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各奔前程

    韩柏拉着韩宁芷刚爬起身，夷姬等诸婢一拥而入，为他梳洗穿衣，出得房门时，虚夜月、小玲珑正在逗着睡眼惺忪的小雯雯，原来天还未亮。

    一番缠绵后，韩柏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位身长玉立的美女，正与把关的将领在说话。见到韩柏他们，迎上来道：“两位好！有半年没见过面哩！”

    笑了一会后、四人沉默下来。

    戚长征大生感触，看着黑沉沉的山野，叹道：“想不到我们风马牛不相关的四个人，竟会在此结义，想起来真像发了一场大梦。”

    双修夫人感激地道：“燕王高义隆情，凝清谨代表无双国久受压迫的人民表示谢意。不过我们本身亦纠集了五千之众，装备方面更是没有问题。燕王正值用人之时，我看只须借用二千精骑，便可成事。”

    范良极见有人赞他的东西，再不计较被抢烟之辱，大力一拍韩柏肩头，眉开眼笑道：“小子可识货啊！”

    韩柏恍然道：“有你助行烈，我就更放心了。”

    雁翎娜道：“当然是无双国哩，燕王派了人家负责领军，只有我才熟悉那处的情况，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了，有我的族人帮手，无双国还不是手到拿来。”

    代之而领军的是左都督盛庸，此人一向与燕王不和，与黄子澄乃生死至交，属允可信赖的将领之一。

    今趟连谷凝清都笑破了肚皮。

    韩柏乘机溜回去找风行烈和各个娇妻美婢，当酒过数巡，想起离别在即，韩柏、风行烈、戚长征和范良极都喝得酩酊大醉。

    燕王皱眉道：“我还想你随在我身旁打天下哩！”

    燕王动容道：“范兄！真是宋代大家关仝的真迹吗？”

    不舍精通军事，点头道：“若照鬼王之意，我们仍须打几场硬仗，胜负没有关系，只要把南军引离京师，那时再由燕王引大军成功潜往长江，与怒蛟联军会师，那就是允覆亡的时刻了。”

    济南在盛庸和山东市政使铁铉的防守下，暂时阻遏了北军的南下之势。

    戚风两人摇头叹息，却是心中温暖。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何况有这么多好朋友呢？

    燕王拍案叹道：“小柏真是本王的命中福星，只此一句，胜局在望。我们便败他妈的几场仗，当允尽起精兵北进时，我们再烧他们的仓库和粮车粮船，教他们进退不得，那时才避重就轻，直扑京师。唉，鬼王确是料事如神，这么一番转折，没有几年工夫，休想成功。”

    夷姬续道：“夫人们都怀有了孩子哩，月夫人说孩子出生前，都要我们三人陪侍你。听霜夫人说你有令她们受孕的秘法，我们是否也能为你生个孩子呢？”

    燕王细心聆听，脸色数变，最后长叹道：“请回禀鬼王，小棣真的知错了，希望他老人家不要再将前事摆在心上。”

    燕王哈哈一笑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到时可莫忘记了。”

    不知何处隐隐传来更鼓的声音，韩柏心中数着，才知只是三更时分。

    戚长征和风行烈正忙个不了，不知由那里弄来整只烧猪和羔羊等三牲，又备了香烛等物，见到韩柏被范良极押着来了，前者笑道：“小柏真差劲，十来杯便跪地了。”

    谷倩莲立即败下阵来，跺足道：“那天只是闹着玩的，怎能认真起来哩！死鬼韩柏！”说毕脸红红地拉着诸女和小雯雯，逃往外厅去。

    自魔师庞斑出关后，短短八个月内，江湖与朝廷都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一切都似已清楚分明，只剩下难测胜败的拦江之战。

    戚长征大喜道：“这就好了，我还担心要变成磕头虫，不过一般的礼节我老戚会照做的。”

    有点茫然的韩柏道：“今天是什么一回事？你们这么早起床。”

    正和向苍松谈笑的沙天放瞪着他道：“小子的功夫又见精进了，我们想不认老也不行了。”

