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请几位大圣人入座

    尚白诧异的是那叶抚身周居然没有任何抵御混乱的气息。

    一时间，煌失去了思考能力。

    “那你是自己琢磨的神道修炼，还是有人指点呢？”九重楼又问。

    九重楼笑了笑，“我这人就是性子急。”

    一番过后，夏雨石也开始了对这神庙的探究，但结果同他人一般无二。

    但他也知道，自己在他们面前其实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他无法确保自己拒绝他们后，会不会被他们给抹杀掉，毕竟大前辈们脾气大多很古怪。

    九重楼笑问：“你是哪里的神？”

    胡至福冷哼一声，“这句话从你九重楼嘴里说出来，真是稀奇。”

    “你应该问莫长安，他比我还晚几天。”九重楼笑道。继而，他又笑呵呵不着调地说：“我看到了一出伟大的人间惨剧。戏子挽大勺，厨子唱大调，天往地上跑，地往天上飞，日不落，月不沉，西海作山石，南山作沧海。”

    煌看着夏雨石的脸，不由得心情都安稳了一些。说实话，夏雨石是煌见过的面貌最完美的人，气质也那么与众不同，让人感到安宁。先前的那些紧张与惧怕，也因为夏雨石的几句话消失了。

    煌并没有注意到，当他答出本命的时候，另外两人不约而同投来目光，很短暂，但存在。

    九重楼和胡至福看向煌。他们都没再多说什么，把说话的时间交予煌。

    而来人，不看其他，只看着胡至福。

    “感谢前辈提点。”少年尽足礼数。

    “不需要你多说什么，我自是记在心。”胡至福背着身，仰着头说。

    夏雨石皱了皱眉，“就是他们来了，我反而觉得会出大事。”

    随后，叶抚看向殿内五人。

    九重楼感觉得到少年的回答并未作假，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他收敛得很快，没让人察觉。他笑道：“那大概就是你无意之中的收获了。”

    “有《南柯一梦》存在，没有必要抹除吧。”九重楼说。

    “夏宫主。”胡至福率先开口。

    一旁的九重楼心中直呼有趣精彩！看大圣人为情感之事做纠葛是十分难得的事，大概除了这两位，就没有其他的了吧。

    “玄网一直秉持让天下稳定的任务和态度，若是欺骗天下能让天下稳定，做了也无妨。”夏雨石说。

    九重楼哈哈笑了两声，“好名字，好名字！”

    “你神道修炼是依循的哪一脉的功法呢？”九重楼问。

    煌眼中浮起一丝惊恐。如果真的是跟守墓人一样，那就太可怕了。他一直以来辛辛苦苦修炼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获得不被人掌控的自由吗，如果到头来还是要行那般事，还不如死了算了。

    煌连忙挥手，“前辈，我说我说！”

    “应该没人说得清楚吧。”尚白说完，便又转过身，不知在看些、做些、想些什么。

    九重楼诧异的是，师染居然跟在叶抚后面。

    煌也不傻，很清楚他们之所以愿意为自己提供资源，肯定也是自己有作用于他们，只是不知是互利互惠，还是坑蒙拐骗。

    另一边的胡至福嘲讽笑道：“小家伙，他是个商人，可不会做亏本买卖，你从他那儿得到的，终究会以其他方式还给他，甚至他索要的会更多，直到将你的价值榨取干净。”

    胡至福见来人，眉头微凝。

    “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夏雨石恨意写在脸上。“你胡至福就是愧对兰亦秋！”

    九重楼笑着，冲那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少年招招手。

    “其实还好，成了大圣人还有个不明朗的机会，其他人啊，只好在虚假的明朗之下活着。”

    一个“我”字刚出，从神殿之外传来一句话，直接打断了他。

    “两位前辈……能容我想想吗？”拖延时间，是煌能够想到的唯一应答方式。反正，拖了也无碍，能拖多久就多久。

    “我呢，觉得依你的资质，不应当成为个野神，捡别人剩下的香火，那未免太可惜了。我家里面啊，也还有着一些庙统，许多的香火也无人消受，搁置在那里，不停地损失，很是浪费啊。”九重楼笑着说，“我是个商人，无法容忍资源的浪费，力求资源利用最大化。不妨这般，我那些搁置的庙统和香火，由你来消受。而我，也会为你寻求一个正统的神格。你觉得如何？”

    煌愣了愣，然后睁眼朝神殿外面看去，只见着一人，踏着扭曲的色彩而来，面带笑意，温如旭阳。

    “无意之中的收获，最是了不得的机缘。小少年，好好珍惜，他日定然会成为了不得的大神。”九重楼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我叫煌。”煌回答。

    九重楼拍了拍巴掌，“那你很厉害啊。这神道修炼居然都还能自己琢磨。”

