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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含冤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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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送上门来,不啻是让她试试剑刃的锋利。

    何旗扬心下稍安,他一见马峻声身法,知道高出自己甚多,心想追上去也帮不了忙,唯有待在原地。

    一咬牙,挟着昏迷了的韩柏回头驰去。

    成丽毕竟缺乏实战经验,眼前一花,刁辟情掩至身前右侧十尺许处,手中魅影剑毒蛇般吞吐不定,似欲刺来,又似回收,完全把握不到对方的剑路,她的功夫专走沉猛稳重的路子,在灵巧变幻上便给比了下去。

    宗越眼珠一转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是何门派?”

    何旗扬大惊止步,提刀戒备。

    反而那被指是双修夫人的蒙脸女子淡然自若,不见任何波动。

    吃了暗亏的商良来到他身边,一轮耳语,宗越望着浪翻云的眼神更凌厉了。

    丑女此时暴喝道:“没有人请你来,管你是什么公子,只要是‘魅影剑派’的人,就要给我滚!”

    高瘦怪人不知使了下什么手法,两把刀转眼间当啷落地,两名官差凌空飞跌,蓬蓬两声,掉在地上,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何旗扬心想他定是奇怪押送这样一名小子,竟会动员如此阵容,却没有想到其它的可能。

    刁辟情继续往后退,八道剑影化为四道,同时回收,护着前胸和脸面。

    众人沉默不语。

    岂知眼前一花,浪翻云迫至左边五尺许处。

    浪翻云,你要到哪里去?

    浪翻云左肩微缩,略往右移。

    “小女子有事相询!”

    何旗扬城府深沉,强压下心中怒火,拱手道:“何某乃少林门下,这犯人事关重大,望前辈给予薄面,归还于我。”这几句话可说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亦暗示自己有强大的后盾支持着,梁子一结势不罢休。

    全场静至落针可闻。

    这女子虽蒙起俏脸,但横看竖看也只像二十许人,怎会是双修公主的母亲双修夫人。

    ※※※

    来人们高矮不一,但最惹人注目的是两女一男。

    ※※※

    登时吸引附近数桌人的目光。

    这时正要跌个人仰马翻的成丽,忽觉一只有力的手贴在背后,后跌的力道彻底消失,自然而然地向前站直。

    孤竹暴喝道:“闭嘴!我还要多想一会。”

    商良眼光凝注着他的双肩,因为一个人无论动作如何灵巧变化,双肩总是简单清楚地露出端倪。

    韩柏只感一般冰冷传遍全身,一时间什么也想不到。

    浪翻云见他说“早有意想之人时”,眼光望往那蒙面女子,心中一动,猜想到宗越对那神秘女子正展开攻势,可是后者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宗越说的人与她全无关连。

    浪翻云气势沉凝,移动间手脚的配合隐含玄美无匹的法度,无懈可击。

    众人纷纷起立,抱拳还礼。

    何旗扬倒抽一口凉气,忖道自己也算倒运,竟撞上这喜怒无常的大魔头,知机地道:“手下无知,冲撞了前辈。”转头向众公差喝道:“还不收起兵器。”

    身子给抬了起来。

    众人心头一阵不舒服,功力浅者更是心头烦躁,有种要松开衣衫来吐一口气的冲动。

    另一边高大的浪翻云紧紧贴着成丽的背部退了开来,剑早回到鞘内。

    叫了一声,想挣扎起来,才发觉双手给反缚起来,一对脚系上了铐锁,落得一阵锁炼和石地磨擦的响声,混进武库内乱成一片的人声里。

    刁辟情一声长笑,四道剑影化作八道,乘胜追击。

    浪翻云望向双修夫人,懒洋洋地道:“若能不问,最好不要问,今晚或者我是来错了。”眼光又望向天上的明月,亡妻惜惜的忌辰快要到了,一时间意兴索然。

    囚车给一匹驴子拉着,急步而跑。

    何旗扬自恃身份,并不仓忙下马,一抽缰绳,马儿往后退去,直至囚车之旁。

    众人齐感愕然,往发声者望去。

    商良眼中闪过怒色,撇开浪翻云,向成丽道:“姑娘请回吧!”

