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屠龙

    在山顶上，还有一群人也睡不着。

    消息传到龙王寨时，阿克塞被气得不轻，而且郁闷不已。

    阿克塞猛地瞪大眼睛，因为这股怪异的气味让他感觉到危险，虽然危险的程度并不强，应该伤害不到他，但是他的心头却一阵阵悸动，似乎告诉他：赶快阻止，必须阻止。

    李道玄由衷地赞道。

    另一个师爷显然更高明，几乎猜到眞相。

    在房间的一角，阿克塞的乖孙正悠然摆弄着一座佛像，这座佛像并不是法器，只不过通体都用宝石雕成，绝对价値连城。

    这位新任缅西征讨使姓秦名文远，字伯驹，是庚子年的进士，长得相貌堂堂，胸前三尺长须飘摆，一张白净的脸看起来颇为儒雅。

    敦昆等三位大巫不由自主心底发寒，他们已经猜到谢小玉的打算。

    “我说的还是在太虚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这显然不可能，身为天下第一门派，又是道门领袖，怎么可能是孤家寡人？只要太虚门登高一呼，恐怕道门中大部分门派都会以他们马首是瞻，如此一来，连婆姿大陆的佛门也未必能抵挡得住。”

    连谢小玉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打造出来的飞剑还有这样的好处。

    佛、道两门都有联络上界的办法，道门联络上界的办法就掌握在太虚门手中，但是当年太虚门祖师爷飞升之前特意警告过，只要中州还在，绝对不能动用这最后一招，一旦联络仙界，虽然一时之间能够得益，但是后患无穷。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

    谢小玉连声催促道。

    刚才阿克塞没有察觉，此刻才发现甬道中充满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像沼泽里淤泥的味道，又有点像茅坑旁边泥土的气味。

    “你不会连这都猜不出来吧？”

    三位大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莫伦老人无奈地说道：“我跑一趟吧，谁让我的鬼王最适合干这件事。”

    谢小玉并不是故作谦虚，他和绮罗的剑针合璧，完全是抄袭佛门的连手之法。

    巫门化身天地就几重境界，第一重境界是简单的天地，如玛夷姆化身的是火的世界，敦昆化身的是黑暗的世界；可此刻阿克塞所展现的却是第二重境界，无限接近于真实的世界。

    想清楚这些后，阿克塞仰天狂笑：“哈哈哈！我实在太蠢了！早该想到在还没有把赤月、白衣彻底打垮之前，我龙王寨根本没资格在南疆称王。”

    秦文远又说了一个消息。

    这片虫云散开朝着四面八方飞去，这些蛊虫飞得极快，甬道中彷佛刮起一股飓风，随着一阵呜呜的怪响，数不尽的虫多一涌而过，沿路上只要有苗人被蛛丝缠住，就会有一小群虫多分离出来，扑到蛛丝上一顿乱啃。

    洛文清失神地喃喃自语道。

    玛夷姆的城府在苗人中已经算是很深的，却也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更做不到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样说来，南疆岂不是更危险？”

    “我脑子笨，很多事想不通，有个人帮忙指点当然好。”

    猛地一咬牙，阿克塞身体砰然散开，化作无数乱舞的蛊虫。

    而秦文远这个让无数苗人恨之入骨、畏之如魔的人，在朝廷的名声却极佳，素有耿直明断的赞誉，只不过他的耿直只对当今圣上，他的明断是非只对汉家子民。

    蝴蛛显然知道不妙，不等虫云落下，牠发出一阵嗤嗤乱响，身体四周顿时冒出一颗紫色的光球，一条条电弧紧贴在光球上，彷佛无数条蚯蚓般徐徐蠕动，刚扑上去的那些蛊虫纷纷落下。

    “依我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阿克塞做的。这个家伙心狠手辣，心眼又很小，不久前巴度安和他吵过一架，而且随着他在苗人中威望越来越糟，巴度安很有取而代之的架势，所以阿克塞先下手为强完全说得过去。”

    早上铁枝寨的人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老祖宗只有身体躺在卧榻上，脑袋却不见了。

    玛夷姆一边说，一边笑。

    阿克塞咬紧牙根。

    谢小玉已经明白朝廷这是要赶尽杀绝。

    “别再玩了！快帮我想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啵的一声轻响，阿克塞的身体骤然散开，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化作虫云，而是变成一片鸟语花香的所在。

    “如果其他寨子不服，那怎么办？”

