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年之约

出。”

    符太心叫厉害，也晓得“自作孽，不可活”，缘在自己对她生爱生怜，逐步走入圈套。非是他不信任妲玛，而是有些事必须守稳防线，免引致全面失守。妲玛此问的凌厉处，若如对整个防线一个关键的突破，打开缺口。

    田上渊竟厉害至此。

    这几句话套用了高力士那家伙的见解，拿来说服妲玛，由于确是外人的说法，自有一定客观公正。

    符太道：“此事当然作罢。”

    妲玛掩嘴娇笑道：“不这样，怎逼得你说较老实的话？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没些儿所恃，你就是患上不能自医的失心疯，像你的所谓‘误服毒草’。”

    她说这两句话时，香躯轻扭，颇有撒娇的姿态，显然不是眞的怪责符太，反是被符太逗得心情稍有好转。

    讶道：“不信鄙人曾误服毒草？”

    符太洒然道：“没问题，就拣‘不嫁你’这句话，清楚说出便成。鄙人保证自那之后，绝了痴心忘想，不会向夫人说半句佻皮话。”

    丑神医和那混蛋的关系，路人皆见，天下皆知，问题惟在关系的深浅。

    妲玛秀眸生辉的打量着他，道：“不怕我告发你？”

    接着俯前道：“请夫人想想，以则天大圣皇后的英明神武、胖公公的老谋深算、鹰爷的雄才伟略，会否任由奸人恶贼，败尽大周的家当？”

    符太恭敬的道：“鄙人请夫人在此多留三年，亦即是给鄙人三年时间，为夫人完成心愿。”

    双方心知肚明，关键处在龙鹰那混蛋，然任谁都不愿先说出来。对付田上渊，不得不将整个韦武集团计算在内，当今天下，能与之分庭抗礼者，舍龙鹰那混蛋，尙有何人？

    妲玛大嗔道：“还说！”

    符太道：“当然不是这样子，我这个三年，不是随口说的，背后经过深刻的思量、估计。在这段时间内，夫人绝不闲着，是与鄙人卿卿……唤！不！是并肩作战，瞧着田上渊的北帮土崩瓦解，这奸贼则被逼得走投无路，身败名裂。”

    概括而言，丑神医和那混蛋的关系，扑朔迷离，没人弄得清楚。

    龙鹰心生寒意。

    妲玛不为所动的道：“如何将情报传往鹰爷处？”

    符太耸耸肩头，指脑瓜，豁然悟通的道：“夫人戴上重纱，因是要教田上渊瞧不破正默运玄功，捜寻五采石。对吗？”

    符太大感头痛，因把话说满了，源于对妲玛的怜意。她千里迢迢的到中土来，寻得盗宝邪人，竟然莫奈他何，眼瞪瞪瞧着田上渊逍遥法外、耀武扬威、风光一时，那种失落、绝望，确非人所能受。

    符太笑嘻嘻道：“徒弟有事，师父服其劳，叫公平嘛！”

    符太暗松一口气，是龙是蛇，须看妲玛的反应，如过得了此关，妲玛和他的关系势跨前一步。

    趁天亮前多看十来二十页，然后倒头大睡，其他的事，留待睡醒再想。

    妲玛不放在心上的道：“这样做对太医大人有何好处？”

    符太如释重负，忙表同意，道：“这个嘛！鄙人是明白的。”

    讶道：“或许因夫人未试过闯荡江湖，传讯之法，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夫人要鄙人略举二一吗？”

    符太心中奇怪，以他对妲玛的认识，她并非欠耐性的人，且比任何人更有耐性，因何在此事上，刚好相反？难道……

    情况微妙，妲玛如答应，就是与符太定立情约，顿然改变了两人间的关系。届时妲玛虽可以选择不嫁，可是须思量嫁丑神医，或不嫁丑神医，选择本身的存在，足使妲玛没法视符太为陌路人。

    符太很想说，以不变应万变，是目下的最佳策略，不过这样说，等于和她刚说的话对着干。

    妲玛嗔怪道：“你话说得漂亮，但等若说，现在甚么都不可以做，不该做。”

    妲玛现出思索的神色，暂缓进逼。

    妲玛惊异的瞧他，道：“你凭何猜到？”

    妲玛没好气道：“你以为凭几句话，可以令人家干瞪着眼空等三年？”

    符太愕然道：“原来你苦兮兮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妲玛不胜其扰的道：“给你说得人家心乱了。”

    到此刻，龙鹰仍未摸到田上渊的底，只能以高深莫测来形容他，还有客观的事实，就是台勒虚云也绝了刺杀他的念头，否则不会拿他没法。

    又颓然苦笑道：“难怪夫人与鄙人乘车离开时，对鄙人这么好，使鄙人表错了情。唉！鄙人这个自作多情，拜倒夫人石榴裙下的不二之臣，可以荣休。”

    妲玛俏脸微红，狠瞪他一眼，道：“人家现在没心情说这些事。”

    她此刻正步步进逼。

    妲玛语带嘲讽的道：“这番话，由你的徒儿符太说出来该没那么碍耳。”

    当晚骤见仇人，符太出奇地冷静克制，因晓得欲遂平生之愿，必须如此。此刻，他想和妲玛立下“三年之约”，正是希望她如自己般以静制动，共同进退，免小不忍，乱大谋。

    他反而害怕符太是否眞情眞意，怕他只是为找寻挑战和刺|激，热情过后，不起波澜。

    符太道：“安排夫人和宇文朔见个面，如何？”

    妲玛无奈的道：“早知你没那么好相与，说吧！”

    妲玛嗔道：“不是那样子呵！”

    符太微笑道：“记不起是谁说的，就是不论如何高估那混……嘿！高估鹰爷，到最后仍发觉远远低估了他。问题在天机不可泄露，会有报应的。哈哈！”

    妲玛若有所思，呆瞧他片刻，方道：“你这个无兵之将，可以起何作用？”

    符太暗忖此为拔掉了收妖葫芦的塞子，妖魔鬼怪蜂拥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惟今之计，是拣几只无力为祸作祟的小鬼怪，应付美人儿。

    符太这个泄密，混淆了事实，与他以前向汤公公说的，没有矛盾冲突，只夸大了些儿。懂内情的，均知王庭经在新朝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向李显说他坏话绝不生效，连韦后也来笼络他，可见一斑。

    符太正容道：“就是‘嫁你’和‘不嫁你’两个选择，但须清楚明确的说出来，不可含糊。”

    符太飘然欲仙，小姐言下之意，岂非现时正理睬着我符某人？且她一直在理踩自己。

    胜败乃兵家常事，并不打紧，关键在与田上渊正面交锋后，妲玛竟然放弃了循武力得回五采石的手段，改为凭韦后的影响力，去逼田上渊将五采石交出来，放着有丑神医这般的高手助她，仍不作此想。由此推之，田上渊实力的强横，已达至骇人听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