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王匡派你们来?”
“在下蔡州林宇,道府之中哪位在此?”
还没等几个人下马车,大门匡当一声就打开了,一群人哭哭啼啼从里面跑了出来。
那个女人哭道。
林宇顿时额头见汗。
突然小钗一阵脸红,因为她感到林公子正在看她。
直到他消失,那股杀气才渐渐散去。
谢小玉现在只能磨。
“阁下难道不信?这很容易,只要阁下向蔡州道府说一声,让他们代为询问就是。”
老道拂尘一甩,顿时放出万千毫光,瞬间将佛火抵住。他原本还想大喝何方邪魔外道,看清谢小玉的手段,瞬间语塞。
这绝对是一个杀人无数、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物。
这边显然不合适打斗,谢小玉脚下一错,身体拉出一道残影,瞬间出了树林。
“你先去衙门一趟把人保住。”
“仙长不必费事,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
他现在用的是阴爻问源之术,只要有某个人用过的东西就可以追根溯源,知道那个人过去的一切。
“……”
他并不打算暴露身分’所以原本就没想过接受别人的道谢,但是有人冒领他的功劳,肯定让他感到愤怒。
“那些土匪来路有问题,十有八九是府尹派来,他们十有八九已经被这个佛门弟子杀了。如果我们向府尹通风报信——”
那个管家口快立刻回道。
林公子嘴上这么说,手里却没停,已经开始逆转天机,尽可能抹掉他们插手的痕迹。
“现在怎么办?我已经给那个府尹警示,那家伙肯定有所准备。”
谢小玉不停念诵眞言,全力催动琉璃宝焰,却始终无法突破那道水幕。不过他也不受限制,虽然水克火,但是那姓林的修的并非水行功法,并不能够发挥水幕所有的威力,而且琉璃宝焰也不普通。
“那个人应该不是为了灵药而来。”
齐老板轻声问道。他刻意压低声音,怕的是被人听到。
旁边是一扇门,门面不大,只有两扇门板,新刷的黑漆,低矮的门坎,门廊也小。裕泰行在晋元虽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商行,但齐老板只是商人,不是官身,所以只能用灰墙、黑漆门,房子虽大却不怎么气派。
谢小玉问道。
“原来阁下是佛门弟子。”
突然,一个念头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
谢小玉原本以为那个林公子只是一个骗子,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能有修士充当保镖,还是一个眞人级的修士,这位林公子绝对不简单。
中年修士越说越感觉不妙。
晋元城是府城,府尹就是这里最大的官,府衙自然在城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道长,不要被他骗了。他说他是林家的人,您难道就信了?就算他是林家的人,林家对裕泰行也不是完全清楚。”
齐老板刚想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看林公子身边没人服侍,不如让你那两个丫鬟当中的一个过去。”
说实话,老道眞不想打。他很清楚府尹是什么样的人物,也清楚裕泰行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裕泰行只是普通的商行,那眞的完蛋了。现在裕泰行背后不但冒出蔡州林家,还有佛门势力撑腰,情况完全不同,最后完蛋的绝对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府尹。
“林家难道还能大过朝廷?这帮恶商贪赃枉法,勾结外族,罪该万死!”
林公子点了点头。
“我并不清楚雇主是谁,也没必要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拿钱办事,有人出三千两银子让我们打劫裕泰行的商队,而且打劫来的东西全都归我们,不过雇主要我们别伤了裕泰行老板和他女儿的性命。”
“让画雀过去吧,她从小就跟着我,将来我嫁了人,她又是陪房丫头。”
谢小玉微微一笑。他本来就是为了求证此事才来,现在已经证实他的猜想,这些人也没必要留着了。
“林公子,救命之恩不敢言谢……”
元磁玄光本身是白色,但是它有一种奇怪的特性,可以和任何一种光相融。此刻和琉璃宝焰佛光一合,佛光之中立刻多了一丝玄磁特性。
中年修士连忙问道。
还没等他回到车队中,隔着一座山头,他已经听到那边传来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车队已经出发了。
做完这一切,谢小玉转身就走。
瞬间,半空中闪现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干、坤、艮、兑、震、巽、坎、离,八个卦符分别亮起,将三色佛火阻挡在外面。
中年修士总觉得没那么必要。他情愿直接下手,拿了那些灵药就走。
此刻仍旧能够拿住兵刃的只有那个匪首,他的实力超出其他土匪一截,所以及时握紧兵刃。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煞白,浑身颤栗。
“阁下跟着裕泰行的车队,不会是看上那几株灵药吧?”