    阿克塞不以为然地说道，如果到时候汉人要和他换地方，他绝对不干。

    这种蛛丝异常坚韧，用刀都割不断，却挡不住虫多的啃咬。

    “恐怕很难，汉人太聪明了，他们占领的全都是靠近外面的地盘，让我们在前面顶着。”

    阿克塞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自己自己的直觉绝对不会错。

    年轻人会选择投靠，因为就算汉人熟悉南疆地形，也需要有人帮他们奔走。

    阿克塞不知道以邻为壑这个词，却不妨碍他想出这样的念头。

    火光中映照出来的这几个人正是玛夷姆、敦昆和莫伦。

    半年来，不时会有各式各样的妖兽跑出来攻击各座寨子。

    “咻咻咻咻——”

    “如果我说什么好处都没给他们，你相信吗？”

    玛夷姆冷笑着问道。

    一个师爷打扮的人轻声说道。

    他们穿着连头带脚的紧身战衣，这种战衣上身和下身连在一起，胸前有一排扣子，头上有头罩，整个头罩除了眼睛前面的一条缝隙，其他地方全都严丝合缝，没有一点暴露在外，如此一来，既可以防止蛮荒深处无所不在的瘴毒煞气，也可以避开蚊虫叮咬，甚至连帐篷都省了，随便往地上一躺就可以睡觉。

    在这师爷看来，就算没有龙王寨，如果佛门、道府、剑派联盟倾巢出动，绝对可以将蛮荒翻一遍，也用不着在意兽灾，现在之所以没有进展，就是因为道府和诸大道门都被太虚门警告过不许他们随意帮忙，佛门更被太虚门压制得厉害。

    “太虚门和其他门派不同，有人传言，万年前神皇帝国崩毁时，地上神国其实已经建成，最后落在太虚道尊手中。这座地上神国可不得了，里面有亿万神民，每一个都有练气层次修士的实力，眞人、眞君也不在少数，恐怕也有道君，那才是太虚门眞正的根基！如果将太虚门逼急，放出这些神国子民，除了婆娑大陆的佛门可以抵挡，中土的佛门和道门各派就算连手恐怕也打不过太虚门。”

    “你们夫妻俩越来越凶残，刚才那一剑实在厉害。”

    敦昆再次问道。

    如果换成原来那位征讨使，或许会和阿克塞开诚布公，然后两个人赌咒发誓，再歃血为盟，事情未必没有转机；但现在这位征讨使显然不将苗人放在眼里，别说开诚布公谈一次，恐怕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提防龙王寨。

    “你知道什么？?”秦文远的脸色顿时变了，道：“我绝对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

    阿克塞怒吼道，他知道自己落入另外一位大巫的天地中。

    反对用强的师爷不由得问道，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一次除了要打开南疆，另外一个目地就是为了传说中的应劫之人，所以那帮躲入蛮荒深处的人才是目标，现在对付阿克塞实在太早。

    阿克塞咬牙切齿地说道。

    阿克塞大嘴一张，顿时喷出无数蛊虫。

    突然黑暗中多了一丝光亮，那是一点豆般大的火光，火光中映照出几个人的身影。

    反正这种飞剑是用在战场上，到时四面八方都是火光、电光和爆炸的闪光，四面八方都是呐喊声、厮杀声和痛苦的哀号声，这种半透明的剑光、这样轻细的破空声想被发现都难，更何况就算能看到剑影，也看不到发出飞剑的人，出手的人全都在七、八里外。

    敦昆转述着玛夷姆的话，这也是说给莫伦老人听。

    明白这些后，年轻人没兴趣做无谓的抵抗。

    两个师爷也听说过，之所以要飞升，是因为这方天地不允许脱离控制的强者存在，所以将他们送走，如果太虚道尊没有前往仙界，一万年后肯定实力更强，在这方世界恐怕已经无人可制，那么太虚门的信心就更足了。

    南疆的苗人一直想到外面去，到平地上，到汉人住的地方，那里繁荣富裕，不过眞的这么做的人却少之又少，因为他们是苗人，在汉人土地上根本站不住脚。

    “这是什么味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除非一个很老，原本就时日无多，那么年轻的那个会等一段时间，反正老的一走，整座寨子就是他的。”

