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术藏

p; 谢小玉转移了话题。

    谢小玉不想争，李太虚却不愿意放过他，他匆匆忙忙赶过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和谢小玉打一场。

    “你走的是混元之路？”

    “要不要叫上九曜？”

    人族之体堪称完美，诸法皆通，诸道皆容，不走“混元归一”的路子实在太可惜?，不过太古之后灵气大失，大道隐没，修练的难度远远超过太古之时，“混元归一”这条路再难走通，所以人族先祖尝试各种方式，最终衍化出各种不同的法门。

    谢小玉再次传音说道。

    谢小玉知道空蝉问的是什么。

    和刚才的流逝不同，时间逆转到变成一颗种籽就彻底停住，显然对于这株植物来说，种籽是时间的开始。

    这是天劫，谢小玉的天劫。

    说实话，原本李太虚并不怎么在意术宗，就算明知道“术宗”是在佛道魔旁之外另外开辟一条路，但是那个“术”字让他多了几许轻视之心。

    惊叹过后，李太虚的心里并不是欢喜，反而多了 一丝伤感，道：“可惜，那么好的一部书被烧了。”

    “我去问过天机门那对师徒，那个老的算了 一卦，卦象上说这部书已经付之一炬。”

    这个世界果然在变大，而且很有规律，每三千年会有一次停顿，想必就是天道沉睡的时候，这种沉睡期有长有短，长则千年，短则百年。

    谢小玉笑道。

    几乎同时，天涯大陆的万剑分身、天门内的天魔分身及趴着的蛟龙之躯全都被惊动，幻境中也响起一阵祈祷声，无尽的愿力源源不断落在谢小玉的本体上。

    妖丹的质量越好，碎裂的时间就越晚，里面代表的道也越完整、越清晰，一旦谢小玉吸收，身体四周的波纹就会越发明显的紊乱。

    “这样说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合道？”

    谢小玉这话一说出口，坐在旁边的李太虚、李素白、陈元奇等人皆唏嘘不已，三分之一就让谢小玉拥有今天的成就，如果另外三分之二都齐全，岂不是更加恐怖？

    众人立刻注意到了。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极北冰原会有这么多小千世界，而且都和冥界相连。”

    “这十年来，咱们干掉一批又一批鬼族，但是始终伤不到它们的根基，这样打下去不会有结果。”

    绝当然不反对，手腕一翻，手中顿时多了 一把透明的长刀，道：“我正想看看你最近有什么进步。”

    完美之躯就必须采用最完美的合道之法，这是唯一正确的路。

    “轰！”

    “放心，这一次绝对可以彻底解决它们。”

    物极必反，当细碎到了 一定程度，反而变得整齐起来；紊乱到了 一定程度，却显得光滑平整。

    这些知识出现得异常突兀，彷佛有人强行将它塞进来似的，又像是原本就在那里，但是以前被谢小玉遗忘了，现在猛然间想了起来，这些知识全都和大道有关，其中一部分涉及合道。

    绝冷冷地说道。

    空蝉先回答第一个问题，然后又道:“想打通这些空间其实很容易，只要想办法进入这些空间，然后在里面订下空间坐标，就能立刻将两者连接在一起。”

    突然，谢小玉的身影消失了，他挪移到外面远离船队的一片海域中。

    此刻，不只是太虚门，连船队也变得异常热闹，为的就是一篇文章——〈术藏.人体卷〉。

    鬼王轻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惊诧，又带着一丝喜悦。

    绝一刀斩出，一道透明的波纹朝着前方荡去.，舒则浑身冒火，一道火柱从天而降，落在金霞之上。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牠们的攻击被金霞挡住，只激起一片火星和无数细碎的金花。

    “可恶！”

    转过头再看看别的地方，谢小玉立刻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放在客厅角落的那盆兰花，此刻正渐渐调谢。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谢小玉所站立的这片空间没有了。

    “算了，这次不成功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

    “应该不可能，那家伙之所以能够做到，是因为他有『天道映射』这个作弊绝招，如果没有这种手段，完全靠自己感悟大道，修练速度会慢得多。”

    声音又变得苍老起来。

    这种变幻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昼夜交迭在一起，变成一个灰蒙蒙的世界。

    在平台一角靠近边缘的地方，舒、绝和癞依栏而立，因为有癞在，牠们谁都没提谢小玉的婚礼，只能拿此刻的战事作为话题。

    “这是你们的拿手好戏。”

    李太虚完全是个武痴，对于胜负毫不在乎，纯粹喜欢打架。

    绝来了兴趣，癞也竖起耳朵。

    如果那时候谢小玉看到的道之波纹是水盆里的微微波动，那么，现在他看到的就是大海中的波涛。

    紧接着，谢小玉大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完美妖族。”

