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请几位大圣人入座

    “小家伙，你过来。”

    九重楼一对挑花眼眯起，颇为好看，也颇有深意，“你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成了大神，我也好去沾沾光。”

    “你说不出来！”夏雨石怒目，“谁人不知你胡至福薄情寡义，还在我面前说感情无假。”

    原本一直很少说话的尚白却突然插嘴，“注定相遇的人，注定会相遇。”

    煌硬着头皮，索性闭上眼，似乎看不到众人神情能让他安稳一些。他开口，“我——”

    夏雨石咬着牙，几乎要红了眼。

    “就是有这么好的事。”九重楼笑道。

    众人目光之中，叶抚步伐不急不缓，自然若闲庭信步。他走进神殿，目光没有在其他四人身上停留，走到煌面前，轻声说：“跟着我。”

    夏雨石吸了口气，转身又看向胡至福，冷声道：“亦秋忌日那天，我若在她坟前看不到你，别怪我撕破脸皮。”

    少年连自己是怎么成为神的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从哪里去追源。

    “嗯，对。”

    胡至福没搭理他。

    煌愣了愣，“有这么好的事？”

    夏雨石不仅没有说假，反而皱起眉，愈发忧虑起来。

    “我从小跟她一起长大，从不曾见她皱过眉头，一直是笑意在脸，直到遇到你，跟了你之后，我就从未见她笑过了。我不想知道你是用什么方式蒙骗住了她，我只知道你不仅没给她带来欢喜，还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她定然可以抗下那次劫！到最后，她甚至连自己的血脉都没有留下！”夏雨石越说越愤怒。

    “区别在于，人们看不到东墙，只能看到西墙。若把西墙补好了，便没有人觉得他们失职了。”

    正当此时，外面扭曲的空间里又浮现一人身影。

    夏雨石眉头浮上忧虑，“以前以为成为大圣人就会明朗许多，不曾想，成了大圣人反而不明朗了。”

    夏雨石摇了摇头，“还是有的。”

    “住口！”胡至福阴沉着脸。“我跟亦秋的感情，你没有资格来评判。”

    “那不是在欺骗天下？”

    “那你说，她为什么不顾一切要去挑战大劫！”夏雨石喝道。

    煌应和着笑了笑，“多谢前辈夸奖。”

    煌倍感压力，说实在的，他从有意识修炼至今，基本上处处是被嫌弃的，根本没有过这种他人竞相争求的待遇。虽然，他压根儿不知道他们到底看重了自己什么，但是他很清楚，对于自己这个野神来说，能有这样一看就知非凡的大前辈善待，是很大的机缘。不管是对以后的修炼、证道，都有很大的帮助。做神修嘛，一辈子就图一个脱离山河，一念一行都有信徒香火供奉，存在于天下每一处。有了大前辈的扶持，肯定走向这一终极目标，会轻松许多。

    尚白摇摇头，“狭隘了。”

    胡至福皱起眉，“我不会忘。”

    来人立于门外，胡至福立于门内。

    他轻轻招手，整个神殿泛起浅淡的光晕，微微颤了颤后，五副玄黄色的厚重大椅凭空出现，然后在五人的身后落下。

    九重楼嘻嘻一笑，“毕竟人是赚钱的资本嘛。”

    胡至福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担心他们直接将山海关抹除掉。”夏雨石说。“山海关对玄网来说，本来就是一个耻辱，是他们在人族历史上刻画的耻辱。”

    少年未有知明九重楼之意，下意识地便答了：“煌。”

    少年挠挠头，“应该算是自己琢磨的吧。”

    夏雨石冷眼看着他，“胡至福。”

    九重楼笑意上脸，他对煌说，“那你好好想想吧，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众人皆朝那里看去。四人目光皆是诧异，但各有不同心思。

    “好。”九重楼笑又变得和善起来。

    “前辈还有什么事吗？”

    一会儿过后，夏雨石说：“其实我很难理解，这次渡劫山出现，居然会有五位大圣人出现在这里。上一次有，是因为渡劫山山顶隐藏着秘密第一次被人提及，才有专门探究秘密之人。而这一次，到底是为什么？”

    夏雨石这才抽身出来，同九重楼打招呼，“我还以为你会晚点，没想到在我前面。”

    煌尴尬一笑。哪可能想好，直到几人都是大圣人后，他就根本想不进去了，拖也不是，答也不是，就干愣愣地傻站着。

    “很有这个可能。我想，他们应该不想同样的耻辱出现第二次。”

    胡至福冷哼一声，“你若想明白了，就不会让朝天商行在《洹鲸志》这件事上煽风点火了。你只是单单为了赚钱，其他什么都不顾。”

