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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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石夫忍不住搭口，道：“是否死了，看你自己！在你眼前是千载难遇的机缘，错过了永不回头。”

    陆石夫大摆官威，着门卫不用通报，不用理会他和龙鹰，偕龙鹰横过广场，朝其中一座牢房走去。道：“管监狱的是另一类人，惯了颐指气使，作威作福，因沦为监犯的，只有忍气呑声，不论品性如何纯良，在这里耽久了，会变成另一个人。所以对他们和颜悦色没屁用，呼呼喝喝，反令他们肯听教听话，千万勿与他们讲道理。”

    接着向龙鹰道：“对吗？”

    龙鹰放下心来。

    陆石夫在厚重的大铁门外表露身分，在墙楼上守望的狱卒认出是他，岂敢怠慢，立即打开大铁门中的小铁门，让两人入内。

    龙鹰转入正题，问道：“大哥带小弟到哪里去？”

    陆石夫应道：“延平门狱是也。”

    陆石夫道：“西京最热闹的三个地方是两市一里，两市是东、西两市，由日出旺到日落，几是插针不入。里为北里，称王于晚上，是眞正的不夜天。”

    瞥龙鹰一眼，道：“陶宏始终不如乃父陶光祖，经不起风浪，没事时守成有余，又养尊处优久了，事实上大多数黄河帮徒，都养懒了身，听说很多人未战先怯，逃离者众，令实力大削。”

    好一会儿，香怪仍似无动于衷，憔悴的面容没有任何反应。

    龙鹰顺口问道：“这小子现况如何？”

    香怪的声音变得有力了，仍然沙哑，却非如前般没气没力的，沉声道：“你们是谁？怎晓得我的事？”

    龙鹰抢前一把抓着他，输入魔气。

    李伙在门外止步，恭敬的道：“请少尹和这位爷儿在此稍候片刻，待下官先进去打点，少尹有别的吩咐吗？”

    陆石夫冷冷道：“带路！”

    龙鹰从容道：“香大师若选择随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在踏出门外的剎那，香大师将走上报恨雪耻的康庄大路，不但可将失去的声誉挽回，还可以令害你家破人亡的皇甫长雄受应有的报应。”

    靠城墙处有数大座相连的建筑物，砖石结构，占地颇广，有城内城的气派，高墙环绕，附近再无其它建筑，似是卫所、军署一类机构。

    们打理。平时哪来人理会他们，像武攸宜，没来过半次。”

    陆石夫沉默好一阵子后，不动情绪的冷然道：“陶宏确结结实实和北帮打了大大小小十多场硬仗，双方互有死伤，就在黄河帮上下以为有望胜利之时，易天南遇害的消息传来，陶宏竟就此一病不起，没十天便走了。”

    陆石夫向龙鹰道：“我少有到这里来。不过今天却来过两次，最近本地发生小帮会的火并事件，死伤十多人。我一怒之下，两方的人一起抓，关起了五十多人，全送到这里。今天我到这里来，是要拷问口供，査清楚火并的原因。”

    领路右转，前方是横跨永安渠的长桥，令龙鹰想起西市东北福聚楼前名闻天下的跃马桥。

    又叹道：“范爷使太少扮神医的一着，妙至毫巅，更想不到是太少竟表现得这么出色，可见我大唐气数未绝。”

    香怪须唇难分的口抖颤着，可能太久没说过话，艰难的道：“香怪早死了！”

    牢堂一边放了个兵器架，另一边放置令人怵目惊心的刑具，除此外还有六、七张椅子，偌大的地方，空空荡荡，可是自然而然，就有股阴森恐怖的气氛，特别是对着正门一边，是深进牢室的通道，封以铁栏栅，使人联想到内里永无天日的牢狱生涯。

    又道：“不论所犯何事，只要没背着皇令，立即可把人提走，我肯画个押便成。来！我们进牢堂去。”

    陆石夫喝道：“解锁！”

    陆石夫道：“一狱之长就是狱令，下设狱佐和狱史，配有数十个狱卒，整个监狱就由他

    龙鹰道：“他因何事入狱？”

    片刻后牢房大放光明，燃着了灯火。

    陆石夫道：“已不可以用好来形容，而是心花怒放，不但盼得范爷来，且现喜兆，现时长安城内，只我陆石夫有办法交人。”

    香怪没像正常人般活动手脚以通血气，垂首呆立，一副了无生趣的落泊模样。

    却没向李伙介绍龙鹰。

    龙鹰讶道：“小弟像从未向陆大哥卖过关子呵！”

    龙鹰道：“初更哩！想不到街上仍人车不绝。”

    龙鹰莞尔道：“竟然如此。”

    龙鹰连忙点头。

    龙鹰道：“大哥又怎晓得香怪给关在这地方？”

    李伙弓背哈腰道：“少尹请随下官来。”

    李伙当惯官，懂看风头火势，见两人起立迎接，其中一个是堂堂少尹大人，已知事不寻常，闻言二话不说，立即照办。

    见不到李伙，留在堂内的两个狱卒招呼两人坐下，斟茶递水，伺候周到，惟恐开罪陆石夫。

    李伙一声领命，举步走上台阶，叫开了门，进入牢房内。

    龙鹰讶道：“这是甚么地方？”

    龙鹰点头同意。

    又道：“临淄王五个月前来了，现在是卫尉少卿，在长安颇吃得开。我尙未有机会和他碰头说话，知不宜与他在现阶段接触。”

    龙鹰失声道：“甚么？”

    龙鹰愈来愈弄不清楚陆石夫带他到何处去，吊瘾至极，却不得不忍着不问，道：“朝廷情况如何？，”

    龙鹰最怕的是他疯了，见非如此，心中欣慰。道：“大师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这里，一是随范某人离开。”

    陆石夫道：“对付地痞流氓，须恩威并施，讲道理是没用的，最关键是鎭伏带头者，敢在我面前嚣张的，一个耳光就赏过去，看还敢否耍赖。”

    陆石夫尙未有机会答他，一人从牢房迎出，惶恐的道：“少尹大人……”

    陆石夫立告脸色一沉，狠狠骂道：“有那蠢人坐在皇位内，可以有何好事，偏听韦、武之言，竟自毁长城，别人当皇帝是纳忠贤，驱奸邪，他刚好相反，又纵容诸女，在城内大建私署私宅，皇族与奸官互相勾结，沆瀣一气，耗用公帑，令朝政腐败之极。如果不是有你老弟在，我陆石夫早弃官远遁，对长安的事不闻不问。”

    一时间，纵有千言万语，却有不知从何问起之慨。

    陆石夫破口骂道：“出席飮宴聚会，他是八面玲珑，身为北方最大帮会的继承人，只爱风花雪月，不理帮务，又沉迷美色，范爷该比我清楚他。”

    说起李隆基，立即双目精芒闪闪。

    凭他现在蓬头垢面、潦倒沦落的外表，他的年纪应在四十岁上下，然而实际的年龄，该较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