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系,是否已可告一个段落?
踏进大门,由管家升任了大管家的杨四焦急地迎了过来,道:“好了,云清师太回来了,老爷少爷们都在正厅,陪着不舍大师喝茶。”
韩柏一看心中大定,若有敌人在,怎会不惊走这几只鸟儿?
花解语故作惊奇道:“你为何要逃走?”
两人对望片刻,花解语“噗哧”一笑,轻轻道:“谁叫你的样貌身体都长得比其它男人好看得多,有很多人穿起衣服时样子蛮不错的,一脱掉衣服便丑不忍睹了。”
韩柏作梦也想不到这荡|女也会有如此真情流露的一刻,一边定下心来,暗庆自己坦白交代得好,一边也心中感动,伸手抓起花解语的纤手,送到脸颊贴着,另一手为她揩掉泪珠,柔声道:“你离开方夜羽,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噢!不!那花解语就不是花解语,也失去了吸引我这放浪不羁的韩柏的魅力了,我就是欢喜那样,每次调戏你后,听着你半喜半怒地说要勾我舌头挖我眼睛,不知多么有趣呢?”他这一番倒真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字虚假。这就是韩柏。
韩柏气得闭上眼睛,暗恨自己轻忽大意,既有警觉在先,仍不能逃过此劫,几乎气得想立即自杀。
花解语真个将抚摸韩柏脸孔的手抽回来,以一个美得无可挑剔的曼妙姿态,盈盈起立,轻移玉步,到了厅心处。
至此他再无怀疑,这种红叶可使人的触觉加强,若是男欢女爱时,发挥出的功用,必能使人沉溺难返,比之什么春|药也要厉害,不由又想起花解语的手,一颗心跳了起来,小腹发热。
韩柏一阵冲动,就想睁开眼来,看看花解语那婀娜动人的背影。
那老婆婆道:“派主!老身曾检查过她的大哥,体内一丝真气也没有,脉搏散乱,显是从未习过武功。”
刁夫人大感兴趣道:“原来此枪竟有这么个来历。相公,我来介绍你认识这位小姑娘,她的身世挺可怜呢。”
她既疯狂地爱上了他,但又不想违背方夜羽。为此要她就这样宰了韩柏,她绝对舍不得,可是当韩柏将她迫到不能不下手的死角时,她便会在无可选择下杀了韩柏,而她方可将自己从情局里解困脱身,回复她冷血无情的一贯风格。
韩柏移到窗旁,透过竹帘,往外望去。
厅内的空气忽地炙热起来,温度直线上升。
不舍抬起头来,向各人环视一遍道:“这真是大出小僧意料之外,这个花押绝无花假,定是出于在单据签收那人的同一手笔。”
韩希文皱眉道:“武库里的事,全交由小仆韩柏打理,只有他才清楚武库有什么东西,可惜……可惜他已死了。”
花解语一呆道:“全听你的什么?”
柔软的纤手,在他赤|裸的皮肤爱怜地抚摸游动,由胸口直落至大腿,那种使人血脉奔腾的感觉,比之刚才以热巾拭抹,又更强烈百倍。
容颜慈祥的韩夫人急道:“峻声是个好孩子,大师务必要护着他。”
若他乃正统白道的人,例如八派的弟子,对庞斑一方有着师门之辱,或是尊长被杀之仇,自是势难两立。
这想法使她更迫切,更毫无保留地要向韩柏献出她的真爱。
一切都是如此地宁静和美好。
足可使任何男人激起最原始的欲望。
他心中升起一个疑问,为何自己皮肤的感觉像是比乎常敏锐了千百倍?花解语每一下揩抹,都有使自己舒服得死去、想长住在这温柔乡的感觉。
韩柏虽是赤|裸裸全无掩遮,却丝毫也没有羞耻不自然的感觉,苦忍着花解语没有丝毫在他身上停止活动意思的诱惑之手,皱眉道:“我只听过有人去抢老婆,却从未听过有人会去抢老公,抢回来后还弄昏了他来摸个够,这成什么体统。”
花解语见他昂然无惧、豪气迫人的情态,眼中掠过意乱情迷的神色,叹道:“真是冤孽之至,我花解语阅尽天下美男,除了厉若海外,从没有人能令我一见心动,偏偏只有你这冤家,又懂得逗人开心,唉!”
嘤咛一声。
唉!现在应怎么办?
韩天德有点尴尬地道:“夫人……”
不舍截断他道:“何旗扬是我们少林的人,谁会相信他不是和我们一鼻孔出气。”接着摇头苦笑道:“最大的问题并非在这里,而是谁会相信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子,竟能杀死长白嫡传的超卓弟子?”
