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课堂上包老师点名了几个成绩退步的学生，白璐不出意外地身在其列。

    放学后白璐没有马上走，吴瀚文也留了下来。他捏着笔，指尖轻盈，转了一圈又一圈，语气放松地说：“没事，别太在意。”

    李思毅直接拍案而起。

    白璐说：“我上楼了，你早点回家吧，拿冰敷一下，能好的快一点。”

    白璐的手机一直关机，一周之后，她偶然打开，里面有几十条未读短信，是孙玉河一周之内发来的。

    白璐站住脚，慢慢回头，“嗯？”

    时间才是下午，可她总觉得好像一天都过完了。

    浑身没力。

    寒冷无形中催化了沉默，吴瀚文的气势也渐渐消减。

    片刻之后，笔又动起来。

    压力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

    吴瀚文被白璐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又拿手去挡。

    吴瀚文看着白璐，“你去找他了？”

    “你不了解许辉。”吴瀚文接着刚刚的话说下去，正色道。

    白璐与其他喜欢上许辉的女生不同。

    下午不想看书了，她想睡觉，倒在床上，闷头大睡。

    白璐闷头做题。

    白璐静静看着不说话。

    “没事儿。”

    一想到舒适的床，白璐心里得到莫名的安慰，脚下的步伐也变快了。

    寝室很静，空着的床位早就报了上去，但是一直没有人搬进来。

    吴瀚文一笑，扯到嘴角伤口。

    吴瀚文摇头，“真没事，我现在不是跟你说这个。”

    “没，我自己要做的。”吴瀚文欲言又止，“其实也有点害怕，一直、一直觉得你会生气。因为昨晚许辉就像——”

    期中成绩下来，白璐的名次在整个年级降了近四十名。

    又静了一会，白璐淡淡地说：

    “吴瀚文！”

    吴瀚文一吸气，脱口而出。

    周一吴瀚文来学校的时候同学们纷纷吓了一跳。

    那里站着一个人。

    “离高考还有多久，你们自己也清楚。”包老师的声音也随着空气慢慢变冷，他指着墙上的牌子，在讲台上使劲拍了一下桌案。

    吴瀚文在心底想着。

    吴瀚文把书包往上背背，“我去图书馆，你去休息吧。这几天休息得不好吧，脸色都不好看了。”

    “真的不怪。”白璐眼睛看着地面，说，“只不过……”

    “嗯。”白璐看着他，冷笑一声。“你不是也去了。”

    白璐低下头，吴瀚文的声音也变得更低。

    “你不知道他跟你在一起后想了多远……而且，你跟他，跟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就一点快乐都没有么？他说你们结束了，我不信，不管什么错，你原谅他一次行不行？”

    白璐停顿一刻，接着往前走。

    “你滚啊。”

    “我在等你。”

    吴瀚文：“我……”

    吴瀚文一梗，随后道：“现在不一样了嘛。”

    抬眼，白璐还看着他，吴瀚文说：“也不怪他……”

    他说得很简单，语气却比班主任还坚定。

    “你把围巾放下。”

    与吴瀚文告别，回到空空的宿舍，白璐栽倒在床。

    白璐点点头，看着吴瀚文说：“对不起，牵扯你进来。”

    她并没有在他身边停留，步子迈过去，人就要往楼里走。

    “白璐。”吴瀚文叫住她。

    与被子贴合的一刻，白璐心想，她再不要离开床了，干脆晚饭也不吃算了。

    白璐写着写着，笔尖停了。

    吴瀚文的手抓得很紧，“你不了解许辉，他这个人跟我们不一样，他真的会拖死你，他这个人——”

    最后两条是今天发来的，比之前都要长一点。

    吴瀚文愣了一瞬后便明白，她是在心里与许辉划清界限了。

    伤得不算轻。

    “许辉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手机也不接。”

    吴瀚文啊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妈要吓死了，一直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小心磕的，她不信，还说要来学校问，我今早一直安抚她来着。”

    “我让你放下。”

    她还是有点恍惚，肩膀被拍了一下，吴瀚文又说：“别担心。”

    白璐忽然侧身，胳膊抡开，将吴瀚文的手打掉。

    吴瀚文刚要开口，白璐打断了他。“算了，不重要了。”

    画里有青天枯树，白雪枝桠。

    白璐打断了他，“不提他了。”

    瘦小枯干的小孩突然发飙，吴瀚文真的吓得定在当场。

    背紧紧的，手也紧紧的。

    她在宿舍楼门口停住脚步。

    吴瀚文微微一愣，他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出一种无形的坚持，他又看向她的眼睛，进而察觉到更加明显的拒绝。

    她的语气里有种衰败的感觉，吴瀚文几步走过来，拉住她的胳膊。

    吴瀚文看着她，白璐自言自语地说：“你说的对，他就像块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