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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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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好久好久,久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周围一片黑暗。

    他并没有说话,唇角依然挂着微笑,风轻云淡,不着痕迹。

    不愧是十年陈酿的“女儿红”,只有这个名字才配得上那股女儿香。

    我在那时候接受过他对我所有的好,即使是无心的,即使是可怜同情,我想加倍地对他好,一颗心除了他,再也没有能够容下其他。

    在一个老同学家包饺子,大伙一起,颇有在外国过农历新年的意味。

    空气中充溢着浓浓的潮湿的气息,透着淡淡凉意。天空灰蒙蒙的,像罩上了一层淡淡地雾。初冬微微的冷风,带着彻骨的寒意,预示着深冬的将至。

    我无奈:“你还请了别人,受不了你了,你这个到处开屏的孔雀!”

    韩晨阳和熟人打招呼,嘴角噙着如有若无的笑,仿佛一切皆不在眼中却极具亲和力的淡然,从我这样远的距离面对面看去更显淡远和优雅,我不自觉呆了一呆,暗暗赞叹其风度教养,但是想到他和江风那种孔雀是一伙的就很不爽,合伙起来暗算我更让我觉得挫败。

    江风冷脸,捂着鼻子把我的碗推到一边去,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不会让你吃醋的,你乐在其中,我可受不了馊的味道。”

    我又开始虚荣起来,得意扬扬的夸耀:“那是当然,下次有空我做回馄饨给你尝尝。”

    我很想发作,最终只是无奈的笑笑,我有什么理由责怪他,本来就是我点的火。

    “那是你有炎症。”他坐在我身边,两手习惯性地交叉在一起:“你男朋友呢,怎么没陪你来看病?”

    他淡淡地笑:“今天本本坏了,带给同学修的,所以恰好在身边。”鼠标划过屏幕:“这有这么多电影,你挑一部好了。”

    他轻笑一声,脱下衣服披在我身上,我愣了一下,不由得收紧了衣服,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谢谢你。”

    “是不是很辛苦?”

    我们之间没有对话,他只是静静地开车,我一直向窗外看,地面上泛着金色的水光,地上的白线飞速的向后倒退,伴着夜景和沿路的树,浑然一色。

    只是睡得并不踏实,耳边总是有呼啸的风声,还有自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吱吱嘎嘎,像极了小时候爸爸带我去幼儿园时候的情景。

    江风哼了一声:“不洗也是一只猫,懒猫。”

    这回轮到唐君然诧异了,眉毛皱起来又舒展开去,恢复了原先的风轻云淡:“这样呀,恭喜。”然后他看了一下手表,微笑道别:“先走了,改天再聊。”

    适时地睁开眼睛,我不允许自己沉溺其中,对上他清亮的眼睛:“吊完了?”

    我捂住疼痛的脸颊,有种蚀骨的痛,蔓延到全身,我很乱,韩晨阳,唐君然,谁会是我生命中那颗血淋淋的牙齿,或许,他们都会成为曾经。

    我用现在的时光来弥补过去的遗憾,是对,还是错?

    “当然辛苦,每天半夜两点钟回来,还有很多的作业,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完全适应不了那么高强度的生活,不过慢慢地都好了,问一下周围的同学,除了寥寥几个,每个人都跟我一样每天跑学校、宿舍和打工的地方。”

    有着薄趼的手指轻轻擦过前胸,我忍不住“恩”的一声轻轻低吟了出来,整个人一下绷直了身体,他却不放手,肌肤和手掌的温度相容,衍生出水和火的情欲。

    我苦笑,说话声音都不由得撒起娇来:“唐医生,你没看见病历诊断,嘴都张不了了。”

    所以,我为什么要把自己身体的堕落迁怒与别人,还有,我为什么要羞耻,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在我这个年纪,陆宣已经堕过一次胎,高中同学五六个已经嫁人了,和她们相比,我算得了什么。

    我哈哈大笑,韩晨阳在一旁相当的不解,我笑够了给他解释:“你不是南京人吧,基本所有的南京人都知道那句话‘还要辣油啊,如果你要辣油,你就讲一声’,去听听那首《喝馄饨》好了,南京著名的旅游景点——老王馄饨摊。”

    就在他的指尖微微离开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心上下乱跳,手指不住的颤抖,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太明白自己这个举动的意义,和他生命中过往烟云的那些女人一样,请求他施舍给我零星的温暖。