    杨奉脸容稍松,道:“由邪异门发往各家各派的招婿书里,写明不以武功容貌作挑选的标准,只要年在三十岁以下,就有入选的机会,在下敢问若是如此,专使又以什么方法挑选参加者?”

    大汉闪过一个不屑的神色道:“这是副坞主的吩咐,除非别有指示,否则不能更改。”

    马竣声道:“正是,他手上拿这把匕首,谢兄却伏尸地上,四周再无他人,所以我出手制伏他。这事我可以作证。”

    眼看远去。

    韩宁芷颤抖的声音响起道:“不……不……是……是我的。”

    戚长征道:“实不相瞒,现在我是落难之身,正在躲避逍遥门的追杀,这次唤住马兄,是希望马兄能代传口讯与敝帮‘鬼索’凌战天。”

    何旗扬猝不及防下硬运腰劲,他也是了得,凌空倒翻,大刀在离面门寸许处擦过,险过剃头。

    商良心中暗笑,暗忖你想由我右方穿过,岂能瞒我,立时相应地右移。

    众人间响起一片嗡嗡语声。

    其它人便以这三人为首,紧随在后,自然而然地突出了他们的身份。

    马峻声插入道:“看来定是犯人从小姐闺房里偷出来,给谢兄发现,尾随他入武库,想劝他交回,却给他乘谢兄不意,把谢兄暗杀了。”

    孤竹仰首望天,终于下了决心,一声长啸,身形一动,跃往更远处一丛较高的树枝,怪叫道:“叫不老神仙来和我要人吧!”

    苍白青年笑声倏止,望向宗越道:“副门主名实相符,难怪以此年纪身居高位,只不知眼力是否亦如此高明,能看出我出身何处?”

    一刻钟后,何旗扬按捺不住,吩咐手下稍待,往马峻声追去的方向掠去,刚穿过几棵树,一个黑影在月色下迎面走来,胁下还挟了个人。

    孤竹奇道:“你不怕我吗?”

    浪翻云眉头一皱,丑女如此将答案道来,像是自己知道,但更有可能是蒙面女子早一步教她这般对答,因为这属于双修府的秘密,不应是一个下人可以作主乱说。

    戚长征退回林里。

    目不暇给里,众人还以为是成丽来一式飞身救弟。

    心中一动,两眼凝定在蒙面女子身上,好像捕捉到一些东西。

    “砰膨!”

    ※※※

    何旗扬喝道:“马师叔的分析定错不了,来人,将犯人押走,哪怕他不招认。”

    韩柏脑际轰然一响,待要说话,左胁剧痛,不知谁给了他一脚,胸胁一麻,全身痉挛,哪说得出半句话。

    女子静若深海,闲淡自若,一点也不着意别人在期待她的答案。

    发言的竟是一直未有作声的双修夫人,她的声音柔美绵软,令人听来直舒服到心坎里。

    商良像背后长了对眼睛,头也不回道:“花公子好意心领,请坐下喝茶,这事商某自会处理。”

    岂知孤竹远去的身子单脚一撑面前挡着的大树,竟倒飞而回,在大刀落下前一脚伸在刀把端上,大刀箭般往赶上来的何旗扬戳去。

    众人的哄笑更响亮了。

    浪翻云前脚向下踏去。

    刁辟情长身而起,傲然道:“来者不善,善着不来,本人今天来此,是要向双修府的人请教双修绝技,与其它人绝无半点关系,还望宗副门主明鉴。”

    商良眼光在三人身上巡游,最后落在浪翻云身上,首次闪着猜疑的神色。

    戚长征感激地道:“大恩不言谢,请通知敝帮凌副座‘中秋之夜,龙渡江头’八字便成。”

    马权微一错愕,显是不知成家牧场是何东西,但终是老江湖,口边挂着久仰,眼光却转到浪翻云身上,后者仰首望着云雾散去后初露仙姿的明月,像完全听不到他们的交谈。

    这些官差平日只有他们欺侮别人,怎容人欺侮他们,纷纷喝骂,其中两人策马向前,分左右大刀猛劈。

    韩宁芷叫道:“不,我怎会送这种东西给下人。”

