谢小玉原本没想过要练这类阴毒诡邪之术，偏偏安阳刘家的门客之中有一个精于玄功变化的修士。

    “晚上我们住哪儿？”李福禄看了看头顶，担心自己得露天睡觉。

    谢小玉稍一回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那头坏事的怪蜥蜴一眼，他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那些傻小子们应了一声，马上干活去。这里满地是倾倒的大树，只要修整一下然后劈成木板就行，唯一麻烦一些的是要将树桩从土里拔|出|来，再用土填坑。

    那些青草是虫子的食物，也用来喂鸡，虫子则是鸡的饲料，所有的粪便用来种草，从头到尾没有一点浪费。

    头顶上渐渐残破的玄铁伞盖和四周垂落的轻纱在他眼前交替出现，一时之间，他整个人呆愣住了。

    以前那座老矿区旁边的树木已经很茂密、植被也很繁盛，但是和这里根本不能比。这里是真正的深山老林，一棵棵大树的树冠如同华盖一般，占地至少在一亩以上，从上面根本看不到地面的情况。

    苏明成负责开炉，三个人里他的真气最雄厚，这项工作非他莫属；李光宗负责搬运，因为他力气最大；谢小玉则专管成型，这需要控制力。

    驾驶飞天船的人照做，不过他没有直接降落，而是停在树冠上方两丈高的地方。

    他从豪猪的胃里找到一些草叶，更让他兴奋的是，他以前看过这种草，只不过那地方非常凶险，他不敢靠近。

    “我来天宝州之前，一位长辈给了我一个方子，可以用几种便宜的药材炼制成排毒丹，唯一难弄的是药引。药引的成分并不确定，可能是草木，可能是蛇虫，也可能是妖兽，只能一样样试。落魂谷瘴气浓密，毒物遍布，如果这里找不到的话，其他地方更不可能了。”谢小玉终于说出选择这里的目的。

    蛇血没反应……猪血没反应……蛇肉没反应……猪肉没反应……蛇筋没反应……猪蹄没反应……

    飞蛇被激怒了，一股墨绿色的毒烟从它嘴里喷了出来，豪猪被喷了个正着，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

    “让他下去领四十板子，是死是活，看他的运气。”公子哥儿挥了挥手。

    碧绿光华一闪，从原来野猪的眼珠子里又射了出来，转瞬间没入那条蛇的伤口中。

    对于这样的迹象。老矿头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这里是险地，用普通的开采方法根本不行，一有敲打声立刻会引来妖兽，他们只能用特殊的方法一点一点将矿石刨出来，而且只能在边缘开采，不敢深入。

    “这帮贱民简直找死！难道他们真以为这里离中土远就可以无法无天，以为我刘家鞭长莫及拿他们没办法？”那个公子哥儿砸完屋子里的瓷器，仍旧心中不忿，四处乱踢乱打。

    这是唯一必须快跑的时候，时间一久，肯定会有妖兽跑过来看情况，那就没他捡便宜的份了。

    越往打斗的现场跑，谢小玉的心里越是震惊。远处看还不觉得有多激烈，但是靠近之后，只看到被那条蛇抽过的地方全都是一人多深的印痕，五、六人围抱的大树被利刺完全洞穿，那片被毒烟腐蚀的地面有五、六个街区那么大，绕着走都要绕半天。

    这东西叫失心蛊，是苏明成费尽心机饲养的七种毒蛊之一。

    谢小玉手里的这只失心蛊非同寻常。当初他曾经对苏明成说过，七煞、七星、七毒、七蛊之外，还可以融入七情、七伤、七窍，不过那会为天所忌。

    老矿头连连点头。他现在才知道这群人根本就用不着挖矿赚钱，那座大棚比什么矿都强。

    两个毒腺也是好东西。这条蛇的毒性异常恐怖，苏明成的七毒之中有一种毒可以换了。

    他将符打入的地方是一片山坡，坡道很陡，沙子不停往外流淌。

    “屁！那会是普通毒蜂吗？小哥都不敢靠近，一个纱布罩能有用？”李光宗怒骂着儿子。

    外面立刻响起凄厉的求饶声，那个新矿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装可怜跑来向主子求救，却得到这么个结果。