    “无话可说了吧。我赚的是钱，你们赚的是命。命可以换钱，钱可换不了命。”九重楼嘲讽道。

    “对了。”

    九重楼对这件事也有点疑惑。毕竟，都是大圣人，都能察觉到问题，没有谁比谁差的说法。他想了想，“渡劫山一直以来都是个秘密，或许我们是不约而同。”

    “有趣的是，除了尚白，我们都是抱着这个想法的。”九重楼开玩笑说，“难不成大圣人们都这么闲了吗？”

    胡至福闷声道：“夏宫主，我希望你明白，这是我的家事，跟你没关。”

    煌听言，惊觉，“这——”

    夏雨石点点头，“我也说不清楚。”

    “什么？”煌有些不明白眼下的情况。这是，两位大前辈在争取自己？

    “你们都是大前辈，可不要逼一个小少年。”

    “说笑了。”夏雨石转眼看向煌，“这位是？”

    听这般话，九重楼想起流传在天下那么一小兜篓人圈子里的一句话：无人不知渊罗大桼最薄情寡义，无人不知雨石宫主最痴情顾意。本是一句笑谈，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了。九重楼也觉得不虚此行了。

    夏雨石负手，踏进神殿，一身红衣。大红长袍穿在他伸一点不显艳俗，甚至十分的飘然若仙。“我要做什么，你管不着。你当好你的渊罗大桼就是了，只是，莫要忘了马上就是亦秋的忌日。”

    “若同为大圣人，似乎也无法干涉到彼此。我觉得自发的可能性较大。”

    “说起来，还不知道外面山海关是什么情况。”胡至福说。因为混乱之地的阻挡，他门并不能感知到外面的情况。

    胡至福看着煌说，“听到他的话了吧，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赚钱。”

    胡至福冷声道：“只有狭隘的人才会有这样狭隘的想法。”

    夏雨石看向九重楼，“你是新生的大圣人，你破关时，看到关内的是什么场景？”

    “哼。”

    夏雨石诧异的是师染跟在叶抚后面，而神情上似乎还理所应当。

    夏雨石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尚白这么较真。但他没有敷衍，还是给了尚白一个认真的回答：“万事息息相关，从起点走到终点的过程就是命。”

    煌几乎是本能地相信着叶抚，跟了上去。

    “比狭隘，没有人比得上你们。”九重楼说，“自己数一数，因为你们所谓的大幕而死的人到底有多少。”

    夏雨石摇摇头，“先不说这个了，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次渡劫山会吸引来五位圣人。原本我以为只有我一人闲着才来看看的。”

    “唉。”夏雨石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

    若要是直接答应了，又很对不起那位给自己指点迷津的先生。

    说完，夏雨石长呼一口气，哀伤道：“终其到底，还是怪我。怪我当初给了你们相识的机会。”

    胡至福不诧异叶抚的到来，诧异的是居然是跟师染一起来的。

    九重楼说：“你们不要忽略了，山海关这次也被渡劫山带了出来。”

    “有没有可能不是不约而同呢？”

    “记得我本名的可不多了。”

    “几位，请入座。”

    师染进了神殿后便停了步伐，没有跟在叶抚身后，而是看着他的背影向前去。

    “家？你配说这个字吗！”夏雨石怒意在脸。“你与亦秋结缘几千载，何时有家一说！你甚至不知道十一年前，亦秋为什么要挑战根本就过不去的大劫！你只是利用她，利用她成就大圣人之位！”

    胡至福也投来目光。

    “我是野神，没有神格庙统。”少年小心翼翼地回答。

    胡至福开口，“万事万物息息相关，或许我们共同出现在这里，存在着一些微弱的联系。”

    个人恩怨归个人恩怨，夏雨石没有带入情绪，把胡至福所说想了想，“这种联系是自发的，还是有人刻意呢？”

    胡至福转过身，“你不留在浮生宫照顾你那浮生海，来这里作甚？”

    “哼！”

    “商人不赚钱，还能做什么？”九重楼这一点想得很透。

    夏雨石不怀疑这一点，转而看向九重楼，“九重老板，你呢？什么看法？”

    “没！没……”少年挥挥手，“我只是运气好，蒙上了，然后偷偷别人的香火。”

    “煌？”

    “命，什么是命？”尚白转过身，直面夏雨石，很认真地问。

    “这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吗！”

    九重楼皱起眉，“这是罔顾他人性命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迷迷糊糊地就能凭借神道香火修炼了。”他只好这么回答。

    他下意识地呢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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