    宗越才是感激不尽,闻言向刁辟情道:“刁公子可否卖个面子给敝门,待选婿大会事了之后,才找上双修府,解决你们间的问题?”这几句话合情合理,既保存了邪异门的面子,又不损和魅影剑派的关系。

    马权伸手一招,一名邪异门下走过来。

    只有浪翻云木然安坐,一切事都似与他毫不相干。

    双修夫人娇躯轻颤,首次显露了她的不安,令她震骇的是刁辟情目光高明,竟能看出浪翻云乃强横的对手,故而声东击西,避重就轻,务求掌握主动,乱敌阵脚,这种心智才是他可怕的地方。

    原来竟是成丽。

    大少爷韩希文懊恼地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偏偏爹和大伯父出了门,唉!”

    此时浪翻云微微一笑道:“寨外小银乡成家牧场名震天下,谁人不知,商良你还是安排成家小姐和少爷入坐嘉宾席吧!否则厉若海怪罪下来,恐怕你承担不起。”

    浪翻云似醉还醒的眼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常闻魅影剑乃剑法中极品,今日一见,灵变有余,沉稳不足,刁辟情你多年浸淫其间,人亦变得心胸狭窄,喜怒无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滚吧!滚回南粤去学剑十年,再来此撒野。”

    宗越一阵谦让,表现得很有风度,使人感到他年纪轻轻,能攀至与逍遥门并称“黑道双门”邪异门的第二把交椅,凭的不单只是武技,还有其它的因素。

    商良左手微动,一把暗藏袖内的匕首滑到手中,脸上却换上一脸招牌笑容。

    有人窃笑道:“敢来这里撒野,恐怕连‘双修公主’的脸尚未见到,便给赶入湖底。”

    孤竹背后像长了眼睛,后脚一挑,恰好挑中刀锋,长刀转了一圈,变成刀把向着孤竹,刀锋反对着追来的何旗扬。

    宗越道:“本门门主与双修府主乃生死之交,故义不容辞,负起这招婿大会的一切安排,若有任何人不守规矩,便等于和本门作对,本门绝不容忍,希望各位明白。”

    驴子惊得仰嘶前奔,拖着囚车的残骸向前冲刺,前面几匹马立时惊叫踢蹄,其中两名官差更给翻下马来,场面混乱之极。

    商良无由地心悸。

    何旗扬提气赶去,意欲凌空接回兵刃。

    与蒙面女子并肩而行是个二十来岁的英俊男子,身形雄伟,双目神光灼灼,步履稳健,与蒙面女子非常相配。

    孤竹这时腾身立在树枒间,阴沉的脸露出前所未有的欢容,长笑道:“如此根骨,百年难遇,孤某终于后继有人。”

    何旗扬道:“师叔──”

    好戏终于开锣。

    果然宗越一手脱掉身上披风,露出内里一身黑衣劲装,笑道:“冲着你不怕本门一句话,本人便要摸摸你还有多少本领。”

    宗越干咳一声道:“这位公子是──”停了下来,望向身边的商良,商良明显地呆了一呆,望向他的手下,他们齐齐露出惊奇不安的神色。

    成抗给成丽在桌底踢了一脚后,也站了起来,学着众人还礼。

    何旗扬冰硬的声音再次响起道:“韩柏,谢青联和你有何仇恨,为何杀了他?”

    宗越毫不动怒,笑道:“杨公快人快语,令人敬重,宗某因心中早有意想之人,故而不会参加竞逐。”

    众人均认得那男子是邪异门的第二号人物“千里不留痕”宗越,此人是邪异门后起的高手,以轻功和一手飞刀绝技脱颖而出,跻身至仅次于厉若海的地位,大不简单。这次宴会看来是由他主持,真想不到是什么人能使得动他。

    马峻声打断他的话,道:“我有事要办,记着,孤竹一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明白吗?我曾答应你的好处,一定不会食言。”

    魅剑公子刁辟情大步踏入场中,来到蒙面女子的桌前十多步处站定,冷冷道:“只要双修夫人拿起脸纱给我看上一眼,本公子保证转身便走,夫人意下如何?”

    ※※※

    马峻声一呆道:“戚长征!”

