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短信的内容。
第三次交上来,总算满意了。
白璐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皮姐转头,看向白璐,“怎么了室长。”
白璐低声说:“我想起来,昨晚我们的移动硬盘好像忘在宿舍楼下的印刷店了。”
白璐低声说:“周三,晚上七点,我在广场后面的喷水池等你。”
第一次很快上交,皮姐拿给白璐看,白璐只看了一眼,就让皮姐去问师妹到底想不想做,不要浪费时间。
“我负责。”白璐顿了顿,又说,“你如果想让黄心莹管也可以,但她的课程跟我们几个不一样。我们选了课就一定要跟到底,你要是不想见我们——”
“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不管,我定就行了。”
白璐微微低头,不用看,她也能想象到孙玉河目光里的拒绝。
她拿出手机,垂在身侧,连屏幕都没有看,快速拨出十一位号码。
她拿出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地点显示是广州。
还有学生自己的小团体,也会凑热闹招人。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孙玉河静默,白璐:“说完了?那我走了。”
最大的是通讯商,电信和移动不放过任何可以拉活的机会,面对面嘶吼,激|情碰撞一万年也不腻。
若不对那通电话做出回馈,你的心将永无宁日。
白璐点点头,“知道了。”
孙玉河根本来不及再问,白璐已经拿着东西走了。他只赶得上跑到走廊里,对她喊:“你别找许辉了!听见没有!”
只有一个声音,在心底轻轻对她讲——回去,帮帮他,求你了。
脚像钉在地上一样,艳阳炙烤,白璐手脚颤抖。
他在向你求救。
在她以为是恶作剧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手机里的一声呼吸。
九月的杭州,蒸炉一样。白璐从大厦里出来的一刻,头晕眼花,身上出满了虚汗。
她试着往街道外面走一步,刚刚踏出,眼泪盈眶。
停下脚步。
“阿辉弟弟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白璐头垂着,“他弟弟。”
“什么时候……”
事后回忆,她也分不清那到底是谁的呼吸,或者干脆是风声。只是那个瞬间,她被一声似幻似真的呼吸拉住了。
“印刷的话我们是打算大海报印五十份,小——”
那个声音还在说着——
因为海报很大,几张桌子拼在了一起。白璐站在桌前,听着皮姐跟孙玉河的谈话。
“皮姐。”
没有人回应。
白璐凝视着他,那种表情让孙玉河觉得,她的话远比他要说的重要得多。
孙玉河的眼睛睁大了,“你怎么——”
第二次师妹带着图亲自来到寝室,白璐花了半个小时跟她讨论,最后挑出几个需要改的点。事后师妹偷偷问皮姐,你们那个寝室长是学过设计的么,感觉好专业啊,都不敢乱弄。
小师妹捂着脑袋,“人家开玩笑的啊。”
白璐细细分辨,听出那是两年前的自己。
步子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果决,白璐抬脚往外走。
“装的挺像那么回事,楚楚可怜……心里狠得跟狼一样,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那个……室长……”
运动会举行三天,是学校除了招新和美食节以外最热闹的时候,一条从生活区通往教学区的主干道上摆满了摊位。
距离运动会还有半个月。
其次是学生在外拉的赞助商,像是饭店或者出国中介,只要有学校党部的盖章,运动会期间也允许进校园宣传。
“……站住。”孙玉河低沉地说。
还没完?
走都不用走,就在身旁的房间。
因为时间还早,店里人很少,皮姐连续打了几个电话,才把昏昏欲睡的孙玉河从十二层弄下来。
接通后,手机里一直没人说话,白璐连续问了好几句也没有问出什么。
“行。”
许久之后,白璐浅浅地嗯了一声,“那就这样吧,海报我会——”
孙玉河站着,白璐从他身边让过去,推开水吧的门。
“你还敢乱弄!找抽是不是。”
“那我先走了!”皮姐跟孙玉河打了招呼,“不好意思啊,真的是火烧眉毛了。”
“是不是去年冬天。”
孙玉河烟还在嘴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隔着一道门,白璐开口:“你在里面么?”
“所以我告诉你,给我离他远——”
她在某一个阳光直射的瞬间,想起了儿时的童话故事《小红帽》。她或许就是那个骗人的狼外婆,只是还没来得及走到小红帽的屋子前,就过早地掀开了伪装。
对于朦胧的一切,她只能猜谜、试验。
脚步声渐渐逼近,孙玉河的声音紧紧贴着她。
孙玉河打断她:“你们那个什么模块课是你负责么?还是黄心莹负责?”
白璐反射性地握紧手里的海报。
孙玉河愣住。
“许辉。”
相反,她眼前是另外一番景象。
轻到孙玉河根本没有听清楚。“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嗡鸣,风在肆意大笑。
“你敢不敢转过头让我看看?”
一脚踏入微凉的廊道,她的心也冰起来,与身后的玻璃门一样,缓慢而自动地慢慢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