    “人们无意识地做一些事情的时候,通常都是要掩饰什么。”他笃定地下结论。

    他点点头:“不错、不错,比我在英国时候吃的好多了。”

    他猝然地吻下来,暖暖的鼻息暖暖的唇滑在我的脸上唇上,手指被他扣得牢牢的,不容我躲避,不容挣扎,他吻得那么深,那么用力,那么缠绵,他霸道的气息仿佛铺天盖地,我就那样失去挣扎,渐生迷离。

    我只是笑,觉得结局美好江风合上电脑用手遮住眼睛,表情从来没有如此的凝重。

    他只是呆呆地站了一会,伸出沾满水的手拍拍我的脑袋,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喜欢的是韩晨阳那个臭小子呢,原来只是障眼法。”

    中午回宿舍又添了止痛片,好容易止住了疼,整个人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可是浑身却不住地寒战。

    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我今天有课,去九龙湖,四点半下课,如果你疼得不行了,就打电话给我。”

    我摩挲着栏杆,好像我三年前在明城墙走过,一遍遍地抚摸它们一样:“没有非常合理的解释,我只有四个字解释‘年少轻狂’。”

    我继续打哈哈:“是呀,是呀,要看是什么醋了,比如江风的醋我就很乐意吃。”

    他对我说:“即使遮住眼睛,我遮不住我看到的这一切罪恶,这一切不可能撤销。”

    “没什么。”我摇摇头:“只是无意识地做一些事情。”

    身后有清凉湿润的薄荷味道,我不由的轻笑出声:“猜都不用猜了,韩晨阳,我真是很好奇,为什么你每次都会在我后面出现?”

    我仔细看着目录,眉头拧起来:“唐君然,你的爱好还是没有变,喜欢看电影,你现在还会去电影院吗?”

    我笑笑,话题一转:“江风,我觉得很奇怪呀,老太爷只不过是平平一个教授级的,充其量就是泰斗级的人物,过个八十大寿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是不是有点对不起社会主义?”

    我踮起脚,倾上前,要吻到他的时候,韩晨阳微微愣住了,随即挣扎了一下,刚刚好将我推开半臂,有了些缝隙,却没有远离,他那双冷清高傲的眼眸落在我眼底。

    末了他帮我从克里斯丁买了咖啡味的提拉米苏,送我回学校,一直送到宿舍楼下,黑夜衬着宿舍楼的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庞,连睫毛上都镀上了一层粉金。

    江风无奈地挠挠头:“饺子我会包,就是配料实在是让我抓狂,这个猪的肉怎么分呀,这一块那一块的,小妹你怎么能分得清楚?”

    爱情为什么有伤痛,爱情本来就应该是快乐、幸福的,如果无法快乐如何幸福,伤痛的记忆是残忍的,在回忆中冷笑,嘲笑爱情软弱、命运无奈。

    他拿了碎酒杯进去,大家看我们的脸色都很暧昧不明,主人看到酒杯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揣测和忽闪的眼神。他只是淡淡地说:“小孩子顽皮,失手把杯子打了,这个是越窑的吧,改天我送一套给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刚想张口打一个哈欠,下颌隐隐地疼痛,我心下觉得不妙,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智齿发炎了,手忙脚乱地找出甲硝唑吞了两片。

    刚想出声说些什么转移话题,他却一转头,对着我的眼睛闪闪发亮:“算了,不提了,我想吃饺子了,韭菜馅、豆角馅、虾仁馅、荠菜馅,随便什么馅都好,我想吃!”

    我真的不知道做何表情,或是如何回答,他的一句话就能够轻易地乱了我的心,眼神里大半是不确定和躲闪,当然,我的窘态终于不能在他温柔的目光下掩饰,只得仓惶地拿起包:“我没事了,走吧,不早了。”

    我莞尔:“就这部好了,有没有耳机,不要吵到别人。”

    我却看不到前面,中间如此突兀,故事倒退,越往后看越欢乐,影片的结尾最为迷人,独特的摄影角度让草地如天空一般广袤,一大片的绿,美丽的Alex躺在碧绿中,宛如天使重回人间。不知谁家的孩子在Alex身边跑来跑去,那时所有的罪恶都还没有发生,那时所有的空气都清新无比。

    我连忙往后跳,却撞到一个人的怀里,熟悉低沉的声音隐隐带着笑意:“没吃饭还那么有精神,是不是醋很好吃?”