    “再来一块闪星银，这东西最软。”李光宗又挑了一块金属锭。

    好不容易到了那两具妖兽的尸体前，谢小玉抖开当初顺手拿来的军用大纳物袋，把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具尸体全都兜了进去，然后背起袋子转身就走。

    突然，一个微不可查的碧绿小点落在飞蛇身上，那东西像是一片树叶，无声无息地贴了上去。

    听到有这么多好处，李光宗再也不觉得这个满是刚毛、黑黄相间的东西丑陋狰狞，非常小心地捧在手掌心里。

    正当他以为今天又一无所获的时候，突然紫红色的液体变成湛蓝色。

    谢小玉伸手说道：“给我几枚流沙符。”

    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上面那点湛蓝色清晰可见。

    再也没有毒蜂的嗡鸣声，再也没有金属穿透声，四周重归寂静。

    三个女人则照管那座大棚，大棚里一大半被一排排管子占据着，管子上长满青草。谢小玉之前的试验成功了，他找到不用泥土就可以种植物的办法，这样一来，从源头就解决余毒残留的问题。

    “少爷，老爷让您过来并不是真想让您做些什么，而是让您来避避风头。安阳刘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千年世家，会缺那点东西吗？”老奴继续劝道。他真的怕了，这位少爷是惹祸精，在中土不太平，到了这里没人管束更是不得了。

    玄功变化练的是神魂，刀剑不能伤，五行法术不能破，非常难缠，只有两种手段可以克制它，一种是雷法，另一种就是魔门诸般法门。

    这是其他人没有的优待，只有到陌生地方开辟新矿区的人有这样的资格。

    蜜蜂白天才会活动，晚上一般不会出来，所以白天的危险性远远大过晚上。

    这一下抽得地动山摇，豪猪少说有数万斤重，居然被抽飞百丈远，四周的大树也全都被抽飞起来，街区大小的一片空地被整整齐齐刮掉一层泥土。

    眼看着头顶上星星点点的穿孔已经连成一片，他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只有一个人既不在矿上，也不在营地里。谢小玉整天在深山老林里打转，每天回来的时候，总是带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苏明成养在池子里的那些东西大部分就是他带回来的。每天晚上，他都会拿着那些带回来的东西钻进远处的一间木屋，不知道干些什么，一个时辰之后，他也总是垂头丧气地出来，把一大堆东西扔给苏明成处理。

    和毒有关的还有两根毒牙，有人腿那么长，这也是天生的法兵，将来还可以炼成飞剑，最起码也是中品法器。

    现在总算派上用场。

    “大家都静一下，我有话说。”谢小玉抬声喊道。

    远处的一切清楚进入他的眼睛里。

    谢小玉站在大的那面阳燧镜后面，眼睛透过中间的小洞看去。

    站在舷窗边，谢小玉看着窗外下方那片丛林。

    青花的瓷盘砸在墙上，砸得碎片乱飞，绛彩山水的大花瓶扔在地上，同样变成一大堆碎片。

    谢小玉说的其实是安慰话，像老矿头这样年过半百，精血已衰，再想修炼已经不可能。

    只有几座矿井的小矿，等级只有中等偏上，每个月上缴的金属锭却要一万斤。

    “应该的，应该的。”大家全都点头称是。

    那片草就长在蜂窝底下，稍微离得远一些就没草长出来。

    那头蜥蜴在地上乱翻乱滚，一条尾巴在地上乱抽，劈啪的抽打声就是这么来的。它的身体东一个鼓包、西一个肿块，已经完全变形了。

    相较之下，苏明成比较淡然。天宝州各个堂口全都有解毒丹出售，这是堂口的福利之一，同样也是吸引散修加入堂口的手段。

    锭子渐渐变红，闪星银先开始熔化，软软地流淌着，变成一团扭曲的液体。

    谢小玉忘记此时身处险地，他的脑子里只有刚才那一剑。

    老奴立刻小步跑了进去。

    那条蛇像疯了一样冲着豪猪扑去，不顾那锋利的尖刺，居然卷住豪猪的身体，像是要将豪猪活活勒死。

    谢小玉什么都不管，一个劲儿地蒙头往前跑。

    好处是前期进展迅速，修炼一日相当于别人修炼半个月，日积月累，其中的差别不言而喻。坏处是这样不劳而获、习惯安逸之后，以后修炼起来就难了。灵眼的效用只在真君级之前比较明显，往后就没那种奇效。

