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前脚刚走,神宫杂役就过来,把他们给抓起来,全都打断腿扔出去,不长眼的东西,风光呀。”
宁采臣说得兴起,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词,宁风整个人忽然僵住了,如受雷击。
宁风整个人都凌乱了,恨不得把脑袋栽进金池里清醒清醒。
“青铜古树,一代群英,我为魁首;三日三夜,展现太阳法,四下助人,连天月童姥都为我瞩目,自然是出风头。”
宁风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如是者三,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无数善举,要嘛不够引人注目,要嘛我就隐于幕后,自然没有多少收获;一件恶行,当街施行,在场有凡人有散修,众目睽睽。”
沐浴在这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的金光中,宁风脑子里闪过一个个画面,一个个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才不是呢。”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魂境之中,几句神佛烟消云散,三字花会开,一掌天地崩,风头出得没边了。”
看着被他带起来的院门还在摇啊摇,宁风摇头,失笑,心里面跟明镜似的:“父亲这是看出来我心情不好,想找点事情让我做,排解排解。”
宁采臣怕他反悔一样,动作那叫一个快,哧溜一下就没影子了。
院子上空,晚照绚烂如最美的锦缎;院子里面,宁风纹丝不动若最逼真的塑像。
——“屁大的镇子,事情传得飞快,你刚当众打了那些王八蛋,街坊们就都知道了,哪个不夸你威风了得?”
“这就是区别!”
“我成了别人眼中当街打人,强抢老人医药银钱的大恶人,反倒是满了小半池。”
“找出来,必须找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宁采臣拍着脑袋,懊恼无地的样子。
“好啊。”
突然——
为以后不用冠上天下第一善人,或是天下第一恶人的名头而激动,至于沿着出风头这条路走下去,会被称为天下第一什么……
宁采臣不明所以,还是连连点头,浮想联翩,“啧啧啧,以后柴米油盐好像不用自家买了……”
九窍石境中,宁风喃喃自语,他还不知道此刻表情映照到肉身上,古古怪怪。
宁风自失地一笑:“就是再没有金水,仅凭着我入门太阳法,倚仗九死境,依然能在这条仙路上,走得很远,很远。”
“其实,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在他面前不足三尺的距离,池塘里蓄满了小半池金水,晃晃荡荡,恍若一张脸,在对着他笑。
……
金池里映出来的光。
“哎呀,家里没盐巴吧,瞧我这记性。”
“哈,不愧是我儿,就是孝顺。我去借盐巴。”
他也不解释什么,脸上现出干净明澈的笑容,侧着头问道:“父亲,以后儿子多多出风头,你觉得怎样?”
“是这样!”
夕阳西下,金色余晖洒入院子中,暖洋洋的让人不想动弹。
宁采臣嗤之以鼻,手忙脚乱地放下那些东西,掰着手指头道:“他们羡慕你本事大,那些人五人六的神宫杂役都能被你使唤来,支使去的。”
一夜无话,次日,宁风着一日三变法袍,负海纳百川布袋,上天都山,登天云峰,觐见师尊天云子。
宁采臣还在喋喋不休,同时琢磨着这么多酱料,是不是让自家儿子弄点涮羊肉什么的来吃吃,挺久没尝还挺想。
萦绕在心头久矣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宁风脚步轻灵,浑身轻快,脸上更是一直挂着干干净净的笑容,看什么都觉得比平时要美上三分。
“师弟你来了。”
突然——
他哪里顾得上那些?
一声惊雷,炸出天际,滚滚而来,震散了漫天的火烧云,晴天一霹雳,声震百里。
嗯,包括照例在天云山脚下,宽袍大袖,凭风而立,等着他的引路师兄沈兆轩。
“儿子儿子,你看到没,街坊们那叫一个热情啊。”
他睁开眼睛,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半池金水映出来的光,院门打开,宁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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