    我却不气恼,因为他值了夜班就直接来陪我逛街,陪我看电影,因为那天早上,爸爸去了日本,我一个人站在机场的洗手间哭得不可抑制。

    他嘿嘿笑了两下:“很熟,差不多就是排骨熬成汤那个程度,过程很复杂也很曲折,我们还是先回去包饺子,让大家等可不好。”

    他笑起来,停住手,帮我整理衣服,笑容里反而有种得逞的恶作剧的快乐:“江止水,你真是太会玩火了,算了,我只是逗逗你,并没有想把你怎么样。”

    起初,选这部电影是因为这个名字,和我现在的窘态很相似,可是再看了一遍之后,我却再也自嘲不起来了,《爱情的牙齿》——用疼痛的方式记住一个人。

    困意消去大半,忽然我想起昨晚的不告而别,慌慌忙忙扯了江风的衣角:“疯子,我们俩昨晚私自叛逃会不会有事?”

    空气都仿佛变得纯洁而又温暖,黑夜越发的可爱。

    忽然一道暗不见底的眸光闪过,在他的眼底,那种压迫人的感觉又向我袭来,可是瞬间消失,他的手间发出一声暗沉的指骨相交的音,还有低沉如水静谧的话语:“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是个有故事的人。”

    江风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却被我打断:“只是单恋而已,没事的,我和他已经很遥远了。”

    他低低的笑出了声,俊朗的眉目宛若长虹,表情半是无奈:“今天宿舍里轮到我做饭了,下班只好出来买菜。”然后他望了一眼江风,礼貌地笑笑,试探地问:“哥哥?”

    我更加意外,忽然很多疑问涌上心头,如果说我和江风捉迷藏的时候被韩晨阳看到了,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是为什么我半路跑去南艺,韩晨阳会追过来。

    瓶盖一开,一股酒香扑面而来,不似五粮液的浓烈,也不似茅台的醉人,只是馥郁的芳香,醇厚劲过了,留下一缕淡香。

    我掏钱包:“乖,娃,姐姐给你钱,大娘水饺,出门右转,新百,莱迪,龙江小区的金润发都有,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路。”

    我低下头去,不着痕迹地躲过他的触碰:“我今天好像废话特别多。”我顿了顿,把额前的头发束到耳后:“我们俩都有些怪怪的。”

    我故意刺|激他,端个碗挨在他身边,夹起蘸了醋的饺子送到他嘴边,装模作样地撺掇他:“来,大哥,就吃一口,一口就可以了。”

    “没想到那么严重罢了。”我不满地嘟囔:“没想到牙疼都能发烧,太没有天理了。”

    我很喜欢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良辰美景奈何天,过去的有什么用,只能给生活平添无限的烦恼,胡不归,不如归去。

    我忽然觉得极度凄惶,仿佛被所有人给抛弃了一样,屋外的城市是如此的繁华热闹,可是心却如荒山野岭一般空寂。我惶惶然,此刻心底深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又像回到从前的噩梦中,挥之不去。

    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女儿红这个名字实在煽情暧昧,或是这样的夜晚,实在是安静的躁动,或是我们两个人的灵魂本来就如此的相似,愿意给游戏不愿意相信任何承诺。

    轻轻地把头枕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可以一睡不醒。

    我强忍着疼痛把一勺汤泡饭送到嘴里,非常笃定地摇摇头:“去医院又能怎么样,又不能立刻把它拔掉,还是得吃什么乱七八糟的消炎药,医生还会给你开贵得要死的漱口水。”

    护士站的护士姐姐冲着我们笑得狡黠,却没有人明白我内心的翻江倒海。

    “当然,实话告诉你吧,我打工的地方就是卖水饺、馄饨的,虽然老板是中国人也苛刻得慌,光端盘子还不行,他巴不得你从收账到包饺子到刷碗样样都会呢。”

    他轻笑出声:“是的,今天,我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江风大方的笑笑,望了我一眼,然后眼角闪过一丝精光:“是夫妻相吧,哈哈!”