    只见一阵血雾冒了出来，那枚卵晃动两下，裂了开来，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从里面爬出来，闪电般地爬到李光宗的手掌心里。

    谢小玉飞身而起，直接跃了过去，他不想在狭窄的断崖上和任何东西打斗。

    跳起来的同时，他的手指一弹，一枚剑符疾射而出。

    这东西是一只虫，只有两截手指那样长，通体碧绿，形状像一片刚刚出芽的嫩叶。

    蛇背上还有一条大筋，这也是不错的东西。

    谢小玉看了盘子里那个沙袋一样的猪胃一眼，顿时一脸苦涩，难不成还要切开那东西翻找？

    这是一颗獠牙，尖端似乎有些绿色的东西。

    那边像地震过一样，数不清的树木倒在地上，成片山坡坍塌滑落，地面上新土翻卷。

    谢小玉怕那些傻小子没事乱碰这些阵旗，干脆每一杆阵旗四周都布设一圈禁制，一旦碰触禁制，碰触的人立刻被移到外面去。

    “何叔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吗？”谢小玉问道。

    这是在书里永远都学不到的东西。

    突然，一道碧绿光华闪过，那片贴在飞蛇身上的“树叶”飘飞而起，瞬间穿入豪猪的眼睛里。

    那条蛇抽身急退，它可不想拼命。

    整套大阵有三十六杆阵旗，按照天罡方位布下。

    “排毒丹？”苏明成却从话语里听到他感兴趣的东西。

    被蜜蜂蛰到会起肿块这很平常，但是整个身体肿大五、六倍就不正常了，说明毒性之烈超乎想象。

    其他时间除了做些缝缝补补的女红，就是做三顿饭。李喜儿则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打坐上，白天的时候没人和她抢，她自然挑最好的那个灵眼石洞。

    “你得给我出这口气！”公子哥儿拍着桌子喊道。

    眼看着就要到山脚了，突然一道黑影从旁边的树丛里扑了出来。

    将盒子收好，他开始割草。这一次他只要长在地面上的草叶子，如果无法人工种植，这片草地就是最重要的宝库，不能竭泽而渔。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低头看了四周一眼。

    换成普通人根本就做不到，李光宗他们却不在乎。这里全都是修士，而且人手一只土蜘蛛，别说五千斤矿石，干得疯了，五万斤矿石也可以挖得出来。

    公子哥儿眼睛转了几下，他已经明白了。

    谢小玉的心头一阵冰凉。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蜂巢边没什么妖兽，原来这些毒蜂是落魂谷里的一霸，没什么妖兽敢招惹。

    几乎同时，豪猪的身体一缩，一根根利剌调转方向，指着那条飞蛇。

    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嗤嗤声，一丈多长的利刺疾射而出。

    在旁边的凹地中，七个一丈方圆的池子被挖了出来。池子呈北斗七星状，池壁铺着一层玉石。这已经是第二次辟池，苏明成熟能生巧，池子比前一次大得多，也漂亮得多。

    在这处隔离带里，水、土、空气中的毒素会被慢慢逼出去，人就可以住在这里。

    修炼雷法肯定来不及，雷法本来就难练，也没什么捷径。魔功就不同，上手容易，进展迅猛，还有无数捷径可走。

    谢小玉走得很小心也走得很慢，而且不是笔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他的目标是远处的一座小山。

    不小心不行，在落魂谷里做什么事都不能匆忙，走一步要看三看。这里的每一棵树上都可能爬着两、三条毒蛇，至于各种毒虫更不用说，树后说不定还藏着一头妖兽。如果什么都没有，就更可怕了，那棵树本身可能就有问题，或者地里藏着类似土蜘蛛的妖兽。

