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哦，还真的不好意思。”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因为没有休息好，关节嘎嘣地响。“没见过你这么呆的……”

    身边路过一个胖子，李思毅斜眼看着吴瀚文，走到后排，幽幽地叹了口气。

    “嗯。”许辉打了个哈欠，“随便叫的，你看看想不想吃，不想吃再点别的。”

    中午放学，白璐背着书包回家。她家离学校很远，倒两趟公交车，要将近两个多小时才能到。

    一开门，白璐闻到了浓浓的酒气，呛得刺鼻，还没迈入，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白璐的爸爸妈妈都在家等着她。

    许辉转眼凝视白璐。

    白璐回到客厅，跟父母说有朋友找，想提前回去。

    现在不到六点。

    白璐很乖，但是从小内向，这种性格随着年龄增长慢慢地突显出来。

    白璐背上书包，若有所思。

    白璐妈妈看着她坐在座位里安静吃饭的样子，与白璐爸爸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不约而同地有点无奈。

    龙船散发着凉气，许辉看着看着，慢慢探身过来。

    白璐说“用不了这么多。”平时只给两百，一周一百元的零花钱。

    白璐转回头，吴瀚文马上说：“行了行了，开玩笑，有空的。”

    “是啊。”

    吴瀚文回头瞪了一眼，李思毅淡然地接着说道：“谁不知道我们学委大公无私，最喜欢帮助同学。”

    许辉看着干坐的白璐，疲惫的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学校的。”

    许辉侧着头看她，“还得怎么伺候？白大小姐。”

    “璐璐，有时候妈妈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好。”

    “这……这这……这个叫级数不等式，级数不等式证明的放缩法有很多，比如分析通项法、等比放缩法、裂项放缩法、积分放缩法、切线放缩法、二项式放缩法……”

    许辉冷笑一声，“你长得一般，心倒是挺细，乱七八糟的做得不让人讨厌，不过也差不多就行了，再多就不讨人喜欢了。”

    “你叫外卖了。”

    许辉对着电话自言自语了很久，最后慢慢恢复平静，呼吸安稳，一下又一下。

    她用的是肯定句。

    许辉声音嘶哑低沉，“你家哪儿那么多事。”

    白璐住在一个普通小区里，房子是大概十年前白璐爸爸公司单位分的，现在已经很旧了。不过白璐妈妈勤快，屋子保养得很好，小家甜蜜温馨。

    “有要爸爸妈妈帮忙的么？”

    旁边一袋里还有特色寿司和小菜甜点，色彩清新，香气四溢。

    她说得声音很小，也不知道白璐听见没有，两人进屋跟爸爸一同吃水果休息。

    “会好好相处的。”

    身后的李思毅嗨了一声，“谢什么，谁不知道我们学委——”

    白璐拿过笔，自己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过了一会抬头，眼神微亮。

    吴瀚文今天到的比白璐早，不过没在学习，而是拿着一瓶牛奶在喝。“头发还没干就出来，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睡着了？”白璐问。

    白璐：“干什么？”

    白璐父母从来没有怀疑过白璐，他们都知道白璐的朋友很少，自从蒋茹离开，她很久都没有在家里提到什么朋友，今天说了一个，父母都没有细问，直接表示支持。

    “啧啧。”吴瀚文一边把题拿过来，一边说，“包老师是怎么说来着，问问题时态度一定要好，不然解题的人脑子不灵的。”

    白璐把水放好，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小声说：“我吃什么都行。”

    “……”

    白璐静了静，“九月七？”

    “没有。”

    没等白璐再回复，许辉又发来一条。

    白璐看了一眼塑料袋上的牌子，认出这是六中对面一个高档日料餐厅。

    白璐摇头。

    白璐坐下，取出书本，吴瀚文又说：“今天下午回家？”

    “浪费话费。”白璐说，顺手切掉了通话。

    电话在下一秒打进来，白璐接通，声音压低。“许辉？”

    他随手拆开袋子，里面是一个高级刺身龙船。

    吴瀚文听见，咬着牙闭上嘴。

    白璐去厨房，帮着妈妈洗碗，期间妈妈好几次想跟白璐进行一下深入的母女交流，可说着说着，话题就莫名其妙的断了。

    “我请。”

    许辉语气冷静，没有感情。“你不是喜欢我么。”

    白璐看了一眼时间，她一般周末会在家待到八点多，到校正好赶上宿舍门禁。

    可做父母的毕竟了解孩子，他们隐约感觉自己的小孩并不是那种只会学习的书呆子，可初中时期翻来覆去地观察，也没有发现什么出格征兆。

    “我就是当你是傻的。”

    许辉点了根烟，“吃东西啊。”

    “你想几点吃饭？”

    “嗯。”她看了吴瀚文一眼，“现在有空么？”

    “……现在不行，我家里有事没有做完。”

    许辉声音带着宿醉，昏昏噩噩。

    “那个……我把公式给你写一下。”吴瀚文写下几行公式，又说，“这个公式目前适用于不含根号的数列，含根号的要再麻烦一些。”

    “拿着吧，现在学习生活太累，你平时买点好吃的给自己补一补。”

    白璐耳根有点红了。

    “晚上有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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