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房地契約

蛋結交後，因說話投機，方開始享受唇槍舌劍的交鋒樂趣。到現在化身爲醜神醫，二度輪迴，連他自己也感到性情生變。

    她的話，勾起符太的記憶，榮公公說過類似的話，想不到小敏兒也有這個想法，她怕的是他欣賞不到她含苞待放的珍貴時刻。

    尙未跨過門檻，小敏兒投身入懷，嚷道：“大人終於回來哩！”

    鄭居中道：“我今次到西京來，帶著幫主的授權書，見證人爲揚州總管宗晉卿和太守周利用，保證沒人敢懷疑。”

    三人你眼望我眼，均有點洩氣。

    龍鷹啞然笑道：“誰說我們要做老闆？做老闆的另有其人，范某人只是代竹花幫和黃河幫將舖子租出去。”

    妲瑪嘛！自向她提出“情約”後，他反丟淡了，隨遇而安，更把她和田上淵掛鉤，一併處理。

    事關重大，龍鷹沒有客氣，接過包裹妥當的房地契，收入內袋裡，弄得外袍百上加斤。問道：“可是我和你都不是兩家的後人。”

    姓陳者定定神，乾咳一聲，道：“原來是范先生，不知范先生與竹花、黃河兩幫，有何關連？”

    他們鍥而不捨逼鄭居中說出與竹花幫的關係，顯然屬知情者，非是見義勇爲的過路人，故能一矢中的，拿著他們的要害造文章。如此有備而來，沒有皇甫長雄在後面指使，誰都不相信。

    放開她，坐入內堂靠窗的太師椅，還以爲小敏兒像平時般斟茶遞水，豈知她不肯放過，就那麼順勢縱體入懷，坐到他大腿上，肉體廝磨的醉人感覺，可將精鋼化作繞指柔。

    看著他們的背影，龍鷹等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

    符太大吃不消，抗議道：“你這樣坐在本太醫身上，教我如何取出禮物？”

    小敏兒伏入符太懷裡，俏臉埋在他肩頸，怨道：“小敏兒十七歲哩！”

    符太目不由主的上下梭巡。

    小敏兒嬌俏的臉龐爬滿紅霞，羞不可抑的垂下螓首，輕輕道：“請大人爲小敏兒戴上念珠串。”

    或許這才是眞正的自己，以前失去了，現在尋回來，失而復得。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這個悉隨尊便，我們可打開多重鎖進來，似是強霸他人的地方嗎？”

    小敏兒擔心的道：“不會很易裂開吧！”

    接著壓低聲音道：“不如索性由范爺買下房地，既可完成幫主的付託，又可打擊皇甫長雄，一舉兩得。”

    姓陳的算是知機，忿然道：“此事我們絕不罷休，走著瞧好了。”

    龍鷹道：“不怕一萬，卻怕萬一，若有自稱黃河幫的陶氏後人來爭產，我們如何應付？”

    龍鷹抱拳道：“三位兄臺高姓大名。”

    符太踏足“家門”前，被一股奇異的情緒主宰著。

    小敏兒愛不釋手，像個剛啓蒙的天眞小女孩，得到了夢想的珍物。秀目異采爍動，眸神深注的道：“該是骨珠，難得打磨至粒粒大小相同，色澤如一，只有這顆黑色的大一點，質料也不一樣。很輕呵！”

    龍鷹悠然道：“這個恕范某人不方便說出來，因事關做生意的機密。”

    眼前是條沒有回頭路走的不歸之途，選擇了，小敏兒將成爲他背負終身的責任，完全絕對地違背他做人的宗旨。

    這個心態，令自己更進一步投入醜神醫的身分去，過去二十多天在尙藥局忙得昏天昏地，正是讓心內高燃的仇恨和憤怒，得以冷卻下來。同時，唉！也有點是在逃避。

    符太摸不著頭腦，道：“念珠？”

    符太道：“坐下再說！”

    這個人就是陸石夫，只他有辦法，且可守口如瓶。大哥他日理萬機，當然派手下去找箇中能手，如此幾經轉折，最後交到符太手上。

    三人立即色變。

    符太道：“你的想法相當古怪，似將自己的身體當作財貨。”

    兩人來到天井處，龍鷹先前的臥椅旁，繼續對話。

    龍鷹道：“好主意！不過恐怕不辦妥戶籍，將無法進行交易，這個由我去想辦法。皇甫長雄衝著我們房地的擁有權而來，當有所恃。唉！想不見武三思都不成。”

    符太道：“用起來很方便，將鍊子提起，向黑珠用力咬下去，包裹大還丹的硬殼破裂，將裡面的毒粉吸啜入口，隨口涎嚥下去，剎那間知覺盡失，進入假死狀態，保證沒人看穿你尙未歸西。哈！”

    哈哈一笑，道：“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何用隱瞞？大江范輕舟。”

    姓陳者冷冷道：“范先生當有西京的戶籍，否則怎敢一副開舖經營的姿態？”

    符太灑然道：“小敏兒說得對，我是請人去請人找能勝任的技匠，非常轉折，最後將此念珠交到我手上者，像我般無知。我管它是甚麼珠，最緊要能迎合需求。”

    符太拍額道：“對！對丨.”

    龍鷹訝道：“兩個傢伙這般合作！”

    符太自問狡猾多變，卻有紀律和意志，否則絕活不到今天，沒法在教內出人頭地。又敏感多疑，信賴嗅覺般的直感，而不是依理推斷。他還有個可自詡的強項，就是不管內心的天地如何錯綜複雜，並不使他心疲力累，沒有輾轉不能入寐這回事。

    帶頭者傲然道：“你曉得本人姓陳便足夠，閣下又是何人？”

    向另兩人道：“我們走！”

    說畢三人悻悻然去了。

    那年輕人給龍鷹一番搶白，登時啞口無言。

    小敏兒“噗喃”嬌笑，道：“大人的想法才古怪，人家是你的私產呵！由皇后把人家送給你的那刻開始，小敏兒便附屬於大人。”

    姓陳者另一邊的年輕世家子弟憤然道：“若你是代表竹花幫和黃河幫到這裡來，就不會由北幫的人給你們安排搬運，滿口謊言。”

    拿起她的手，將珠鍊放進她手裡，道：“留心把玩，看能否發現異樣處。”

    小敏兒將念珠送回他手裡，仰起俏臉，滿臉感激，兩手分抓衣襟左右，拉開，把單薄的上裳從香肩兩邊拉褪至手腕和蠻腰的位置，衣裡空無他物。

    他也從不放棄夢想，即使他並不清楚追求的是甚麼，看似矛盾，卻是深心內的一股衝動。天地遼闊無邊，總有可使他動心的事物，使他樂而忘返。

    小敏兒不依的道：“人道女人的歲月，就在這幾個年頭，大人仍不明白？”

    符太心忖這般纏下去不是辦法，還要入書齋動筆，向混蛋交代太平的事。頭痛的道：“甚麼都好！讓我們先完成交易。”

    符太道：“就算掉地亦不破，須用牙狠咬才成。千萬勿咬錯，否則將咬碎小敏兒美麗整齊、雪般白的玉齒。”

    符太不解道：“和年紀有何關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