    “修炼之辈的事，不叫偷。”九重楼拍拍少年肩膀，“要说偷，全天下所有人都是在偷天地气息呢。”说着，他刻意看了一眼胡至福，意思非常明显。

    夏雨石眉眼卷翘，喝道：“你最好到死都不要忘！所有人都有资格忘记她，唯独你，没有！”

    煌几乎感到一阵眩目，他之前以为他们是大前辈，是修为高深之人，定然是大乘渡劫修士，或许是半圣，也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是真圣人，结果没想到，全都是大圣人！站在了天下最巅峰的存在，是跟那几位正位神平起平坐，从某种意义上更加尊贵的存在！

    九重楼仰起头，“我能给他最好的资源，你能吗？”说有钱，全天下没有人比得上他九重楼。这一点，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尚白将目光投向他，“我的目的就是为了亲眼见到渡劫山山顶的景象。”

    几人齐刷刷看去，见来人如遗尘之仙，隔岸飘然，世间无双。几乎是完美无缺的长相，也有着大气优雅的气质。

    “若是成那小家伙之美，我倒愿意，你就算了。”胡至福丝毫不客气。说着，他望向煌，“你若真心想要正统神格和庙统香火，我可以无偿提供给你，不必跟着他。”

    他没有考虑尚白，因为他很清楚，尚白的秉性心思，即便知道“煌”这个字意味着什么，也不会太过上心。

    “怎么说？”九重楼难得皱起眉。

    九重楼笑了笑，“那行，我们把选择权交给他自己。”

    胡至福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口。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需要同你解释什么。”

    九重楼说完，大笑几声，“管那么多干嘛哦，也不要想那么多，人生得意，尽欢便是。”

    九重楼看向煌，“小家伙，你想好没有？”

    九重楼呵呵一笑，“渊罗大桼，你不太懂什么叫成人之美啊。”

    “跟守墓人差不多。”九重楼说。

    共同的诧异是：那叶抚是谁？包括胡至福，他也想知道，叶抚到底是谁。

    胡至福闷声说：“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欺骗亦秋。”

    “你欺骗了她的感情，若我还没有资格评判，岂不是由你肆无忌惮！”

    夏雨石没有问更多。当然，不是因为他扫了煌的神魂意识，事实上，他同尚白一样，并没有做那般事。只是，单单一个“煌”字就足以让他明白很多事了。

    “渊罗大桼又岂能知晓我未曾想明白？”九重楼笑道。

    少年望着九重楼，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所修炼的功法是哪一脉的，因为那是一个先生交予他的。神道修炼功法基本源于那几位正位神，他们引导了几乎所有的神道之辈的修炼，当然，也有各大家独立的修炼体系，像是道家、儒家等等大家，还有一些强盛的王朝都有独属自己的神道修炼体系，主要便是让自己门下的香火神修炼。

    “这样吗？”

    旁边听着的煌差点吓得腿软。他听不懂其他的，但是听到了“大圣人”这三个字。他咽了咽口水，悄悄看了屋内四人一眼，想着，他们各自态度无高低尊卑，岂不是意味着都是同一层次的，都是大圣人！天啊，我居然跟四个大圣人共处一地！

    九重楼弯下腰，视线跟煌处于一个水平，“煌，你说你是野神是吧。”

    九重楼没有掩饰，“我相信他的天赋与成长潜力，所以我愿意为他投资。倒是你们守林人，怕不是要让他变成帮你们守秘境的机缘神。”

    “你没有资格评判守林人。”

    煌有些疑惑。他瞧了瞧，望了望，心想，好戏指的应该是那个叫渊罗大桼和刚到那人之间的吧。

    煌抖了抖身子，“什么叫机缘神？”

    少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尴尬地搓了搓手。

    “你只能给最多，给不了最好。九重楼，许多问题，你还没想明白啊。”胡至福说。

    叶抚脚步踏上神殿正上方，十九道台阶上。他坐在蒲团上，面向神殿大门，煌就站在他身旁。

    然后，叶抚笑着对众人说：

    “玄网的人来了，不会出大事。”九重楼说。

    “是的。我原本是没有名字的，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少年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因为想要霸气一点的名字，就取了个单字，‘煌’。”

    少年很不想去，但不能不去。他满当当地小心，蹑手蹑脚，别扭极了，走到九重楼面前去，“前……前辈，你找我有事吗？”

    “我到死都不会忘的。”

    夏雨石苦笑一声，“这或许是命吧。”

    九重楼眯起眼，“你若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九重楼皱眉想了想，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可能会收走《南柯一梦》，然后抹除山海关，用《南柯一梦》提前关闭落星关？”

    “煌？”夏雨石眉头抖了抖，片刻后又释然，“挺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