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人们需要一个痛至骨髓的教训

    而这一抹空白，却让他眼神都柔和了一些。

    他的哭诉，无人回应。

    “江大人是在一座从东土到中州的洹鲸之船坠入深海死了的，有趣的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洹鲸志》也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为什么同样的速度，会比别人快那么多呢？

    他哭着跪倒在地，“我不相信你会死，没有人有资格杀死你，天都杀不死你。我想出去找你，但是我出不去啊……”

    “这个不好确定，都是需要去调查的。”

    “所以，需要打天下人一巴掌，才能让他们知道痛。”承命司坚信着这一点。“如果真的没有人站得出来，那就让天下经历一场苦痛吧，让一切回到最开始，重新来过。”

    承命司愁眉，“他有应对规则不稳的经验？”

    紧接着，他激动无比，涕泗横流，仰望着迷蒙的虚空，撕开了嗓子大喊：“是大帝吗！是大帝你回来了吗！我是小唐啊！大帝！你回来了就说一声啊！”

    到这里后，他顿时就呆住了，望着空荡荡的山顶，陷入了许久的震惊——

    “所以，你还是觉得应该毁灭山海关？”

    “也是。”

    她不理解，为什么要跑呢？我只是想把你变成骨头，又不会让你痛苦，干嘛要跑呢？

    “山海关在空间夹缝中游离了上万年，如今越来越不稳定，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失控，如今天下局势愈发混乱，全力应对世难时，应确保天下本身不出现问题，所以，我觉得将其毁灭为好。”

    承命司神情复杂，“这次的落星关，会变成那副模样吗？”

    “安魂人如何处置？有第二个关押她的地方吗？除了山海关，似乎没有吧。”

    “酒……酒……让我再醉一万年吧。”

    她将刚带过来的白骨丢上白骨山，把其堆得更高。

    离开圣人崖，他便上了山顶，在环形梯路第一道台阶上，他坐了一会儿，望着愈来愈黯淡的山外世界，他自语：“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就只是修了条路，会不会太过浪费光阴了。”

    承命司点头，“普通人才是天下人族的根本活力，的确要保护好他们。”

    “东宫也不见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不要丢下我啊……”

    承命司望着山海关惨淡的天空，幽幽道：“渡劫，渡劫山，可渡的到底是什么劫啊。我以为成为大圣人就能知道，但成了后才发现更加难以知晓了。像灯影迷住眼一样，只能看到一片模糊，依稀间的人间惨剧，想要看个清楚，却无能为力。”

    “东宫呢！我看守了十万年的东宫呢！”

    “主要是担心后续会发生更多关联事件，要弄清楚。”

    “山海关……其实我很想知道，山海关是如何诞生的。”说话的是玄网的承命司，说话的是玄网的承命司，对外的负责人、对话人。他悬立于山海关上空，俯瞰底下的一切。

    “哼，姓师的没一个好东西！当年师九黎是，这对姐妹也是！”

    声音继续：“寻仙纪那一次世难太过庞大，直接让山海关无法招架，玄网甚至不得不采取断腕的办法。”

    “平鼎司要好一些。姐妹间，妹妹大闹天下，姐姐维护天下，也算是两个极端了。”

    唉，回去吧。

    所以，这片海域隔绝了西域妖族和北原、中州、东土和南疆四大聚集地的人族。让人族与妖族几乎没有产生交流与冲突的可能。而除了西域，存在于其他地界的妖族严格说来并无法成为一族，只能说是妖和妖兽。历久以来，都是妖族在西域安好，人族在其他地方安好，互不打扰。

    “或许，这座天下还有点希望。”

    而此时，却在山海关的城墙之中，叶抚领着煌正四处参观那些充满了历史气息的古建筑。

    “不知道，这次的世难规模不大，但是格外复杂，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也导致了天下各大势力的恐慌，若不是去年夏天，黑线因为未知原因倒退了半年，估计现在天下早就乱作一团了。”

    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继续上山，绕着环形梯路，一步一步去到最高处。

    “承命司，你要知道，若不让她诞生，黑线便无法阻止，而之所以要把山海关保留下来，一是因为只能让她呆在山海关，隔绝和任何生灵的交流，二是因为牺牲了十五万守关人，必须要给全天下一个交代。山海关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一个埋骨之地。”

    他去抚摸，去感受，得到的却是一片空白。

    “不清楚。不过他应该没说假。还有便是，他提醒了一句，说，今年冬天可能是一次波及全天下的寒冬，让我们提前为各地的平民做好防范。”

    她轻轻地吸了吸气，吸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是跟山海关本身相冲突的气息——生气。

    “但她已经存在了，该如何处置？会有第二个关押她的地方吗？”

    “承命司，那十五万守关人是非正常牺牲啊，是牺牲品。其中数不清的各门各派的天才弟子，若是没有个交代，玄网会失去公信力的。”

    渡劫山像降临时一样，一点一点地退回虚空当中。酒鬼蹲在山脚下，伸出一只手，伸向外面的天地。他眼里，一般是无限的希冀，一般是无限的惨淡。最后，他喟叹一声，“还是让我这老骨头陪这破兵器到最后吧。”

    ……

    承命司踏空而行，朝着山海关之中而去，“每一个文明都是这样，坐到了繁盛至极的高位上，但高位总有不堪负重的那一天，在底下出现一些缝隙，高高在上的人们看不到底下的缝隙，直到缝隙蔓延到屁股底下了，才看得见，而这个时候，已经迟了，高位裂开，上面的人跌下来，会摔得很痛，坐得越高，摔得越痛。”

    说话的人，没有显露身形。声音是无性状的，也没有夹杂着任何情感。

    “一个交代？交代有那么重要吗？山海关本就是庇佑天下之地，有人牺牲很正常，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交代埋下祸患？”

    虚空中未现身形的人，幽幽叹息一声，气息远去。他是玄网的判命司。

    “找到了。”

    “灵渊或许可以，关得住黑和尚，应该也关得住她。”

    “我一直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天下会变成这副模样，四分五裂。”

    “断腕，就是放弃吧。”

    直到声嘶力竭了，他栽倒在地，闭上眼，呢喃道：

    “承命司，你太当然了，她或许没有黑和尚有破坏性，但她对万物的侵蚀是无可匹敌的，毕竟，她是恶骨。”

    “平鼎司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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