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悔

    奚同先点头，“是啊，成昊虽然刚从国外回来，我觉得他的经验还算老到，几次生意都处理得相当好。你说他在美国也和同学朋友搞了小公司，我当时还反对，觉得他胡混，还不如好好念书，现在看来，你支持得很对，不然他只会成为纸上谈兵的书呆子。”

    简思也不敢看奚成昊的身影，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对自己说：“当初爱上你，我不后悔；现在拒绝你，也不后悔。”她重重地颤抖了一下，立刻明白自己撒了个谎。爱他、拒绝他的确不后悔，但她后悔……当初不该和他分手。

    谁都没说话，直到简思终于平静了些许，能够有勇气睁开双眼，那双被泪水洗净的眼睛里满是释然和遗憾，她看着奚成昊，不再抗拒，不再怨恨，“成昊……”终于，她可以如此坦荡地喊出他的名字。

    他比当初的奚成昊更有力量，更成熟，自然更知道自己的分量和地位。当初他既然能走得那么潇洒，如今又何必自贱到这个地步？

    奚同先笑了声，不以为然地说：“妇人之见。”

    “不！思思！”奚成昊脸色青苍，急着想说什么，却被她含着泪微微一笑止住。

    奚成昊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口气没有丝毫的起伏，“不能是他，简思。”他冷笑，双拳紧握，“如果你要的是钱，我十倍百倍地给你，如果你要的是感情，简思，你也该明白，纪桓给不起你，婚姻更是。”

    奚成昊和奚纪桓都因为她这声略带颤抖的轻声呼唤而浑身一僵。

    五年前他没有尽力挽救和她的爱情，导致现在他如此后悔，所以……即使再自鄙，再不堪，他都要努力直至再无一丝丝的希望。

    直到他们快要走进小门，奚成昊再慢慢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简思瘦小的身影被动地前行着，长长的发梢在阳光下一闪而逝，小门后面的黑暗通道把一切都吞噬了。

    简思骤然闭起眼，剧痛的眼睛流出行行热泪。

    奚成昊的眼泪顺着俊美英气的脸庞淌落，他没有转身，背对着她和奚纪桓，“思思，别走。”他微弱地哀求。为什么五年后再次失去她，他的心还是这么难受？谁说一切都改变了？！这痛苦就没变！还是瞬间让他脆弱得根本不像他自己。

    奚同先被老婆的态度搞得一愣，之前她不是大力赞同好好锻炼儿子，让他退下来吗，怎么又不急了？

    赵泽勉强笑了笑：“没事。”

    若说他爱她……她看着自己的指甲，冰冷地笑了笑，他说他忘不了她，或许这是句真话，忘不了并不等于还相爱。刚才他那痛苦至深的一眼，她虽然一瞥而过，却无奈地深刻心底，她明白，知道了她这几年的遭遇，他内疚了。压在内心深处的痛苦猛然有些轻松，毕竟她深爱过的男人……还是个有良心，肯为她感到抱歉的人。

    奚同先看身边沉默不语的太太，成昊是她的心肝宝贝，这时候她不是该最高兴欢喜的吗，怎么反倒不吭气了？“怎么了，小泽，不舒服？”太太沉重的脸色让他吓了一跳。

    “走吧！”奚纪桓呼吸急促，拉起简思就走，他不要旁观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只要知道简思拒绝了奚成昊就可以了。

    奚同先自豪地看着舞台上作为总经理向新人致辞的儿子，虽然脸色苍白，但在司仪和新婚夫妇的帮助下，说的稳重得体，不乏幽默，赢得台下阵阵的赞许。

    她一直以为，五年来他过得逍遥快活，得知她的遭遇只会一牵嘴角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若他当真这么说，她也反驳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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