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棺材黄河

    汤有庆想要向王永吉传递消息，但锦衣卫已经将他控制，他一丝一毫的消息都传不出去。

    众人注视中，王永吉脸色咬着牙，慢慢站起来，目光看向朱聿键，拱手道：“寿先生，这是污蔑！王参军随我多年，鞍前马后，劳苦多多，下官对他深为了解，他绝不会做出此等之事情，再者，他一个总督府的参军，又如何能指挥臬司衙门的兵？”

    朱聿键正中，王永吉方以智一左一右，正是今晚的三位主审官。

    ……

    “你们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是何身份？”朱聿键问。

    “罪人李为，济南府人，臬司衙门的兵……”

    ……

    第四天傍晚，就在王永吉渐渐有些不耐，准备下一步行动之时，亲随幕僚忽然来报：“老爷，两位上差召你到县衙。”

    汤有庆是四品巡按，照律，也是大官，朱聿键和方以智虽然是钦差，但案件尚没有完全查明，因此用了一个“留”字。

    一切就等登州商人提到了。

    在锦衣卫冷冽的目光下，汤有庆哆嗦了一下，然后转头说道：“大明律，凡吏部委任的现任官，无有通敌失城贪贿情状，上官只有参奏之权，没有羁押之权，寿先生，方御史，还有诸位上差，如果要留下下官，让下官继续受这个疯子的侮辱，下官誓死不从！”

    但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亲信幕僚，却是抖了起来。

    王永吉眉角一跳：“是审汤有庆吗？”

    而不等朱聿键和方以智表态，王永吉继续沉吟道：“不过，汤有庆是四品巡巡按，关于他的处置，需的有山东都察院的参与。一干人证也都在济南，沂水又小城小地，两位上差居住不易，不如将他带回济南，详加审查，不知道两位上差意下如何？”

    朱聿键听完之后，惊堂木一拍：“臬司衙门的兵，就是我大明的兵，你们不保境安民，为什么假装流贼，去击杀登州商人？说，是奉了谁的命令？”

    王永吉霍的转身，看向五个罪兵，冷笑道：“没有证据，只凭你们五张嘴，就想要诬陷本督的幕僚，当我总督衙门是可欺的吗？”

    总督府的亲兵轰然应答，脚步声急促，他们在堂外出现，列成两队，就要往堂里闯来……

    朱聿键惊堂木一拍。

    立刻，几个军士压着五个人，进入了大堂，五个人都穿着黑衣，其中一人还呆着手臂，其他四人也都是鼻青脸肿，就好像是经历过一场血战，又好像是被酷刑拷问过了一遍一样。

    王参军一边怒指堂中的五人，一边撩袍跪下，对着王永吉连连叩头：“制台！卑职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五个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张开血口，诬陷卑职？求你为卑职做主啊！”

    汤有庆是干刑名的，熟知律法，自然不会轻易被留下，他站在堂口，一副凛然的样子。

    一省刑名被人指控贪墨杀人，事情重大，朱聿键一面将汤有庆“留”在衙中，一面派人去登州传那一个商人。同时飞报朝廷。

    而朱聿键和方以智一直都在暗暗盯着他，见到他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的表情，心中都是有数。

    “有人在出卖我！”

    朱聿键正要发怒，却被方以智以眼色制止，然后方以智四两拨千斤地说道：

    接下来的三天里，朱聿键和方以智彻底走访沂水县，就沂水河谷中的金矿金厂有了更多的了解。

    朱聿键正要反对，但却被方以智再一次的抢先答道：“制台大人所虑甚是。我以为可……不过还有一些事证，需要在沂水县收集，因此还需在沂水多停留两天。”

    “没有啊，俺们说的都是实话……”

    王永吉暗暗松口气，只要不是汤有庆，他不就担心，于是就在右首的椅子里坐下。

    “罪人张京，济南府人，臬司衙门的兵。”

    说完，王永吉转对朱聿键，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寿先生，此五人都是汤有庆的亲兵，明显的就是汤有庆被停职之后，他们心中不满，所以想要去杀人灭口，以为汤有庆脱罪，事败之后，为了推卸罪责，更为了将案件搅的更大更浑，于是就将脏水泼向我总督府，如此雕虫小技，瞒不过下官，想必也瞒不过寿先生，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难，可对这五人大刑伺候，保管令他们实话实说！”

    但第三日一大早，山东总督王永吉的车驾，急匆匆地进入了沂水县城。

    “制台大人请坐吧，今晚请大人，是要请大人一起审案。”朱聿键面色凝重，指了指右首的那把椅子。

    一直跟随他的亲信幕僚，自然而然的站在他的身后。

    “制台大人，臬台汤有庆的事，我正要向你通报。”

    第二日，两人没有提审汤有庆，而是详细审问刘姓商人并就金矿封查之时进行深度调查，整理案件，夯实证据。

    朱聿键大怒，拍案而起：“大胆！我看谁敢乱动！”

    朱聿键和方以智还礼，坐下之后，开始询问灾情。

    王永吉不问，方以智却不能不说，汤有庆是山东按察使，是王永吉的部下，又是朝廷四品的官员，照制，他必须向王永吉知会。

    方以智却仿佛看的更深。

    “胡说，胡说！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们！”王参军依然不认，依旧是喊冤。

    听到大刑伺候，五个罪兵都是大惊，叩头如捣蒜：“俺们说的都是真的啊……”

    王永吉听完皱起眉头：“想不到竟有这种事，既然有百姓鸣鼓喊冤，状告汤有庆，汤有庆身为一省之刑名，不宜再执掌臬台，下官以为，应该将其停职，待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恢复原职也不迟。”

    “臬台大人严重了，怎么是侮辱。不过是厘清事实罢了。此人击鼓鸣冤，状告山东官员，整个县城都知道了，寿先生和我身为钦差，自然得问明案情，不然的话，天下人都会以为官官相护，臬台大人的名声染污也就罢了，碍到了圣名和朝廷的声誉，我们就是死，也难以赎罪了。”

    县衙大堂。

    接着，就刘姓商人所说和登州商人的供词，朱聿键和方以智开始诘问，并叫来汤有庆的亲随对质。

    “下官来迟，寿先生和方御史恕罪。”

    虽然在堂上“镇定”振振有词，但汤有庆的心里其实是惊恐无比，多年的刑名令他意识到，这绝不是意外和巧合，他和王永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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