    敦昆问道，可他本人并不在乎，这是玛夷姆要他问的。

    “你打算嫁祸给谁？?”敦昆问道。

    刹那间，那只已经逃出十几丈远的蜘蛛被硬拉回来。

    “我就不明白，阿克塞虽然脑子不灵光，也应该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迟早有一天轮到他倒霉。”

    年轻人说完话，突然逆转体内仅有的一丝法力，瞬间他的经脉寸断，生机迅速流逝。

    如果是打仗，这样的损失率不算高，可这是在练兵，十分之一的折损率绝对让人毛骨悚然。

    “最后谈妥什么样的条件？?”天蛇老人继续问道，他是帮莫伦老人问。

    那是爆炸声，但却很诡异，不像普通爆炸声那样急促，反而拖得很长，也显得有些沉闷。

    这套练兵之法冷酷又恐怖，但非常有效。

    玛夷姆啧啧连声，用略带怜悯的口吻回答：“你总算没笨到家。那小子早就看上南疆，他需要的是这里的人，南疆人人炼蛊，三岁小孩都会用蛊，他打算组建一支巫蛊大军，像我们这样的聪明人直接被他说服，跟着他干。可惜聪明人毕竟不多，其他人全都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时就要有人让他们明白留在这里没有活路，而这个人……非你莫属。”

    “我不知道上面到底是什么宪，只知道我们尽心办事就行，不管太虚门有没有能力对付异族，这边的退路总是必须的。”

    “老祖宗，别听她的话！她是在扰乱你的心。”

    两个师爷全都脸色苍白，终于明白为什么秦文远对他们刚才的如此在意。

    “你这家伙死不悔改，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称王。要是你没有这个念头，要是你没有和铁枝、黑狸、瓦同诸寨闹翻，你现在只要一个念头传过去，立刻就会有十几个大巫过来帮忙，我们就算想杀你也没办法。”

    “老祖宗、老祖宗，我们快走！现在走还来得及！”

    年轻人很清楚阿克塞的底细，他这位老祖宗心胸狭隘，绝对听不得别人比他好。

    几位大巫看到此情此景全都大吃一惊。

    两个师爷顿时一缩脖子，飞升仙界，那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了。

    一个师爷异常郁闷地说道。

    敦昆咬牙说道。

    阿克塞神情凝重，他并不怕妖兽厉害，因为妖兽不是人，没有脑子，只知道动用蛮力，稍微用点手段，再厉害的妖兽都可以杀掉，他怕的正是这种数量众多、擅长五行遁术的东西。

    可太虚门祖师爷没有留下解释，所以太虚门只能闭口不语。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些苗人全都脱胎换骨，他们没有以往的散漫、没有以往的怯懦，变得异常冷漠，而且木讷寡言；可一旦有什么动静，他们就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哪怕刚才还在梦乡中，也立刻精神百倍，眼睛变得比老鹰还锐利，耳朵变得比兔子还灵敏，反应变得比豺狼还迅速。

    “不会，而且就算会也没用。”

    阿克塞和年轻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阿克塞却彷佛吃了只苍蝇似的，他做这一切都是他的本意，但此刻听玛夷姆这么一说，却成为他落入别人的算计，这让他郁闷到极点。

    年轻人现在也不打算和朝廷分庭抗礼，因为他已经见识过朝廷的厉害。

    下一瞬间，所有妖兽同时倒在地上，身体一下子变成筛子，每一头妖兽身上都有数万个伤口，鲜血如同洒水般往外狂喷。

    “被你们一说，连我都心动了。”

    阿克塞发出一声哀鸣，虽然大火伤不了他，却让他心丧若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寨子完了，已经没有几个活人。

    “我可没这个本事。”

    天蛇老人说道。

    敦昆说到罗老，显然不太恭敬。

    “这一剑称得上珠联璧合，妙到巅峰，既有飞剑之长，又有飞针之妙，同时又避免两者的短处。”

    好在谢小玉等人也不担心罗老会在背后搞鬼，罗老眼明心亮，最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谢小玉和他没仇，反而因为依娜的关系和他关系亲近，而谢小玉也不会谋夺他的侗寨。

    “巴度安是谁？”

    之前朝廷一路猛打，让年轻人吓出一身冷汗，他已经明白汉人并不是拿不下南疆，以前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没必要，就算打下来，付出的代价也太大，而且这里瘴毒厉害，汉人受不了；可现在大劫临头，他们为了保命，不得不往南跑。

    眨眼间一头妖兽嚎叫着倒下来，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少说中了一百多剑，最后那一剑割破动脉，伤处飙血不止。