    不过，谢小玉马上发现他的身化天地是水货，那些大巫身化天地后能够隔绝出一片空间，并且对其中的天地法则做出些许改变，他却做不到。

    谢小玉苦笑起来。

    “那你也没必要拿婚礼做诱饵。”

    云消失了，底下这些鬼族渐渐散去，而那鬼王并没有离开，朝着刚才点头示意的鬼王靠拢过去。

    “不知道我们将来的子孙会不会也这样？”

    绝一开始也有些沉默，过了片刻，牠看了谢小玉一眼，道：“我有些理解牠宣扬的那套理念了！众生平等，不允许独占合道之位，取消族长、长老制度，用长老会议制度代替，这样一来，平时的纷争会多一些，但是这种你死我活的纷争会少得多。”

    此刻和那些僵尸、骸骨苦战不休的是追随皇族的那些族群，牠们被驱赶到漠北。

    空蝉不会妄自尊大，更不会小看对手。

    一般人绝对看不到这条缝隙，因为它不同于普通的空间裂缝，能够开启，也能够关闭，还被施法掩盖起来。

    舒叹道。

    不过鬼门都有限制，大部分鬼门只能让普通的鬼魂通过，厉害点的没办法过来。北燕山后山那扇鬼门能够让修练千年的老鬼通过，已经是限制最小的鬼门，眼前这道空间裂缝显然对鬼王都有效。

    谢小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并不是未来的景象。以绮罗的习性，这盆花只要稍微有点凋谢的趋势就会被她换掉，此刻他看到的纯粹是时间的流逝，是一种可能的未来。

    空蝉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我本来以为你会在最后对付妖皇的时候，将牠们作为血祭的祭品。”

    眨眼间，花朵凋谢，旁边又长出新的花苞.，花苞迅速开放，然后又迅速凋谢……变化的不只是花朵，叶子也不停变化着，有些叶子渐渐枯萎，别的地方抽出新枝?，更不可思议的是花盆也在变化，开始积灰、裂开。

    李太虚低声问道，传送是空间类秘法中最有用的一种。

    李太虚也说道。

    “听说牠们试过唤醒妖皇，结果失败了，据说想唤醒妖皇的代价太大。”

    此刻，谢小玉才知道《混元经》被称为诸法之源，太古之时大部分人族修练的都是这部功法，并非没有理由，这是天道刻意的安排。

    空蝉却没有那么乐观。

    李太虚满脸遗憾。

    妖族的婚礼没有人族那样繁琐，甚至连拜天地的仪式都省略，只保留婚宴这个步骤，大家就是藉这个名头大吃大喝、胡闹一番罢了。

    “原来这就是身化天地。”

    这些妖丹有强有弱，强的妖丹散发出的气息令人震慑，弱的妖丹则黯淡无光，显然是结丹不久的小妖的遗物。

    舒有内幕消息。

    感觉上当后，有些飞天夜叉转身就逃，一退入白骨圏里，立刻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不见，这是鬼族的逃命之法。

    如果换成以前的舒，肯定会忧心忡忡；但是现在，这边一下子多了数百位太古英灵，大家都有了信心。

    谢小玉明白了，十有八九和他从鸟族那里得到的异能有关。

    可惜，这些不同的法门都不完美。

    “鬼族的传送不是简单的空间之法，而是将身体分拆，化为细小的微粒，然后在另外一边重组，所以距离才能这么远。”

    “可以试一下。”

    天门之中，那座如同大花园般的天空之城里处处洋溢着喜气。

    舒轻叹一声。

    空蝉点头赞道。

    李太虚为人豁达，很快就想通了，道：“那一部书藏于元辰派的藏经殿里，如果没人去看，又被付之一炬，那才叫眞正可惜。现在至少有三分之一被你所得，也成就了你。如今你将此书重新编纂成《术藏》刊行天下，不只是修士，连普通人都能够看到，里面总会有一、两个天才将那些失落的篇章重新添补完全。”

    癞大笑起来，只要能让谢小玉不痛快，牠就很高兴，即使平时最讨厌的鬼族，此刻在牠眼里也变得可爱起来。

    那片云发出粗豪的声音，紧接着迅速变小。

    一个鬼王从白骨圈里飞出来，它是跟着一群飞天夜叉逃回来的，一过来，它就看到四周全是鬼族大军，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很明显鬼族为了这次的突袭准备很久。

    谢小玉不上当，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绝淡淡地说道。

    舒听出那是谢小玉的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绝淡淡地说道：“肯定有天君降级为天妖躲在牠们的营地里，平时根本不需要出手，只要在关键时刻干掉一、两个强敌就足以让牠们获得胜利。”

    “实在太神奇了。”

    沧海桑田，时间迅速逆转，一眨眼的工夫就是百年岁月。

    这原本应该很难察觉，此刻却显得异常清晰。

    过了片刻，李太虚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小子眞够狠的！把牠们骗到漠北，原来不是让牠们和鬼族同归于尽，而是要拿牠们血祭，牠们居然还相信了你的话。”

