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上魔功

    这一声安慰让三个和尙恢复过来。

    想破解这招并不难，既然看不见，就干脆不看。

    谢小玉远远地就躲了开去，在最靠外面的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

    “师叔……师叔……”

    谢小玉说道：“我已经想到应该教你什么了。你感情丰富，一片纯眞发自本心，倒是很适合修大乘佛法。”

    琉璃宝焰佛光是先有宝焰，再生成佛光，火是火，光是光。现在沾染上光明佛火的特性，其中一部分琉璃宝焰开始起了变化，变得和光明佛火有些相似。

    至于秀念则是呆呆傻傻，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般。

    同样是佛光，琉璃宝焰佛光也属于上品之列，但是和无相佛光根本不能比。

    “这怎么可能？无相佛光那么好练吗？”

    姜涵韵没空回答，她拉住抚琴少女，闪身隐入旁边的竹林中。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普济寺终于不再寂静，因为两位妙龄女郎联袂来到普济寺。

    一进金光寺，就看到正殿前面的空地上一大群和尙盘腿坐在那里，正中央一个老和尙和一个中年和尙争论着，两个人都引经据典，满嘴的经文。

    “你说的是普陀？”

    那源源不断涌入的佛光迅速转化成佛力，然后又被他体内的剑元呑噬，速度比起在灵眼中修练还要快得多。

    一时之间，普济寺又恢复往日的寂静。

    “我问你，这天有没有边际？”

    开这辩佛大会，一是为了给各寺排个座次，二是因为有些事情正好趁这个机会将大家召集过来。

    这还只是初成，将来再融入其他变化，完全有可能超越《天变》因为核心是他化自在有无形剑气，这门新生的功法练得越高，魔性就会越重，威力自然越大，也越麻烦。想化解这滔天魔意，小乘佛法力有未逮，只有靠大乘佛法藉助万众愿力。

    中年和尙抢先开口。

    他越练越兴奋，练到最后，浑身舒畅。这明明是一套算不上神奇奥妙的功法，但是在他的感觉中好像比《六如法》更甚一筹，更适合他。

    按照这套功决演练一遍，谢小玉顿时大喜。

    只要将这套法门运用在琉璃宝焰佛光上，佛光施展起来就是他想要无色透明的那种效果。

    不等对方回答，谢小玉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天空划了一下，然后说道：“天地浩瀚无垠，没人知道有没有边际，但是我可以自己划一道边际出来，说这天有边际，总没错吧？”

    下一瞬间，他想起那声佛号，声音是老和尙的。老和尙没有一点法力，那声佛号绝对不是他的力量，十有八九又是佛界大能借老和尙之手帮了他一把。

    秀念虽然脑子笨，悟性差，记性却不差，只听了两遍就全都记住了。

    谢小玉不得不停止吸收佛光。虽说是谁吸了信念之力，谁就负责偿还因果，他并没有占便宜，可这些佛光是万佛山各家寺院辛苦聚集，他当着人家的面拿人家的东西，总有些说不过去。

    谢小玉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眞的下杀手。不过他也没收回罗网，而是任由他化自在有无相剑气呑噬光明佛火。

    魔功之所以威力惊人，是因为借用魔神之力，一旦修练，就会受魔神暗制，偏偏这东西上手容易，想毁去却异常烦难。此刻这套功法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排名虽在最后，这位魔主却是三大魔主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他代表虚无，执掌毁灭的职能。

    “师叔，请你接任住持之位。”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普济寺旁边的竹林中多了一座石塔，老和尙就葬在那里。

    胖大和尙连忙喝道。

    这是谢小玉第二次来万佛山，前一次他只是在数百丈的高空朝下张望一眼，没敢太过靠近，这一次他径直落了下去。

    到了这时候，谢小玉已经明白了。

    “是“露””

    之前她没答应，谢小玉显然等不及，干脆修练一门大乘佛法，原来的打算就变成多此一举。

    只是眨眼的工夫，谢小玉已经到了万佛山上空。

    正当他越来越沉溺其间的时候，突然禅房外面传来一阵钟声，那钟声完全不同于以往，居然直透他的心脾，紧接着一股凉意从头顶落下，彷佛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这门新生的功法是以他化自在有无形剑气为基，以《六如法》为骨，以琉璃宝焰佛光为体，以弥天星斗剑阵和轻云薄雾霞光幛上的诸般法门为用，完全融为一体，有着佛门的博大、道门的精深、魔门的奥秘、旁门的驳杂。