同时变得煞白的还有林宇,他知道搞出纰漏来了。
“也被抓了。”
“所有的货全都被抄了,田产也是。”
齐玥儿幽怨地说道。她确实有爱慕之心,但是她也有自知之明,别看裕泰行是晋元数一数二的大商行,和这些豪门世家一比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林公子心情异常沉重。
五行之中,木行最是诡异也最是多变,这话果然没错,最让他头痛的就是不知道对手的行踪。木遁限制极多,好处也极多,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一边隐遁,一边施法。
谢小玉并不知道此人算计过他。林宇和自家公子在车里商量的时候四周有禁制隔着,谢小玉又没特别注意,自然不知道他们说过些什么。
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希望对方能有所忌惮。
七彩并不是极限,极限是十二种颜色,不过即便如此也只是小成。想要大成,那就必须返璞归眞,顿悟净空,十二种颜色尽数消失,变得无色透明。
林宇说道:“不如我们试他一试,那个府尹身后还是有点人脉,如果我们向他通风报信,告诉他裕泰行背后有修士撑腰’马上要回来找他算账,以那个府尹的性格肯定不会束手待毙,十有八九会先发制人。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看看这个佛门弟子有什么手段?”
这时,四周的空气一阵剧烈的波动,紧接着,所有暗器全都朝着一点汇聚而去。
林宇这次就不明白公子指的是什么了。
中年修士大声喝道。和之前碰到谢小玉一样,他仍旧先扯出林家这面大旗。
r我爹呢?”
“难道眞的会有佛道之争?”林宇喃喃问道。
林宇身体往后一靠,直接撞入身后的树中。
但是他绝对不能让府尹在他面前被杀,否则就是他失职。
再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豪门中恩怨多,即便小姐如愿以偿和这位林公子在一起,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王府尹仍旧硬撑着:“裕泰行的几个管事已经招了,这裕泰行不但偷逃税赋,囤货居奇,还杀人越货,诸多不法之处数不胜数。更可恶的是裕泰行还勾结羌人,私卖兵刃、铠甲。”
林宇同样也猜到其中缘故,他脸色苍白地指了指天,眼神中尽是询问之色。
此人说话这样客气,自然有他的道理,刚才他的神念一扫,虽然发现谢小玉,却没看出谢小玉的实力,他顿时知道不妙。
匪首是个聪明人,知道搪塞不去。
突然,一阵轻细的痛呼声传入他的耳中。
府尹见自己很安全,顿时得意忘形起来,并且一股恶念涌上心头,转过头朝着衙役连声喝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拷问犯人?给我用最厉害的刑,务必要拷问出有用的口供!”
好半天他也摇了摇头,和林公子不同的是,他觉得头绪太多。
“裕泰行和林家有关?”
“到时候你看情况,如果那个佛门弟子情况不妙,你就帮一把。”
这时车帘一动,林宇也闯了进来。他是感觉到杀气才连忙进来。
“宇叔,你说那个人年纪很小和我差不多,会不会那个人服过返老还童的灵丹?”
如果他能用飞剑的话,剑匣在手,只要找出阵眼,一剑下去,这座八卦阵立刻就能被破。
他随口问道。
他出来的时间不短,为了不引起裕泰行那些人的注意,他一直等到这些土匪跑出很远才动手,浪费不少时间。
“玥儿,你看那林公子如何?”
此刻,林宇肯定躲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中,或许是一棵小草底下,或许是一截断木中……只要有草木之类的东西他就可以藏身,而且底下这些蔓藤全都在呑吐灵气,转化为法力,源源不断提供给那个人。
这倒不奇怪,不管是裕泰行的人还是保镖的那家镖行,肯定害怕土匪卷土重来,不跑才怪。但是车马行进的声音听起来不疾不徐,不像是逃跑,难道镖行吃定他会暗中相助?
“差点走火入魔。”
齐老板笑道。
大阵里,王府尹脸颊一阵抽搐。他确实不想招惹蔡州林家。
齐老板皱眉……“我听几个镖师说好像有个散客看上紫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人如果有点用也就罢了,但是土匪来的时候这家伙立刻跑得没影。”
“爹,蔡州林家哪里是我们可以高攀得上?”