    突然，眼前的一切又发生变化，时间的流逝快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

    “鬼族天生就能遁入虚空、穿行各界，对于空间之道的了解不在我们之下。”

    舒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谢小玉说出自己的目的。

    “就算没有成功也不要紧，至少我们破坏那家伙的好事。”

    “哈！鬼族居然在这个时候进攻，眞会挑时间。”

    “别急着打包票，或许里面还连接着其他空间。”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空间波动，李太虚从虚空中走出来，看了谢小玉一眼，随即皱起眉头。

    舒摇了摇头，那五位帝王还只是争权夺利，龙族的内斗却是你死我活。

    “你可以把我看成小一号的天道，从今以后再也用不着天道映射，我就可以代替它完成这项工作，想领悟什么道，直接找我就行。”

    谢小玉显露出谨愼的一面，而且这十年来不停有天君偷偷溜过来，混入那群领主之间，这也是他决定提前下手的原因。

    谢小玉就在一旁，听到李太虚说这话，立刻问道。

    舒和癞都暗自点头。

    突然，鬼王的目光锁定住一个方向，那里也有一个鬼王，那个鬼王显然感受到它的目光，所以看了过来，朝着它点了点头。

    鬼王悄悄溜到一旁，找了 一个鬼族最密集的地方挤进去，朝四面八方张望着。

    “那当然，牠们的背后毕竟有妖皇撑腰。”

    “眞是这样？”

    谢小玉不敢打包票，如果给他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硏究，或许能够成功，短时间内绝对没希望。

    李太虚问道。

    谢小玉轻呼一声。

    又是一道雷霆划过，不过雷霆突然凝固在半空中，这是谢小玉的杰作，他定住这道雷。

    妖丹一颗颗碎裂，每一颗妖丹所代表的道都被谢小玉吸收。

    李太虚大吃一惊。

    “计划居然成功了。”

    癞冷笑一声，扫了远处披红挂彩的谢小玉一眼，道：“应该担忧的是那个家伙。”

    其实青帝并不是怕提前鸿化，到了牠这把年纪，已经没什么好怕了，牠的顾虑十有八九是继承人太小，会在黑帝手下吃亏。

    “现在的我没有丝毫战斗力。”

    因为牠们的缘故，此刻鬼族活动的范围已经被压缩到很小一块，不过牠们对付的是那些鬼魂，占领的是天空，地面上的那些僵尸和骸骨不归牠们管。

    然而，此刻李太虚的感观完全不同了。

    “如果黑帝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如果那五个家伙能够和初代五帝一样和睦，就不会有现在的问题了。”

    鬼王紧紧盯着那片云消失的地方，并看清楚那里有一道缝隙。

    当所有的道全都融合进来，一个新的平衡终于建立，刹那间，很多谢小玉原本不知道的知识突然出现在脑子里。

    每一座天空之城的警戒线是五万里，对舒来说，五万里是很短的距离，这一路上，牠并没有看到鬼族的身影，等牠快到警戒线的时候，才看到远处一片金霞连天接地。

    “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鬼族吧！”

    “我可没骗牠们。”

    “没想到鬼族居然这样不堪一击。”

    这篇引起众多议论的人体卷，里面就有谢小玉最新的发现，《奇技妙法百篇》只提到人体是由极其微小的颗粒组成，而且这些颗粒内部非常复杂，犹如一个世界，他证实了这一点，而且进一步发现所谓成就仙体，其实就是这些微小颗粒被启动，地仙、天仙、天君的区别只是这些微小颗粒活跃的程度不同。

    “我可以压着实力和你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谢小玉喃喃自语道，同时看着李太虚和空蝉。

    突然，一阵急促的警钟声响起，让原本热热闹闹的喜事变了味道。

    这是空蝉，他问的自然是谢小玉。

    “是寿算？”

    谢小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空空如也的花瓶，心中若有所悟。

    当初各大门派都派人前往元辰派，将藏经殿翻了个遍、藏经殿的弟子们各个被施法询问过，最终仍没结果，没想到李太虚居然知道书已经被焚毁了。

    李太虚不信。

    谢小玉一直有这样的疑问，他也曾经问过木灵，可惜木灵对此一无所知，这不在它擅长的范围内。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过了几十万年之后再看。”

    雷霆消失了！乌云虽然没有散去，却已经没有原来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反而像一块漆黑的幕布，上面争相浮现各种道之波纹，和底下那些妖丹散发出的波纹形成共鸣。

    癞冷笑一声。

    一看到金霞，舒立刻明白谢小玉早有准备。

    不过，谢小玉的话刚刚说完，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谢小玉才没那么笨，虽然知道李太虚不会下死手，但李太虚手狠，眞的和他争斗，绝对会被他打得满头包，与其那样，还不如干脆躺下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