    他再次回想起那篇剑诀。

    旁边那些和尙没一个人阻止。这辩佛大会原本就是一个幌子，辩佛是凡俗僧侣喜欢做的事，他们这样的佛修很少在意这种东西。一个练气层次的小和尙对佛法再精通，难道敢跑到一位禅师面前辩论佛法？恐怕一巴掌就被打回来。

    胖大和尙走过来，在旁边一坐，直接问道。

    谢小玉走上前去，一只手搭在墨念的肩膀上，一只手轻轻拍着秀念的背。他又欠了老和尙一个人情，这分人情肯定没办法还给老和尙，只有还在他这三个徒弟身上。

    难陀寺是佛陀得道之所，一向都是佛门朝圣之地，也是佛门两大中心之一。

    中年和尙原本以为谢小玉用的是隐身法，只不过奇妙一些，飞遁之时也不会露出痕迹，并没有往无相佛光上想，直等到十几张罗网从四面八方兜过来，才知道自己错了。

    “晚了。”

    他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之后远古三大劫爆发，巫门、魔门相继被驱逐，那些圣地有的被毁，有的被玄门占据。再往后玄门分裂，道门得到昆仑、崆峒、蓬莱、西玄、罗浮、括苍、玉阙、丹霞、虚陵这九座大洞天，佛门得到了须弥、迦摩耶、菩提迦耶、扎林达拉、布鲁拉玛亚、阿吾尔达、甘孜拉、索纳卡、荷玛拉、朗嘎、九华、普陀十二座大洞天。

    不过分身碎开的瞬间，它的嘴角竟带着一丝微笑。

    虽然对佛门有所改观，不过谢小玉同样明白佛门中让人讨厌的家伙比比皆是，并不能因为老和尙就认为佛门中全都是好人。

    他打着如意算盘，中年和尙却不肯配合。

    “他会不会干脆倒向佛门那边？”

    此刻正在辩论的话题似乎是“四圣谛”谢小玉学过一段时间佛法，看过佛经，也研究过佛理，还背诵过《金刚经》、《般若经》但是眞让他和这些念了一辈子经的和尙辩论佛理，那绝对要他的命。

    就像曼荼罗分成很多种一样，光明佛火也是一个大类，有大光明佛火、不空光明佛火、空轮光明佛火……

    此刻他已经清醒过来，但是大梦眞诀制造出的梦境却没有散去，其中一个意识分身仍旧疯狂地演练着这套剑诀。他让那个意识分身停下来，可惜没用，那个意识分身完全失去控制。

    姜涵韵眉头紧皱。她此刻的心情也不平静，大劫当前，如果应劫之人倒向佛门，绝对是一件糟糕的事。

    “师父他……圆寂了。”

    底下那些和尙一个个也说着好话。

    几乎同时，梦境世界中的其他意识分身全都朝着那个失控的意识分身杀去，剑光映照着佛光，剑阵套着法阵，将那个意识分身围在中间。

    不知不觉中，谢小玉的琉璃宝焰佛光渐渐带有一丝光明佛火的特性。

    谢小玉苦笑着接过这两样东西。

    大乘佛法源自于神道，他原本对此没什么好感，但是在翠羽宫前山看到十尊者之中的兰仙子居然将神道之法传了下来，他的心有那么一丝动摇。老和尙舍了性命救他，更是让他有所感悟。

    抚琴少女颇为失落。

    谢小玉咬了咬牙。这招变生肘腋，让人防不胜防，正是《六如法》中“露”的变化。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想躲，却有人不想让他躲过去。正在争论的两个和尙看到有生面孔且那么年轻，居然敢坐在这里，顿时心中不忿。

    “嘶——”

    谢小玉打开禅房的门，疾步往外就走。

    谢小玉的身影瞬间隐去，下一瞬间，他已经到了中年和尙面前。

    谢小玉并不想去，但是他不好拒绝。

    想得虽妙，可惜那些罗网是土蜘蛛喷吐的蛛丝织成，光明佛火又不是以火力猛烈着称，一时之间根本别想烧断。

    “那就走吧。”

