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惠子转头，“干嘛去？”

    晚饭的地方是孙玉河选的，在步行街最里面，一家街边的面馆。白璐来过这里，是家老店，开了几十年了，物美价廉，口碑很好，客人爆棚。

    几秒之后许辉忽然笑了笑，偏着头，有点无奈地小声说：

    初秋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小天使神态安宁，抱着圆滚滚的壶，一缕清泉顺着流下，溅出灵动的声响。

    许辉走过来，没有应声。

    白璐嗯了一声，“是么。”

    孙玉河冲许辉说：“洗手间去了这么长时间啊。”

    白璐拎着柠檬水，在喷泉旁边打电话。

    衣兜里的手机震起来，白璐在桌下面小心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吴瀚文。

    白璐：“买杯水。”

    “我之前说过，你还记得么？”

    许辉在吃饭期间一语不发，不过孙玉河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跟惠子你侬我侬。

    他的目光落在白璐的头发上。

    白璐抬手重新梳头发，刚刚孙玉河将一缕发丝扯了出来。

    孙玉河还要说什么，余光扫到了后面，眼梢一动，半弯下腰，小声说：“不信你看着啊……”

    白璐说：“你嗓子怎么哑了？”

    黑色帽衫跟夜微微相合，他看起来有些少年人独特的单薄感。

    “也不太好相处。”

    “你今天是逃学出来的？学校开运动会？哪个学校的？”

    “哈哈。”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吴瀚文笑嘻嘻地说，“不行不行，这回我帮的可是大忙。”

    袋子里是一个四方的黑色盒子。

    许辉接过去，喝了一口。

    惠子噗嗤一声乐出来，“行啊，去吧。哦对了，阿辉喜欢喝什么来着？”

    惠子和孙玉河都笑了。

    白璐好像不好意思般笑了笑。

    白璐静了一会，“那你说要什么？”

    刚走两步忽然脖子一扬——

    “你给我买盒巧克力吧……那个什么，要德芙的。”

    “喂喂喂？你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啊？”吴瀚文喊道。

    “我不是偷听，我就站在你身后，你自己没发现。”

    白璐：“是你点名的么。”

    “怎么不对。”

    “有人查么？”

    “又一个人闷声走了……”孙玉河看着他离去背影，低声嘀咕。

    孙玉河低头看她，“那发现了没有？”

    明明什么都没有，还特地吹了一口，像是吹掉了杂毛棉絮。

    “干嘛去？”孙玉河问。

    他在自言自语，白璐并没有往下问。

    许辉过来，往她怀里塞了一个纸袋，颇为潇洒地留下一句。

    白璐：“我问了，他说不喝。”

    轻飘飘地走过去。

    孙玉河自言自语地，一边说，一边抬手，手指勾进白璐的发梢里，轻轻地捋下来。

    惠子不吃他这套，靠着他，“你喜欢小的？”

    吴瀚文忽然醒过来了一样，“啊，开玩笑的！”

    白璐重新将头发绑好，然后将手里的柠檬水递给许辉。

    孙玉河转头，看着惠子，筷子点了点，说：“他这个人只是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其实最好相处了。我们初中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是班里的头头，有人天生就是这样，大家都喜欢跟他在一起，觉得跟他一起有面子，那时候他人很好，对谁都不错。”

    白璐说：“你听到我打电话了。”

    “不算多。”

    “怎么？”

    “拿什么谢啊？”

    白璐说：“今天没去的人多么？”

    许辉垂眼瞄了一眼，“吸管插上啊。”

    “是呀。”

    白璐回头，孙玉河从店里出来，嘴里叼着根烟。

    许辉没事人一样，手重新插回衣兜。

    惠子说：“听见没？”

    白璐轻声说：“我也出去一下。”

    忽然话锋一转，又说：“你不要看他长得帅，成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其实那家伙超没安全感的。”

    “让他去嘛。”惠子把饮料杯子递给孙玉河，“喝水。”

    许辉：“去趟洗手间。”

    孙玉河哼哼两声，接着夹花生米。

    白璐低下头，“谢谢你了。”

    在项链下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行字。

    “要请谁食堂一日游？”

    白璐拎着包走在许辉身边，跟得有点紧。

    许辉似乎有了预感，在她使劲前一秒松开了手。

    吴瀚文嘿嘿两声，似乎走到了一个偏静一点的地方。

    脸因为刚刚的拉扯，微微泛红。

    “哎，好像有什么东西呢。”

    白璐静静站着，孙玉河看了一会，说：“你好像总跟他有距离感，这样他肯定不高兴的。”

    “回去吧。”白璐心里想着时间，迈步往店里走。

    倒是吴瀚文匆匆地先挂了电话。

    白璐停顿一秒，下了决心打算用力将头发扯出来。

    许辉侧侧头，“什么？”

    他太清楚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

    白璐：“嗯，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刚刚给同学打电话问老师有没有发现。”

    博物馆门口是一座小型大理石喷泉，胖胖的小天使抱着乳白色的壶向外洒水。

    手机震了七八下，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