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唐王南下

nbsp;矿主们都是哀求，甚至在堂中跪拜，但管家连连摇头，意思是制台大人已经下了决定，此事没有任何商量。

    幸运的是，今上继位不久，就开释了他，虽然没有恢复他的王爵，但却调他到京师，进入了宗人府。

    ……

    如此论起来，山东官场怕是要有一场风雨了……

    前厅里。

    建虏稍一退却，他立刻就下旨夺去朱聿键的王爵，发配到凤阳皇陵守陵。

    隆武帝交代的仔细，朱聿键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因此授命之后就和御史方以智连夜离开京师，顺运河而下，往山东而来。

    一间秘密的宅院。

    更不用说，随行的还有一个御史方以智。

    前厅，管家出来报。

    街边角落里，一个戴着斗笠的脚夫蹲在石阶上，吧嗒吧嗒的抽了一碗苦茶，然后站起来，起身走了。

    朱聿键宣读圣旨。

    茶楼一片大乱。

    方以智上前一步，和朱聿键并立，同样迎着江风，望着河水，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寿先生没有信心吗？”

    正是前军情司照磨，现在闻香教的教主萧汉俊。

    他前唐王的身份，于他有钳制，但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臂助，无论朝堂还是地方，对他朱聿键，都十分尊敬。

    但这一次，陛下却是派了宗人府主事朱聿键和御史方以智一起出京，前往出京。

    两边往来船只都是惊异。

    “自然是有的。可千里泽国，百万灾民，我怕他们等不及啊……”朱聿键满脸忧虑。

    脚夫批上孝，蹦蹦叩了两个头，转身去了。

    刚才那一位脚夫疾步而进，在他耳边小声汇报：“矿主们都没有见到王永吉，王永吉傍晚离开济南，往郓城赈灾去了……”

    ……

    几个壮汉都是大叫。

    多少年了，他们很少在运河之上见到宗人府的船只，就宫里来说，一般都是司礼监或者是各种传旨的船只，像宗人府的灯笼和旗号，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了，也就是说，宗人府很多出京，又或者说，在京师各部衙门之外，很多人都已经快要忘记宗人府的存在了。

    中年人慢慢抬起头，一脸疲惫，眼睛里满是血丝。

    管家正听到，急匆匆奔进来：“老爷，今日天都快要黑了，出城也赶不了多少路，要不……明日再走吧。”

    朱聿键是前唐王，是真正的皇家宗室，比起内监，他更有代表内廷的资格。

    朱聿键本来是推辞的，认为直呼官职就好，但众人都坚持，他也没有办法，一来二去，只能是默许了。

    宗人府虽然只是处理宗室之内的一些俗务，但由于宗室改制，工作量巨大，各地宗室颇有怨言，上下安抚，往来奔波，自从到任宗人府之后，朱聿键很少有闲暇，几乎时时都在忙碌中。

    十日后到达济南泺口码头。

    此时站在船头，江风扑面，衣袂飘飘，悲壮踌躇，想着当日出兵的豪迈和热血，凤阳皇陵的暗无天日和最近两年以来的奔波，又想陛下的叮嘱，一时恍若隔世，忍不住有千古之感。

    山东总督府。

    总督府。

    朱聿键是前唐王，现在任宗人府主事，但宗人府上下，却没有人以官职，而是以寿先生称呼他。

    “寿先生想什么呢？”方以智笑问。

    “宗室自己的事情，还是要宗室自己来处置，也只有如此，宗室改革才能继续，朕知道，宗室上下对朕颇有怨言，但朕不会退缩，百年以后，宗室就会明白朕的苦心，也才能明白，只有如此，我皇明宗室才能保有真正的尊严，和我皇明同在！”

    两人下了船。

    茶桌被撞翻，茶碗碎裂，茶客一个个被吓的惊慌闪躲。

    他们今天来，就是哀求总督大人能不能再宽容一些时间，但王永吉根本不见他们，直接就回绝。

    “是！”

    他们不是普通的商人，而是山东境内一个矿洞主，中间绝大多数都有世袭的职位，世代为朝廷挖掘金矿，而他们今日前来，就是为了金矿，从去前年开始，官府就大力查缉盗采，很多私人挖掘的小矿洞都被封闭，老板都被抓进了大牢，现在不但是小矿洞，一些小有规模，但达不到条件的矿洞，也要被限期关闭，只有几处大型的，在官府有备案的金矿被获准留了下来。

    后堂。

    不用问，一定是为了山东金矿诸事。

    很快，王永吉的车驾连同护卫兵马，就离了总督府，出济南城，往郓城去了。

    书吏相当警觉，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跳起来就跑。

    官船继续向南。

    朱聿键私自募兵和出兵的行为令崇祯帝震怒。

    所有人都是缟素。

    正堂里，一个面色凄然的中年人，正披麻戴孝，跪在灵前，烧着面前的黄纸。

    ……

    至于留下来的官矿，这一次也要执行“投标承包”制，向天下商人招标，而标底就是去年向朝廷缴纳的黄金数目，参与投标的需得是有一定资产的人，缴纳保证金，保证遵循朝廷的制度之后，就可以参与投标，成为金矿的承包者。

    众官都猜出，朱聿键方以智此行是来监督的，常理推断，应该是陛下听到了什么风声？又或者是朝廷有人对山东官场不放心，因此派这两人来山东巡视。

    灯烛昏暗。

    王永吉已经换了官服，大声道：“准备车马，我要去郓城！”

    ……

    周王和永王或许不能理解，但从小就心忧天下，在凤阳皇陵囚禁十数年，知民间疾苦的朱聿键，却对隆武陛下的心思，有所明白。

    ——崇祯二年，己巳之变时，闻建虏入塞，危急北京，当年还年轻的朱聿键不顾宗室不能练兵、干预军政的祖训，在封地南阳招募青壮，欲往京师勤王，当地巡抚和官员都来劝阻，但他血气方刚，不管不顾，执意领兵出了南阳，虽然没有能去到北京，但却也稀里糊涂的和半路撞见的流贼打了一场，取的一场胜利，打着胜利旗帜返回了南阳。

    最后，为首的那个官员冷冷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应该都知道份量，立刻去办，不许有任何差错，若是办砸了，我要你们的脑袋！”

    “李管家，求求再通报一次，我们不会耽误制台大人太多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