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亡月峡谷

们的一倍。”

    我夷然无惧，魔女刃交回右手，施了下巧劲，将木柱挑开。

    采柔凄叫大黑的声音，亦传进耳内。

    我知道现在只有一个方法救得采柔，救得约诺夫和他的战士们，甚至可救回自己。

    忽然间劲箭满天。

    我嘶心裂肺狂叫一声大黑，随手取起挂在马旁的大弓，往大黑旋飞过去。

    而我的手却麻木至几乎举不起来，不过我已比从前有力多了，否则只是这一下硬接，加上木柱本身的重量，保证连臂骨也要断折。

    我的眼神凝注天上的弯月，长长吁出一口气道：“立即召集所有将领到这里来开会，我要他们一点差错也没有地执行我的命令，这一场硬仗我们一定会败，但却要败得漂亮，在败中求取最大的成果，甚至胜利。”

    我立时汗流浃背。

    我本来以为自己能掌握净土的命运，但到了这刻，才知道自己错了，这大地上很多事物都是不由人的意志或谋略作主的。

    采柔垂头道：“听！但我仍要在你身旁，和你并肩作战，因为我受不了你在出生入死，我却躲在一角思念你的那种折磨。我大为头痛，但仍有最后一招杀手□，我温柔地拨开她遮盖着艳容的秀发道：“你若要跟着我，那大黑怎么办？一根绳子你也知栓不着力大无穷的大黑，若它追着来，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田宗和约诺夫的军队亦缓缓后退。

    我安慰道：“假若你在我身旁，我会分心照顾你，若遇上大元首，那便非常危险了。”

    我道：“怎样了！”

    我和千多战士逐渐接近那些步兵布下的盾箭阵，只要过了那界线，我们便安全了。

    其余的战马，踏着马尸往前俯冲过去。

    南方崩溃了天庙便陷于完全的孤立，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大元首狞叫道：“兰特，这就是你葬身之处。

    箭矢满布天上，向追来的黑叉人射去。

    那种混乱的情形，真是说也说不上来，尤其当背着火人近乎半疯狂状态，冲进了敌人处的战马乱撞乱窜时，敌骑都狂嘶乱叫，将主人抛下马来，惨受千蹄践踏的厄运。

    妮雅走了过来，挨着采柔坐下，道：“田宗的人回来了，他们到达了亡月峡谷，一切看来很平静，但他仍不敢肯定是否百分之百安全。”

    我失笑道：“原来是这样！哎也！”

    我一咬舌尖，精神一振，勉力爬了起来，只见约诺夫和一队太阳战士驰至，死命地向大元首狂攻，阻止地过来向我补上一柱。

    这时采柔俯身抓着大黑厚软的颈毛，也不知她那里来的力量，竟将大黑整只提往马背。

    我身边这二干太阳战士都是漓选出来的箭手，彼消此长下顺着我们的推进，箭矢像雨点般投往敌阵，不给他们重整阵脚的机会。后方左右蹄声响起。田宗和约诺夫接到我的讯息，也杀将出来，侧攻敌人较完整的两翼。

    采柔将水壶递了过来，我摇头道：“你先喝三口，才轮到我。”

    我望向红晴，后者忙道：“浸了松油脂的火箭种已制好了。我点头道：“好！”接着向田宗吩咐道：“现在保持平静，生火造晚餐，吩咐战士们尽量喧哗一点，并派出侦查兵装模作样一番，一到入黑，你便率五千人潜人疏林里，开出一条可供五马并驰的走道，一待你完成，便是我们发动的时刻了。”

    一进入林内，七千假骑兵立时给集中起来，通过田宗新开的林路，迅速往疏林边缘聚合，这是要使黑叉人错误估计我们行军的速度。

    采柔低下头去，叹道！｀多么希望时间能停顿在那一刻，永远不前进。”

    他们已遵照我的吩咐，放火烧林。

    妮雅采柔两人大嗔道：“男人不爱洗澡吗？”我大笑道：“爱！当然爱……爱让女人为他洗澡。”

    五千太阳步兵冲出，将盾牌插在地上，躲在盾后弯弓向敌人狂射。

    妮雅笑道：“可怕吗了你太胆小了。｀亡月＇的意思只是因树木繁茂，两旁山壁高起，所以月亮照进谷内的时间很短而已。接着将小嘴凑到采柔身边，又叽叽嘎嘎说了另一番话，听到采柔直点头，还露出心神响往的模样儿。我好奇心大起，追问道：“你告诉了采柔什么事？”

    众人脸色齐变。

    我勉力抬头往上望去。

    我和大元首错身而过。

    我叹了一口气道：“假设我们按兵不动，又或改道前进，你说行吗？我们已到了没有回头路的地步，唯有从策略上设计，和黑叉人打上一场硬仗，妮雅，我的宝贝，你听着……＇＇妮雅道：“我在听着！”

    我闭上眼睛，忽然间，我知道自己又重新接受了圣剑骑士的身份，在凤香死后，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魔女刃回到鞘内，两枝大笨矛来到手中，左右挑出，黑叉人纷纷溅血落马。二千太阳战士见我神勇无匹，军心大振，伴着我奋勇杀入敌阵，一时间喊杀声填满整个天地，马嘶人喊，大战终于开始。

    飞雪箭般横驰而去。

    约诺夫点头道：“我也曾给黑叉人伏击过一次，也像现在那般没有半点风吹草动。”