『朋友,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家商行如此在意,刚才打退那群土匪的想必就是你了。尽管放心,我家公子没什么恶意,他只不过是玩性上来了。』那个修士传音说道。
对林家来说,多一个修士、少一个修士根本没什么差别,但是一个精通易算的人作用却极大。一个大家族如果不能趋吉避凶,绝对难以长久,而这类事关系重大,不可能依赖外人。
“恐怕不是传闻那么简单。现在天机紊乱,很多东西都算不出来,说是大劫征兆也不为过。”
佛门有转世重修的法门,不过转世之后不会有前世的记忆,所以需要人接引。
这时,他感觉一股眞气突然走岔,在体内乱窜,眼前各种景象乱晃,一会他看到自己坐上家主之位,一会儿看到自己被扫地出门。
蔡州林家的嫡子怎么可能不是修士?不过他和其他人不同,对家传绝学并不感兴趣,修练的是易算之术。
以往他运用阴爻问源之术总能看出一些东西,就算两位道君老祖宗的事他也能隐约算出个大概,但是这一次他却什么都算不出来。
林公子出身林家,自然有他的傲气。
那些衙役先是-愣,紧接着一个个醒悟过来,拎着棒子皮鞭转身就走。
刚才他只将紫钗送了过去,并没提女儿的事,他打算等两边熟了之后再提这件车里,小钗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眼前这位林公子,她知道为什么要自己过来。此刻,她心里乱极了。
“林家?”
林宇不怕那个道士会这么做。
“这也算不得委屈,林公子身分高贵,仪表堂堂,而且文武双全……”
谢小玉眉头微皱。
他可不想看到小妹被人骗了。
“我和你们根本不是同一条路,所以你那套规矩我根本不会在乎。”
这些蔓藤没能卷住目标,居然并不放弃,而是一起颤动起来。只听到一阵飕飕的轻响,无数叶片盘旋飞舞,无数利刺四处攒射,那些叶片犀利如刀,那些利刺锋鋭似针,所到之处树木花草或是被拦腰斩断,或是被钉得如同马蜂窝,石头上也都留下深深的痕迹。更厉害的是,那些倒在地上的树木花草眨眼间也变得狰狞恐怖,表面布满利刺,叶片也变得犀利无比,然后又是利刺乱飞,叶片乱舞……
齐老板笑咪|咪地从一辆马车上下来。那原本是他的马车,现在腾出来让林公子用。
那个管家回道。
齐老板欲言又止,知道自己的打算实在太委屈女儿。
他弯腰俯身从小钗肩膀上取下一根头发,林公子将这根头发小心翼翼地缠在玉佩上。
道府同样隶属于道门,只不过是在朝廷之下,名义上受朝廷掌控,实际上是被朝廷供奉起来,有什么旁门左道之辈为恶,请他们帮忙处理,还有就是协调道门和朝廷之间的事务。
他根本就没想过谢小玉可能没有佛器,这简直就是笑话,就如同眞人手里没有一件法器一样可笑。
谢小玉的态度不算好,那人却没生气。刚才他们以为这件事是一个武林高手所为,也就不怎么在意,公子突然来了兴趣想体验一下江湖人的生活,所以冒名顶替。
一个佛门弟子居然拥有如此恐怖的杀气,要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凶人,要不是佛门中化身修罗、走杀戮之道的人物。
不过要说她不愿意却也未必。说实话,她对这位林公子确实有一丝爱慕之心,林公子仪表堂堂,而且文武双全,没有哪个女孩会不心动。
“裕泰行和我林家素有渊源,还奉了我家老祖之命替他老人家留意几种药材。一直以来裕泰行都奉公守法,不知道这一次犯了什么事?”
r公子,你不反对的话,我照着做了。”
林宇也苦思冥想,想得比自家公子多。佛门很是奇怪,一方面不藉助外物,一方面在意的东西很多,比如裕泰行的财富可能就是他们觊觎的目标。
本来他们也以为裕泰行只是小菜一碟,所以接下这笔买卖,现在知道裕泰行背后居然有仙人撑腰,立刻明白那个府尹完全是找死,所以他赶快转向。
这也是他聪明之处。
“宇叔不是和他交过手吗?怎么会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林公子奇道。
那绝对是他父亲的声音,听上去中气还足,暂时不会有什么事。
“住手!里面有两个是我林家的人,你敢动我林家的人,就是要和我林家不死不休!”