    骇然下没有握剑的左拳猛地击出,迎上成抗拼命的老拳,魅影剧转往右侧,由八剑化出十六道剑影,全力激射成丽。

    他“你”字下面的话尚未说出,众人眼前一花,原本立在场中的刁辟情失去踪影,众人眼光连忙追踪往发言的大汉处,只见一条人影像一缕烟般降在发言大汉那一桌上,手上幻起重重剑影,倏又收去,人影由一个变成几个,似欲同时飘往不同的方向,忽尔间又消失不见,失去踪影的刁辟情竟回到场中原处。

    成抗先是一呆,后是一惊,已来不及计较自己为何忽地变了什么铁拳铜拳,低声求道:“姊姊!我比起这坏蛋还差一点点。”

    宗越目光转到她身上,介绍道:“这位是双修府的招婿专使,今次谁能入选,成为与双修公主合籍双修的东床快婿,由她决定。”

    韩柏认得是大少爷韩希文的声音,便像遇溺者抓到了浮木,心中升起希望,终于有人为他说话了。

    宗越哈哈一笑,豪气飞扬道:“在这等情势下,尽管厉门主在此,也不会反对我出手。”

    成抗哀求道:“姐姐!”

    在场数百人拍案叫绝,这宗越年纪轻轻,分析的能力却非常老到。

    浪翻云亦大是讶异那女子的才智。

    成丽也想不到事情闹到这么僵,首次犹豫起来。

    何旗扬见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警惕,平和地道:“本人何旗扬,乃洞庭七府总捕头,现在押送犯人,朋友若无特别目的,请让路吧。”

    刁辟情全身一震,但仍卓立当地,剑势没有丝毫散乱。

    刁辟情沉声道:“家父曾有严令,着我不要和贵门有任何冲突,但却非本公子怕了邪异门,宗副门主莫要迫我。”他的话似容让,其实却是将宗越迫入不能不出手的死角。由此可见此人自负非常,想乘机大干一场,藉而闯出名堂。

    浪翻云的黄睛似开似闭,似醉似醒,毫无表情地望着他。

    宗越身为主持人,打圆场道:“宗某素闻令尊杨谅天‘枪王’之名,今见杨公子一表人才,必已尽得真传,有什么问题,直说无碍。”

    何旗扬道:“若换了别的犯人,何某当然会给前辈一个方便,但这人与长白不老神仙嫡传谢青联被杀的血案有重大关连,前辈将他带走,并无好处。”此番话可见何旗扬的老谋深算,因为若他直说韩柏杀了谢青联,孤竹不笑破肚皮才怪。

    苍白青年长笑起来,声慑全场。

    那人哈哈一笑道:“马峻声!久违了,可还记得三年前渡头一战?”

    何旗扬深吸一口气,忍下心中怒火道:“阁下何人!”

    众人又坐了回去。

    何旗扬暴喝道:“停下!”

    大多数都是雄纠纠的年轻人,脸上盈溢着期待的神情。

    这时一名带头的大汉走上来道:“贵宾请登岸。”

    宗越若真的对那双修夫人有意,在这种情势下便不能不出手护花,否则将永远失去争逐裙下的机会。

    成抗全身一震,往后退了半步,他虽以拳劲封了刁辟情的魅影剑,但功力始终逊于刁辟情,硬被震退了半步。

    何旗扬喝住要上前动手的官差,正要说话,那人冷冷道:“冲在你一句‘住手’份上,他们都死不了,不过躺上十天半月,却在所难免。”他说地轻描淡写,使人对他的冷血份外感到心寒。

    浪翻云忽地变成正面往他移来,若不退开,商良势必和浪翻云撞个正着。

    浪翻云越他而过。

    周围十多桌的人哄哄大笑起来。

    韩宁芷默然不语。

    众人大为讶异,假若蒙面女子能早一步预估到有这个问题,她的才智大不简单。

    一人问道:“这人靠得住吗?”正是怒蛟帮年轻帮主上官鹰。

    戚长征道:“正是小弟。”

    “霍霍!”

    看着马峻声消失在暗影里,何旗扬心中掠过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韩宁芷始终没有作声。

    韩柏苦笑道:“我惨无可惨,还怕什么?”