    就像那些苗人渐渐适应谢小玉的指挥，此刻谢小玉也渐渐适应新的身分，在不知不觉中，他变得越来越冷漠，眼中只有成败得失，再也没有怜悯和宽容。

    阿克塞不傻，知道巴度安莫名其妙的死肯定有很多人怀疑是他下的毒手，可如果眞是他干的就算了，问题是他没干，却替别人背黑锅。

    “还有几座寨子跟着龙王寨？”

    “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总能有个照应。”

    秦文远拂须而笑，之前他听从幕僚的建议拚命逼迫那些苗人，让他们抽男丁开挖坑洞，连女人和老人都派出去采集药材，为的就是让各寨没有人力种田，现在目的达到了，一旦卡住粮食这个要害，那些苗人想不服软都做不到。

    “铁枝寨还有其他大巫吗？”

    “玛夷姆一句话就说服我。她告诉我，大劫过后她如果还活着，绝对不会再回白衣寨，她要带整个寨子到外面，到汉人的世界，她要学外面的世家让寨子几百年、几千年延续下去，不用像以前那样缩在南疆，整天为了生计而犯愁。”

    阿克塞轻轻踢了自己乖孙一脚，虽然发怒，他倒也舍不得踢得太重。

    但在无尽虚空看到那几个和尙连手合击的威力，谢小玉的想法变了，因为联手合击要比阵法灵活得多，至于威力其实已经够了。

    年轻人打铁趁热，继续说道：“老祖宗，现在这个世道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异族来了，朝廷只能往南疆逃；朝廷势大，我们就只能服软。我们这些小鱼要和朝廷这条大鱼斗，那不是送死吗？想活着而且活得好，就该吃那些小虾米。”

    “挖山！每座寨子都要抽调五百人在山里挖掘坑洞和隧道，说是将来藏人之用，还大肆索要草药。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如果他给足粮食，各座寨子看在能够塡\饱肚子的分上倒也同意，可他根本不让人吃饱，也不让人种地，明显就是用粮食掐大家的脖子。”

    年轻人苦涩地说道，“你说错了，他也别想出去。”

    “兑甲、兑乙赶快收拾战场，这里的血腥味实在太重了，必须在其他妖兽到来前收拾干净。其他各队注意警戒，我不想再有上一次的情况发生。”

    轻细的破空声不绝于耳，伴随着破空声的是一道道半透明的光芒，这是模仿他化自在有无形剑气。

    一旦躲入坑道中，除了那些会土遁的妖兽比较麻烦之外，其他妖兽只能从几个很小的入口进攻，只要守住这些地方，里面的人就安全了。

    玛夷姆突然间觉得好像从来不认识阿克塞这个人。

    “可恶！”

    阿克塞瞪大眼睛，他难以想象这么多人打他一个，居然还用上化身天地这样的禁术。

    阿克塞被搞胡涂了。

    “你说这话还太早了，此刻那些苗寨多有不服，除了龙王寨，只有一些小寨子肯投靠我们，现在龙王寨的用处仍旧不小。”

    “四周已经被封死，我根本出不去，只有您能杀出去。”

    不过也有人没睡着，必须有人站岗放哨，此刻山坳四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警戒地扫视着四周。

    道门也有连手合击之法，不过层次不高，一般都是练气层次的人修练，因为道门更注重阵，总觉得连手合击没有阵的威力大，用途有限。

    不只是洛文清，其他人全都沉默不语，就连肖寒也有些神情恍惚，他已经领悟剑意，一缕神念附于飞剑上可以飞出很远。但是让他和这些苗人对战，只要对方的数量多于十个，他就只能溜之大吉，更让他吐血的是，这些苗人也就练气七、八重上下，只不过学了一些皮毛而已。

    而巴度安在年轻人眼中就是一个威胁，巴度安有威望，很多人愿意跟着他，这就相当于领头狗，控制住一条就相当于制住一群，更重要的是他身体不行，容易控制，要不是巴度安死脑筋，一心和汉人对干，恐怕龙王寨的地位早就保不住了。

    阿克塞猛地握紧拳头，噗的一声，绿色浆液从蜘蛛体狂喷而出，彷佛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捏紧，将这只恐怖而又丑陋的虫子捏成肉酱。

    这就是阿克塞的力量，绝对的力量。

    “不能再这样下去，整天被压着打也不是办法。”