    “江止水。”他眼睛直视着我,我却读不出来其中的含义:“你可想好了啊。”

    江风看不下去我的自我膨胀,冷冰冰地打断:“你还是把韩晨阳带去马台街好了。”

    我拉他走去蔬菜区,挑选韭菜和芹菜,刚选好过秤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辽远而又静谧,伴着水滴的声音:“这么巧呀。”

    一个人坐在输液室无聊至极,摸出手机想骚扰人,打电话给江风,想让他带我去吃饭,不巧他的手机关机了,我打电话给陆宣,她抓狂地喊:“我在工作,明天交稿了,快疯掉了。”按了李楠师兄的号码,又慢慢地删了,按一遍又删了,心忖不能这么不厚道地去打扰人家坠入美人乡,只好作罢。

    我忽然失了语言的能力,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期望能够读出点什么,几乎是本能的辩解:“我只是习惯无意识的状态。”

    一定是昨晚吹风受凉了,鼻炎倒是没有发作,弄了个智齿发炎来折腾我。

    他们留在屋里打牌、打麻将,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听雨,品酒。

    江风愉快地吹了一声口哨:“当然,我包饺子的本事可是国手级的,此等好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

    风把我的头发吹乱,横七竖八地飘散在空中,他手掌带着徐徐的余热,划过我的脸庞,和我的头发缠绕在一起,他说:“我知道,但是你心里有很多故事。”

    说不出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感受,寂静的夜里只有下雨的声音,淅淅沥沥,伴着冷风,打在因为酒精而微微泛红发烫的脸颊,伸手想去捕捉住一滴雨,只有指尖风雨划过,不着痕迹。

    忽然,我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江止水,你怎么了?”

    第一次知道牙疼也会发烧,原来星星之火真的可以燎原。

    江风解释:“这是《不可撤销》,戛纳最饱受争议的影片,血与罪,强|暴和冷漠。”

    唐君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电影迷,而我却对那种移动的画面没有兴趣,我喜欢文字胜于图片,以前每次和唐君然说话,他总是告诉我今天看了什么电影,为了配合他,我渐渐地也开始看电影,看那些他推荐给我的。

    可曾想过,一个女子的爱情,疼痛至此,伴随终身。

    我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他说:“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从心底平静过,尤其是跟我相处的时候,你从来都是习惯退避三舍,在我的眼底孤高的顺从而沉默。”

    我点点头,不说话,此刻四周静静地,宿舍楼的灯光闪烁,忽明忽暗的光线映衬着他的脸,他徐徐扬出一抹微笑,就像春天的风悄然在一潭碧波中漾起点点涟漪。

    我惊讶的抬头,对上唐君然的脸,然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臂弯里装满蔬菜的塑料袋:“真是巧,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回到宿舍我便倒头大睡,直到窗外响起轻微的雨声,打在玻璃窗上细微沙沙,渐渐飒飒有声,蒙眬中,我迷迷糊糊地挣扎着想,为什么今年的初冬还会下绵绵的细雨,是不是有悲伤的事情会发生,还是这个冬天注定格外的忧伤。

    “不是,那个有什么好看的。”他把随身的包打开,拿出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看什么好呢,你来挑吧。”

    “嘿——”江风挑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媚色,让我看的头皮发麻:“你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不要随便逃避责任。”

    被江风的电话催起来,他在宿舍楼下等我,撑着一把伞,站在梧桐树下,时不时有落叶飘落下来,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嘴角却仍然挂着不屑一顾的笑容,直视前方,旁若无人。

    我哑然失笑,立刻反驳:“我能有什么故事。”

    好似三岁孩子偷吃玩糖的那副扬扬自得的神态,江风拍拍胸膛:“好,包在我身上!”

    他的眼睛忽然间浓重了黑色深不见底,又转瞬明亮如流光:“是呀,放假时候喜欢去。”

    其实初冬雾气蒙蒙,什么都看不真切,只是有桥,有水,还有树,远处的城墙屹立,却不见了清楚的轮廓,我指着远处告诉他:“玄武湖的城墙上都是斑驳的印记,夏天会有常青藤爬在上面,蜿蜒一片,那里的树都特别的粗,砍了之后的树桩就似大圆盘,走上去特别像是拍武侠片,还有奇形怪状的石头,木头房子。”

    立刻抛给他一记媚眼:“找个人嫁了算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那时候,雨已经停了,路灯照着两旁的大树,枝叶上面挂着一颗颗的雨珠,滴滴答答地落着,几滴落在我的鼻尖上,顺着脸颊滑下来。

    睁开眼睛,一双含着笑意和冬阳般温暖的眼眸落在视线里,我急忙撑起身子:“唐君然,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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