    这部《太阴玄经》是从信乐堂弄来。

    再次确定这一路上没什么凶险，谢小玉飞快跑了起来。

    蜂巢在落魂谷深处的一处断崖上，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猛兽全都有夜间觅食的习惯，妖兽也一样，夜晚才是它们出没的时候。

    “这样的奴才就应该拖下去活活打死。”老奴恶狠狠地说道。

    旁边的老奴倒也不在意。他在少爷面前揭破贾六的底，只是想让跟过来的奴才们有个警醒——别整天盘算着捞好处给主子惹祸，并不一定要拿人命立规矩。

    “这个地方灵气逼人，但是植被反而不茂密，你不觉得奇怪吗？”谢小玉并不是很有把握。他对寻穴找脉、风水堪舆并不熟悉，以前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来天宝州之前又恶补一番，这是第一次使用。

    《力士经》修炼到最后会变得身高过丈、背厚腰圆，显然不适合女人修炼。

    “那我们赶快去采。”比李光宗更急切的是戏子，他们几个深受毒害。

    入夜之后的落魂谷越发幽深恐怖，远处的群山就像是锋利的犬牙，月光投在茂密的树冠上，洒落下的光芒也显得清冷澈骨。

    “我还是差了一些，没算准，偏了。”谢小玉很是遗憾地自言自语着。

    不知道多少时间过去，他仍旧重复着那个动作。两个月来他都这样过，没反应是正常的现象，到现在为止，他还没看到有什么东西出现过反应。

    “有结果了？”李光宗迎了上去。

    老奴无奈。自家公子是个草包，性子又急，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当初他实在不该惯着、宠着、还拼命瞒着老爷。

    白天挖矿，顺带练力，晚上就在灵眼石洞里练气，日子过得平淡又充实。

    只听到哗啷一声轻响，左面边缘处很大一块破片掉落下来，无数毒蜂蜂拥而入。

    确认四周没有危险，让土蜘蛛在一旁放哨，谢小玉从纳物袋里取出一套东西。

    大棚里的工作很繁琐，却不累，三个女人早上转一圈、下午再转一圈就够了。

    只听嗡的一阵巨响，黑压压一大群毒蜂从蜂巢里飞了出来。

    这套法门无需悟性，不讲资质，也没什么瓶颈，称得上天下间最容易成就的法门之一，不过练成之后，威力也相当可观。

    众人恍然大悟，不过也没觉得什么不满，如果真的炼成排毒丹，大家都有福了。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不再发出敲打声，又过了片刻，那个少爷喊了一声：“安福，你给我进来！”

    蛇皮肯定也和御风有关，虽然已经千疮百孔、破破烂烂，他还是小心翼翼剥了下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那条蛇刚才还在挣扎，绿光一射入，它只扭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对普通人来说有价无市的解毒丹其实并不难弄，只要每个月都有人从中土过来就行，解毒丹在中土并不是什么很难买到的东西。

    “老奴绝对不敢有这个意思，问题是您没什么得力手下。像贾六就只会吹牛拍马屁，而且特别贪心，您嘱咐他低调，要他收买人心，而且告诉他用不着在乎工钱，但是他做了什么？这不是把您架在火上烤吗？他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私吞？”老奴早就猜透外面跪着那人的心思，同时他最清楚自家少爷的脾气，少爷最恨别人骗他。

    谢小玉以前没有在晚上进入这里的经验，这样太危险，不但妖兽出没无常，他的视力也受到限制，两大法宝之一的阳燧镜更是一点用都没有。

    穿透声越来越响，渐渐连成一片，不只穿透，有的地方洞眼密集，已经开始破碎。

    矿倒是好矿，玄铁、寒铁、烙银、闪星银、炫明金、夕阳金、比赤火铜之类值钱很多。从已经开了的矿井来看，矿石储量中等，不算贫矿，也不算富矿，不过现在开采的范围不大，探明的区域连万分之一都不到，矿业会所派去的人没办法确定等级，只能按照已经开出来矿井的储量，给这处矿区打了个临时的六等级别，算是中等偏上。

    一看到这幅情景，谢小玉双手抓住巨伞拔腿就跑。这时他再也顾不得黑暗中藏着的危险，先躲过眼前的危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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