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何为大圣人

    忽然，一个身材瘦高，披着长袍，遮蔽了嘴脸的人从远处走来。

    “这并不是对错能定性的事。”

    陈放不苟言笑，看了看旁边毛驴，“对付你李命，不好好准备可是不行的。”

    这样的情景不断地发生在北国的任何地方，有山有水的任何地方。

    信仰和思想的斗争，发生在这里。明明是斗争，却总是能在某一处，陷入“平衡”的怪圈子。

    “你也一样。神秀湖打着儒家的名头，实际上却是独立的学派，不，用学派来形容都不确切，应该是势力，第二支儒家势力。”

    当今天下，能成为一个大的学派，无不是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

    看到这，一个孩子新生一计，用棍子将那半个神像脑袋刨到香火台底下来，垫一圈砖头后，做成了一个小型烤火炉。

    墨海、关山之地、潮汐城……

    “神念雨只是随手洒下的，为了逼你回来。你一直呆在北海，我可等不住。”

    表面上，李命和陈放之间还能平心静气地交谈，但实际上，他们真正的战场不在这里，是整个北国大地，是影响着这片土地的意识形态的斗争。

    所以，陈放这绝对是针对性的准备，针对了多久，便准备了多久。

    所以说，李命的山河是文字、言语与思想的山河，确切地说是这北国的文字、言语和思想的山河。只要北国之地的文字不遗失、言语不被封闭，思想不沉沦，李命便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李命的山河，是这北国之地的山河。他以山河为身，也以身为山河，让发生在或者说发生过在这北国的所有事，都成为了他山河里的气运。北国之地，受神秀湖影响颇深，向来是一个读书盛行，才学颇深之地，这里几乎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念过书。而现在，他们所念过的每一本书，书上的每一个字，字的每一个意思，都是李命的力量。且不论他在天下的影响，便是在这神秀湖里，世人但凡念一个字、说一句话，都问他增添一丝力量。北国的文字是儒家的文字，但凡是文字所及之处，诸如书本、写字、说话、念心，皆在为儒家提供气运，十分庞大的气运。

    李命微微凝眉。其他人？这个忽然出现的未知之事让李命有些疑惑。

    忽然间，一个孩子大叫了一声。

    孩子们便一股脑地钻到香火台下面，空间不大，刚好挤得下他们，挤着倒也暖和，相互依偎着，心里也还有个依靠。

    李命摇摇头，他没在和陈放解释什么。

    百家城的废墟上。

    “大势在即，一切旧形态的事物都将被取代。”

    李命神情漠然，“这就是你降下神念雨的目的吗。”

    破庙担当得起一个“破”字，四处跨的跨，塌的塌，顶上的大梁直接落到庙里面来了。在大风下，整个破庙摇摇欲坠。这个时候，最坚固的地方无疑是香火台那个地方。虽说这座庙已经许久不进香火了，但是香火台依旧立在那里，除了脏以外，没有什么损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褐泽。没有谁是特别的，我们都一样，都有争取的权利。”

    香火台底下顿时暖意腾腾，几个孩子身子一暖和，心跟着就暖和了，放松下来，惬意起来，脸上迎着红霞。

    “你是大圣人，做错事，影响很大。”

    李命神不见喜悲，“我从来没有守护什么。我只是做着我想做的事。”

    “在天下各地安置神祇，陈放，你真是准备得很充分。”李命说。

    李命是山河，陈放是神祇。

    临到两人之间，他放下长袍的兜帽，露出面容。苍白的面色显着“许久不曾见天日”的萎态，一对幽深且充满了沧桑气息的眼睛看向李命。

    陈放呼了口气，“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于你而言显得很苍白，那我们让其他人来说罢。”

    忽然，脚底下一阵颤动传来，紧接着，风雪一下子大了不少，呼呼作响，将院前那颗老松吹得东倒西歪，最后受不住力，倒了，沿着山坡一路往下滚。

    其他孩子连忙看过去，只见着香火台后面是破掉一半的神像脑袋，表面映着微微浮动的浅淡光晕，看上去就像是大户人家才烧得起的精炭的炭火。

    “我从来没有代表任何人、任何事物，做任何决定，自始至终我都是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你们要争取你们想要的东西，争取便是。”

    “过去的圈子？你划定的吗？”

    神祇信仰与文字思想在这北国的大地上碰撞。

    几个孩子吃不住风雪，冷也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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