    飞雪不堪大力压顶，前蹄一曲，向左跄跟两步，几乎滚倒地上。

    一弯明月升离了奔月东脉，以她无可比拟的色光照耀着大地。

    大元首！

    他的目标原来竟是我。

    采柔搂着大黑，策着战马，紧傍我旁。

    原来他的木柱刚掠过我的背脊少许，竟又回扫过来，用招之妙，用劲之巧，时间的拿捏，使我完全失去了躲避的机会。

    妮雅俏脸一红，嗔道！小气鬼！一点也不肯放过人家。”

    一个妮雅的女亲兵走了过来躬身道：“帐幕弄好了，请公爵、大剑师和采柔小姐往帐内用膳。”

    众人轰然应喏，各自散去依计行事。

    我一声长笑，拔出浸了松脂的火箭点燃，“飕”一声射去。

    我沉声遣！“黑叉人在那边等着我们，我感觉得到。采柔倚着我的娇躯猛地一颤，伸手搂紧我的腰道：“那怎么办？。妮雅强作镇定地遣！“但田宗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好的呢！”

    不一会我身边只剩下千许人。

    两女粉脸齐齐通红。

    我向留在身旁的妮雅问道：“原本你们不是以为阴女师并非奸细的可能性很大吗？为何现在又煞有介事地如临大敌呢？”

    可是到了这刻，连我也感到回天乏力，改变不了即将降临的厄运。

    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我剑手近平冷酷的镇定发挥作用，当护臂的甲胃碎裂声起时，我的脚离开了马蹬，同时用力缩低了少许，以较能受力的肩脾骨压住木柱，一扭一卸。

    黑叉人铺山盖地冲过来，最近的离我们处仅有数百步之遥。

    采柔浑身一颤，樱唇轻动，却说不出话来。

    我深吸一口气道：“没有人知道，巫国是大地上一处神秘和邪恶的地方，照我猜想，巫帝一直在背后支持着大元首作恶，所以特别派出了巫师来辅助大元首，若非巫师给我杀了，帝国也不会那么容易崩溃，所以大元首一抵净士，便找上了阴女师，可知他们间一定有联系，而黑叉人也是巫帝在背后撑腰的，他是这大地上一切罪恶的源头。”

    采柔道：“为什么会给这美丽的地方起了个｀亡月谷＇的可怕名字？”

    采柔策马赶至，一手往它颈毛抓去。

    这起伏不平的地形，既有利伏击，亦有利逃走。

    我们占在上风，要退便退。

    我失笑道：“女人都是爱洗澡的。”

    大元首狂叫一声，回头冲来。

    一声凄厉的喊叫起自后方。

    这人不愧净土新一代的名将，一点不为事物的表象所迷惑。

    一个恶魔般的巨人远远领前，率着如狼似虎的黑叉人造来。

    魔女刃几乎甩手脱飞。

    我骇然回头望去，一个黑点，由已开始着火燃烧的林内飞窜出来，追在后面的是我的小采柔。

    “呖呖喇喇！”

    采柔思索了一会，柔顺地点头道：“但起码你要让我和大黑陪你到疏林里，我答应若要撤退时，我定会和大队一齐撤回谷里。我正容道！｀无论我陷进多么凶险的环境里，你也要这么做。”

    号角声起。

    我心头一松，魔女刃奋力侧劈。

    采柔不依道：“不！你先喝。”

    我低声道：“采柔！你听不听我兰特的话？”

    约诺夫和田宗早在疏林边缘处等候着。

    这个念头还末完。

    “汪呜！”

    我大喝道：“走！放火烧林！”

    魔女刃由右手交往左手。

    剑交左手，往前劈去，正中木柱的头端处。

    我微微一笑道：“我等的就是这一下声音。接着正容道：“待会号角响起时，你们所有人迎须依计撤退，不要理会我和我的人，知道吗？两人点头。侧头和采柔交换了深深的一眼，我一挟马腹，策着飞雪往前驰出。飞雪仰天长嘶，众战马立时生出感应，兴奋地嘶叫起来。一时天地鸣应。战士们放开驮着假人的战马□绳，七千战马立时迈步追出来，疏林两旁各驰出共两千战士，将假骑士迫在中间，浩浩荡荡往逐天大平原的边缘丘陵奔开去。蹄声轰隆。转眼间在我率领下，近万匹载着真假战士的战马，驰上了第一个山丘的最高点，眼前是起伏不平的丘地。我心中冷笑，黑叉人果然不把太阳战士放在眼内，否则也不会任我们尚未完全出林前，仍未发动攻击。他们将为此付出代价。我们开始冲下斜坡。“飕飕飕！”

    我和约诺夫他们不同的地方，是我知道阴女师定是内奸，而且智谋一点不下于我，所以才能使我一直处在下风，而今次亦会是那样。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仓忙下，我挥剑挡格。

    一声女人尖叫在后方响起。

    我虽站在营帐外的荒地上，但心神却飞越过横向远方像条蛰伏着的巨龙般的山峦，到了山脉另一边的世界里。

    林木燃烧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

    我和采柔来到他两人身旁，往疏林外望去，只见明月下，丘陵起伏，沉寂平静。

    我心中一檩，回头一看，刚巧见到走在最尾的两名太阳战士凌空飞起，抛往地上。

    是大黑。

    身后的蹄声逐渐减弱。

    “汪汪！”

    我的真正大敌正是这隐于一切邪恶之后的巫帝，他是邪恶力量的核心。

    长弓“啪”一声击中凌空跃扑大元首的大黑，将它打得抛跌开去。

    “呜……呜……呜……”，近五千匹狂马深深地冲进敌人阵里，黑叉大军的先头部队陷进歇斯底理的混乱中，再难以推进半步。

    大元首的怒吼和太阳战士的惨叫不住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道：“准备好了没有？＇两人迅速地点头。我静了下来，默默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众人见我毫无动静，都奇怪地望向我。“叮！”背上的魔女刃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