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魂唤醒,许辉笑出来。
风将他微长的黑发吹得轻动。
正午时分,阳光已经将宿舍楼全部包围,南面阳台上都是晾衣服和晒被子的。
坐着宽大的床,旁边就是松软的被子,屋里有淡淡清香。
皮姐大吼:“不知是哪位义士挺身而出!?”
“……我睡不着。”许辉终于开口,声音又低又缓,没有力气。
拿起手机,转身就走。
他侧过头,面容在夜间显得极为清淡。
白璐说:“为什么跑来这里。”
“你喝多的时候都想什么,有记忆么?”白璐问。
“效果绝了!”孙玉河兴致勃勃地下去,把音响打开。“给你听听!”
他的手指很长,手背上的经络和血管清晰可见。
白璐:“怎么了。”
本来最近几天她就已经累得不行,今天又强撑着出去陪蒋茹逛西湖,回来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
“自杀没死成的那个。”
校园晚风轻拂。
时间慢慢推移,窗外的灯光也少了。
“噢噢。”
白璐醒的时候是清晨,睁开眼的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皮姐从桌子上捡了块昨天没吃完的饼干,塞嘴里,转头说:“传得沸沸扬扬啊,许辉几天前是不是自杀了?”
“不喜欢医院?”
皮姐冲下面吼了一嗓子:“诶——!”
昨夜下过雨,空气里有潮湿和嫩草的味道。
回到宿舍,三个人都还没起床,周六难得的懒觉时间谁也不想错过。
白璐看向她,皮姐紧攥着她的手腕,真诚地说:“没死就行了,真心的……啥也不用,没死就行!”
对视两秒,翻了个身。
快中午的时候回来,皮姐已经醒了,坐了起来打哈欠。
白璐觉得自己的眼皮不受控制一样,越来越沉。
白璐看着他,说:“偷跑出来的?”
“那别想了,早点休息,已经不早了。”白璐指指床,“喏,躺下。”
“话说室长,正好有空,你看咱要不开个会?”皮姐说。
许辉坐起来吃药,孙玉河在旁边微微兴奋地盯着他,身体还有意地挡在许辉面前。
许辉淡淡开口,“不能。”
老三也从皮姐桌子上拿了块饼干吃,“也对啊,说实话换店也麻烦,要不先凑合着?”
半垂着眸,侧脸线条柔和平静。
孙玉河在后面喊:“你又上哪去啊你!饭还没吃呢,大中午的吃点东西再走啊——!”
皮姐几人也挤过来看热闹。
许辉想要推开孙玉河,后者又说:“不过哥们劝你一句啊,你这身板现在、现在真的——”
他将她的眼镜摘下,放到床头柜上。
只剩月辉从窗外洒进。
许辉犹豫了一下,才说:“喝酒……”
屋里还在热烈地聊着天,话题已经从许辉、大刘、豆芽之间来回走了一遍。
白璐是在送完蒋茹回到学校的时候,在宿舍楼下看见了许辉。
白璐走到饮水机边倒水,“有什么道理?”
白璐关好门,“起来吧,要睡到下午么。”
许辉又重新低头,无声地表达“不合作”的态度。
左侧眼角下有一颗痣,看着精细,也有点冷淡。
没等白璐再说,他又道:“闭着眼睛也不能。”
孙玉河:“……”
她坐在床边,许辉说:“等我睡着你再走。”
许辉深吸一口气,垂下头,用手按住自己的脸。
他有点八卦地问:“哎,一宿啊,有啥情况没?我可是特地等到她走了才进来的。”
白璐:“平时睡不着怎么办?”
许辉点了点头。
他可能刚睡着不久。
“卧槽……”皮姐整个人往后仰,捂着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地说,“不行了,苏得我都站不住了……”
许辉往旁边靠了靠,给她盖上一层薄被,然后侧着身躺在下。
白璐看向他,许辉没有与她对视,从她手里拿过画框。
孙玉河赔笑,“错了错了,真错了!”
许辉一动不动,孙玉河凑过来,秘密地说:“我可看见了。”
白璐将手缓缓地抽出,悄声离开。
“这么懒。”白璐道,“有人请客去不去?”
许辉看见阳台栏杆上突然多出来的三颗人头,有点不知所措。
白璐胳膊肘垫在阳台上。
白璐恍然一声,“好办法啊。”
“你睁着眼睛可以睡觉么?”白璐说。
“你接着欣赏,今天我不在店里,你看着。”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在这套霸道的全黑bose影剧院级音响中,缓缓流出勃拉姆斯的经典之作——
“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我特地去问失眠听点什么好,他们都推荐这个。”
许辉从杯子里瞄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路过孙玉河身边,孙玉河还等着他的反馈。
许辉起床时低血压,脸色不太好看,孙玉河冷笑一声,“上赶着去见那女的,换兄弟来了就这姿态,许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受虐狂?”
“关灯。”
许辉靠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她发梢之间淡淡的香味。
一边咳嗽一边想着,还不错,看这样子比前几天精神多了。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一听请客,眼睛全亮了。
白璐:“我送你回去吧,等下太晚了,你得早点休息。”
“什么会议内容?”
“……”
许辉睁开眼,发现是孙玉河。
许辉顿了顿,低声说:“有……但不是很好。”
皮姐:“就许辉啊,他那店。”
皮姐一脸凝重地看着白璐:“室长,虽然这个贱人平时净瞎放屁,但这事说得好像还有点道理。”
白璐喝了一口水,说:“我们模块课下了很大功夫了,没必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换。”
老三翻了一眼,嚼得越发响亮。
“怎么了?”
他带着水汽,身上有沐浴露的淡香,黑色的圆领体恤衫里露出清瘦锁骨和白皙的皮肤。
老幺害怕地说:“自杀啊……好恐怖。”
白璐被这种清澈看得心神颤动。
他又点了点头。
城市也渐渐进入安眠。
许辉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许辉轻声说:“不想回医院。”
“嘿嘿!”孙玉河阴笑两声,忽然一弹,让开了视线。
许辉像是一个不停复制上一个动作的娃娃,摇头摇头再摇头,随手拉下挂着的毛巾。
许辉顺利拉了一个“战友”,扶着石坛边缘慢慢起身。虽然个子高出二十多公分,但却是白璐在迁就许辉的速度,因为他还很虚弱,走得很慢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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