    一个粗豪嘹亮的声音响自中围的一席里,喝道:“我管你是什么臭公子,老子来这里参加大会,你却来捣蛋,你……”

    刀啸声破空而去。

    骑士一抽缰索,健马长嘶仰跳,随着骑士抽缰回头,在原地踏着碎步。

    刁辟情暴喝一声,截断了两人的对答。

    内围嘉宾桌其中一名花|花|公|子模样,手摇折扇的男子霍地立起,喝道:“谁敢对门主不敬!我花羽第一个不放过他。”这花羽似乎是仗义出言,其实只是想沾沾锦上添花的便宜,邪异门又怎会让他代为出头?

    成抗苦着脸挺直腰肢,果然增添少许威风。

    这时连浪翻云也大感兴趣,想听一听由那神秘女子口中说出来的答案。

    刁辟情冷哼一声,剑身一颤,一剑化作两剑,两剑化出四道剑影,分刺成抗的眉心、左右肩胛穴,和腹下气海的四个练武者的要害。

    何旗扬大感不妥,叫道:“前辈!”

    成丽一挺胸,当先跟去。

    发笑的青年年约二十五、六,生得有点獐头鼠目,闻言冷笑道:“也不秤秤自己有多少斤两,嘉宾席是随便让你坐的吗?”

    坐在她左侧的成抗狂吼一声,羽毛般飘了起来,一拳往刁辟情击去,一洗先前畏怯之态,姊弟情深,他怎会容许有人伤害他母亲死后父亲冷落下相依为命的姊姊。

    浪翻云的声音从暗处远方传来,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是孤坟,何处话凄凉!”最后一句传来时,微弱不堪,人已远逝。

    自此之后,再没有双修府的人在江湖走动,所以浪翻云才想不起这神秘的门派。

    如此招式,确是出人意外。

    宗越外表一点也不露出收到传音的秘密,微微一笑道:“朋友刚才把握钟声响起,各位朋友注意力集中到‘双修舫’时,偷入席间,足见智勇双全,从这点入手,本人猜出了阁下的出身来历。”

    浪翻云心中一震,暗骂自己大意疏忽,竟想不起双修府来,这也难怪,双修府的人一向行踪诡秘,罕与其它门派交往,所以虽负盛名,却少有人提起他们。

    丑女在众人失望里粗声道:“专使已知道有人会这么问,所以早就将答案告诉了我。”

    一个人正以凶光闪闪的眼在打量他,见他醒来,冷冷道:“犯人醒了!”

    商良暗吃一惊,往左侧迎去,匕首准备刺出。

    浪翻云哈哈一笑,踏前两步,越过成家姊妹,淡淡道:“让我领路!”

    韩柏身子一轻,给孤竹劈手拦腰挟起。

    宗越清朗的声音响起道:“英雄出少年,朋友功力不凡。”他的声音并不刻意加强,但笑声却总是没法将他压下,每一个字都是清清楚楚的。

    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刁辟情眼看成抗命丧剑下,心头窃喜间,右侧劲风压体,刚好是自己的剑刺上成抗时,对方便欺至右侧的空间,连抽剑回身都来不及的要命时刻。

    外围席一个虎背熊腰,容貌勇悍,颇有几分山贼味道,年在二十五、六间的壮汉起立道:“本人淮阳卫汉,敢问既是如此,专使大可在大街小巷闲闯溜荡,便可找到心目中人选,何用召开选婿大会?”

    邪异门守在四方的门人,见有护法作主,自更不会轻举妄动。

    那丑女开声道:“多谢宗副座,本府不胜感激。”人如其声,有若破锣般使人难以入耳。

    这几句话不啻间接赞美了双修公主的容颜,众人禁不住大为兴奋,志趣昂扬。

    远方密林处传来几下激烈的打斗声,又出人意外地沉寂下来。

    成丽眉头一皱,望了望内围空荡荡的桌子,道:“那边还有座位,我们可否坐在那里?”

    浪翻云对她命令式的语气又好气又好笑,淡淡道:“我不知道。”

    商良手刚动,浪翻云转过身来,淡淡道:“多谢让路,小姐少爷请!”