    阿克塞轻叹一声。

    半透明的剑光漫天乱舞，有些飞剑骤然炸开，化作一道刺眼的弧光，那弧光可以算是剑气的一种，却和普通剑气不同，夹杂着雷电和玄磁的力量，弧光的半径不过一丈，威力却大得惊人。

    阿克塞觉得很郁闷，这几个月来有两件事让他感觉快炸开了，一件就是秦文远，另一件就是这无休无止的兽灾。

    “现在你可以说打算什么时候打龙王寨了吧？”

    甬道中有无数苗人喊叫着拚命奔逃，在他们身后，一条条纤细的飞丝喷射而出，这些丝线韧劲十足，而且黏性极强，被喷到的人瞬间就被细丝缠住，紧紧裹成一团。

    一想到这里，年轻人甚至有些庆幸汉人早一步干掉巴度安。

    “那也未必，都成大巫了，谁还想在别人下面？肯定先分出去再说，等到老的一走，两边再合并。”

    师爷连忙回禀道。

    谢小玉问道，他对苗疆有名的大巫都有些了解，至少说得出名字，但是他没听过巴度安这个人。

    刹那间，四周黑云滚滚，黑云中却有无数蜘蛛网般的光丝随意乱舞着，不时还会冒出一片火光。

    这话一说出口，另外两个人顿时皱起眉头。

    阿克塞的这些本命灵虫不怕刀砍斧剥、不怕水火侵蚀，却承受不了电击，虽然没被电死，却都被麻痹，落在地上抽搐不已，不过想杀死这些蛊虫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有这些坑洞，阿克塞让整个龙王寨的人全都躲进来，这才顶住妖兽的攻击。

    谢小玉非常清楚人性的弱点。

    在一旁的谢小玉更明白敦昆的话是说给他听的，玛夷姆表这个态，意味着她会一直跟他走到底，绝对不会搞风搞雨。

    “这当然是好事！您老人家难道还想脚踩两条船？朝廷可不是吃素的。”

    月亮升到头顶，在一片山坳中，许多人靠墙而睡。

    阿克塞悲痛欲绝，好半天，他转过头来，两眼无神地说道：“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同样是虫云，这片虫云远比刚才大得多。

    谢小玉说着自己的打算。

    “我承认，不过双剑合璧的限制太大，必须修练同样的剑法，不然根本没办法合璧；佛门的连手合击可没有这样的限制，我看那些和尙用的全都是各自擅长的手段。我怀疑这是一种神通，出自某位佛界大能之手。”

    年轻人搔了搔头，就算他有万般计策，对这些妖兽也没用。

    “那头老狐狸呢？为什么他没来？”

    敦昆立刻表示反对。

    谢小玉一想，觉得确实如此。

    夜色深沉，但一点都不寂静，到处都是野兽的吼叫声。

    “那个人索要了什么？”

    即便睡觉，他们也保持着警戒的姿态，头靠着崖壁，铜制的耳朵紧贴着岩石，勿果有什么动静，立匆就可以听到。

    这妖兽能扛、能打，简直就是重甲骑兵，又是群居而生，绝对是蛮荒中的一霸，换成以前，别说两千名普通苗人，即便人数多上十倍，也不敢招惹这些妖兽。

    阿克塞狂笑起来，神情变得越发狰狞：“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我早就想和你做个了这时，阿克塞才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因为射出飞剑靠的是剑匣，并不需要法力维持，是靠镶嵌在上面的蜉蝣蛊操纵飞剑，并不需要刻意控制，所以那些苗人只需要瞄准大致的方向射出飞剑，然后什么都不用管，所以他们可以在数里外发起攻击，这比起很多眞正的剑修都强。

    出来的时候，这支队伍总共有两千两百人，现在人数已经不足两千，前前后后总共折损两百三十五人，几乎每十人就有一人死于意外。

    李道玄也没办法保持往日的风度。

    此刻，一头头肋生双翅的巨型蝾螈正围拢着一座婉蜒曲折的山岭，山岭上到处是残垣断壁，原本厚实的石墙早已经千疮百孔，很多地方都已经倒塌，山坡上的一层层梯田已经荒废许久，变得灌木丛生，到处可以看到烧焦的痕迹，成片的竹楼也变成一堆灰烬，恐怕已经没有人认得出来这里是龙王寨，是南疆数一数二的大寨子。

    这时，一阵惨叫声从甬道一头传过来，然后惨叫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