    今趟李景隆只能凭着绝顶魔功，单骑闯出重围，仓皇逃回京师。

    燕王亦因久战兵疲，撤返顺天，暂作休整。

    韩柏心中有鬼，暗喜向苍松改变了话题，连忙谦让一番，谨守后辈的身份。

    夷姬以她带着外国口音的迷人声线咬着他耳朵道：“这是居庸关内的宾馆，昨晚你喝醉了，我和翠碧扶你回来，岂知你──唔──夷姬和翠碧都开心死了。”

    韩柏失声道：“那岂非要等上几年才可以去找行烈？”

    僧道衍笑道：“我们早派人远赴塞外，调查过无双国的情况，那处的国民人人正翘首盼待夫人回去，照我看仗都不用打，奸党就要闻风逃遁了。”

    韩柏松了一气道：“这我就放心了，打仗确是很可怕的事。”

    风行烈肯定地道：“放心吧！她既曾多次嘱你到静斋探她，必会等你来后才会──嘿！或是闭关修她的仙法，或是──我也不懂那么多了，总之她定会见你一面。”

    风行烈稍有欢容，笑道：“你们一起来最好，那才够热闹。何况怎也要等待我们的儿女长得又壮又胖，小孩子们玩起来时才够劲哩。”

    京师朝野人人声势汹汹，要允治李景隆死罪。允迫于无奈，只好免去了李景隆大将军职务，让他当个闲职，但当然不会把这祖父杀了。

    山风吹来，韩柏精神大振。

    僧道衍奇道：“韩兄弟刚才不是责怪范前辈好送出宝藏吗？为何现在却惟恐燕王不收下这大礼呢？”

    僧道衍击节叹道：“毕竟姜是老的辣，他老人家虽只寥寥数语，便道破了致胜的关键，照目下的形势，这场仗若只三数年就可打完，我们可酬神作福了。”

    这番话虽没头没尾，但众人见他说完后目泛泪光，都知他因鬼王宝贵的提示非常感动，因而深深懊悔当日派雁翎娜刺杀韩柏的旧事。

    这天早上，韩柏仍搂着韩宁芷人事不知地高卧未起时，房门被拍得震天价响，传来虚夜月的娇呼道：“大懒虫快起床！”

    范良极椎了韩柏一把，道：“你们聊聊，我还有很多应酬。”怪笑一声，径自登楼去了。

    范良极傲然道：“当然是真的哩！说到古物鉴赏，谁能及我在行？”

    范良极怪笑道：“这叫愚者随便一虑，竟有一得了”

    舂秋战国时，诸国为了对付外族和互相防御，在形势险要的地方修长城，秦始皇一统天下后，把秦赵燕参国的北方长城连接起来，以抗御匈奴。

    燕王与韩柏特别投缘，大喜出迎，亲自把众人款入燕王府里。

    又向僧道衍道：“你找个办得事的人负责为各位夫人安排一切，诸事妥当后，本王还要为他们饯行呢。”

    接着的数天，戚长征和风行烈各为自己的事忙个不了。只有天生福命的韩柏终日偕着诸女游山玩水，饱览顺天的名胜古迹，同行者当然少不了范良极和云清。

    燕王仍是心中耿耿，欷吁不已。

    他尚未说完，风戚两人早笑得前仰后合，范良极本想发作，旋已笑得翻转了身，辛苦之极。

    到朱元璋创建大明，因北方蒙人不时寇边，东北又有女真族崛起，故命各镇边藩王加强防御，把部分土的城墙改为砖石结构，西起嘉峪关，东达山海关，蜿蜓万余里，沿城不但设有烽火台，更在险要地点建立关隘。顺天北郊八达岭上的居庸关，正是天下闻名的关隘要塞。