    在数百对眼睛的热切期待下,一群人由巨舫步下,向着这边走过来。

    刁辟情断线风筝般向后连退十多步,直退到场地的中心。

    宗越本想将事情揽回自己身上,但眼光转到悠闲自若的浪翻云上,心中一动,想要出口的话吞回肚里。

    浪翻云待成丽大模厮样坐上嘉宾桌,成抗把他的巨体“缩”入座位,才淡淡一笑,从容坐上成家姊弟的一桌。

    脸罩轻纱的女子优雅地坐着,意态悠闲,对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

    成抗直急得想哭出来,这时若有个洞,成抗一定会钻进去,并希望那个洞是深一点的。

    众人眼光忙移往发言者身上。

    宗越目光扫过全场,看到所有人均在“洗耳恭听”后,淡然一笑道:“公子要偷入席内,显是不愿被人知道身份,亦不计较是否遵守大会的规矩,甚至并非为参加选婿而来,如此自然是敌非友,今次选婿大会乃双修府的头等大事,公子如此做法当是针对双修府,而与双修府为敌或有资格这样公然为敌的门派屈指可数,这样一来,公子的身份早呼之欲出。”

    孤竹冷笑道:“孤某一生岂会受人威吓,管你少林老林,你便当这犯人暴毙死了,这不是你们官府的惯技吗?”孤竹语气虽硬,仍指出了解决之法,显示他对少林并非全无顾忌,否则早拂袖走了。

    商良的刀,终刺不出。

    孤竹微一错愕,道:“这话可真?”

    一声金属鸣声,震慑全场。

    众人大奇,被安排坐在内围的人都是有头有脸者,商良他们怎会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除非对方是偷入席里,若事属如此,这脸色苍白的青年当有惊人的武功和不惧邪异门和双修府的胆色。

    丑女怒喝一声:“好胆!”一闪身来到蒙脸女子之旁。

    刁辟情再一个踉跄,乘势拔身而起,越过桌子,投往远处,竟没有一言留下。

    刁辟情意欲回剑挡劈。

    何旗扬心下大奇,难道其中一方如此不济,几个照面即败下阵来?

    孤竹像羽毛般随着刀风压至而飘开,一点没有因挟了一个人影响了速度。

    原来是马峻声,脸色幽沉。

    这几句话在刁辟情说来确实非常客气,毕竟他不能不对“邪灵”厉若海存有顾忌,不愿开罪邪异门,因为若惹翻了邪异门,引得厉若海亲自出手,连他父亲“魅剑”刁项也没有必胜把握。

    何旗扬紧迫着道:“是否是你绣给他的。”

    孤竹不再理他,目光转到只露出一个头的犯人韩柏脸上,端详一会后,“咦!”一声叫了起来。

    一股恐惧流过这对世情险恶全无认识的少年心头。

    小舟缓缓摇近岸旁。

    苍白青年首次脸色一变,掩不住心中的震骇。

    但一切已到了不能回头的阶段。

    宗越道:“各位嘉宾请坐下。”

    除非是“邪灵”厉若海这类同等级数的高手,才能看出其中玄虚。

    紧随着她是个粗壮的丑女,年纪在二十七、八间,腰肢像水桶般粗肥,双目瞪大时寒光闪闪,一看便知不好相与,更衬托出蒙面女子的美态。

    韩柏定一定神,认出是总捕头何旗扬,刚才他还来谒见马峻声,不知为何会来到内院这里,还说什么“犯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锵锵铿铿!”

    当快马驰过一处树林时,有人在林内叫道:“马少侠!”

    孤竹忽地仰天长啸,全身抖震。

    苍白青年长笑道:“好!不愧邪异门第二号人物,本人正是‘魅剑公子’刁辟情,顺道在此代家父向厉门主问安。”

    众人一阵轻语,原来她并不是双修公主,而只是代双修公主来挑选丈夫。更有人骇然下揣测难道那丑女才是双修公主。

    在场数百人士大为奇怪,为何这口气极大的人一作声,便能引得双修夫人开其金口,由此而想到此人必非平凡之辈。

    众人禁不住暗赞宗越说话得体,挽回僵硬对峙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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