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别开门，”检边林的声音先一步出现，“我想和你这么说话。”

    在如此热情的老阿姨店里离开，走进小区，上了楼。

    等她反手关上门，腿都软了，背靠在门上有些懵。

    初见郁郁地低头，吃着蛤蜊，嘴唇一点点把蛤蜊肉抿出来，再把贝壳干干净净地吐到桌上。啪地一个，啪地又一个，贝壳很有规律地被吐到桌子上。

    初见：“什么不安全？”

    阿姨听了倒是开始乐呵呵表扬，说这做哥哥的不错。

    本想着坐在这里等等，就看到了她。

    ……

    初见发完，心有些飘，不踏实。

    她嘀咕：习惯了。

    静静的，没有任何声响。装好，放在桌上。

    如果，自己能不那么冲动……

    “真的？”初见嘴角上扬。

    走出电梯。

    应该没这么吓人吧？初见看看四周。

    门被从外侧叩响，声音从门板直接冲入耳内。

    简直是无处不在的尴尬，这里倒像个避难所，暂时隔开了两个人。要是能突然有个电话叫走他就好了，她刚才想好，还没做好准备，就这么面对面，像男女朋友一样面对面……

    初见是伸手帮忙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这里只有两户，我平时又不在，如果这里藏了什么人上来，你想要呼救都很难。”

    不对，为什么是一层一户？

    就这么一惊一乍地，进了初见家门，大冷天的她生生憋出了一额头的汗，刘海软趴趴地分开来，露出眉尾的一个小伤疤，淡淡的，不仔细看都辨不出。

    算了，慢慢来。

    所以“好”之后呢？今晚就要约会吗……初见一张张抽纸巾，抽了七八张，从手指擦到嘴，再到手，算是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

    检边林就看着她吃。

    同一时间，检边林也说：“我一直觉得这里不安全——”

    她这种草木皆兵的表情，检边林早就习惯了：“我们可以租楼上楼下两户。”

    “你还会做这个？”初见惊讶。

    “我还没换好，等……”

    索性就拿着手机，玩连连看让自己分神。

    检边林在阿姨热情的絮叨里，盯着电视屏幕看了足足十秒：“你经常看这类节目？”

    检边林垂眼，盯着那个小伤疤。

    一碗热腾腾的蛤蜊蒸蛋，冒着热气被放在初见面前。

    直播节目结束，他就把谢斌的车开走了，有点超速，路又意外不堵，总之，所有都像注定的。他用最快的时间到了楼下，收到那个“好”，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是否回家了。

    没等检边林回答。

    说完就跑进了卧室。

    检边林走出去，熟门熟路地和阿姨聊了两句，丢下一句话，让初见继续看电视等着自己。晚间新闻结束的声音响起，他也走出来。

    “没，没……我不是经常看。”只是在找聊天的话题。

    检边林微微偏移了视线，手放上她的毛衣衣领，拇指指腹碰了碰她后脖颈。若有似无，好像还轻轻擦了一下。

    这是她大学时上体育课被同学不小心撞伤的，大一的时候，他不知道。她人生那么多年里，唯独大一到大二上半年对检边林来说是空白期。什么都不知道，开心还是伤心，考那么远会不会想家，零花钱够不够花，会不会有……暗恋的人。

    检边林转着自己手里的帽子，轻摇摇头，笑得有点无奈。

    初见手指微微曲起，轻抠门。

    “……”

    “吃完它。”陶瓷勺子滑进碗里。

    “我今晚夜航飞香港。”

    他的手指微微离开她的皮肤：“去换衣服。”

    尤其是受了伤，留了疤，一看就是处理的不好。她小时候就喜欢爬树跳坑，摔跤是常事，都是他学着给她处理，才让她皮肤完好。如果当时，自己在她身边，眉角的疤根本不可能留下来。

    ……又是同时。

    就这么消磨打发着时间。

    她“嗯”了声，想问。

    或许早就在一起了。

    新闻正切换到某个综艺节目的重播，热闹的，胡闹的，各种明星被拉到上边汗流浃背的爬山……初见拿起勺子指着电视机屏幕想要缓和一下这种成几何倍递增的尴尬感：“你会参加这种节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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