听到父亲被抓,谢小玉心急如焚,一边回忆着父亲的声音,一边四处倾听,耳朵微微震动,不漏过一点声响。
一株大树之中传来林宇的声音。
随着心念一转,那道佛光顿时起了变化,变得越发迷离瑰丽,佛光中那三种颜色互相掺杂混合,变幻出越来越多的色彩。而且这些彩光相互渗透,组成不停流动着的美丽图案,远远看去如同北方极地昼夜的极光。
谢小玉恍然大悟。刚才他还感到有些奇怪,像蔡州林家这样的世家豪门,就算本家公子有心胡闹,眼前这个人明显是旁系的长辈,不同于刘和身边那个老奴,必要的时候绝对可以约束小辈的行动。此人不但不阻止还跟着胡闹,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两边又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你既然知道我是修道之人,想必也听说过搜魂之术。想试试吗?”
“佛门修练不藉助外物,这些灵药对他们用处确实不大,难不成还有其他値得这帮和尙在意的东西?”
林宇顿时大骇,没想到居然碰上克星。不过修练木行功法的人都会防备这种事,因为五行中就以木行的克星最多,而且克制得最厉害。
“这位上人,有话好说。”
林宇稍微一想,也有点印象。
他还是第一次和修练木行功法的人交手。
果然老道愣了半晌,转身朝着府尹说道:“你请我来,说是裕泰行勾结邪魔外道,怎么……”
底下那些道士顿时感觉阵法变得越来越滞涩,不但转动起来不怎么灵活,阵法本身也被一股怪异的力量慢慢渗透进来。
林宇倒也会扯大旗,不说林家公子,而是把老祖宗抬了出来。
林公子问道。
谢小玉当然不肯示弱,他也正想验证一下自己新得的手段。
匪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死人吧?”
对于裕泰行来说,这几种灵药値很多钱,裕泰行就算失了原来的根基,靠这几株灵药也足以东山再起;但是对蔡州林家这样的豪门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
他还在半空中,就看到底下另一道遁光已经落在府衙中,正是那个和他交过手的林宇。
谢小玉和老道都全力催动法力,佛光和大阵再也没有丝毫变化,互相顶住的部位越积越厚,光亮越来越盛。
林公子确实正看着她,而且上上下下打量着,很有些肆无忌惮。他并不是登徒子,却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送上门来的女人一向来者不拒,就算在路上不能眞做些什么,搂搂抱抱总是可以,漫漫旅途中总算可以消闷解乏。
“公子,怎么了?”
“你没亲自出面吧?”
是他派人向府尹通风报信,府尹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林公子心有余悸地说道。
林公子摘下腰带上挂着的一枚玉佩,这是一件法器。
府衙中传来一阵诧异声,紧接着一群人跑了出来,为首的是两个人。
齐家门口吵吵嚷嚷,数里之外有一双耳朵始终竖着,全都听了进去。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木遁。”
林公子冷着脸朝林宇说道。他也不称呼林宇宇叔了。
“已经死了一个管事,是管丝绸坊的老秦。好惨啊,老秦只是顶撞一下,就被活活打死。”
谢小玉颇有些意外,这绝对是很生僻的遁法。
林公子眉头紧皱。
匪首抱拳问道。
“管他的,反正我已经和齐老板说好帮他解决那个麻烦,保他无事。”
谢小玉冷哼一声:“先告诉我你们的身分。”
谢小玉冷笑一声。
两边顿时变成胶着状态。
r在下林宇,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听说过蔡州林家?”
老镖头考虑的是稳妥,同样也是为了不结下死仇,这是镖行的一贯做法。毕竟同样都在江湖上混,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都留一点余地。
林宇非常肯定这一点。
知道了自己的深浅,谢小玉不想再打。
林宇看到谢小玉如此年轻,顿时有些怀疑起来。
换成其他女孩,肯定会以为自己时来运转,巴不得能攀上林公子这棵大树,从此登上枝头变凤凰。但是她经历过一番盛衰起伏,对很多东西都看得很淡,成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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