在公在私,她都只有将韩柏杀死。
韩柏一呆,她这样留自己在这里,难道不怕自己往街外叫嚷,惊动府内八派的高手吗?看来花解语是在试探自己。
云清借着转身走向不舍旁的空椅子,掩饰了尴尬的神色,心中不由暗咒范良极,都是他弄得自己到了这么羞人的田地。
刁项显然是对这夫人极为爱宠,陪笑道:“我们这次举派北上,自然要小心点才成。”
杨四匆匆扑入,急告道:“马少爷回来了。”
这块看似是全无异味的热巾,传来一丝细微得几不可察的香气,若非他心有定见,是不会特别留意的,还以为是花解语醉人的体香。
他并没有立即睁开眼来,也没有任何举动,甚至连心跳和脉搏也维持不变,他要在这被动形势下,争取回些许的主动,就是不让对方知道他这么快便醒了过来。
花解语温柔地为他揩拭,凑在他耳边轻叫道:“韩柏!韩柏!”声音既诱人又动听,有种令人舒服得甘愿死去的感受。
韩柏生性好动,要他闷在这里,确是难受之极,柔柔又忙于范良极嘱咐下来的工作,没空陪他说话儿解闷。
再憋了一会,韩柏终忍不住道:“我要出去透透气。”
警兆再现。
在这生死存亡的劣势里,魔种蓦地攀升至最浓烈的境界,发挥出全部作用,使他的应变能力比平常大幅增强。
也不由暗恨起自己起来,当晚无论自己跑到什么地方,甚至躲进了莫意闲的逍遥帐,花解语都能轻轻松松跟踪而来,便应醒觉她曾在自己身上下了手脚,真是大意失荆州!
后面传来花解语站起来的声音。
一直只想着如何斗争、如何脱身的韩柏,听到花解语这一番多情的自白,兼之这人最重感情,心头不由一阵激动。
韩夫人一脸忧色,叹了一口气,让慧芷搀着去了。
想是这样想,他仍提高了警觉,挨到出口处,轻轻移开封着出口的大石,先将手伸出洞外,才探身出去。
柔柔眼光离开图轴,移到他身上,道:“可是范大哥要我们留在这里等他的呀!”
韩柏连眼珠也不敢转动,怕被对方发觉眼皮下的活动,心中想道:刚才那块巾仍是热腾腾的,为何她却这么快更换,难道她弄的手脚便是在这热巾上?
韩柏舐舐焦燥的唇皮,道:“你的奼女心功可能使你有预知未来的力量,所以刚才只说要勾我的舌头,没有说剜我的眼睛,因为你知道我要看一样东西──你的身体,快脱掉衣服,这才公平一点。”这人率性行事的方式,确要教卫道之士大叹人心不古。
花解语湿润的唇在他宽壮的胸口重重一吻,才站起身来,走了开去。
这个念头还未完,彩带灵蛇般卷缠而来,绕了几转,将他的脚捆个结实。
可是不知为何,她却虚虚荡荡的,总有一份失落的感觉。
岂知一点劲道也提不起来。
花解语犹带泪渍的俏脸绽出一个给气得半死的笑容,嗔道:“你这死鬼!我真要勾出你的舌头,看看是用什么做的。”跟着幽幽道:“惨了!愈和你相处,我便愈觉不能自拔,若杀不了你,怎么办才好?”
他记起了昏迷前,感到花解语将长针刺进了他脑后的玉枕关,接着便昏迷过去,这显然是花解语的独门手法,即使身具魔种的他,亦抵受不了。
花解语任由热巾敷在韩柏脸上,站起走了开去,她衣袂移动带起的微风,刮在韩柏身体上。韩柏差点叫了出来,这才知道自己全身赤|裸,否则皮肤怎会直接感觉到空气的移动?
韩柏心叫“我的妈呀”,一头往地下栽去。
在布置华丽的下层船舱里,谷倩莲换过干衣、拭干了秀发,抱着装着风行烈丈二红枪那烫手热山芋的革囊,可怜兮兮地正襟危坐在那刁夫人和老婆子面前。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夕阳的余辉由窗帘透入。
人影一闪,红颜花解语从石山藏身处闪了出来,伸手捞个正着,将他抱了起来,笑脸如花地在他脸颊香了一口,轻轻道:“小心肝你好!娘子现在要接你回家了。”
他的听觉由近而远搜索过去,不一会已对自己在什么地方,有了点眉目。
※※※
韩柏将花解语横抱而起,往房内走去。
忽然间一股化不开的冲动涌上了心头,心中叫道:“柏郎!你爱怎么看便怎么看吧。”
怎会是这样的?这女魔头又不知在我身上施了什么手段。
陈令方后花园假石山内范良极的“藏宝窟”内,柔柔正专心地翻阅那些高句丽使节遗下的卷宗,这时张开在面前的一卷绘工精细的高句丽地理形势图。
花解语眼中哀色更浓,心中悲叫道:“柏郎,解语会使你在最快乐的高潮时死去,然后怀你的儿子,作为对你爱的延续,这是我能想出来最好的解决方法。”
韩柏暗嘱自己冷静下来,竖起耳朵,留心着四周的动静。
不舍点头道:“是的!明天辰时初。长白谢峰已正式下了拜帖,并广邀八派留在此间的人,要在明早在这里将事情以公议解决。”
杨四道:“自今早马少爷出门后,便没有回来,连五小姐也不知他到了那里去。”
韩柏侧头往窗旁几上装满水的铜盆望去,运足眼力,但水质一点异样也没有,也没有粉末状的东西留在水里,心中嘀咕间,看到盆旁一个小碗,浮着几片星状的红色小叶。
刁项摇头道:“怎会不可怜,她的老子跟着朱元璋这贱小人,岂有好下场!”
