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生怕冒出个人来喊抓淫|魔。
遥遥地,宁风双手成虎口,正对眼看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木夫人。
“母爱,一至于此吗?”
“他在外面晃荡一天了,还没回去。”
木夫人的气息不住地微弱,起伏不定的胸膛渐渐平稳,仿佛连呼吸的力气,都要失去。
“我必须在场。”
木夫人已经无力再做她坚持了八个月的事情,背后的伤口不住地加深,不住地延长,再不能收口。
因为惊鸿一瞥,两人立刻红着脸转开目光,当时没注意,现在全想起来了。
他进去一看,其中景象连他这个老江湖都吓了一跳。
“……这样。”舒百灵从他身后站出来,呆呆地看着房中,神情一改往常,流露出的分明是敬佩。
这算什么事?
木离蹲坐在旁边,握着自家夫人的手,六神无主,泣不成声;
宁风脸色一变,顾不得身后舒百灵,一个箭步就跑到最近的窗外。
“谁知道,在破庙……”
“木离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宁风喃喃自语,不知道为什么会浮出这个想法,同时不由自主地,重新将目光投向房中。
“不能等了。”
舒百灵喃喃自语,旋即脸上闪过不忍之色,看着宁风道:“可惜……”
木夫人全身上下,似乎都在放着光,圣洁的,属于天底下每一个母亲的光芒。
昨日里一直到现在,放任的决定是他做下的,其中因果,也当落在他的身上,再不是旁人家事。
“夫君,我一定会坚持住的,我不能死。”
“生下来……生下来……生下来……”
木离将木夫人重新放平,一边痛哭,一边抓住她的手,擦着永远都擦不干的汗水。
同时,他也明白舒百灵将这当成一个事情来说的原因。
这比看人行房还要下作啊,万一传出去,这人还做不做了?
好在,没这么个人。
这里是木府,那这么干的人还能是谁?
木夫人的声音,模糊恍惚,隐带哭腔,渐趋微弱。
“竟然是……”
距离还有数丈呢,他们就听到内里嘈杂杂地,还带出一声尖锐地惨叫。
“什么情况?”
宁风将袖中的金符都要握出了水来,当先一步,推门而出,“去木府。”
木离泣不成声,帮着木夫人侧身。
“他要做什么?”
“没用的,夫君,没用的,不用擦了。”
当日,木夫人省亲,然后得知有孕,惊喜下连忙回赶,想第一时间让自家夫君知道这个好消息。
不说宁风与他两人,即便是房中的木离和李老夫人都能看出来,木夫人做不到了,她已经油尽灯枯,她已经不可能把孩子——生下来。
“如此一来,木夫人手段怕是不能奏效了。只要他下定决心回去,双方摊牌,结果便难以预料。”
本以做好最坏打算,准备第一时间出手的宁风,当即愣在那里,下一刻,脸色鲜红,如要滴血。
舒百灵反应之大,跟入了床上,兴冲冲上,摸到的却是光头,定睛一看还是和尚,相差无几了。
只是一眼,舒百灵脸色跟宁风差不多,手上符箓随着心慌,洒落一地。
这些鸡鸭全都是被拗断了脖子,偏偏地上却没有太多的血,唯独在断口处有着牙齿印,以及肌肉诡异地扭曲。
两个字吐出来,以他的百无禁忌,竟都说不下去了。
“这不是什么都暴露了吗?”
宁风一股气就涌上来,不带这么说话大喘气的。
说到最后,木夫人意识似乎模糊了,声音也微弱下来,听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声的坚持,一声声地渴望,一声声属于母亲最后的愿望。
那一声声入耳“用力”“使劲儿”“快出来了……”,听得窗户的两人面红耳赤,恨不得地上有一个洞,让他们好钻进去。
两人轻车熟路,直到院中的主人房外。
木夫人身后裂开的伤口,比起昨日所见,还要深上许多,长上许多,好像伤口在长大,在加深,在变得愈发地狰狞恐怖。
旁边的舒百灵,亦是如此。
李老夫人身旁放着一盆热水,上面搭条毛巾,整个人都要钻入木夫人两腿间,不住地帮手,不住地鼓劲儿。
宁风彻底面沉如水了。
趁着木离慌忙扔掉手上血布,回身去拿其他干净布的时候,宁风一眼看得真切。
“宝宝,娘亲已经撑了八个月了,你知道吗?那天知道有了你,娘亲有多开心吗?娘亲想让你爹爹一样开心,于是就匆忙赶回来,想让他有个惊喜?”
“宝宝,你也要坚持住,娘亲一定要把你生下来。”
“夫君,我要把宝宝生下来,生下来……”
短短几句话,足以在他们脑海中勾勒出清晰地图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苦苦支撑,她强颜欢笑,她隐瞒一切,一直到今日。
“好像是那妖怪呼痛一整天了,天知道是不是生东西吃多了闹肚子。”
两人松了口气之余,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了同一个事情。
两人之外,李老夫人一下下地抹着泪水,老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