    秀念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过，越上乘的功法修练起来也越难，修练无相佛光的难度不下于修练度厄红莲。

    之后佛道两门相继开辟佛界和仙界，导致天道震怒，以至于有上古第一场大劫，天地异变，和各界的连系被隔绝，这些圣地也相继被封闭。

    胖大和尙说道。

    “这位师弟，我们争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你倒是品评一下，谁说得更对。”

    谢小玉眉头一皱，第一个反应是这个和尙也知道大劫将至，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个和尙说的如果是大劫，不可能这么轻松。

    谢小玉一指头顶。

    就在这时，一阵洪亮的佛号闻入梦境中，梦境瞬间崩碎开来。

    他现在不但成了寺院的住持，成了眞正的佛门中人，还玩起以前最讨厌的大乘佛法。

    “能够练成如此高深的佛法，佛理自然精通。”

    不过这些圣地封闭得并不很严，经常有人误入那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僧侣跑到这里来，希求有机会碰到普陀出现。

    分身一个接着一个被斩杀、被吸收，失控的分身变得越来越强，眼看着就要反客为主。

    “你用不着劝我。我以往看洛文清，总觉得他只在修练方面还不错，身为未来的一派之尊显然不太够，但是看那个人对他和对我的态度，我终于明白了，想引领一个门派，能力还在其次，最关键的应该是气度。眞正差的是我，可笑我居然还看不清自己。”

    从寺院里面出来，她的脑子仍旧昏沉沉的。

    这门他化自在有无形剑就不一样了。以“他化自在”这四个字开头，用不着怀疑，绝对是一门无上大法，是最顶级的魔功。

    这篇功法还有一个好处，只要秀念和尙离他不超过百里，就可以和他互相传音，比用信符传递消息方便得多。

    胖大和尙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打算继续深究，也不能深究。佛门中很多人来历有问题，作奸犯科甚至杀人放火之辈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深究下去的话，只会感觉触目惊心。

    谢小玉随口敷衍道。

    说完这话，他不再提丙火聚灵阵的事。

    反正他过来也不是为了盘问对方的根柢。

    紧接着半空中突然冒出来无数光点，然后劈里啪啦炸裂开来，无尽的爆炸让几个分身全都震飞出去，其中一个分身刚一退开，就被一根看不见的丝弦绊住。

    姜涵韵和抚琴少女面面相觑。她们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一套说辞，没想到全都用不上，对方变卦了。

    “原来圆无师弟修练的是无相佛光，难得、难得。”

    “那些人是谁？”

    那三个和尙只知道谢小玉境界不低，却没见识过谢小玉的手段，此刻一看，全都大吃一惊。

    不过在外人看来，中年和尙刚一出手就被压制得死死的，底下众人甚至连谢小玉的身影都没看到，同样也没看清谢小玉是怎么出手。

    魔门中有三大魔主，他化自在天就是最后一位魔主。

    和当初李光宗他们一样，普通人突然间有机会修练，绝对不会浪费一点时间，更何况他们还知道大劫将至，想活命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此刻他们只嫌时间不够。

    姜涵韵对江州各方势力了如指掌，翠羽宫虽然默认那么多佛寺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发展，却不是听之任之，暗中也有所防范。

    前一段日子他因为改易琉璃宝焰佛光的事忧郁焦虑积聚于心，这些负面的情绪肯定引来天魔投影的注意。刚才两个少女无功而返，他的心情变得异常舒畅，心防为之大开，天魔利用这个机会趁虚潜入，迷惑他的心智，混乱他的记忆，然后留下这“他化自在有无形剑气”谢小玉以前也练过魔功，当初为了应付征召，他利用魔功强行提升修为，不过那些魔功全都是便宜货。

    看到她们失望而归，谢小玉心中异常舒畅。

    中年和尙立刻应道。

    它的使命已经完成，所有的功法都融入这门魔道剑法中，只是还没来得及衍化到极致罢了。

    光明佛火更像一团光，一团四处流动的光，它也确实有光的特性，所以半空中只有这么一道光晃来晃去，根本看不到中年和尙的影子。换成其他人肯定头痛无比，谢小玉却不在乎，这招和他以前用的弥云差不多，都是晃人眼、遮人目、隐匿藏形。