众人默然下来,厅内一片令人难过的寂静。
四周寂然无声。
※※※
谷倩莲装出震惊神色,叫道:“朱……不,他是当今皇上……”
众人恍然,不觉燃起希望,不舍可看到这窍要,谢峰自是不会看不到的,若真是韩柏杀了谢青联,一切便好办得多了。
云清停下,愕然道:“峻声不在吗?”
“呀!”
刁项闷哼一声,如电的目光落在谷倩莲身上,冷冷道:“姑娘身形轻盈巧活,是否曾习上乘武术?”
但韩柏却直至这刻,除了因着赤尊信的关系,而和庞斑对立外,跟花解语这人真是半点仇隙也没有,甚至对要杀死他的方夜羽,他也是欢喜多过憎恨,加上他不爱记仇、不拘俗礼的性格,所以花解语爱上他,又或他爱上了花解语,他都觉得是没有什么不妥的。
此女魔头唯一的弱点,便是对自己的爱意,那是唯一可利用的地方。
谷倩莲低下头去,诈作不敢说话。
云清对这人素来无甚好感,冷冷应了一声,径往正厅走去。
韩天德道:“但何总捕头已说得一清二楚,他们并没……”
杨四追在身旁道:“云清师太知否马少爷到那里去了?”
谷倩莲芳心稍安,知道刁项仍未听到厉若海战死迎风峡的消息,暗忖你不信,自是最好,本姑娘绝不会反驳。
花解语静静地立着,任由韩柏的眼睛放恣地在她美丽的娇躯上巡游。自出师门以来,她都以色相诱人,但从没有像这次般没有半点机心,那么甘愿奉献。
一看之下,几乎惊叫起来,原来隔了一条街外的竟是韩府大宅,剎那间,他甚至知道自己身处这小楼究竟是何模样,因为自这小楼在十年前建成后,每次踏出韩府大门,他都惯性抬头翘望这别具特色的园亭楼阁。
这座房子并非在什么偏僻的地方,而是在一条大街之旁,因为屋外隐有行人车马之声传来,而照声音传来的方向角度,刻下身处的地方,应是一座小楼的上层处。
想到这里,灵光一现,若自己真的往外大喊大叫,花解语会怎么做?是否会立刻杀了他?若是如此,为何她又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忽然间,他把握到了花解语的心态。
韩柏看看自己完全赤|裸的身体,正奇怪自己怎么还有活动的能力时,花解语微笑道:“柏郎你不要运气了,那只是徒费心机。”
她若要杀自己,真是易如反掌,任何人也来不及阻止的。
云清道:“大师见过了宁芷没有?”
云清点头道:“我知道!”面向不舍,从怀中抽出那份得自范良极的卷宗,递了过去道:“云清幸不辱命。”
韩柏心中苦笑,想不到与方夜羽那轰轰烈烈的比斗,便在如此窝囊的情况下结束。
韩柏终忍不住叫了起来,猛睁开眼,坐起了身。
热水巾敷在脸上,韩柏悠悠醒来。
想到这里,鼻子立时“工作”起来。
韩柏嘻嘻一笑道:“这还好一点,来!叫声‘好夫君’我听听!”
花解语刚捧起盛着一壶香茶和两个小杯的托盘,见到他出来,笑盈盈放在桌上,媚眼横了他一记,道:“夫君请用茶!”就像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韩柏浑忘了楼外的世界,哈哈大笑道:“管他妈的什么方夜羽庞斑,现在只有娘子和为夫作乐,在你杀我前,你要全听我的。”
刁夫人对这秀丽少女愈看愈爱,问道:“小青姑娘家里除了娘亲外还有什么人?”
韩柏咬了一下舌尖,清醒了一点,推门就那样赤|裸裸走出厅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