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趾高气扬,眉斜眼歪,分明是富裕人家子弟,偏偏要做出一副泼皮无赖模样。在他身后,十余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子,抱胳膊的、捏拳头的,还有在脸上故意贴上一块膏药的。
在他走过片刻之后,周铨也带着小伙伴们经过酒楼正店,不过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吏,也没有注意到酒楼上的张择端、熊家兄弟。他一路行来,东张西望,好不容易,才捡到一块边角的空地,向身后众人招呼道:“把桩子打下去,绳索拴住!”
“铨哥儿看来真是淹得糊涂了,竟然这么傻,要发钱给我们!”
此时大宋都城中商品经济繁荣,市井文化也因此兴起,故此评话、杂剧、傀儡戏等,风行于瓦子勾栏之中。周铨文辞虽然远谈不上风雅,可故事流畅通顺,正合了市井口味,故此念者眉飞色舞,而听者也兴味盎然。
“原来如此,你猜了大尹的谜,便来瓦子里让我们猜谜?”听完之后,有人叫道。
“师师,钱拿出来!”他也懒得去解释说服,只是象跟在身边的王师师道。
他在那抓耳挠腮,后边有人叫道:“这还不容易,这是一个‘日’字!”
围观的人顿时热切起来,五文钱对于日收入能有两百余文的汴京百姓来说,当真不算什么,但若能闯过九关,换来两千多文,可就是一笔意外之财了。
“好,这位大哥既是第一个,我们开张大吉,便不收入门费了,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情我还要告知……”周铨朗声说道。
熊孩子们领了钱,呼啦一下就要散去,只留下八个。他们拿了钱,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商量了几句,到周铨面前问道:“铨哥儿,还要不要我们帮忙?”
正是挤下来看热闹的熊二。
小吏倒是没有注意到张择端,他目光冰冷,在酒楼上人群中扫了扫,然后向酒楼下走去。
周铨眉头皱了一下,那公鸭嗓子里,尽是自鸣得意的味道。他向发声人望去,便看到一个胖胖的少年走了过来。
“哈哈哈哈,他还能奉啥命猜啥谜,故弄玄虚罢了!”胖少年在旁叫道。
这如画之城,总有那么些让人恶心的东西存在。张择端近些时日一直在想,要不要将这些恶心的人、事,也画入他的画中。
猜谜总有对错,有人猜错了不服气,可以再拿出与赏额同等的钱来,申请公开谜底。听周铨说完这规则,周围人都笑了起来,也有有心的,暗暗赞了一声,这小子也不知是谁家的,想事情倒是周全。
“呵呵。”旁边的师师掩嘴笑了起来,显然是在嘲笑周铨,根本管不住这些半大小子。
只不过,他虽然开口招呼,那些跟来的半大小子们,却是不以为然,一个个都在闲聊嬉笑。
参与猜谜者需要交出五文铜钱来当入门费,若闯过第一关,不但退还入门费,还有一文彩钱。但若是愿意继续闯关,则第二关的彩钱达到五文,第三关是十文,第四关是二十文,如此上推,直到第九关是一吊钱。
“奉大尹之命猜谜。”周铨不理他,笑着抱拳做了个团揖,然后挥了挥手。
只不过这胖子虽然嚣张,可看着周铨,分明还有些忌惮,应当曾在周铨手中吃过亏。
周铨倒没有把这些熊孩子放在心上,莫看他们现在叫嚷,以后有的是后悔的时候。
周铨瞄了他们一眼,只有一个感觉:幼稚。
哪怕这些人与他关系不错,终究不是彻底心服。不过这也在他意料之中,今日之行,仍然是一次筛选,这群少年中,只要有三五个能入他眼的,就算是不错了。
“猜的是彩谜,我称之为闯天关!”周铨笑吟吟地道。
那天在街上偶遇,周铨说的话正合他心意,因此他将周铨当成了自己的知音。此时见周铨安然无恙,大喜之下,直接下楼,要去与周铨打招呼。
“你们愿留下帮忙,那是最好的。”周铨开始给他们分派任务。
这边地方圈好了,留了一个口子放人入内,周铨察看了一番,而那些半大小子则是纷纷吵嚷着,要他立刻发钱。
李宝一声不吭,将第二个架子放在入口的另一旁,又贴上一张白纸。
但周铨扛出的“大尹”招牌,倒有几分用处,不但能激起这些围观者的好奇心,还让他们在心底产生一个错觉:这个“闯天关”的彩谜之戏,得到了开封府尹的认可。
不过看到操持此事的,只是一些市井少年,他们又有些信不过:这些少年莫非是在布局捉弄人,以此取乐?
“这不是那天的小哥儿么,那天他被人掳走,幸好幸好,他安然无恙!”
他这话说出,众人都明白了,顿时哄笑起来,然后按周铨的吩咐各自行事起来。
师师嘟着嘴,不情愿地拿出了一陌钱来。
“诸位,咱们继续干活。”周铨对着自己这边的街坊少年道。
这四字贴出来,那些指指点点的人顿时围起。有识字者,顿时好奇地问道:“奉命……猜谜?奉何人之命,猜何谜?”
“果然是这小畜牲,他老子奸猾,这小畜牲是他唯一破绽,你们盯住他,有什么事情,立刻禀报。”他们身后的小吏说道。
彩钱可以累积,但只要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