    各人尚未安顿好行李，燕王已着人把不舍夫妇、范良极、韩柏、风行烈、戚长征请去说话。还差了王妃亲来为诸女打点，非常周到。

    太阳高挂中天，大地辉闪灿烂。

    韩柏不知尊卑地打断他道：“燕王你定是不知道老贼头富有至什么程度，只是一个花瓶便可变卖三百多两黄金，够普通人一世丰衣足食。一个宝藏内这般的宝贝可有数百件，听说那些字画更是值钱，谁画的就不记得了，嘿！好像其中一幅是叫关什么仝画的！老贼头，我有记错吗？”

    韩柏听得目瞪口呆，搔头道：“我倒没想过这问题，原来你是一直爱着我吗？”

    四人跪了下来，各燃三炷清香，齐声念了誓词，把各人的姓名年龄依次写在一张黄纸上，至于出生的时辰八字，除戚长征外，其它三人均不知道，只好免了。

    范良极捧腹笑道：“这小子竟当起官来，真是笑死我了。”

    众人无不莞尔。

    韩柏忙点头答应。

    风行烈苦笑道：“这道理我也明白，但在这离开中土的前夕，偏不能压下对她的思念，或者在很多年之后，我会回来，但已不知是否能再见得到她，又或有否那见她的勇气了。”

    戚长征和风行烈童心大起，争着去尝香草的滋味。

    众人当然明白他的懊悔，若有鬼王亲来助阵，只凭他的威望身份，军方最少有一半将领会站在他们一方。加上鬼王的神机妙算，谁是对手？

    最大的当然是老贼头，接着是风行烈和戚长征，韩柏仍是四弟。

    燕王叹道：“只此一幅，就价值连城了。范兄，那就请恕本王不客气了。”

    韩柏笑嘻嘻指着戚长征道：“放心吧！有这个没架打会手痒的人做你护卫，我应可及早荣休了。”

    庄节大生感触道：“全赖贤婿提点，否则我西宁派定遭劫难，因着你的关系，燕王对我派关怀备至，刚回到顺天便把自己一个府第赠予我们设立道场，现在声势比前更盛，将来顺天成了新的京师，我更容易把西宁派发扬光大了。”

    谷凝清笑道：“刚才范兄曾眼皮微动，显是告诉小柏他留下了最大的宝藏，我有猜错你们吗？”

    两女均身无寸缕，显是刚和他欢好过了。夷姬当然没有什么问题，翠碧却因害羞一直在躲着他，兼之只是侍候虚夜月诸女已无暇分身，想不到酒后反有机会首次占有了她，脑海中开始腾起残留的温馨印象。

    韩柏立时睡意全消、泛起满舍不得的惆怅滋味。

    僧道衍笑罢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见众人都瞪着他，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突然想起允应给我们打怕了，再不敢冒险北上，若他闭城坚守，会教我们非常头痛。”

    燕王到这时才知怒蛟帮派戚长征来的目的，有如此猛将相助，除非来袭者是庞斑和浪翻云之辈，否则休想损伤自己毫毛。此子最使他印像深刻就是那悍不畏死，勇不可挡的精神，若有他配合自己冲锋陷阵，必定所向披靡，取敌将首级若探囊取物，大喜道：“由今天开始，戚兄便是本王亲卫队的带刀统领。但却免去一切君臣礼数，就当是江湖兄弟好了。”

    这一番交谈，使各人和燕王间的交情跨进了一大步。

    陪客只有僧道衍一人，大家见面，自是非常高兴。

    韩柏知这岳丈最热中名利事业，也代他高兴。正要说话时，燕王在僧道衍、张玉、雁翎娜等一众大将陪同下，进入大堂。

    戚长征探手按紧风行烈肩头，诚恳地道：“人生就是这样的了，我们谁不是得到一些东西，又失去了一些东西。定要珍惜眼前的一切，才不会使得到手的也失去了。”

    双修夫人等大喜谢恩。

    被重用的宋楠见到妹子，当然非常开心。庄青霜和爹娘相会，更是喜翻了心儿。

    范良极哂道：“那趟我们两人都是被迫的，口不对心，怎可当真，今次才是来真的。快来！”

    韩柏想不到飞来艳福，忙要飞擒大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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