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无间道（下）

有，又年老体衰，不要说酷刑，就是二十板子，也能要了他的命。

    “老爷！”

    随即就听见铁链叮当和脚步声响，有人被拖了进来。

    李率泰脸色很难看，对整个审讯过程很是不满，出了后堂，他目光就凶狠的瞪向了钱师爷。

    “在！”

    “这……”这一下，秦师爷说不出话来了。

    听到此言，佟图赖，李率泰和都塞，都是脸色大变。

    “去年，是六月份吧，就在你的住处……前年是在九月份，也是你的住处。”秦师爷毫不考虑，对答如流。

    钱师爷盯着秦师爷：“你说锦衣卫收买你们，有何凭证？你们既然为锦衣卫密探，肯定是有联络暗号和联络路线……”

    不但他，就是同坐的都塞也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原本气定神闲，神券在握的李率泰则是惊慌了起来。

    “住手！”

    “你继续说。”钱师爷道。

    “你胡说！”

    见到佟图赖，趴在地上，颤抖哆嗦的已经像是要死去的秦师爷，忽然大哭了出来，然后他手臂为足，三下两下爬到佟图赖的脚边，一把抱住佟图赖的小腿，哭道：“老爷，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钱师爷拿了我，严刑拷打，逼我诬陷谭川，给佟府抹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如此情况下，以他贪生怕死的性子，肯定是藏不住秘密的。

    “住口！钱鸣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一边叫，谭川一边用力挣扎，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瞪着秦师爷叫道：“你说交情报给我，具体时间是哪一日，又在哪一个地点？”

    “那是六月的哪一天？”

    “为什么讨厌？”

    钱师爷更怒。

    谭川大叫。

    谭川心里一阵冰冷。

    戈什哈急忙停下。

    被佟图赖踢开的秦师爷悲叫一声，对佟图赖连连叩头，忽然又双手用力的扯开胸口，哭道：“你看看吧，他们把我打成了什么样？如果不照他说的做，我现在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钱师爷却是发呆——不是只有二少爷和都塞管家吗？佟图赖怎么来了？但此时也顾不上多想，急忙随着众人打千请安的声音，一起跪在了地上。

    秦师爷平静了一下，继续道：“是，在经商的途中，商队被伯思哈儿蒙古人抢掠，东家也死了，这固然影响了我们的计划，但同时却也是促成了我们的计划，我们一路逃亡，最后来到了盛京，投靠了佟老爷，这期间，南朝传来消息，晋商都被南朝抄了，我们没有地方可去，只能留在佟府，仗着佟老爷的信任，我成了账房，谭川成了护卫，后来，谭川又进了英亲王府……”

    “胡说！”谭川叫道：“从来没有！”

    秦师爷惊了一下，但很快就说道：“哦，那我是记错了，不是马房院，是在军营。”

    “锦衣卫当时一人给了我们十两银子，并说事成回去，一人荫一个世袭千户，暗号和路线我不知，那都是谭川才知道，小老儿我只是他的副手……”秦师爷哭道。

    谭川扭头看，脸色忍不住微微一变。

    谭川叫道：“不可能，前年我九月份刚到锦州，当是尚住在军营，并不在马房院。”

    “一次也没有！”钱师爷加重语气。

    谭川抬头看向钱师爷，叫道：“都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秦厚德是在诬陷我呀！”

    “不是不是，小的不是啊。”谭川惊恐喊冤。

    “我就在盛京打听一些消息，但有重要情报，我就会趁着来锦州的机会，瞧瞧传给谭川。至于他如何传递情报，我就不知道了。”秦师爷喘息不已，刚才的一段话，好像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最后一个字没有出口，他就又已经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了。

    “因为索尔科是伯思哈儿蒙古人。小的最讨厌伯思哈儿蒙古。”

    “……我记不清了。”这一次，秦师爷回答的不再流利，而是支支吾吾了。

    不过多年的训练早已经让他练就了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能，虽然震动，但脸上的惊慌却也不是太多。

    秦师爷点头。

    最后一人，才是今日真正的主审官，刑部参政兼汉军正蓝旗梅勒章京的李率泰。

    秦师爷已经不能走路了，被两个戈什哈拖行，嘴里不停的痛苦呻|吟，身上脸上满是血痕，俨然是遭受过了酷刑，脚上还有铁链，两个戈什哈一松手，他就软趴趴地，五体着地，连爬带跪的倒在了室中。

    “冤枉~~”

    “我和谭川，原本都是晋商梁家的人，一直为梁家做事。”

    当先一人五十岁年纪，马褂凉帽、管家模样，皱着眉头，脸色很不好看，却是阿济格的亲信，也是英亲王府的管家，乌苏里氏·都塞。

    钱鸣脸色发白——他刑讯秦师爷的时候，秦师爷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想说又不想说，一直在犹豫，所以他才对秦师爷连续动用大刑，直到逼的秦师爷开口，但想不到此时此刻，他的刑讯，竟然是成了秦师爷的理由。

    “谭川勇武有胆量，我会说满州语和蒙古语，大约是因为这样，所以被选上的。”秦师爷忽然大哭：“凭证，锦衣卫没有给，我们也不敢要。这样杀头的大罪，我又何敢撒谎？”

    “秦厚德，将你刚才的口供，再说一遍。”见到谭川脸色发白，钱师爷忍不住的得意。

    作为汉军正蓝旗的固山额真，虽然佟图赖一直都膺了一个不成器的名声，但

    虽然被两个戈什哈压制，但谭川还是大叫了出来，他声嘶力竭：“什么锦衣卫？什么刺探情报？根本没有的事情，秦师爷，你想死就死，为什么要把我也带上，啊？我平常没有得罪过你呀……”

    脚步声响，三个人从后堂鱼贯而出。

    一声大喝忽然从后堂传了出来。

    秦师爷哆哆嗦嗦：“我实话实说，你也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

    谭川哭了出来：“你要害死我呀，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要我如何招？你说传递情报给我，那你传递过什么，你都说出来！”

    ……

    “那你说，我住在哪个营？身边有谁？”

    “什么原因？”

    “秦厚德！”