    “师弟佛法精深，不知道你往日都在哪里修行？”

    虽然他不可能用这种办法学会光明佛火，却可以让琉璃宝焰佛光沾染上光明佛火的特性。

    半空中传来胖大和尙的声音。

    转瞬间，他感觉四周那些寺院笼罩着的佛光全都朝着他涌了过来。

    那个分身虽然很强，却也是这片梦境的产物，现在梦境碎了，它自然不可能独存，瞬间化为无数碎片。

    他轻声问道。

    说着，谢小玉以传音之法，将一篇三千多字的功法传入秀念和尙耳中。

    这套有无形剑气看起来并不高深莫测，甚至说不上精妙，威力好像也普通，唯一的好处就是出手无形无相，看不到剑气，也没有剑光，完全是透明的，用来偷袭的话绝对没话说。

    “这算什么回答？”

    姜涵韵的眼光就比其他人高明多了。她总觉得谢小玉用的法门和无相佛光并不完全相同，而且才短短二十几天，他不可能练成无相佛光。

    在这前后二十多天里，她们已经和璇玑派取得联络。璇玑派那边知道谢小玉找上翠羽宫，甚至连自家妹妹都拜在翠羽宫门下，很多事也就不瞒了，一来二去就说到碧连天、北燕山、摩云岭、九曜派，这四家为了得到哪些东西，付出什么代价。

    “天门开启的话，不但中土佛道两门都会派人前往，婆娑大陆那边也肯定会派人过来。到时候强手云集，高手林立，凭我们万佛山能从中分一杯羹？”

    谢小玉讨要翠羽宫的不传之秘，恐怕是为了掩饰身分。此刻他被官府通缉，原来的手段不能再用，在晋元城又露了一手琉璃宝焰佛光，以后也不能再用。翠羽宫的阵法别具一格，带在身上就能用，运用巧妙的话，完全可以装成法修，所以他才会提出交换。

    上次他也有类似的经历，但是他忌惮这些佛光中包含的愿力没敢吸收，这次他就不在乎了。

    作为万佛山最大的一座寺院，这里的佛光最是浓郁，夹杂的愿力也最强烈，牵扯的因果也最多最乱，他是又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在这里一天，顶得上在灵眼之中修练四、五天，更相当于在一般灵脉上苦修一个月，忧愁的是那牵扯不断的因果和愿力，除非他修渡厄红莲，否则这些全都要偿还。

    或许是因为心情愉快的缘故，就在这一刹那，他感觉困扰多日的难题全都迎刃而解，脑子里冒出一套剑诀。

    姜涵韵的脸色异常难看，她已经想通前因后果。

    胖大和尙拍着大腿说道。

    钵盂是天魔刀轮所化，这一切都是天魔投影玩的花样。

    她还听说过琉璃宝焰佛光练到最高境界所有的颜色都会消失，变成无色透明，倒是和谢小玉身上的佛光有几分相似。

    既然有这样的打算，他自然大吸特吸起来。

    抚琴少女语气中充满忧急。

    一看到这道白光，谢小玉终于明白这个和尙为什么有把握向他发难，此人修练的是光明佛火。

    中年和尙并不知道谢小玉有这个本事，他是因为输得太惨，根本没面子继续打下去，所以黯然地收起佛光，看着四周的罗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姜涵韵一眼就从遁光中看出许多门道。

    换成以前，谢小玉或许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去，但是现在他练了他化自在有无形剑气，正需要佛法化解，能弄一堆佛器来就更好了。

    不过对别人来说，修练的速度太快会导致根基不稳，未必是什么好事。谢小玉却不在意，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尽快提升实力，以应付不测。

    “那当然不可能。”

    “不知这辩佛大会何时召开？”

    反过来从外面看里面，什么都看不到，里面的一切变得完全透明，视线会穿透过去看到后面的景物，当然后面的景物也会有一些扭曲。

    姜涵韵苦笑道，脸上满是深深的懊悔。“现在我知道翠羽宫为什么始终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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